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门锁发出清脆的“滴”声,众人拖着行李走进各自房间。
落地窗外,T国的夕阳正将天际染成蜜橘色,余晖透过纱帘洒在柔软的地毯上,为这间临时的栖居之所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连空气都变得慵懒起来。
安绮柔的行李箱在地板上划出一道弧线,她跪坐在铺着丝绸床单的大床上,面前已摊开五六件精心挑选的小吊带,色彩鲜亮得像开在盛夏的花。
“乐乐!”她举着两件风格迥异的衣服转过身——粉色那件缀满珍珠,温柔得像棉花糖;黑色那件剪裁利落,带着几分小性感,“你觉得哪件更适合今天的行程?”
韩简乐侧躺在松软的羽绒枕上,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指尖无意识地刷新着聊天界面。
她随意扫了一眼,指了指粉色那件:“这件吧,衬你肤色,拍照也好看。”话音刚落,目光又落回手机上,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消息提醒,却没有她暗自期待的那一条——凌辰的对话框,依旧停留在几天前的空白。
安绮柔对着镜子比划两下,满意地点头:“还是你眼光好!”
她抱着衣服走向浴室,忽然又回头,瞥见韩简乐还穿着出发时的白色T恤,疑惑地问:“你怎么还不换衣服?”
韩简乐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就穿这个吧,换来换去太麻烦。”
其实她是没心思——凌辰的出现像颗石子,搅乱了她原本平静的心,连穿衣服都没了兴致。
隔壁房间里,江念正对着梳妆镜补口红,玫瑰色的唇膏在她唇间晕染开,衬得肤色愈发白皙。
商时倚在窗边,目光不经意间瞥向窗外的街景,夜市的灯笼已渐次亮起,像串在夜色里的珍珠。
这时门铃响起,颂一推门而入,身上还带着酒店香薰的气息,手里拎着刚买的芒果干。
“你可真粘人,我们又不会跑”江念头也不抬,继续修饰着眼尾的眼线,语气里却藏着笑意。
“怎么?没人粘着你,酸了?”颂一笑着凑近,伸手拿起桌上的粉饼,对着镜子补了补妆,粉饼盒的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江念轻哼一声:“切,我才不羡慕。”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不自觉加快,收拾好化妆包,三人并肩走向门口。
正巧,安绮柔也推门而出,粉色吊带裙将她衬得娇俏动人,像颗熟透的水蜜桃。她挽住韩简乐的胳膊,正要说话,却见电梯门缓缓打开,众人相视一笑,鱼贯而入。
电梯下行时,金属缆绳的嗡鸣与众人的呼吸声交织。
镜面映出五张风格迥异的面容——安绮柔的甜美、韩简乐的慵懒、江念的明艳、商时的冷峻、颂一的灵动,在暖黄的灯光下晕染成流动的油画,每一帧都透着青春的鲜活。
当电梯门缓缓开启,大理石长廊的冷气裹挟着隐隐的茉莉香涌来,她们踩着错落的脚步声,如同奔赴一场未知的冒险。
前方酒店旋转门外,暮色正将街景浸染成蜜糖色,白柏和傅南凑在手机屏幕前的身影被夕阳勾勒出金边,凌辰则立在阴影交界处,天蓝色短袖与白色工装裤的搭配,衬得整个人清隽如盛夏晚风,连发梢都沾着阳光的暖意。
凌辰垂眸划动手机屏幕的瞬间,发梢在额前投下细碎阴影,侧脸的轮廓在光与影的交错中格外分明。
安绮柔突然拽住韩简乐的手腕,压低声音感叹:“你看凌辰这身,要是把头发染回之前的白金色,妥妥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尾音被晚风揉碎在穿堂而过的气流里,却精准地撞进韩简乐的心湖。
记忆如潮水漫过堤岸——去年冬日的禾木,雪粒簌簌落在凌辰耀眼的金发上,他笑着转身时,睫毛上凝结的冰晶折射出细碎光芒,恍若将整个雪原的星光都缀在了眉眼间。
此刻眼前人的背影与记忆重叠,韩简乐的喉间泛起苦涩,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连呼吸都变得发紧。
出租车的轮胎碾过T国街头湿润的柏油路面,霓虹灯牌的光影如同破碎的琉璃,透过车窗在众人脸上流转。
韩简乐倚着冰凉的玻璃,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灯火——猩红、靛蓝与明黄的光晕,在玻璃上晕染成抽象的色块,像她此刻混乱的心绪。
凌辰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混着车外蒸腾的热带草木气息,悄然漫进她的呼吸里,像是记忆深处某个被封印的开关,突然被轻轻叩响,唤醒了那些刻意遗忘的片段。
推开餐厅雕花木门的瞬间,浓郁的香茅混着椰奶气息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旅途的疲惫。
暖黄的灯光下,CandyClix的乔悦正举着高脚杯轻笑,银紫色发卡在光晕中流转着冷冽光泽,身边的成员们正对着菜单小声讨论。
两拨人颔首致意时,凌辰擦肩而过的刹那,衣角带起的风轻轻掠过韩简乐耳畔,那缕雪松香突然变得尖锐而清晰,仿佛一把利刃,瞬间刺破了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让她下意识攥紧了裙摆。
“都来看这个!”白柏的惊呼打破凝滞的空气。
她兴奋地将手机屏幕推到众人面前,视频里炭火炙烤的河虾泛着琥珀色油光,滋滋作响的热油迸溅出诱人香气,隔着屏幕都像能闻到香味。
“攻略说要先淋青柠汁,再蘸特调辣椒面,酸辣劲特别足!”
