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氧 第10章 听你的

跑到第二圈的时候，途径李老师，突然一声爆发性的口哨声长鸣一般，刺进每个女孩子们的耳朵里。

何皎皎一只手捂住了耳朵，回头看李老师鼓着腮帮子用力朝她们跑过的身影吹口哨。

“怎么了？”领头班长何晓回头看了一眼李老师卖力气吹口哨的样子，一时不明白她们这排女同学跑的好好的，李老师怎么突然犯病似的吹起了长鸣口哨。

顾茜、林夕和宋喆等，低着头看地跑，双手捂紧了她们的耳朵。

“操！”前面男生末尾，周岩低低骂了一声，他一回头就看到女生第一个双排的班长何晓和英语课代表张雯。

“拉手的那两个，不许带跑！”李老师在后面嚷起来。

林夕心虚地松开了顾茜，大家才后知后觉，李老师已经看到林夕一路用手搀着顾茜的胳臂扶着跑。

“跑不好的，半路跑不动的，待会到了自由活动时候，你们留下来，我找人挨个教你们怎么跑步！”李老师在后面继续叫。

“哎呀，我可不想留下来继续跑！”顾茜听到了，立马振作起来，跑步的胳臂也抬起来摆动，不想因为自己不爱跑步而拖拖拉拉地敷衍体育老师。

终于跑完第三圈到终点，何皎皎呼吸急促地放慢了脚步，酸麻注了铅的大腿一路蔓延到她脚踝上，脚踝下的白鞋里感到麻痒发热。

何皎皎一手搁在腰侧上，低着头喘着气，在操场上走着，从剧烈的运动中平复一下自己的心脏，自己的呼吸，和自己额角流下来的汗水。

身后肩膀上突然被人按住轻轻拍了一下，就听到林夕喘着气说：“可算跑完了！”

何皎皎习惯地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问林夕：“要不要纸？”

“要要要。”林夕松开何皎皎肩膀上的手，越过何皎皎的脸侧伸到她面前来，展开了手掌心。

何皎皎撕开塑料粘贴膜，分出一张搁林夕手掌心里。

“啊！”随着一声粗踹，气息急促紊乱，又两只手搂在了何皎皎一侧的肩膀上面。

林夕和何皎皎侧头，就看到顾茜满脸通红，嘴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我.......我是不是跑完全程了？”顾茜累得直不起身来，只能将胳臂肘搭拉在何皎皎肩膀上支撑着，马尾辫湿热地散在她一侧的脸庞上。

“嗯，终于不用单独留在李老师身边玩命跑步了。”林夕展开纸巾擦了自己额头源源不断流出来的汗，也累得气喘一声：“真是累死人了。”

何皎皎抽出一张纸巾，没有展开直接捂在额角上，她感觉脖子后马尾也湿湿的，校服后领也被源源不断流出来的汗水浸湿了。

她们三个人慢慢走着，走到半圈就看到李老师身边稀稀拉拉留下了两男三女。

三女里面有宋喆和林欣和刚刚转过来的谢听晚，两男里面张朝和周岩。

“周岩和宋喆真够可以的，学习学习不成，现在跑个步也费劲！”林夕瞭望一眼，嘴里八卦地点评。

“饺子、林夕你们怎么看，周岩宋喆的分数是怎么进明德高中的？”顾茜也一脸八卦地看他们。

“我没听说过他们两个是借读生。”何皎皎加入了说，“肯定凭他们俩真本事考进明德高中的——哎，你们俩不要怀疑他们，我跟你们说，我舅舅家表哥最开始保送到育红中学的时候，开始成绩都是倒数，比他上小学时名列前茅差远了。”

“呃，还有这种情况？”顾茜两只眼睛扑闪扑闪的，简直听到了惊天新闻。

“那我怎么没见过你和程望进入明德的时候，分数低过。”林夕说。

“实不相瞒。”何皎皎神兮兮地凑近她们两个人耳朵，“上明德初一的时候，我成绩在中下游——”

“哦——”

“谁在中下游？”

林夕和顾茜拉长的调子与身后过来的声音同时响起。

她们三个人回头看，程望站在她们身后，微微低头，附耳听她们三个女孩轻轻八卦。

“程望你别是过来给我演示一遍撒狗粮吧？”林夕笑眯眯地看何皎皎。

“别瞎说！”何皎皎嗔一声。

“皎皎说的对，你不属狗，所以别瞎吃一把狗粮。”程望唇角勾起坏坏的笑。

林夕瞪了一眼，又猛得翻了一下白眼。

顾茜在一旁咯咯地笑起来，才说：“刚刚饺子说她上初一的时候成绩在中下游。程望你跟饺子初一就在一个班，她成绩真有饺子自己说的那么谦虚吗？”

程望缓缓点头，语速慢悠悠的，目光带上笑意落在何皎皎额角上捂着一张纸巾。

“她确实太谦虚了。皎皎，给我来一张纸。”程望袖子挽出半截手臂，手掌伸向了何皎皎面前，说：“开始时候，我记得皎皎成绩不是多好，但才考了第一次月考之后，成绩就紧跟在我后头了。”

