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氧 第15章 空降

“来来来，端上几盘饺子过来。”

以往何皎皎在程望家里吃顿饭，是程母亲自从厨房里端来菜摆在桌子上。

现在程母没有动，坐在何皎皎身旁，叫厨房一做饭阿姨进来，手里端着两盘饺子上来。

“程阿姨，家里请阿姨了吗？”何皎皎看着生面孔新来的阿姨，转头问程母。

程母笑着刚开口，程望说：“我妈妈最近身体不好，所以叫来做饭阿姨做几天饭。”

程母抿了抿唇，嗔笑一声，不满程望抢在她前头跟何皎皎说了。

“这位是谢阿姨。”程母点点头，示意谢阿姨将厨房没端来的全都端过来。

谢阿姨走后，程母说：“谢阿姨的女儿，你跟程望也都认识。”

何皎皎起先听程母介绍起谢阿姨来程望家里做饭，并没有多少想法，但直到程母说：“谢听晚你知不知道？”

“谢听晚？”何皎皎漂亮的眼睛愣了一下，她记得昨晚跟程望吃麻辣烫的时候，程望有跟她说起过谢听晚是被他们家程望的父亲资助的。

而程望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父亲资助谢听晚在明德高中念书。

程父为何突然只资助谢听晚上明德高中读书，程望也很不理解。

所以，谢阿姨出来端盘的时候，听到程母说起谢听晚是谢阿姨的女儿时候。

程望全程一脸黑，但他的筷子还时不时夹饺子到何皎皎碟子里。

“皎皎，吃饺子。”程母正跟谢阿姨说两句话，程望很快用自己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她们，微微起身，再次倾身给何皎皎夹了第二回饺子。

“程......少爷，我我不知道......我.......我以为皎皎小姐知道，我家谢听晚跟程少爷你——”

谢阿姨感到程望脸色不对，声音语气不尊重地冷冰冰的，谢阿姨说话畏畏缩缩，眼神不时觑向程望的脸色变化，生怕他一生气，程母会不会叫她离开了程家别墅。

“妈。”程望坐下来，直直地看向程母说：“我跟皎皎说好明天一起去看电影。”

“哦，是吗？”程母也感觉到程望口气不对，但因谢阿姨在场，程母不好当着谢阿姨的面说自家儿子，就转头问何皎皎：“是吗，皎皎？”

何皎皎看了一眼程望，程望就坐在她对面，眼眸里褪去对谢阿姨的冷漠，转而小心翼翼生怕她跟他说出心口不一的话来。

看他冷冷脸庞一到何皎皎脸上来，他立马切换成小心翼翼讨好的样子。

何皎皎心软地点下头说：“嗯，程望确实邀请我明天一起去看电影。”

“哦。”程母笑笑，抬眸对谢阿姨说：“你先忙别的去吧！”

谢阿姨点点头，身子小心翼翼，畏畏缩缩地要离开餐桌前。

经过何皎皎的时候，谢阿姨还是忍不住停下，一脸感激对何皎皎说：“谢听晚说，昨天放学的时候，是你帮我家谢听晚。要不是你给谢听晚带来急需品，我家谢听晚不知道该怎么回家呢！”

“没事.......”何皎皎没想到谢阿姨经过她的时候，突然折身回来跟她只是说句感谢地话，又想起自己第一回知道谢听晚是谢阿姨的女儿，她有点转不回神来。

谢听晚有种从天而降，降到了程家别墅里。

一如在明德高中，她空降在高一（1）班里。

本以为谢听晚背后有什么强大的背景，或者在初中她考出了成绩保送转学到明德高中。

最后从程母和程望口中才得知，她仅仅只是被程望的父亲一眼挑中过来资助谢听晚的。

“大家都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冠冕堂皇的话何皎皎会说，但说的也是真心实意。

“我替谢听晚谢谢皎皎小姐了。”谢阿姨感激地不停道谢。

何皎皎盛情难却，连连摆手：“谢阿姨你叫我何皎皎就好了，在班里，谢同学也一样叫我何皎皎。”

谢阿姨连连说尽了谢谢，一边拿眼感叹一声何皎皎是个很好的孩子，不像.......想起程望冷淡不近人情的脸色，谢阿姨脸上点点光芒暗淡下去，低下头，在程母和程望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叹口气离开了餐厅桌。

“瞧还是皎皎懂得大度，不像程望你全程对谢阿姨没礼貌！”程母满意地对何皎皎笑，热脸转向对面程望，立刻冷了下来，低斥一声：“程望你这孩子太不像话了，咱们只是帮一帮谢阿姨一家怎么了！”

程望只抬下巴对何皎皎说：“赶紧吃，吃完我送你回家。”

吃完午饭，程望送何皎皎回家。

其实根本不用程望亲自送，出了程望独栋别墅区几步就到了何皎皎的别墅区。

可程望执意要送何皎皎回家。

“程望，我没想到谢阿姨是谢婉婷的妈妈，你跟谢同学她.......”何皎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谢听晚跟程望之间的同学关系。

