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当条咸鱼 第10章 失效了？

白色的房子······

食物的气味······

突变成野兽的狗，猛然扎入血管的犬齿，对死亡的恐惧瞬间慑住全身！

“不——”葵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扑腾，终于从噩梦的拖拽中醒来，“哈、哈、哈哈、哈······”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她需要呼吸大量的新鲜空气来平复疯狂跳动的心脏。

为什么又开始了？她拿起床头的药瓶看了又看，自己不过才安稳睡了一宿，这药就失去效果了吗？

她的目光移向时钟，凌晨三点，至少还有三个多小时天才会亮。

葵揉揉太阳穴，将目光又放回药瓶上，她没有思考太久，果断打开又倒了五粒出来，就着剩下的凉水喝下去。

对于长期饱受睡眠折磨的她来说，只要不是马上要命的，再没有什么比睡个好觉更重要了，尤其是在享受过一晚高质量睡眠过后，这简直是难以抵御的诱惑。

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葵总是听到什么声音在耳边吵吵嚷嚷，她甩过被子蒙住头嘴里抱怨着：“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别再吵了······”

可那声音顽固得很，像一群蚊子一样不停的在耳边‘嗡嗡’作响。

她被吵得不行，决定起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不得了的场面吵成这样。可这时，她惊愕地发现，明明自己的意识已经逐步回笼，可眼皮就像两扇推不开的门，沉沉地压着。她甚至能够清楚的感知到房内的陈设，但就是死活睁不开眼睛。

隐隐约约她好像听见是手环在震动着发出提醒——“请各位新生···九点···医务楼···入学体检······”

“嗯，”葵迷迷糊糊地跟着嘟囔，“入学体检我也想去来的，可我现在醒不过来不是——”

不对！等等——入、学、 体、检！！！

葵一个激灵，霎时整个人都清醒了，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来的冲劲，她双眼猛得睁开，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翻坐起来。她也终于听完整了手环里播放的提示：“请各位新生于九点前准时到达医务楼大厅排队，参与入学体检，不得缺席。”

九点？她看向时钟，指针已经指向八点四十了！

她手忙脚乱地起身穿衣，可脚一粘地就感觉整个人像喝醉了酒一样，脚步虚浮，脑子也是昏昏沉沉的，一双眼睛不论看什么都自带重影，难受至极。

这就是用药过度的副作用吗？葵捧起冷水浇在自己脸上，逼自己强打起精神，她对镜子里的自己说：“很快的，会没事的，抽个血，做几项检测就可以回来了。”她想借此宽慰胸腔中那颗一直跳动不安的心脏，她知道，今天很关键，一定要扛过去才行。

她抓紧时间取出藏在床角的抑制剂，按破胶囊体挤进嘴里，这东西虽然味道不错，但免不了会有些躯体反应，看今天这情况，估计反应会更重。

“啊哈——”她低吟一声，双手不住地摩挲着双臂，整个人控制不住地仰到在地。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向外扩张着，想要从皮肤的束缚里挣出来，又痒又疼。

她知道这是抑制剂起效果了，药剂正迅速融合入血，这药虽然不能改变基因真实表项，但却能与细胞深度结合，干扰检测仪器的判断，使结果最高也只能维持在普通的水平。

血液中奔腾的热潮终于逐渐退去，她一点点调整好呼吸，终于结束了。葵不用看镜子也想象得到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可时间——只剩下十五分钟了！她没时间浪费了，她拿起帽子，带上口罩把自己遮个严严实实，就冲急急忙忙出门去。

在导航的指引下，她强撑住身体，一路狂奔。

医务楼比想象要更高大，大厅里挤满了前来体检的新生。

葵匆匆赶去总算抓住最后几分钟扫好手环，她松一口气，也顾不上周围学员投来的异样目光，她找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兀自呆着。

时间来到九点，厅内广播准时开始宣读体检秩序和注意事项，原本散乱的人群自动排成整齐的队伍。葵随着人流推进麻木地朝前挪动，先前的奔跑消耗了太多体力，她感觉自己正在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请验证身份。”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随着队伍来到了最前面，可葵仍旧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对她而言声音就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隔着玻璃一般听不真切。