傅南已经滑动手机,展示色泽浓郁的红咖喱牛肉,汤汁浓稠得能挂在勺子上:“这个配本地香米,绝对能连干三碗!我已经想好要加几勺咖喱了!”菜单在众人手中传递,羊皮纸质地的触感带着微微的粗粝,仿佛承载着当地的烟火气。
韩简乐接过菜单,目光却不受控地飘向斜对角的凌辰。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菜单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大概是在纠结点什么。
他垂眸时,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翻页的动作带起袖口若隐若现的银链轻响,像是一首无声的歌谣,轻轻拨动着她的心弦,让她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雕花铜灯将琥珀色光晕倾洒在柚木餐桌上,蒸腾的热气裹挟着香茅、柠檬叶与椰奶的馥郁气息,在空气中织成密网。
青木瓜沙拉的翡翠色叶片上,点缀着艳红的小米椒与鲜黄的薄荷叶,色彩鲜亮得像幅画;炭火烤虾蜷成金红色的月牙,虾壳在高温下泛起焦糖色的油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冬阴功汤表面浮沉着橙黄的柠檬叶,暗红色的汤汁正咕嘟咕嘟冒着气泡,酸辣的香气直往鼻腔里钻。
此起彼伏的快门声中,众人的赞叹声与餐具轻碰声交织成欢快的乐章。
韩简乐的指甲深深掐进骨瓷餐盘的花纹里,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掌心的灼烫。
她垂眸盯着面前蟹肉春卷腾起的热气,余光却牢牢锁着凌辰面前那盘椒盐皮皮虾——虾壳泛着冷硬的青灰色,尖锐的虾脚张扬地支棱着,腥气混在浓郁的香料味里若隐若现。
记忆突然翻涌:上次在“半二小酒馆”,凌辰说过自己不爱吃带腥味的食物,却还是为她剥了满满一碗虾。
周遭的喧闹声渐渐模糊成背景音,韩简乐深吸一口气,骨瓷餐盘与木质桌面摩擦出细微的声响。
她装作整理餐具的模样,悄然将自己面前的红咖喱牛肉和鸡肉拌面推了过去——浓稠的咖喱酱汁裹着鲜嫩的牛肉块,在灯光下流转着琥珀色的光泽;面条上点缀的翠绿香菜微微颤动,与撒在盘边的炸蒜片相映成趣,都是她特意点的、没有腥味的菜。
这个动作自然得像是顺手而为,却让她耳尖泛起滚烫的红意,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当凌辰抬起眼时,深褐色的瞳孔里映着韩简乐慌乱躲闪的目光,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韩简乐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只能强装镇定地低头搅动冬阴功汤,木勺碰撞碗沿的“叮当”声,泄露了内心的震颤。
凌辰沉默地凝视着突然变换位置的餐盘,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
他的视线扫过红咖喱浓稠的酱汁,扫过鸡肉拌面卷曲的面条,最后落在韩简乐泛白的指节上——他知道,她还在在意他的喜好。
时间在这一刻无限拉长,直到商时转动饮料杯的清脆声响打破僵局,冰块撞击杯壁的“哗啦”声,终于惊醒了凝滞的空气。
韩简乐慌乱地夹起一筷子青木瓜沙拉,酸涩的味道在舌尖炸开,却盖不住心口翻涌的复杂滋味——有委屈,有在意,还有连自己都没理清的别扭。
而凌辰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像尊沉默的雕像,唯有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随着呼吸微微颤动,藏着无人知晓的情绪。
华灯初上的T国街头,晚风裹挟着椰香与烟火气扑面而来,吹散了餐厅里的闷热。
众人酒足饭饱后漫步在异国的街巷,霓虹灯牌在夜色中闪烁,将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映得五彩斑斓,连影子都变得鲜活起来。
街边的网红打卡点前,几人摆出精致的pose,镜头快门声此起彼伏,笑声在夜色里传得很远。
韩简乐始终与凌辰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每当他的身影在余光中靠近,她便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假装专注地看向路边的水果摊,或是和安绮柔小声说笑,刻意避开与他的对视。
这份刻意的疏离,连向来神经大条的白柏都察觉出了异样,更别提其他几个人。
“他俩到底咋回事?”江念咬着芒果冰淇淋,目光在前方两人身上来回打转,语气里满是好奇,冰淇淋的甜腻气息在她鼻尖萦绕。
商时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语气平淡:“从下飞机就不对劲,一句话都没说过,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颂一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不会是吵架了吧?”
