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染蹲在树下干呕,中午没吃饭,被喻礼这么扛了一路,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你没事吧。”喻礼挠了挠头,满脸歉意,他本来是觉得扛着林舒染能跑的快点,甩掉他们。
结果甩是甩掉了,林舒染差点上西天。
“你站住,别过来?!”林舒染见喻礼要过来,手指着让他停住:“离我远点,我现在太丑了。”
“……”
喻礼哭笑不得,这时候还在意形象。
看到附近正好有超市,喻礼买了一瓶乱泉水,林舒染喝完就好多了,突然觉得活着真好。
林舒染看了看手上的章鱼小丸子,沙拉酱和海苔倒的整个袋子都是,叹了口气,回去要被苏念念叨死,她今天出门绝对没看黄历。
林舒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看起来好点,才问喻礼:“你跟那徐尧怎么回事?”
喻礼想了想:“就是,不太好说。”
“好吧,不能说算了。”林舒染也没想一定能知道这事,估计是家族辛秘,知道了要灭口的那种,就是气的慌,这么就跑了有点憋屈。
“也不是不能说。”喻礼坐在一旁的台阶上,用树枝在地上随便划了两下说:“就是徐尧的妈妈和我妈妈是闺蜜,我叫她雪姨。六岁的时候,有一次我爸妈出差,把我寄放到徐家里一个月。”
“他们家附近有个池塘,我在那里玩的时候,被人推进池塘,那时候只有雪姨在家,她看到了,就立马跳进池塘把我救上来,但是她自己没上来。”
“后来调查才发现是徐家的仇人误把我当做徐尧推进池塘,姨父大发雷霆,调查了好几年,终于发现那人贩毒,把他们一家一锅端了,全送进监狱。但是徐尧一直不肯信,认为如果不是我在池塘边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从那时候开始徐尧就性格偏激,翘课,打架,不学无术。”
喻礼笑了笑,听不出意味:“其实说到底都是我欠徐家的。”
林舒染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事,难怪喻礼刚才直接跑了,也不像他风格:“所以就算徐尧要打你,你也不还手?”
喻礼抬头看着林舒染:“是啊,小姑娘,不然你以为就那几个人,我会怕?可惜,只能跑了。”
林舒染点点头,看来这个亏只能白吃了。
喻礼看到林舒染发呆,伸手抚上她的胃,揉了两下:“还难受吗?”
林舒染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一双温热的手掌在胃部揉,她的脸瞬间升温。两人靠的很近,林舒染又闻到清新衣粉的味道,这次还伴随淡淡桔梗味。
她才知道只有喻礼的校服是洗衣粉的味道,或许是因为学校里只能用洗衣粉,而其他的衣服都是他身上的桔梗香。
喻礼整理了林舒染的头发,露出她的脸颊,有点烫:“你以后碰到徐尧,离远点。”
其实他心里有点害怕,不知道徐尧知道林舒染的存在之后会什么,他现在摸不透徐尧的性格,他突然想快点长大:“以前,我看上什么他就抢什么,一些小东西,我也就无所谓,他喜欢给他罢,但现在有个人不行。”
“好,以后见到他,我就跑。”林舒染听到喻礼的声音闷闷的有点哑,他虽没明说但她明白了喻礼的顾虑:“小鱼…”
喻礼微微一怔:“你叫我什么?”
“小鱼呀。”
“为什么?”
林舒染看着喻礼的眼睛,笑了,两颗虎牙也露了出来:“没有为什么,喻礼,喻礼,小鱼,就可爱呀。”
喻礼心被林舒染这个笑容软化了,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可爱。”
喻礼从那天回学校之后,每个晚自习都在很认真的整理笔记,这让乔少禹以为他转性了。
毕竟喻礼一向都不喜欢这种繁琐的事,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能记脑子里的东西为什么要记笔记本上呢,记完你又不会去看。”
乔少禹作业都做完了,十分无聊,看喻礼在一旁埋头写笔记:“喻礼,你干嘛呢?”
喻礼头也不抬:“给我未来女朋友写笔记,补课”
“未来女朋友?”乔少禹愣了一下,铁树开花了:“林舒染?”
