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喉吻与买五托底
周一清晨,九点二十九分。
距离A股集合竞价结束只剩最后一分钟。交易大厅里弥漫着一种紧张的寂静,无数双眼睛紧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林臻坐在林氏基金首席交易员的位子上,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她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她面前是八块连屏的显示器,季恒控股的盘口数据如瀑布般流淌。
突然,盘面异动!
就在跌停价上方一档,一笔巨大的买单如同天外陨石般砸入,整整十二万手!这还不算完,其下的买二到买五档,瞬间被连续的大单填满,形成一道钢铁防线,将股价死死托在跌停价之上。这架势,分明是告诉所有空头:此路不通。
而挂出这些买单的IP地址,林臻熟悉得刺眼安澜资本。
那个在周五尾盘疯狂砸盘的安澜资本,此刻正在用真金白银,反向做多。
交易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年轻的交易员下意识地看向林臻:“林董,这……安澜资本这是什么操作?我们要不要跟?”
林臻没有立刻回答。她纤细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指尖冰凉。脑海中瞬间闪过昨夜地库里季时安那句“我护的是你”,以及他指尖香烟明灭的光点。
她猛地抓起手机,拨通了那个昨晚刚刚存下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的,对面传来男人带着晨起慵懒沙哑的声音,背景里还有隐约的纽交所开盘钟声:“早,老婆。这么想我?”
“季时安,”林臻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又在演哪一出?”
“教你第二课,”他低笑一声,语气却正经了些,“杀完空头,要记得给市场留一条活路。逼得太紧,容易鱼死网破。”
“我更喜欢鱼死网不破。”林臻冷嗤。
“可我舍不得你死。”他接得自然无比,仿佛这是再寻常不过的情话。
九点三十分,连续竞价开始。
季恒控股如同被注入强心剂,股价如同坐火箭般直线拉升,开盘不到五分钟,涨幅已超过7%。林氏基金周五建立的空头仓位,瞬间浮亏超过一亿。
林臻面无表情,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指令:“空单,全部止损平仓。”
“林董,那我们现在……反手做多吗?”交易员小心翼翼地问。
“不做。”林臻豁然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动作利落地穿上,“我去会会我们的对手盘。”
对面大厦,58层,安澜资本临时交易室。
巨大的玻璃门被推开,里面是另一番景象。十几块屏幕上红绿闪烁,键盘敲击声如同疾风骤雨。季时安站在中央,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和名贵的腕表。他正对着最大的屏幕,指骨分明的手指快速敲击着键盘,屏幕上正是季恒控股那固若金汤的买五档防线。
林臻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步伐带风地走到他身后,抬手,“啪”一声合上了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
“季时安,”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个竖着耳朵的交易员听清,“你挡我财路。”
季时安动作一顿,缓缓转身。他脸上没有半分被打扰的不悦,反而唇角微扬,带着一种“你终于来了”的了然。他单手摘下耳机,随手丢在桌上,另一只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林臻的后颈!
力道不轻,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将她整个人往前一带,直接压在了身后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上。玻璃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西装面料传来,身前却是男人滚烫的胸膛。
“林臻,”他低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最敏感的地带,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我挡的不是你的财路,是送你上祭坛的路。董事会里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再做空,他们第一个把你推出去当替罪羊。”
“那也不用你假好心。”林臻抬膝就顶,动作狠辣,直击要害。
季时安仿佛早有预判,长腿敏捷地挤进她双膝之间,用身体的力量将她牢牢锁死在玻璃窗与自己之间,动弹不得。
“不是好心,”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廓,声音哑得惑人,“是私心。”
话音未落,他猛地偏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而是带着烟草味的、不容拒绝的掠夺。他的舌尖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如同最霸道的收购方,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企图将她肺里所有的空气和理智都置换掉。
林臻惊愕之下,贝齿用力一合!
淡淡的血腥味瞬间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
季时安闷哼一声,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低头,把所有未说出口的话,留在她唇边。然后才稍稍退开一丝缝隙,额头抵着她的,哑声笑道:“林臻,你咬掉的每一口,我都记着利息。”
“滚!”她气息不稳,眼尾泛红。
“滚可以,”他松开对她的禁锢,却将一份刚刚打印出来、还带着余温的文件塞进她手里,“先把心态平仓。看看这个。”
林臻低头,文件标题是《季恒控股产业价值重估报告》,署名:安澜资本 & 季时安。她快速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有一行手写的字:
「合理估值上限220亿。别再往下杀了,会伤到你自已。」
字体遒劲有力,一如他本人。
林臻捏着那份报告,站在原地沉默了整整三十秒。交易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假装专注地看着屏幕,眼角的余光却都瞟向这边。
她终于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安澜资本的交易室。
回到自己的地盘,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林臻坐回位子,调出交易界面。她没有丝毫犹豫,将林氏基金剩余的空单全部平仓。然后,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她在买四档,挂出了八万手买单。
“林董,您这是……决定做多了?”交易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不,”林臻“咔哒”一声合上钢笔帽,目光扫过屏幕上开始稳步上扬的股价曲线,语气平静无波,“我收利息。”
收盘时,季恒控股封死涨停板,20CM的涨幅亮瞎无数人的眼,成交额位列两市第一。林氏基金日内实现惊人逆转,不仅弥补了浮亏,还净赚一点五亿。尽管安澜资本这种左手倒右手的操盘手法在监管边缘游走,但季时安早已通过复杂的离岸路径将痕迹抹平,即便是顶尖的交易员也难以捕捉到确凿的关联性证据。
交易室里爆发出小小的欢呼。林臻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她拿出手机,点开那条名为【非卖品.音频资产-001】的语音,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按下了播放键。
季时安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交易室里清晰回荡:
“林臻,晚安。别怕跌停,我兜得住。”
整个交易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员工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然后默契地低下头,假装忙碌,内心早已弹幕刷屏:老板这哪是收利息,这是公开处刑 撒狗粮啊!
林臻面不改色地收起手机:“看什么?今晚加班,复盘总结,工资三倍。”
众人作鸟兽散,心里齐齐呐喊:老板谈恋爱,我们吃狗粮还要加班!
夜里十一点五十八分,林臻将车停在僻静的江边。江风带着水汽吹拂进来,稍稍驱散了白日的喧嚣。
她打开笔记本,在季恒控股的估值模型里,郑重地敲下一行新的参数:
“流动性溢价 3%。原因:安澜资本非理性托底行为。”
保存,退出。
然后,她点开那个音频文件,拖进回收站,犹豫片刻,又点了还原。右键,重命名:
【非卖品·更新版】
进度条:15%→18%
江面倒映着对岸的灯火,也倒映出她眼底的波澜。她想起他唇齿间的血腥味,和他塞给她报告时不容置疑的眼神。这不再是简单的棋逢对手,某种更危险的东西正在失控地滋生。她深吸一口冰凉的夜风,试图冷却胸腔里那股陌生的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