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光里 第25章 这是女朋友吧？

旁边的苏沐言突然发出“嗬嗬”的鼻音，像只熟睡的小猫被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时，睫毛上还沾着昨晚残留的睫毛膏碎屑，随着眨眼动作轻轻颤动，活像只刚睡醒的小迷糊。

四人围坐在地毯上吃外卖时，餐盒里的小炒肉冒着热气，香味弥漫在房间里。

祁溪澈用筷子轻轻戳了戳韩简乐的碗沿，语气带着几分关切：“乐乐，还有三天就公演了，你脚伤恢复得怎么样？能撑得住跳舞吗？”

韩简乐用筷子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小炒肉，塞进嘴里，嘴里还含着米饭，含糊地说：“差不多了，明天就能跟着排练了”

安绮柔吸着冰镇果汁，发出“咕嘟”的声响，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时间过得真快，公演结束就是新年线下活动，接着就能放年假了……到时候我要回家天天躺平，什么都不干！”

她的话音刚落，就被苏沐言突然的打嗝打断，醉意未消的姑娘眼神呆滞地戳着碗里的米饭，脸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活像只被霜打了的兔子，模样又可怜又好笑。

回到房间，韩简乐瘫在沙发上，怀里的布偶猫“富贵”被她揉得变了形，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手机震动的刹那，她点开屏幕，看见凌辰发来的行程表截图——排练时间、公演流程、新年拍摄计划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末尾还画了个可爱的笑脸表情，透着几分俏皮。

韩简乐飞快地回了个「收到」，手指刚离开屏幕，凌辰的回复就紧随而至：「下午带你去医院复查脚伤，几点方便？」

看着消息框里的文字，她刚想打字说「不用了吧，我感觉好多了」

凌辰的下一条消息就弹了出来，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不可以拒绝，一定要去，不检查清楚，我不放心」

韩简乐盯着屏幕上的文字，眼前仿佛浮现出凌辰说话时认真的模样——眉头微蹙，眼神里满是关切，连语气都带着几分固执。

她忍不住笑了笑，指尖在屏幕上敲打，先回了个「好”，紧接着又补充一句「几点都可以，听你的安排」

刚想放下手机去倒杯水，凌辰的消息又来了：「一个小时后，我在楼下等你」

「嗯嗯」韩简乐回复完，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快步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开始挑选衣服。

她在衣柜前犹豫了片刻，挑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和浅灰色牛仔裤，又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化妆品，仔细地化了个淡妆，连眉形都修得格外整齐。

与此同时，凌辰正将车钥匙揣进外套口袋，公寓楼下的樟树在风里沙沙作响，叶片偶尔落下几片，打着旋儿飘到地面。

他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黑色轿车缓缓驶出小区，朝着宿舍的方向开去。

车子刚停在宿舍楼下，凌辰摸出手机给韩简乐发消息：「我在楼下了」

几乎是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就看见宿舍楼门口跑出个熟悉的身影——韩简乐穿着米白色针织衫，在冬日暖阳里显得格外柔和，像裹了层温暖的光晕。

“其实真的不用特意去医院啦，我感觉已经好利索了，走路、踮脚都没问题”韩简乐刚把安全带扣上，就忍不住念叨，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车载空调的暖风吹得她脸颊微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眼神却偷偷瞟向驾驶座的凌辰。

凌辰却目不斜视地打着方向盘，语气是惯常的笃定：“早上就提前挂好号了，这会儿过去正好不用等，检查完我才能彻底放心，不然总想着你的脚伤。”

他说话时，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下颌线利落又好看。

韩简乐盯着他滚动的喉结看了两秒，忽然有些心慌，赶紧把目光转向车窗外。

“你看街上都开始挂红灯笼了！”她忽然指着路边的装饰灯箱，声音里带着雀跃，“还有商铺门口的春联，年味一下子就出来了！”

凌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眼，恰好遇上红灯，车子缓缓停下。

韩简乐的目光又悄悄转回来，落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状似随意地问：“你过年是留在北淮吗？”

“嗯，家里人都在这儿”凌辰的视线落回前方，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节奏轻快，“你呢？回青舟陪爸妈，还是出去玩？”

“当然是回家啦！”韩简乐的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仿佛已经看见自家客厅里摆着的年宵花，还有妈妈忙碌的身影，“我妈昨天还跟我视频，说今年要做我最爱吃的腊味合集，有腊肠、腊鸡，还有我小时候最爱的腊鱼！”

“可惜北淮现在不让放烟花，总觉得少了点过年的热闹劲”

凌辰的话音刚落，绿灯就亮了，他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向前驶去。

“那有什么！”韩简乐偏过头看他，眼里的狡黠藏都藏不住，“我们青舟不禁烟花，等过年我回去了，给你看，要是你有空，也可以来玩啊！”

凌辰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转头看她时，阳光正透过车窗落在她带笑的眼角，睫毛上仿佛沾了细碎的光。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好”

