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溪澈仰头望着天花板上旋转的吊灯,水晶折射出无数光斑,像极了那些被现实碾碎的爱情碎片:“乐乐,我们被困在合约里的这些年,见过太多遗憾。能遇见一个很好的人,又恰好互相喜欢,是一件何其幸运的事情。”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怅惘,“我不是在替他说话,也不是刻意撮合,只是不想看你以后想起这段感情,满心都是‘如果当初’的悔恨。”
客厅的暖光温柔流淌,韩简乐缓缓抬起头,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泪珠,在光影中闪烁,如同缀满细碎星辰的夜幕。
她的眼神中交织着怯意与期待,轻声呢喃:“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现在还会不会喜欢我。”声音轻柔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却又承载着沉甸甸的心事。
祁溪澈看着眼前被感情困住的好友,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她拿起茶几上的酒杯,轻抿一口红酒,醇厚的酒香在口中散开。“傻瓜”她放下酒杯站起身,“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还深深喜欢着你。”语气笃定而温柔,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鹿。
“我去洗漱,顺便给你拿条毯子。”祁溪澈扫了一眼卧室方向,无奈摇头,“苏沐言和安绮柔睡相也太难看了,东倒西歪的,今晚只能委屈你睡沙发了。”
韩简乐微微点头,发丝垂落,遮住了泛红的脸颊。
祁溪澈拿着手机走进房间,快速在屏幕上敲击「乔悦」二字,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仿佛启动了命运的齿轮。她转身从衣柜里取出一条柔软的羊毛毯,轻轻放在韩简乐身边。
韩简乐裹着毯子,静静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地板。
祁溪澈的话语在耳边不断回响,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过往与凌辰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来,甜蜜与苦涩交织翻涌,搅得她心神不宁。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头,凌辰伫立在落地窗前,手机屏幕上祁溪澈发来的「乔悦」二字格外刺眼。
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天在排练室门外听到的对话,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一个想法悄然成形。
秋日的晨光如同融化的蜂蜜,缓缓淌过纱帘褶皱,在祁溪澈家的米白色大理石地板上勾勒出菱形光影。
韩简乐从沙发上支起身子,丝绸毯子顺着动作滑落,露出睡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
昨夜残留的酒意还黏在太阳穴,她揉了揉发皱的额角,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客厅另一头。
祁溪澈早已盘着腿坐在那里,笔记本电脑的蓝光映照着她专注的脸庞,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发出规律的声响。
“醒啦?”祁溪澈头也不抬,“桌上有我泡的蜂蜜水,昨晚喝了不少酒,喝点能舒服些。”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却依旧温柔。
韩简乐注意到茶几上的玻璃杯,氤氲的热气正将杯壁的水珠晕成蜿蜒溪流。
蜂蜜在琥珀色液体里缓缓旋转,像极了昨夜她在酒意中翻涌的心事。
她拖着拖鞋走向洗手间,落地镜中清晰映出眼下淡淡的青影——那是彻夜未眠的证据,睫毛上似乎还凝着未干的情绪。
洗漱台的水龙头潺潺流水,韩简乐用冷水泼脸时,镜中倒影突然被一声慵懒的“喵”打破。
小怪轻巧跃上洗手台,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的手腕。
她下意识想摸小猫的脑袋,指尖触碰到柔软毛发的瞬间,却突然想起凌辰衬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味,心头一阵酸涩。
洗漱完毕回到客厅,苏沐言顶着鸡窝般的卷发探出头,卡通睡衣的纽扣系错了位;安绮柔倚在门框上,用齿尖咬着皮筋扎辫子,碎发在晨光中泛着金棕色光泽,嘟囔着抱怨床太舒服睡过了头。
四人围坐在沙发上,等待外卖的时光里,空气中弥漫着慵懒闲适的氛围。
苏沐言和安绮柔坐在地毯上,激烈讨论着今年总选的热门选手,时而争论得面红耳赤,时而又捧腹大笑;祁溪澈戴着耳机沉浸在工作中,不时皱眉修改方案,或对着屏幕轻声讲解;韩简乐抱着小怪,手指无意识梳理着小猫的毛发,眼神却有些放空,思绪早已飘远——昨夜的对话、凌辰的身影、未说出口的情愫,在脑海中反复盘旋。
午饭后,分别的时刻悄然来临。
苏沐言和安绮柔因晚上要排练中秋特别公演,不得不提前离开。
电梯厅的灯光柔和洒落,苏沐言查看电梯楼层,安绮柔靠在墙边刷手机。韩简乐突然拉住祁溪澈的手腕,将她拽到一旁的角落。
“西西,我想好了。”韩简乐的眼神中带着坚定,又藏着一丝紧张,“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想勇敢一次。”声音轻得怕惊醒某种脆弱的平衡,却透着破釜沉舟的决然。
祁溪澈瞪大眼睛,满脸惊讶:“你……你是认真的?”
韩简乐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把我微信拉黑了,我……我需要你帮我打探一下他的消息。”语气带着恳求,像个无助的孩子。
祁溪澈看着好友眼底的执着,心中一软,笑着点头:“行啦行啦,谁让我们是好闺闺呢!包在我身上!”
