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泪痣会发光 第9章 我喜欢乖的

新年的欢娱悄悄过去，人们该上班的上班，该出国的出国，该补课的补课。

寒假接近尾声。

林家老宅热闹几天也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自从上次林舒染在祠堂跪了一宿，跟林父谈了一夜的心之后，第二天一早就去林老爷子的门口，继续跪着道歉。

林老爷子也没说什么原不原谅，就让林舒染回屋收拾收拾自己，去吃饭。

这反而让林舒染松了一口气，老爷子要面子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如果他还肯跟你讲话，说明他不生气了。

林舒染回房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大，只剩一条缝，脸上的细小伤口变成氧化成暗黑色，再加上祠堂风大，头发炸的跟狮子一样。

林舒染顿时佩服林老爷子，不愧是半百的人，处变不惊，一大早看到林舒染这个鬼样子，眉毛都不抬一下。

也还好林老爷子提醒，不然又要被林老太太骂形象问题。

经过林锦房间的时候，林舒染也难得看到林锦安安静静的坐在窗前，咬着笔盖，死磕数学题。

这才意识到林锦真的长大了，或许是林父的那一翻话，对他有所感悟吧，毕竟都是男人，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

喻礼一家在第二天就离开了村子，说是喻妈妈想去日本玩，全家都一起去了。

喻礼走之前约了林舒染见一面，林舒染为了不让喻礼担心，带着口罩遮住了脸上的伤口，赴他的约，表示自己不小心感冒了，还把喻礼的围巾洗干净还给他。

为了表达自己真的改过自新，林舒染在祠堂搬了对桌椅，开始抄佛经，一抄就是小半月。

情绪好了不少，也想通了很多事。脸上的伤口恢复的很好，没有留下疤痕，不过手臂上经常被她扣的痕迹还是挺明显的。

新的一学期，寒冬过去，校园里秃秃的枝头上冒着嫩芽，新生命的诞生。

开学第一天，学校就举办了开学典礼。

所有学生把椅子搬到操场，听老师念念叨叨，无非就是如何学习，鼓励中等生，表扬好学生，然后再点名批评那几个调皮捣蛋被记过的同学。

开学典礼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公布奖学金名额。

果然，在念到一等奖的时候林舒染看到了喻礼，他这次又进步了，年级排名第8。

很久不见他，喻礼好像长高了，拿着奖状，脸上依旧是礼貌又拒人千里的微笑。

拍完照的时候，旁边的女生同样拿着奖状，跟喻礼说了什么，喻礼笑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林舒染带着眼镜，还是看到了。

心里有点闷闷的，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之前在操场跟喻礼讲话的那个绑着马尾的女生吧，他们俩的关系好像很好。

林舒染咬了咬唇，戳了戳旁边苏念：“念念，跟喻礼讲话的那个女生，你认识吗？”

苏念抬着头找着那个女生在哪：“啊，这不就是刚才那个学生代表嘛，年级第一的那个，高一11的楚沁，她刚才在上面发言了半个小时你没看到吗”

林舒染一愣，是吗？她确实没注意到这个。

回过头，又看到那个楚沁在喻礼旁边那个椅子坐下。

两人不讲话，但也看的很养眼。

仔细一看，楚沁鹅蛋脸，柳叶眉，细长的眼睛带着一种妩媚，活脱脱一个古典美人。

而喻礼又是太子爷，两人一个班，两人坐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般配。而且楚沁成绩好，大学可以和喻礼报考同一个大学。

想想自己的成绩，和楚沁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不自觉得掐着自己的手臂。

换做是她，她也会选择楚沁吧。

高一下学期，一开学就要填写文理分科的表格，老师让他们好好考虑，跟以后报的专业类别有很大的关系。

苏念看着发下来的表格，很快就填完，除了选填文科，理科那一行还空着：“染染，你大学要读什么专业啊”

“我？不知道。”林舒染看着表格在发呆，想了想：“有点想读心理学。”

苏念听到这话，很兴奋越过桌子，搭在林舒染身上：“那你也要要选理科了？”

林舒染点点头：“差不多吧，你选理科？”

“对啊，感觉理科选择的专业更多一点，而且岳弘主要是理科为主，理科8各班，文科4个班。”

苏念看着自己的表格，最后在理科那一栏打了个勾：“听说班上好多人选文科，但是文科名额不多，班主任劝了好多人转理。”

林舒染点点头没说话，看着表格发呆，喻礼文理成绩都挺好的，那他报文科还是理科呢？

教学楼有东西两个楼梯口，高一4班在二楼最西面，林舒染一般为了方便，都是往西楼梯口走。

而高一11班在一楼的最东面，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开学那段时间林舒染从来没在晚自习以外见过的地方见过喻礼。

林舒染去厕所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想往东面的那个楼梯走。

经过11班的时候，就在窗口，林舒染往里面看了一眼，就见到楚沁把书卷起来，打喻礼，两个人闹得很欢，林舒染一时定在那里，双脚仿佛灌了铅，走不动路。

楚沁瞥见看见窗外的林舒染，气质清雅，眼里却带着悲凉，见她一直看着自己，楚沁便收起了手，踢了踢喻礼：“找你的？”

喻礼回头，看到林舒染，开起窗，搭在窗户上。头发微微有些凌乱，柔和的棱角让人离不开眼，笑容干净的像纯水，不带走一丝杂质。

“染染，你来找我吗？”

林舒染撇开眼摇摇头：“没，就，路过”

“哦~路过。”喻礼看着眼前这个每次都口是心非的小姑娘，估计自己都不知道她心虚的时候那些小动作，太明显了。

“你分科表填了吗？”