车载音响里的情歌正流淌到副歌部分，慵懒的旋律裹着暖风口的热气在车厢里打着旋，氛围温柔得让人不想打破。

韩简乐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梧桐树影，枝桠间漏下的阳光碎成金箔，在她睫毛上跳跃成明明灭灭的光斑。

忽然间她意识到，空调出风口的风声、轮胎碾过柏油马路的沙沙声，还有身旁人指尖偶尔蹭过方向盘的细微声响，不知何时竟交织成一种让人心安的节奏——就像此刻两人之间悄然弥漫的氛围，像初春溪面下融化的冰层，无声无息却透着温软的暖意。

医院停车场的指示牌在拐角处忽隐忽现，凌辰熟练地打方向盘拐进地下车库，轮胎与地面摩擦出低沉的声响。

电梯里，不锈钢镜面映出两人并排的身影，韩简乐偷偷瞄向身边的凌辰，他正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挂号信息，喉结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干净的弧线，连侧脸的轮廓都透着好看。

骨科门诊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与石膏混合的气味，候诊区的座椅上坐满了人，轮椅与担架车在人群缝隙中穿梭，广播里循环播放着就诊提示，嘈杂中却有种奇异的秩序感。

“跟紧我，别走散了”凌辰忽然侧过头，温热的气息拂过韩简乐耳畔，带着淡淡的雪松味。

他的手掌虚虚覆在她手肘上方，隔着毛衣都能感受到那份稳妥的力道，让人莫名安心。

两人刚在诊室外的长椅上坐下，导诊台的电子屏就亮起了韩简乐的名字，伴随着略显机械的女声播报：“请韩简乐到三号诊室就诊”

凌辰已经自然地替她推开了诊室的门，动作流畅又体贴。

诊室里的叶医生正埋首书写着什么，白大褂袖口沾着几点墨迹，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

“坐下，刷一下电子医保码”他头也不抬地说道，钢笔在纸页上划过的沙沙声格外清晰。

韩简乐刚要掏手机，身旁的凌辰忽然轻唤了声：“叶医生”

戴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闻声抬头，镜片后的目光在凌辰脸上停留片刻，忽然放下笔，猛地站起身：“你是…凌辰？”

他扶了扶眼镜框，语气里满是惊讶，“多少年没见了！你嫂子之前还跟我说，你在国外深造呢，怎么突然回来了？”

“刚回国不久”凌辰微微笑着，指了指身边的韩简乐，语气自然，“我这位朋友前几天滑雪扭了脚，知道您在这儿坐诊，特意带过来让您看看，她平时要跳舞，怕留下后遗症”

他说话时侧身让开位置，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肩头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显得格外挺拔。

叶医生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忽然露出几分八卦的笑意，语气带着调侃：“哦？这是女朋友吧？看着挺般配的。”

“不是不是，就是好朋友”凌辰无奈地摇摇头，耳尖微微泛红，发梢在灯光下泛着浅棕色的光泽。

叶医生“哦哦”两声，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对了，你当年那手…恢复得怎么样？后来没再犯过吧？”

“挺好的，早就没事了，不耽误日常做事”凌辰的语气轻描淡写，指尖却无意识地蜷了蜷，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收紧。

韩简乐悄悄看着他的侧脸，发现他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像藏着不愿言说的过往，心里的好奇忍不住冒了出来，却没敢当场追问。

“那就好那就好，当年那伤可不算轻”叶医生点点头，这才转向韩简乐，语气变得专业起来，“小姑娘，脚哪个部位伤着了？具体怎么扭到的？”

“右脚脚踝，滑雪的时候没站稳，不小心崴了一下……”

韩简乐刚开口，就被凌辰接了话头，他语气平稳，连受伤后的处理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当时立刻做了冰敷，这几天也坚持热敷，现在走路没问题，但她平时要跳舞，需要做大幅度动作，想彻底检查清楚，避免后续复发。”

“来，躺到诊疗床上，我看看”叶医生戴上一次性手套，手指在韩简乐的脚踝处轻轻按压，动作轻柔。

“这里疼吗？试着发力看看…嗯，关节活动度没问题，韧带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一边检查一边询问受伤时的具体情况，韩简乐能感觉到凌辰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脚上，比诊室里的暖气还要温热，让她心里暖暖的。

“骨头应该没事，从触诊来看，恢复得还不错”叶医生直起身摘下手套，语气轻松，“不过要是不放心，可以去拍个X光，这样能看得更清楚。”

凌辰立刻看向韩简乐，眼神里带着询问，等着她做决定。

她刚想说“不用了吧”

就听见凌辰对叶医生说：“那就麻烦您开个单子，拍个片更稳妥，免得后面跳舞的时候担心”

他说话时手指轻轻叩了叩诊桌，指节分明，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在他手背上镀了层金边，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韩简乐忽然觉得，这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似乎也没那么难闻了。

放射科的走廊泛着冷白的灯光，墙壁光滑得能映出人影，机器运转的嗡鸣让韩简乐莫名紧张。

凌辰陪着她走到门口，替她摘下围巾，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颈侧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放轻松，就是站上去拍张照片，很快就好，我在外面等你。”

