谈玉引真的要崩溃了。
不只是他,围在床边的五名丫鬟也要崩溃了。
“这位……公子?”高个的姑娘名叫欣卉,弯下腰尝试与他沟通,“您快出来吧,底下脏,待久了对身子不好,我们不逼您就是了。”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呀,公子,您快点出来吧!”
她们纠结再三,还是不敢与地板亲密接触。完全没想到那个对她们笑得温温柔柔的漂亮公子反应会这么大,才摸到半片衣角,他就识破了她们的意图,像阵风似的闪到了床底,眨眼间消失不见。
几人面面相觑,对着床底喊话半天,好话歹话说干了,仍是毫无办法。
底下的谈玉引也不好受,旧木头的腐味和厚重的尘灰令他几乎窒息,他只能把自己蜷成一团,脸埋在臂弯里。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谈玉引揪了一下衣袖,惴惴不安地想,季择,你快回来呀。
外面姑娘们的劝喊声还在继续,又想到季择临别时与他说的话,谈玉引的唇角抑不住地往下撇,酸涩发苦的滋味不断从心底涌出,流向躯干与四肢,森冷地将他包裹起来。他将脸往臂弯里埋得更深了些。
“——小玉,你在听吗?”出门前,季择将他搂在怀里,柔声叮嘱道:“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跟着一个和我一样高、衣服上绣着蛇的哥哥离开魔教。他会像我一样好好待你,但你要乖乖听话。”
半晌,矮个的姑娘像是看见了什么,高声道:“啊,我想到了!”
她跑到不远处捡了几个东西回来,欣卉看清她手里捧着的发簪璎珞等等,赞叹道:“小月,还是你聪明!”
欣卉挑出那根最粗的金簪,跪在床侧,把簪子往床底推了一点进去,逗猫似的摇了摇,“公子,你看这是什么?”
怕谈玉引看不清,她们中有人还递来一盏小灯,在烛火的照映下,簪子金光闪烁,在幽暗的床底投下一块朦胧的光影。
谈玉引闻声偏头朝外看去,烛光与金光倒映在他黑色的眼眸里,聚成一个小小的,明亮的光点。
他的脑海被一个想法占领:一定要拿回来。
这些都是季择临走前给亲手他戴上的,谈玉引想,弄丢了的话,季择也会难过的吧。
他将右手从脸下抽出来,试着朝簪子摸去。
就要够着簪子的时候,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眼前。
谈玉引没有在意它,满眼都是指尖距离簪子的一小点儿。于是他用胳膊肘支起上半身,头顶因为没控制好高度撞到了床底板一下,他咬了下唇,缓了一会儿,往外爬去。
再次伸出手,就刚好可以抓住簪子了。谈玉引今晚又解决了一个难题,心里漫上几分欣悦,低头无声地笑了一下,准备收回手,却发现收不回来了。
他疑惑地抬起头,见鬼似的睁大眼,心跳停了一拍。
陆问景清晰的正脸与他正面相迎,时隔不到一天的时间,在季择密室里那一幕几乎重现于陆问景的地盘。不同的是陆问景皮笑肉不笑,右手死死捏住谈玉引细伶的手腕,一点一点地往外拖。
谈玉引“啊”了一声,连忙用另一只手扣住地面,但他的身体太瘦太轻,那点力气在陆问景面前犹如螳臂当车,根本无济于事。慌乱中自己还被灰尘呛了几口,随后整个人像张轻薄的纸,被陆问景轻而易举地从床底抽出来。
在黑暗中呆久了,谈玉引的眼睛一下被屋里的光亮刺激得睁不开。
他软软地趴在地上,不再挣扎。有一道阴影投下,正好遮在他的眼上。
谈玉引睁开双眼,对映入眼帘的陆问景道了一声谢谢。
陆问景:“……?”
这句没头没脑的谢谢打乱了陆问景的节奏,让他把挂在嘴边的斥责与讥讽全都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匪夷所思地盯着谈玉引,欲言又止,一时不知道回应什么,手里还圈着谈玉引的手腕。而谈玉引已经借着陆问景的力从地上爬起来,靠在床边,疲惫地叹了口气。
“阿择,困了。”谈玉引阖上眼,轻轻地说。
陆问景回过神,松开手。
谈玉引真是累极了,身累,心也累。头微微向后仰着,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仿佛随时要昏倒睡去,又像是等着什么。
被折腾了一天,经历的一切远超他能处理的范畴,时辰也早过了他的睡点,往日这时他已经被季择抱上床哄睡着了。即便如此,攥在手心里的那支簪子还是紧握得好好的,没有半分松懈。
陆问景深深地看着谈玉引,视线从他紧闭的眼皮、敞开的领口到手里握着的簪子扫过,沉默了一会儿。
他从地上拎起一段带子,缓慢地拉过来。
谈玉引没有反应。
带子从谈玉引腰上静悄悄地、一圈一圈地落下,剥落出一段纤瘦的腰肢。
陆问景拿起谈玉引的腰带,质地柔软,似乎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意。
他对身后的那几个丫鬟低声说:“你们可以走了。”
丫鬟们求之不得,一溜烟全跑了。屋里又寂静下来,只剩陆问景与谈玉引两人。
……
直到被抱上床,谈玉引才发觉一点不对劲。
但他困得睁不开眼,只软绵绵地推了推身前人的手臂,迷迷糊糊地说:“阿择……”
还没洗澡呢。
腰被一双手稳稳托起,顺着细韧的曲线往里摸去。上身松散的衣料一扯就掉,肌肤迎来一阵凉意。
谈玉引倏地睁眼,陆问景的脸近在咫尺。
谈玉引又闭上眼。
下一刻,一股不可思议的力气从谈玉引的身体里山洪般爆发出来,又如狂风巨浪般瞬间将陆问景掀翻、踢倒、滚落到地上。
陆问景震撼地看向谈玉引,再无半点身为庄主的风度,“你……你……”
你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陆问景捂着心口,回味那一脚的力度。
确实是不带任何内力的一击。
在魔窟捉住床下的那只手时,陆问景就已经确认了,这个只会傻笑和哭哭唧唧的小傻子和柔弱的外表一样毫无缚鸡之力。
但,陆问景还是难以理解,这真的只是为了自卫?泄愤?要是正道那帮所谓的正义之士能有谈玉引这样的果决,魔教哪能嚣张这么多年?
