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赌30天,心跳200亿
周四上午十点,季恒控股最大的会议室里,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长条会议桌尽头,巨大的LED屏投射出鲜红刺眼的标题:「季恒控股30天估值冲刺计划」。下方罗列的条款如同冰冷的刀锋,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条是:目标市值200亿,若失败,林臻个人赔付季氏集团10%股份。
林臻站在投屏前,一身黛青色西装套裙,衬得她肤色雪白,眼神冷静如磐石。激光笔的红色光点稳稳落在最后那行代价惨烈的条款上,声音清晰传遍会场:
“各位董事,30天,200亿市值。这是我的承诺,也是林氏基金的决心。”
台下瞬间哗然。几位大股东交头接耳,眼神里混杂着怀疑、贪婪与审视,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林董!”一位头发花白的元老率先发难,手指敲着桌面,“30天?200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如果失败,你拿什么赔这10%的股份?你这是拿整个林氏的未来开玩笑!”
“就是!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也不能如此不计后果!”
质疑声此起彼伏。林臻面色不变,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长桌末尾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身上。季时安斜靠在椅背上,单手转着一支黑色钢笔,姿态慵懒,仿佛眼前这场关乎巨额的争论与他无关。
感受到她的视线,他抬起眼皮,眸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随即接过了话头,声音不高,却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如果林董成功呢?”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成功的话,我季时安,个人出让名下5%的季氏集团股份给林臻,并辞去集团董事长职务。”
轰!
会议室彻底炸开了锅。比林臻的赌注更让人震惊的是季时安的条件!5%的季氏集团股份,加上董事长之位,这代价堪称疯狂!
“时安!你疯了?!”
“这绝对不行!这等于把季氏拱手让人!”
季时安抬手,制止了众人的喧哗,目光却始终锁在林臻身上,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信任和……挑衅?“怎么样,林董?敢不敢玩这把大的?”
林臻迎着他的目光,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她明白,这不是简单的对赌,这是他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押了上来,作为她野心的燃料和背书。她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
“一言为定。”
对赌协议当场打印,签字笔划过纸张的声音沙沙作响。两人几乎同时落笔,林臻的字迹锐利果决,季时安的则带着行草的潇洒不羁。交换文件时,他的指腹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带起一阵微小的、令人战栗的电流。
仿佛不是在交换协议,而是在签订一份隐秘的婚书。
会议在一种极度亢奋又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人群散去,林臻最后一个收拾文件,刚走到电梯口,后颈便被一股温热的气息拂过。
季时安不知何时跟了上来,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带着不容置疑的磁性:“林臻,30天,我陪你疯到底。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里掺入一丝痞气的笑意,“我要收利息。”
“什么利息?”林臻按下电梯按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每天一个晚安吻。逾期……”他拖长了调子,看着她微微绷紧的侧脸,“翻倍利滚利。”
当晚,林氏基金所在的楼层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林臻把自己关在小会议室里,白色书写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拆分上市、REITs架构、产业基金引流等各种方案草图。咖啡一杯接一杯,直到胃部传来尖锐的抗议。
晚上十点四十七分,小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季时安拎着一个低调的保温袋走进来,袋子上印着某家知名私房菜的logo。
“林董,先救命,再救市。”他将保温袋放在桌上,里面拿出一碗熬得软糯喷香的白粥,一碟清爽的酱瓜,还有一颗恰到好处的温泉蛋。
林臻头也没抬,目光仍黏在电脑屏幕上:“没空。”
季时安也不恼,直接伸手,“啪”一声合上了她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在她错愕的目光中,他俯身,双手撑在桌沿,将她圈在座椅和自己的怀抱之间。
“你……”抗议的声音被堵了回去。
他低头吻住了她,不同于上次在交易室的掠夺,这个吻带着些许惩罚的意味,却又在触及她干燥的唇瓣后,变得轻柔而缠绵,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和责备。一吻结束,他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唇角,眉头微蹙:“咸的。林臻,你多久没喝水了?”
林臻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嘴唇干裂刺痛。粥的温度刚好,她舀起一勺送入口中,暖流一路熨帖到疼痛的胃里。
“季时安,你什么时候学会照顾人了?”她闷声问。
“刚刚。”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东西。
“嗯?”
“你胃疼,我这里,”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说得理所当然,“就无师自通了。”
凌晨一点,团队里的年轻分析师们已经东倒西歪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林臻终于完成最后一组数据的校验,起身时却因为低血糖和疲惫,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
“放我下来,我能走。”她挣扎,声音虚弱。
“我知道,”季时安抱着她,步履稳健地走向电梯,“但我想抱。”
地库,他的黑色座驾后座。林臻被小心地安置在副驾驶,椅背被调成舒适的角度,安全带也被他仔细扣好。季时安绕到驾驶座,却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拿出手机,点开录音功能,递到她面前,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今天的利息,林董。逾期一秒,明天可就是两个了。”
林臻累得眼皮打架,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机麦克风,心一横,凑过去,在他唇角极快地、轻轻地啄了一下。
“逾期一天,欠你两个。”她嘟囔着,意识已经模糊。
季时安满意地保存了录音,文件命名为【Day1利息-林臻欠吻x2】。
车子平稳地驶出地库,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林臻在昏沉间,迷迷糊糊地问:“季时安,如果我输了……怎么办?”
“你不会输。”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万一呢?”
“万一……”他轻笑一声,在红灯前停下,转头看她,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深邃,“那我就拿着你那10%的股份,光明正大地当你最大的股东,天天出席董事会,”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暧昧而危险,“名正言顺地……骚扰你。”
雨刷器规律地摇摆,像催眠的节拍。林臻终于支撑不住,头一歪,靠在了他坚实温暖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季时安感受着肩头的重量,将车速降到最低,右手轻轻覆盖住她搭在腿上的左手,十指交缠,掌心相贴。在下一个红绿灯口,他低头,在她发顶落下轻如羽毛的一吻,低声自语,淹没在雨声里:
“30天,200亿,连本带利,我全部给你。”
包括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