“乐乐!电梯到了!你们悄悄话还没说完啊?”苏沐言的催促声传来。
韩简乐和祁溪澈相视一笑,快步走向电梯。电梯门合上的瞬间,祁溪澈朝她们挥手,转身回到房间继续忙碌。
电梯里,苏沐言像只好奇的小麻雀,立刻凑到韩简乐身边:“刚刚和西西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安绮柔也放下手机,八卦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
韩简乐狡黠一笑,故意卖关子:“我说呀,昨天某人喝醉了抱着酒瓶喊男神名字,那模样可太好笑了!”
“韩简乐!你说什么!”苏沐言跳起来要扑过去,安绮柔跟着起哄,三人在电梯里闹作一团。
欢声笑语中,电梯门缓缓打开,带着她们走向新的旅程。
回到宿舍,短暂的休息时光里,每个人都在为夜晚的排练养精蓄锐。
砚辰集团办公楼的落地窗外,暮色将城市染成深邃的靛蓝。凌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指尖在键盘上最后一次敲击,发送键按下时,办公室的时钟恰好跳转到22:07。
回到公寓,玄关感应灯骤然亮起,冷光映着空旷的客厅。
他换好鞋子,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旋转的吊灯,徐特助下午汇报的行程在脑海中回放:明日飞京西市,紧接着是星海市、洛川市,密密麻麻的会议几乎填满整个月历。
凌辰盯着日历上被红笔圈出的日期,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在兄弟群里敲下一行字:「后面几天要去外地出差了」消息发送的瞬间,像是把自己最后的期待也一并寄出。
彼时沈津年正躺在野火酒吧二楼休息室的真皮沙发上,威士忌酒杯里的冰块随着他翻身的动作轻撞杯壁。看到消息的刹那,他猛地坐直身子,酒液晃出危险的弧度:“啊?17号中秋节不是你生日吗?你不在北淮过?」
凌辰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日期,喉结艰难滚动。窗外的霓虹透过玻璃折射成破碎的光斑,映在他眼底:「应该是在京西了」
「那24号呢?」沈津年的追问带着几分试探。
凌辰望着天花板,想起韩简乐笑起来时眼下的梨涡,喉结滚动着打字:「也不一定能赶回来,到时候再聚」按下发送键,像是亲手关上了期待的闸门。
未等群里回复,他拨通母亲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熟悉的炒菜声:“小辰啊,中秋……”
“妈,我要去京西出差。”他打断母亲的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床单褶皱,“明天就走,归期不定。”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即响起絮絮叨叨的叮嘱:“记得带厚外套,那边比北淮凉……”他靠在床头,听着母亲重复了无数次的关心,直到那句“注意安全”落下,才如释重负地挂断。
挂断电话后,凌辰走进衣帽间。
黑色行李箱摊开在床上,他机械地将衬衫、领带、西装依次叠好放入,动作熟练却透着几分麻木。
深夜的公寓寂静得可怕,凌辰躺在床上,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他泛红的眼眶。
通讯录黑名单里“韩简乐”三个字刺得他生疼,手指悬在移出键上方,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按下确认键,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凌晨四点的闹钟响起时,城市还在沉睡。
当波音客机冲破万米高空的云层,朝阳正以磅礴之势将云海点燃。
橘红与金粉交织的霞光漫过舷窗,在凌辰的侧脸烙下流动的光影。
他望着窗外翻涌的云浪,思绪却飘向北淮——此刻的韩简乐,或许还在睡梦中,睫毛在眼下投下温柔的弧度。
下飞机时,京西的秋风带着凉意。
徐特助捧着平板电脑快步跟上:“凌总,分公司的车在楼下等着,项目对接人已经在会议室了。”凌辰点点头。
与此同时,北淮的日光已爬过排练厅的落地窗。
韩简乐被正午的阳光唤醒,镜中的自己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她简单扎起长发,换上宽松衣服,踩着帆布鞋赶往排练室。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落,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与地面上散落的舞蹈道具交织成流动的画卷。
高强度的排练持续到暮色渐浓,韩简乐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
她对着落地镜调整呼吸,镜中泛红的脸庞写满倔强与坚持。回到宿舍冲了个热水澡,她对着镜子仔细描眉,淡粉色唇釉为素净的面容添了抹亮色。
暮色如墨,悄然浸染城市天际线,嘉里中心的霓虹次第亮起,将街道装点成璀璨灯海。
韩简乐匆匆赶来,远处,祁溪澈身着淡紫色真丝衬衫,倚在商场玻璃幕墙前,月光为她镀上一层朦胧银辉,耳坠上的碎钻在光影中闪烁,宛如夜空中的星辰。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祁溪澈笑着迎上前,眼尾的亮片随着笑容颤动,“韩大小姐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吃饭?说吧,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语气带着调侃,却藏不住眼底的关切。
韩简乐挽住好友的胳膊,撒娇似的晃了晃:“先别问那么多啦,我跳了一下午舞,饿得前胸贴后背,感觉能吃下一头牛!咱们先填饱肚子再说?”说着,拉着祁溪澈往前走去。
两人漫步在商场美食区,五彩斑斓的招牌灯光映照在脸上。
路过一家韩餐店时,橱窗里的石锅拌饭滋滋作响,铁板烤肉冒着诱人香气,引得韩简乐驻足:“就这家吧!”她指着店内暖黄的灯光,眼中满是期待。
祁溪澈挑了挑眉,任由她拉着走进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