喻礼没回答,笑了笑,乔少禹就知道他猜对了:“你们在一起了?”
喻礼转了转手腕,从来不爱写笔记的他,还没写过这多字:“没呢,我们说好我带她上年级前十,高中毕业在一起。”
“呵~这还带推迟的。”乔少禹表示看不懂他们的相处方式:“年轻人就是会玩。万一她要上不了呢”
喻礼看了乔少禹一眼,带着危险的笑容:“你是不信我吗?”
乔少禹拿书挡住自己的脸隔开喻礼的视线,最怕他这种眼神,肯定有人要遭殃:“信信信,哪敢不信哦。”
过了几个星期,林舒染收到了喻礼四本厚厚的笔记,仿佛看到了医学生的课本。
当喻礼把书给林舒染的时候她差点拿不稳:“你这是拿了四个砖头给我吧。”
“那可不,从高一到高三的物理化学生物的重点知识,都给你写的,明明白白,彻彻底底,白痴都能看的懂。”
“……”
这话让林舒染无法反驳,这次期中考要是没考好,可能就是喻礼口中的白痴了。
林舒染随便拿出其中一本,随便翻了翻,不愧是沈家大外甥,这字要是拿出去卖不少钱。
都说字如其人,但喻礼的字和人不一样,人是温和阳光的,字却带着锋利,会有一些习惯的小笔画,往外勾:“你高二高三还没教你怎么会的。”
喻礼挑了挑眉:“本人自学成才。”
林舒染笑了笑:“几天不见你怎么自恋了许多”
喻礼假意叹了口气:“哎,那是因为我发现我可能是个天才,很苦恼。”
“啧…”林舒染拍了喻礼一下:“妖孽,快把原来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小鱼还给我。”
喻礼被林舒染这可爱劲逗笑了,停不下来。
林舒染这才注意到喻礼眼下有淡淡的青色,皱了皱眉:“你不会这几天都在熬夜着笔记吧?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
喻礼止住笑容,尴尬的咳了两声:“没有,哪会,我可是天才,我这个黑眼圈是想你想的睡不着。”
“少贫嘴。”林舒染咬唇,她也要更努力才行:“我尽力。”
喻礼看到林舒染眼神里充满认真,跟以前不同的是少了那份害怕,除了忧虑,厌世的神情也渐渐淡了,这是好事。
“慢慢来,不要急,都会有的。”
喻礼拍拍林舒染的头安慰着她,也鼓励着自己。
高一下学期意想不到的忙,都在为高二分班做准备,文理分科报名出来了之后,就迎来两个大考。
一是会考,同学们除了自己选的科以外要把其他科目考过才算结束。
二就是期中考,在高二分班上,期中考占了一部分分值,不会很大,但毕竟这年段600多人追的还是很紧的。
林舒染一到考试,压力很大,特别焦虑,林老爷子知道了要期中考,还得打电话过来慰问。
她怕辜负了他们的期望,每天晚上越来越心慌。
手臂也被她掐的没剩几个地方能看的,白嫩的皮肤上全部都是指甲扣出来的红印子,晚上十分焦虑导致失眠。
最后林舒染实在受不了,瞒着所有人,去诊所求着医生要了一瓶安/定。
林舒染怕喻礼看到她情绪不对劲,让他也跟着一起担心,这几天都骗他要复习,不见面。
喻礼也知道林舒染跟看重这次考试,也信以为真不打扰她。
地理,政治,历史的会考,林舒染平安的度过。她的微微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松懈,期中考才是一场硬仗。
林舒染那段时间焦虑,刷题刷到不会做的题就被急哭,已经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对待考试。
喻礼的黑眼圈和林老爷子的话在她脑海中一直浮现,她觉得还没考试自己都要精神奔溃了。
林舒染明白自己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对成绩太过偏执,好像怎么都缓不过来,很害怕看到在意的人对她失望的眼神。
她可以开解别人却没办法安慰自己,有时候曾自私的想,如果她能逃离这个世界不再理会这些事就好了,可是舍不得家人,为什么只有她这么敏感。
所以怕痛和不舍救了多少想要自/杀的人啊,可所有人都你说这只是个小事要坚强,世界上比你苦的人多了去了,别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