这话恰巧被走在前面的韩简乐听见。
她顿了顿,随即转向后面,绽放出一个灿烂得过分的笑容,语气轻快得像在掩饰什么:“说什么呢,我们好着呢!”说着还特意转头,朝凌辰飞快地白了一眼——那眼神里带着几分赌气,几分倔强,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却让凌辰彻底懵了神。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最终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任由这个话题被白柏兴奋的惊呼声打断:“快看!前面有卖火山排骨的!”
一行人拐进当地最热闹的夜市,瞬间被汹涌的人潮裹挟其中。
五颜六色的灯笼在头顶摇曳,烤串的香气、水果的清甜与香料的浓郁交织成独特的气味,耳边满是商贩的吆喝声和游客的笑声,热闹得让人忘了所有烦恼。
几个女生走在前面,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要买的特色小吃,一会儿驻足看手工饰品,一会儿围着水果摊挑选芒果;傅南和凌辰跟在后面,像两尊沉默的门神,偶尔帮女生们挡开拥挤的人群。
不时有当地青年上前搭讪,都被傅南不善的眼神瞪了回去,凌辰则始终盯着前方韩简乐的背影——她被人群挤来挤去,时不时要扶一下头上的帽子,模样有些狼狈。
他几次想伸手护着她,又怕换来她的回避,只能默默跟着,在她被摊主热情推销时,不自觉地放慢脚步,挡在她身后;在她被美食吸引驻足时,假装漫不经心地看向别处,却用余光牢牢锁着她,生怕她走丢。
夜市的时光在欢声笑语中飞逝,众人捧着各色小吃——芒果糯米饭、舂鸡脚、烤鱿鱼,说说笑笑地往回走。
回到酒店时,已是深夜,走廊的灯光昏黄而柔和,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疲惫却满足。
韩简乐和安绮柔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房间,双双瘫倒在床上,连动都不想动。
安绮柔翻了个身,拿起手机在工作群里分享今天的照片和视频,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还不忘吐槽傅南吃相太狼狈。
过了一会儿,她坐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腿:“乐乐,你先洗澡还是我先?”