林舒染拿不定主意：“还没。”

喻礼笑笑：“那你也选理科吧，说不定高二我们能分到一个班”

林舒染眼神复杂的看着喻礼：“可是，我物理不好。”

“我教你啊。”

林舒染沉默了一会，没回答，又看到他旁边桌的楚沁，心想，喻礼对她是不是也跟普通女孩一样，只是骨子里的良好的教养罢了，便就问了一句：“喻礼，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喻礼被问题问的一愣，然后看着林舒染：“嗯…我喜欢乖的。”

林舒染看了喻礼，又看向楚沁，好像是乖的。

“你在看什么？”喻礼看到林舒染看着她身后发呆，转过头：“啊~楚小沁”

“楚小沁？”林舒染有点惊讶，没想到他会这么温柔的叫一个女生，看来平常叫她染染也只是顺口叫的。

喻礼看了林舒染的表情有点不对：“你别多想，那我表姐，从小就喜欢打我。”

“表…表姐？”林舒染有点懵

喻礼笑了笑：“是啊，怎么，你以为她是谁？”

林舒染撇开眼：“没有”

“吃醋了？”

“才没有。”

喻礼叹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林舒染的头，这姑娘对他也太不信任了：“染染，我是不会对除了家人以外的女生近亲的。”

家人，林舒染听到这两个字，想到什么，低着头，脸红了。

*

岳弘中学旁边有个小巷子，每次放学都特别热闹。有很多人在那里摆摊，像什么福鼎肉片，煎饼果子，日本寿司，肉夹馍，章鱼小丸子等等，都是这个年纪的学生爱吃的零嘴。

虽然学校经常说门口的小摊都是垃圾食品，少吃，但还是有不少学生在摊位排队。

林舒染也在队伍中慢慢挪动着。

她并不爱吃这些东西，只是今天苏念生理期第一天，肚子痛的厉害，又嘴馋想吃校门口的路边摊，章鱼小丸子。

又是哄，又是撒娇，林舒染拗不过，就去校门口帮她买。

林舒染等了很久终于买到章鱼小丸子，在回学校路上被一个人堵住了。

林舒染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男生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是附近华融职高的学生。

在这边碰到华融的学生也不奇怪，华融职高和岳弘中学就隔了一条街，而摆着小摊的巷子，正好在这两所学校的中间，经常都能碰见，偶尔两个学校的学生会冲突。

林舒染一看不认识往挪了挪左边，让对面的人过去。

结果对面的人又挡住了她，林舒染皱眉又往右边挪了一步，对面人也跟她一起。

林舒染顿时不耐烦，刚才在人多的地方就很烦躁了，面前这个人还挡路，心里翻了个白眼，冷漠的说：“好狗不挡道。”

以为对面的人会发火，没想到他还笑了一下：“介绍一下我是华融的徐尧，能跟你认识一下吗？”

“不能！”林舒染觉得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对面这个人已经死了几百回。

徐尧也早就猜到林舒染的回答，也不尴尬：“为什么不能，我觉得你长的很可爱，想认识一下，岳弘的学生都这么没礼貌吗。”

“我觉得我没有把章鱼小丸子拍在你头上已经很给你脸了”林舒染咬牙切齿：“我劝你在我没发火之前，赶紧走开。”

徐尧看林舒染脸上因为生气而冒出了红晕，突然觉得很可爱：“那我就不走，你发火吧。”说着伸出一只手想捏她的下巴。

结果还没碰到被一个人给抓住，用力甩开。

喻礼手握着林舒染把她护在身后，看着眼前的人。

“呦，喻大少爷。”徐尧揉揉被甩了的手腕，见到喻礼先是满眼的怒火，后来又勾起嘲讽的笑容：“什么时候喻大少爷也这么好心了，管这档子闲事。”

喻礼黑着脸：“徐尧，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林舒染没见到过这么生气的喻礼，平常他不管见到谁，脸上都是待人温和的笑容。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徐尧和喻礼好像有什么过节，而且还不小。

“怎么，是你心上人？那不巧，我看上了，偏要动。”徐尧故意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徐尧！如果雪姨还在世，看到你这样你觉得她会开心吗？”

徐尧一听到喻礼这话，立刻炸毛：“你没资格提我妈名字，要不是你，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你说你还是人吗你？”

“我事实真相已经告诉你了，你自己不信，况且就算我不是人，那你也是真的狗。”

“…你，行，我不想听你乱七八糟的胡话。”徐尧被喻礼气到不爽：“直接打吧，兄弟们！”

突然，徐尧身后就来了四五个穿着华融校服的学生，个个身强体壮。

这么一对比，林舒染看了看对面，再看了看自己和喻礼的细胳膊细腿，完全是小菜鸡呀。

“染染。”喻礼见到对面的人，松开林舒染的手，偏头叫了一声。

林舒染以为喻礼要让她先走，他自己抗住，有些感动，也有些担忧：“他们人多，会受伤。”

喻礼愣了一下，笑笑说：“小姑娘，你想啥呢，一会我数三声，就跑。”

“……”

林舒染默默收回快哭出来的眼泪，白瞎了她的感动。

“1 ”

喻礼看着眼前的人一步一步走过来，他也慢慢退后。

“3”

说完，喻礼扛起林舒染就跑。

“……”

对面的几人还懵了一下，2呢，丫的，这喻大少爷是不是数学不好。

徐尧一看人都快跑没影了，气的踹了旁边人一脚：“啧，一群傻憨憨，你们愣着干嘛，还等着人家给你数数啊，还不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