床上的谈玉引更没好到哪里去,衣衫不整、浑身脱力,及腰的长发凌乱地垂在脸前,泛红的脸颊在发后若隐若现。
他拢了拢衣襟,咬牙拾起身旁的枕头,刚想朝陆问景丢过去,看见陆问景捂着心口皱眉,手就跟着心一起软了。
“......痛?”谈玉引用气声问。
对于陆问景来说,其实和被猫拍了一掌没什么区别。但看谈玉引那副犹豫心虚的样子,受击处突然像被老虎猛踹了一脚。
陆问景故意用力咳嗽了一声,谈玉引果然拧起眉头,面露担忧。
他垂下头,细白的手指纠结地搅在一起,好像犯了天大的错一般,轻声说:“对不起……”
趁着这一时间,陆问景迅速捡起地上的腰带,一个飞扑上床将谈玉引压倒,三下五除二就把人捆好,顺手扎了一个又美观又结实的大结。
随后挤进谈玉引的腿间,在他腰窝狠揉了一把。
谈玉引的腰背被刺激得猝然拱起,右腿对着陆问景又是抬脚一踢!
这一次陆问景特意看准了时机,顺势抓住那条长腿,卡着膝窝扛到自己肩上,将谈玉引的双腿一举分开,摆出一个动弹不得、屈辱的姿势。
“不长记性呢。”陆问景笑着说。
这么近的距离,谈玉引身上的香气浓郁得近乎甜腻。陆问景低下头,忍不住朝香源靠去,轻嗅了一下,像闻一朵花,随后拨开一层被泪水打湿的乌发。
谈玉引哭得很厉害。
可惜陆问景已经对他的泪水祛敏了,用指腹抹去他眼尾源源不断的泪水后,半是怜惜,半是戏谑地道:“真可怜呢。遇事就知道哭,季择教你的?”
谈玉引哭着说:“季择……”
陆问景点点他红润的唇瓣,懒懒道:“只是换件衣服而已,别哭岔气了。”
他再次抬起谈玉引的腰肢。
谈玉引脱口而出:“不要碰!”
季择曾经耐心教导过他无数遍,绝不能让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摸、看,何况这身衣服也是季择给他穿上的。
他的语调接近尖锐,哭喊着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后,声音渐渐沙哑无力。最后谈玉引绝望地看着床顶,清楚地感受着身上的衣物与首饰被一点点褪下来。
“——这是什么?”陆问景勾起裹在他胸前的一块白色布料,饶有兴致地问。
谈玉引哭累了,小声哽咽道:“不要碰……”
陆问景将四指插入白布与谈玉引温软的皮肤之间,意外地挑眉:“软的?”
接着往上一推,陆问景更是吃了一惊。
他覆上那处柔软小巧的雪丘,一手就能包住,按揉了一下,诚心问道:“小谈公子,你怎么练的?”
“难怪之前他们打不过魔教,”陆问景若有所思,“看来也不能怪他们,原来你们魔教真的是能人辈出啊。”
谈玉引又抽泣了几声。
接下来所见的事物,令陆问景对曾经叫丫鬟们来给谈玉引换衣服的举动无比后悔。
也对自己遣散下人、亲自上手的决定无比庆幸。
他将谈玉引还挂在自己肩头的右腿放下,压好,慢条斯理地解开谈玉引胯上的系绳。
随着最后一块遮羞布的落下,谈玉引抬起脖颈,细软的喉中扯出一声凄绝嘶哑的哀鸣。
一览无余。
特别漂亮,干净粉嫩。
陆问景整个人石化在原地。
过了不知多久,陆问景如梦初醒,小心合拢谈玉引的双腿,遮住那片梦幻般的光景。
随后,他再次欺身覆上谈玉引的身子,一手揽住谈玉引的腰,一手轻巧地滑入那丰盈的腿间。
陆问景用牙齿在谈玉引的脖颈上留下一个浅色的痕印,并抵着笑了几下,笑声很闷,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
他悠悠道:“原来不是小谈公子,是小玉姑娘啊。”
那么问题来了……身娇体弱的小玉为何能够一脚踢翻比自己还要高大半个头的陆问景?
季择(深藏功与名):你猜
~~
别看这三章小玉被老陆逼得不是在床底就是在桌底,以后老陆连人家的床底都爬不进去[白眼]
and,作者明天要返校勤工俭学,后面只能看情况更了……[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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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