韩简乐盯着天花板,声音闷闷的:“你先吧,我再躺会儿,缓一缓”
浴室的水流声潺潺作响,混着安绮柔哼起的不成调小曲,在房间里氤氲开来,带着烟火气的温暖。
韩简乐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思绪却飘得很远——从早上的重逢,到餐厅里的刻意回避,再到夜市里的默默守护,凌辰的身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直到手机在枕边突兀地震动,像颗石子打破了死水的平静,她才猛地回神。
她本能地将脸埋进枕头,试图隔绝那恼人的提示音——她怕又是无关紧要的群消息,更怕……是凌辰发来的消息,让她又陷入纠结
可震动却不屈不挠地持续着,一下又一下,叩击着她紧绷的神经。最终,她叹着气抓过手机,锁屏上鲜红的数字“2”刺得眼睛生疼——是两条未读消息。
点开对话框的瞬间,凌辰的消息像两记重锤,直直砸进她心底:「我们谈谈可以吗」「我下去找你,还是你上来?」
那些简洁的文字排列整齐,却让她仿佛看见他低头打字时微蹙的眉峰,听见他斟酌字句时欲言又止的停顿,甚至能想象到他发送消息后,紧张等待的模样。
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未落,浴室门后传来安绮柔换歌的轻快节奏,欢快的旋律却无法驱散她心头的沉重。
韩简乐咬着下唇,快速敲击屏幕:「没什么好谈」发送键按下的刹那,某种酸涩的情绪涌上喉头,她鬼使神差地又补上一句:「工作的事明天对接」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私人情绪都归为工作,显得不那么在乎。
不等对方回复,她便颤抖着手指按下“拉黑”按钮——红色的“确认”键像道深渊,她却闭着眼点了下去,仿佛这样就能切断所有纠缠不清的思绪,把那些在意和委屈都锁在门外。
手机被她重重甩在沙发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她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踉跄着走到阳台,潮湿的夜风裹挟着远处夜市残留的喧嚣扑面而来,吹乱了她的头发,却吹不散心头的混乱。
楼下的街道早已褪去白日的繁华,路灯将黑暗切割成斑驳的碎片,连霓虹灯牌都变得模糊不清,像她此刻的心情。
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像团乱麻——明明盼着他开口,盼着那些未说出口的话能有个答案,盼着他能解释这一个月的空白,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她却选择了最决绝的逃避。
她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怕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彻底崩塌,更怕面对那份早已不受控制的心动。
远处传来隐约的汽笛声,韩简乐闭上眼,任由黑暗将自己吞没——她比谁都清楚,从看见那两条消息开始,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早已在顷刻间土崩瓦解,剩下的,只有自欺欺人的倔强。
酒店房间的顶灯在午夜散发出冷白的光,凌辰第三次点开与韩简乐的对话框,屏幕上赫然跃入的红色感叹号刺得他眼眶发疼,像根针,扎进心底最软的地方。
消息气泡里躺着未发送成功的「明天早餐想吃什么」,末尾的问号像悬在半空的诘问,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金属外壳被体温焐得发烫,喉间溢出一声带着困惑的叹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不明白,明明晚餐时她还在在意他的喜好,怎么转眼就变得这么决绝。
窗外的夜风裹挟着T国夜市残留的喧嚣撞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凌辰滑动通讯录的手指突然顿住——祁溪澈的头像在列表里安静地亮着,她或许知道些什么。
对话框的光标在黑暗中跳动,他斟字酌句地打下:「她怎么了,是我惹到她了吗?」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竟生出几分如临大敌的紧张,像个等待审判的学生。
手机震动的嗡鸣来得猝不及防,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祁溪澈的回复简洁得近乎嘲讽:「你觉得呢」,后面还跟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表情,像根轻飘飘的刺,精准扎中了凌辰的困惑。
凌辰盯着屏幕上那行字,指节因用力攥着手机而泛白,连骨节都透着紧绷的弧度。
记忆突然不受控地闪回白天的种种——机场大巴上韩简乐刻意拉开的半米距离、过马路时她转身避开他伸手的瞬间、晚餐时她将无腥的咖喱悄悄推过来的小动作,明明眼底藏着掩不住的在意,动作却带着赌气般的生硬,像个闹别扭却不肯说出口的小孩。
他将手机倒扣在床头,整个人陷进柔软的羽绒枕里,却怎么也找不到舒适的姿势。
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是窗外路灯透过纱帘投下的,明明是细碎的光斑,在他眼里却成了韩简乐转身时摇曳的裙摆,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刻意疏离的姿态,此刻在脑海中翻涌成一团无法破译的密码,搅得他心口发闷。
空调外机的嗡鸣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凌辰盯着黑暗中的某一点,瞳孔渐渐聚焦——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细节:电梯里她假装看风景、刻意避开与他对视的侧脸;夜市人挤时,他伸手想护着她,她却飞快躲到安绮柔身后的动作;还有拉黑前最后那条消息,“工作的事明天对接”,冰冷的文字像道墙,将所有私人情绪都隔绝在外。
夜色渐深,酒店走廊偶尔传来晚归客人的脚步声,拖鞋蹭过地毯的“沙沙”声渐行渐远,又将房间拉回沉寂。
凌辰再次解锁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对话框里的红色感叹号格外刺目,像道新鲜的伤口,横亘在他与韩简乐之间,连触碰都带着钝痛。
祁溪澈那句反问在耳边回响,他终于明白,有些情绪早已在沉默中发酵,而自己却像个笨拙的旅人,连路标都读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