韩简乐走了进去，躺在检查台上时，心里那点好奇又冒了出来——刚才叶医生问起的“手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凌辰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拿着确认骨头无恙的诊断书走出放射科时，午后的阳光已经斜了，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凌辰发动车子时，韩简乐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你以前手受过伤？”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半秒，随即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太多情绪。

仪表盘的冷光映着他下颌的线条，显得有些柔和，却又透着几分疏离。

“是滑雪摔的吗？”她追问着，目光落在他换挡的右手上，那双手修长好看，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完全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凌辰忽然低笑出声，指节轻轻敲了敲方向盘，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不是，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初中的时候摔的。”

“可你看着不像会调皮捣蛋的学生啊，怎么会摔到手？”

韩简乐歪头看他，想象不出眼前这个沉稳内敛的人穿校服的样子，更想不通他会因为什么受伤。

“可能是因为太帅了，遭人嫉妒吧”他忽然侧过脸，眼底带着戏谑的光。

韩简乐的心猛地一揪，刚想说“怎么会有这种事，也太过分了”，却见他又笑起来，语气轻松：“骗你的，哪有那么夸张”

可那笑容没到达眼底，转瞬即逝得像错觉，眼底深处的黯淡一闪而过。

她抿了抿唇，没再追问，心里却清楚，他说的“骗你的”背后，一定藏着真事。

车子驶入隧道时，昏暗的光线里，她看见他握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指缝间似乎藏着不愿触碰的过往，像被时光掩埋的秘密。

车载音响不知何时切到了纯音乐，潺潺的钢琴声温柔舒缓，韩简乐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皮渐渐沉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意识模糊前，她好像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又好像只是风穿过车窗的声音，细微得让她以为是错觉。

“到了”朦胧中，有人轻轻拍她的肩膀，带着熟悉的温热。

韩简乐揉着眼睛醒来，看见凌辰正看着她，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眼神却格外温柔：“快上去吧，好好休息，晚上别再乱蹦跶了，明天还要排练呢。”

回到房间，“富贵”立刻蹭着她的裤腿打转，发出亲昵的“喵”声。

韩简乐蹲下来，挠着它的下巴，脑子里却全是凌辰刚才的神情——他说“骗你的”时，眼里那一闪而过的黯淡太过真实，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她忽然很想知道，那个藏在玩笑背后的真相，想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

与此同时，凌辰的车停在公寓楼下。

他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随手将袖子卷到肘部，一道蜿蜒的疤痕横亘在右关节内侧，颜色比周围的皮肤略深，像条沉默的旧河，记录着某个被时光掩埋的午后。

他盯着天花板，指腹轻轻摩挲着疤痕，忽然想起刚才韩简乐追问时，眼里那不加掩饰的关切，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乎乎的。

第二天下午的阳光带着初冬的暖意，晒得人浑身舒服。

凌辰的车停在宿舍楼下时，金属外壳被晒得发烫，他靠在车门上看手机，屏幕光映着他微垂的眼睫，神情专注。

直到四个拿着包的身影从楼里跑出来，他才抬起头。

“凌辰！”苏沐言的声音像颗小炮弹，人还没到就扬起手打招呼，语气格外热情。

她旁边的韩简乐穿着焦糖色毛衣，发尾被风吹得微微翘起，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看起来元气满满。

凌辰直起身，扯出个浅淡的笑，目光在韩简乐肩上的包带子上停了一瞬，见她背得稳妥，才放心地移开视线：“都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

苏沐言拉开车门就开始念叨，语气带着几分撒娇：“几天不见，你该不会忘了我们阿勒泰的‘革命友谊’吧？”

韩简乐系安全带的动作猛地僵住，阿勒泰雪地里那棵孤独的树下、那个短暂却温热的拥抱瞬间涌进脑海——他羽绒服上的雪松气味、掌心按在她背上的温度、还有彼此慌乱错开的视线，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她偷偷看向凌辰，发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正轻轻叩着皮革，喉结滚动了一下才开口，声线比平时低了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没忘，怎么会忘。”

车载音响适时响起的音乐切断了尴尬的氛围，苏沐言还在絮絮叨叨讲着排练室新装的镜子有多清晰、地板有多防滑，韩简乐却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发起呆，心里乱得像团麻。

车子停在公司楼下时，玻璃幕墙反射的阳光晃得人眯起眼，耀眼得有些刺眼。

一行人刚走进大厅，就听见电梯口传来熟悉的笑声——商时斜倚着墙，姿态慵懒，江念正在和白柏热聊着什么，脸上满是笑意，傅南则低头玩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

“商时，这届拍档比赛你们参加吗？听说奖励还不错，有单独的MV拍摄机会”安绮柔走过去，语气带着好奇地问。

“不了，后面的通告排得太满，没时间准备”商时的声音依旧清冷，语气里没太多情绪。

几人边聊边走进电梯，不锈钢轿厢里映出七零八落的影子，显得有些拥挤。

凌辰站在角落，听着他们讨论拍档赛的赛制、MV的拍摄脚本，还有下个月总选的曲目安排，一言不发，目光却始终落在韩简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