“确实有点厉害！”程望再次把目光看向何皎皎，欣赏灼目。

“夫唱妇随！”顾茜忍不住玩笑一声。

“顾茜，不许瞎说！”何皎皎脸上涨红发热，伸手捂住了顾茜的嘴，看程望：“你也不许信她的话。”

“行行行，听你的。”程望用哄小媳妇的口吻笑说。

惹得林夕和顾茜笑得更瑟更大声了。

程望用行动向何皎皎展示什么叫夫唱妇随了。

“哦——听皎皎的——”林夕跟顾茜两人相视一瞬，咧嘴色色地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不要把色字笑得太明显！

何皎皎辣眼睛地别开眼，不吭声了，马尾旁的两只雪白耳根可耻地羞红了。

正无地自容地感到难为情羞涩的时候，何皎皎感到程望的目光对她深视凝望。

他漆黑明媚的眼眸笑弯弯的，像金色的阳光照耀着大地，照进何皎皎心尖上，促使她心脏忍不住怦怦跳动。

他从前从未用那种目光带上欣赏的痴缠，痴痴地望着她。

何皎皎双颊再次通红发烫，身侧校服袖子下的手指颤了颤，感觉自己指尖上还留着开学第一天，雨夹雪，她坐在程望家的黑色轿车里。

程望说：“皎皎，我想永远这样跟你在一块，好吗？”

他这一句话，令何皎皎猝不及防心跳漏了一拍，也没想到她再装傻也知道程望在暗暗向她表白。

她雪白肌肤上染上一抹桃花的绯红，羞涩娇嫩地低下了头，头顶束着的马尾末端微微卷起，缠在她脖颈旁的肩颈上。

一只不属于她的手指缠住了她的小拇指。

何皎皎低垂着眸子，看到程望手掌贴在他们相隔几寸距离的皮质座椅上面，悄悄地用他小拇指缠在了她的小拇指上。

平静清澈的湖面上，投进去一朵娇艳的花，不沉下去，反而飘浮在水面上游走。

程望，他只敢在自己的地界里对何皎皎做他想做的情事。

在学校里，还是在校外，拉她的手怕吓到何皎皎。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何皎皎表明他对她那种小心思。

所以，在黑暗的车里，没人看见的地方，程望将他一颗心悄悄地拿出来给何皎皎看。

只想给何皎皎一个人看见他的心。

他不想再等到高中毕业，才结束对何皎皎的暗恋。

暗恋撑到高中，实在太过磨人苦涩，程望眼睁睁看着何皎皎，深怕别人跟他一样也觊觎她脸上明媚柔和雪白的美貌。

她的脸总是给人情不自禁想对她一见钟情。

程望不想等了，只想现在让何皎皎提前知道他打心底是对她有好感的。

这样，程望想不用排队等到他们都上了大一再跟她进行谈恋爱。

“程望！”体育李老师洪钟般的叫声撞醒沉睡的钟。

“哎！”程望舍不得地从何皎皎雪白透红的小脸上挪开视线，看向不远处的跑道上。

李老师对他抬了抬他的下巴，示意让程望现在赶紧过来。

“我这就过去！”程望走之前，何皎皎她们的视线才慢慢往下，看到程望双手臂弯里搁着几瓶矿泉水。

他过来的时候，顾茜和林夕还有何皎皎只顾看程望帅气阳光透着荷尔蒙的一张脸。

就像珍贵的宝石闪着熠熠光芒，晃的女孩子们的眼睛都挪不开了。

“给你们带来了水！”程望想把臂弯摞着几瓶水给何皎皎的，但看到何皎皎柔软干净的校服上面，他哪里舍得让她全部承载。

他转而都给了林夕，剩下最多的都给了顾茜。

他对顾茜又说，仿佛顾茜对他说过的话，令他心坎里面真真过不去了。

“哎，你可都看到了，我照顾到你们每个女孩子。”程望冲顾茜眨眨眼睛，话里话外逗趣调皮。

似乎他先要对顾茜当遛狗一样耍一遍。

顾茜抱着四瓶矿泉水，本来对程望细心周到感到感激不已，结果听了他的话后，她脖子和脸微微向后仰。

不是审视程望说的话，而是狠狠地白了程望两眼。

“程大帅，这仇可不是这么记的，我说过你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你既然答应了，就做宰相到底，好不好？”顾茜说。

程望撇嘴一乐，上帝的光环立刻照耀着围住了他。

林夕眼睛再次看直了，双手不由得咬进她嘴里。

程望，他活该被八班的女孩在楼梯口堵去了他的路。

林夕递给何皎皎一瓶水，问：“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呀？总这么的遥遥相望，牛郎织女似的实在太令人看着难受。”

“林夕，你能不能不要说了，这里是学校！”何皎皎脸都烫到火烧，牛顿熟透的红苹果自由落地，砸在心上人的脑袋上。

学校人多口杂，虽然明德高中是市里属一属二的重点校，但何皎皎不希望高考之前，闹出绯闻影响她和程望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