知道谢听晚的妈妈在程家别墅做了做饭阿姨，说不好听的就是在程家做保姆，不知道是钟点保姆还是家里保姆。

“你在意谢听晚住我家吗？”程望突然问，满眼怯意小心极了看何皎皎反应。

“啊，她还要住你家？”何皎皎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程望连连摇头，说：“不，她就住在我家阁楼，跟我碰不着面的。”

“皎皎如果你介意，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理那个谢听晚。”他说话很急，眼神很紧张，像手里的宝贝一不注意就丢了。

“程望。”何皎皎看着程望慌张急于解释又令人可怜的眼神，问：“你跟谢同学很熟吗？”

她声音糯糯软绵，平抚了程望一颗乱燥的心。

程望摇了摇头说：“我压根就不认识她，也是在学校里第一回见到她转到咱们班。”

何皎皎笑了：“这不就完了吗？你何必这么紧张。”

“皎皎我怕你误以为我跟谢听晚的关系。”程望喘着一口气终于平缓，低低地说。

“不会啦。”何皎皎感到自己表面上说的坦然，可到底因为在程望家里知道了谢听晚和她的妈妈住在程望家里，心里还是有点别扭。

说不出来哪里别扭，大抵何皎皎觉得自己的心情跟程望现在的心情一样，无缘无故为对方身边一点事就胡思乱想，神经兮兮，紧张不已。

而他们不知道，青春懵懂的情动在他们两人之间悄悄蔓延，虽然他们很好地因为高中各自克制下来，但心里隐隐地还是因为对方一点事而感到莫名紧张或者预备怎样失落。

不过最后两人在转天一起带上何皎皎的表妹去看了一场电影之后，两人的关系又安安稳稳回到最初友谊状态。

没有人打扰他们，他们自己把友谊挥发到极致。

......

明德高中，中午食堂。

食堂内，人满济济。

高一14个班全都蜂拥涌进了大食堂，然后高二和高三同样14个班40多人也挤进了教学楼对面的食堂里。

好在食堂内部分发午餐分好了高一高二和高三，每个年级都到对应的年级送餐口内排队。

但是，打完饭之后，座位上就没有那么好分配，大家都是先来后到，先来就先坐在了最好的位置。

食堂内虽然都配够了吃饭的长桌和长椅，但由于明德高中的学生实在太多，人才济济，尖子生更出类拔萃，免不了有些晚来的人依然找不到座位。

“过来，这、这里！”

何皎皎下课的时候没有立即跟抢饭食的同学，疯跑到食堂里抢座，而是随大流走进了食堂，找到高一打饭窗口外排队。

顾茜和林夕最喜欢去食堂争第一个，顾茜在打饭窗口站在了最前排，然后朝何皎皎招手，把自己占了一个人的位置给何皎皎。

顾茜给何皎皎占的位置，整个高一年级没有异议，因为他们也有跟顾茜一样帮自己最好的同桌和伙伴占排队的位置。

顾茜和何皎皎打完了饭，转头就看到林夕早早坐在了好位置上等着。

何皎皎手里不只给自己打了饭，还给林夕也打了饭。

她们刚在林夕对面坐下，何皎皎把林夕一份饭食给了她。

何皎皎拿了筷子，跟顾茜和林夕说笑两句话就开始夹了油菜跟炒鸡蛋吃进了嘴里。

三个人微微鼓着腮帮子嚼动食物，林夕一边嚼还一边孜孜不倦聊天。一上午的课上下来，几个女生在一块忍不住开始聊八卦，聊新闻八卦，聊明星八卦，最后才刚说到年级班里各种花边八卦。

有两三个影子就团团围住了何皎皎她们的长桌旁。

林夕最先抬头“嚯”了一声：“咦，你们男生跟我们女生凑一块干什么？”

何皎皎和顾茜嘴里嚼着菜，也抬头，看到林夕对面有个男生，跟他们一个班的张朝带上别班的一个女生在林夕旁边的位置打算拼桌坐。

“咦，程望你也来啦？”

最先叫程望的不是何皎皎，而是顾茜。

程望还是不拉校服拉链，松松散开，露出里面的短袖白色T恤。

他一手端着餐盘上，低头看何皎皎一身校服领口里露出薄薄的法式白色针织衫。

明明现在春寒过去了，天气逐渐暖和，树上的柳絮慢慢飘散在空中，只零星一点，但越往后柳絮会飘散在空中越来越多。

程望目光慢慢溜过来，就见顾茜一直在何皎皎挨着的坐的位置，隔着不肯站起来让给程望。

“没事，坐。”

顾茜假装不知程望站在她前面好一会儿，就是为了等顾茜站起来，让他挨着何皎皎坐。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旁侧位置，没心没肺地把手支在自己下巴说：“别客气，程大帅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