她看着面前同她一样高的方形铁皮机器，也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隔着巨大的玻璃可以清楚看到机器后面连着无数根又细又长的管道，一路交错盘旋，最后向看不见的高处延伸着，运转的时候每根管道里都生出不同的光晕，像倒映在水里的霓虹闪烁。

“请验证身份。”对接窗口的机器调大音量，再次重复要求。

她如梦初醒，坐上从机器内部伸出的椅子，将手环靠在机器表面的感应器上。

“滴——身份验证：葵·德兰尼。”机器一对上人员信息便立刻启动工作模式，机身上平对着左臂的位置打开一扇小小的圆形窗口，黑不见底，“请将手臂充分暴露，准备检测。”

葵看一眼旁边队伍的学生，学着他们的样子挽起衣袖将手臂伸入漆黑的窗口。蓝色的探照光亮起，手臂突然感到一阵刺痛，是针尖扎进了血管。

葵看到机器后面那些像扫帚一样炸开的管子里染上淡淡的红色，机器正将他们的血液样本分离，然后送至上层的分析中枢。

这栋楼超过五分之一的构造都是基因分析中枢，这里的科技不知道比澜星上先进多少，葵在心里暗自感叹。澜星上通过血液，短时间内只能检测出最常见的几种‘基因表项’，更完整的结果则需要用近一个月的时间；在这里，巨大的智能中枢，可以同时处理亿万条信息，能迅速将每一个DNA片段都截取、检测、分析，省时且全面。

蓝光消失，检测结束了。

葵取出手臂，手肘出已经被贴心地粘好止血棉。

接下来就是到二楼进行一些传统的体检项目，身高、血压、各项生理机能等。葵感觉自己现在全凭一口气吊着，脑子完全不听使唤，只能机械地重复上一位学员的动作。

终于浑浑噩噩地结束了体检，葵揉着心口，忍住从胃里泛出的恶心，在楼道上摇摇晃晃地走着。随着时间推移症状并没有得到缓解，她懊恼地想着，得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看看能不能有所好转。

可惜天不遂人愿，一个身穿白色制服的护卫兵突然拦在她面前。

她虚弱地掀起眼皮看一眼，可能是嫌自己走得太慢挡道了吧，她在心里这样想着。于是她打算绕过去，却没想到自己刚转到另一侧，那个护卫兵又堵了上来。

“葵·德兰尼？”甚至精准地叫出了名字。

“嗯？”葵按着胸口，不耐烦地应声。

“罗主任，请你去一趟，有事询问。”说完也不等人回复，直接拖起葵就朝电梯走去。

葵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反抗，只能听之任之，她用仅剩的理智缓慢地分析现状，医务中心的主任找她——那只能是基因分析的结果有问题了，可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呢？

“罗主任，人带到了。”

葵垂着头，艰难地维持着身体平衡，她感到副作用的后劲越来越严重了。

“葵·德兰尼？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从声音听来是个中年女性，估计和她妈妈年纪差不多，只不过声音又冷又硬。

“我能先坐下说吗······”葵的声音细如蚊蚋，她甚至分不出多余的力气去忧心现状，生也好，死也罢，她只想赶紧有个了断。

很快，一把扶椅出现在她狭窄的视线范围内，她勉强控制自己四肢一点点靠近座椅。接着，她听到那个女人发问了：“终端记录显示，一天前你在废星2号点的医院就诊，当时基因检测结果显示你的‘神经抗性’达到了c级，而今天却普通到无法评级，短时间内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波动？”

“我——”葵在心里纠结着，要不索性直接就地晕倒算了，反正自己目前这个状态也很合乎常理，俗话说事缓则圆，圆不圆得了的咱先放一放，先缓一缓也是好的。

就在她准备一晕了事的时候，一道清亮的男声插入，打断了这场问话。“罗主任！抱歉，打扰了。关于您刚才问的那个新生，莱恩博士有新的发现，或许可以解释她的异常。”

入耳的声线十分熟悉，葵觉得自己一定在哪里听过，她缓缓抬起头循声看过去——怎么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又是那个叫千寻的男生。

不过，听他的说辞似乎已经找到了原因，看来自己可以先不着急晕，也不用绞尽脑汁去想该如何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