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氧 第9章 约法三章

“皎皎，我妈在家里炖了一锅鸡汤，你要不要来我家吃？”

刚坐定，陈叔就发动轿车上了公路，程望就迫不及待邀请何皎皎先去他家独栋别墅吃一顿晚饭。

何皎皎想了想，委婉说：“这不好吧？才周一。”

平日里，上学的时候，何皎皎不怎么去程望家里吃晚饭，都是周末才去。

“有什么不好？”程望扭头，说：“晚自习的时候，你写完多少作业？”

“语文、英语、数学，我都写完了。”何皎皎说。

“那行，我语文阅读理解里的中心思想又拿不定主意，我想看看你写的。”程望背靠车里软背，伸手的时候，一只袖子连着羊绒毛捋到他胳臂肘上，露出一截小臂。

“我......我借给顾茜了。”何皎皎说完，程望愣了一下，脸色变了变。

“全部都借给顾茜了。”何皎皎补充了一句之后，程望嘴角一撇，小臂也缩了回去。

“你怎么都给顾茜了呢？”程望一面带着一丝醋意，一面去拿旁侧自己的书包，手伸进了书包里，很快摸到了一张卷子，“你怎么着留张卷子借给我。”

“晚自习的时候你不说，我哪知道你中心思想不会写。”何皎皎也感到无辜，小嘴嘟了下。

程望看在她撅起嘟嘟粉唇上，暂时放过，从包里拿了一张语文卷子覆盖在何皎皎身上。

“要不你现场帮我看看，写得对不对呗！”程望软下声音，谦虚地问。

“车里暗，等回去我帮你看。”何皎皎手里拿着程望的语文卷子，对折一半，要收进自己书包里。

“行，就在我家看，正好我妈做了一桌子饭.......你可别拒绝了，我已经跟你妈妈说过了。你妈妈说要你好好给我补语文。”程望把座位中间隔着何皎皎的书包拿了下来，放在车底上面，身子微微挪了一寸。

他低头看她身上的羽绒服，转头对陈叔说：“陈叔，开一点热风。”

陈叔点下头，伸手打开了热风。

“你把羽绒服先脱了，车里不冷。”程望关切极了。

何皎皎脱下了羽绒服之后，程望又缠着跟她说起晚自习上两人比比作业到底都写了多少，何皎皎说生物有一道题拿不定主意，程望觉得这更该多在他家别墅里多呆一会儿，想给何皎皎补生物。

何皎皎突然想起上午上生物课的时候，立马想起自己的约法三章还没跟他说。

“程望，以后上课别焐我的手了，你这么做，在老师眼皮底下，我真是吓都吓死了。”何皎皎一手捂住自己的小心脏。

程望轻笑一声，没说话，想到何皎皎必有这么一说。

而当时生物下课的时候，他一溜烟地抱着篮球跑了，手掌心里还残留着何皎皎校服手腕上的柔软布料，和上面淡淡的玫瑰凝珠香气。

现在她一副约法三章认真模样，特别像气鼓鼓的小包子，雪白红润的双颊严肃认真起来还鼓囊囊的，唇瓣上轻轻抿紧轻轻咬着下唇。

她这副可爱懵逼的样子，程望只敢在自己车里才能静静看着她令他心脏咚咚跳的样子。

在学校，他不敢，怕惹来有心人误会嫉妒他们俩友谊的关系。

“好好好，我知道了，下次我要记着给你带小热宝。”程望说，见何皎皎气鼓鼓的腮帮泄了平整，又恢复她娇俏可爱肌肤胜雪的脸庞。

“皎皎，你想不想吃包子？”程望盯着她侧脸红润娇嫩，眉眼见柔柔娴静，使他少年一颗玩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融化了。

程望正处在青春期，男性的激素荷尔蒙让他心很容易受到怦然悸动。

还好他早早认识了何皎皎。

否则他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追求她。

程望深感到庆幸，若不是何皎皎上初中的时候，他发现何皎皎的新家就住在自己家小区对面。

他真不知道自己在学校里见到何皎皎，该以什么心态慢慢跟她有所交集，他每次见到她，心里就莫名咚咚狂跳。

起先他以为见到何皎皎是喜欢，现在长大了，上高中了，他才逐渐认识到自己打心眼里就对何皎皎有了好感。

他再次感叹，庆幸自己早早与她成为了青梅竹马。

程望还觉得初中才认识何皎皎实在太晚了，他觉得时间再倒回到小学认识何皎皎就好了。

“为什么要吃包子？”何皎皎觉得程望这个问题问得奇怪，说：“程阿姨在家里不是做了一锅鸡汤了吗？”

程望声音低低浅浅，只有他自己能听到：“我想看你吃包子时脸上鼓囊囊的样子。”

何皎皎的眼睛不笑的时候，总是柔柔弯弯的，程望看着看着，心坎里软的一塌糊涂直接说出了口。

“皎皎。”

“嗯？”何皎皎将程望的卷子放在自己书包里抚平，转头看向程望。

夜色笼罩在程望的脸上，借着城市里的光亮，程望的一双眼睛漆黑明亮，散发出令何皎皎突然感到心动的魅惑。

这一眼，何皎皎想怪不得在学校里，四个女孩齐齐堵住了程望，八只眼睛花痴仰慕地看程望，她们都恨不得扑到程望的怀里。

“我想永远这样跟你在一块，好吗？”程望轻轻地说，羞涩的花朵鼓起勇气向何皎皎慢慢绽放，让她发现这朵玫瑰的娇艳热烈的美。

程望，你是在跟我表白吗？

何皎皎感到脸颊红得热起来，身上的冷意一下子被热源包围，暖暖的又怦然悸动地感到心脏如小鹿乱跳，平静不下来。

她轻轻一笑，笑纹温软得一塌糊涂，大概她的笑容甜甜软软，像棉花糖做的。

“好呀！”何皎皎正有以意，这样她就不用担心在学校里被男同学包围了。

他们彼此眼里有了对方，就足够了。

周五最后一节体育课上，高一（1）班全部出来排列在铺着绿色操场上。

“团体都有——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体育老师嘴里吹着口哨说口令，

声音洪亮，字正圆腔。

体育课上，阳光正好暖和，不像周一下午的阴阴雨夹雪那样寒潮的刺冷。下了周一一场寒雨之后，天气慢慢逐渐暖融融的，吹来的微风都是温驯的。

但是春寒料峭，大家还是不敢松懈，依然校服里面加了一件薄薄的保暖衣。

高一（1）班学生做完了基础口令，还没有到打篮球的自由活动，体育老师再次吹响三声口哨，让大家围着红色跑道跑三圈。

男生们兴奋极了，只有后排女生们开始怨天尤人。

跑一圈操场400米，活脱脱要了女孩子们的命。

“李老师！”后排女生们，有人举手提出了抗议。

“怎么了？”李老师一看到有人举手，就知道有的女生就受不了跑步。

“我.......肚子疼。”班里女生刚想理直气壮说400米跑三圈对女生不公平的时候，开口立马怂了，改口编自己肚子疼了。

“宋喆你肚子疼，为什么不提前在上体育课前请假，非闹到现在跑步才提起你肚子疼。”李老师根本不上套，他一眼看出宋喆根本不是闹肚子，她就是不想跑。

“老师.......”

李老师目光不悦地扫了女生一排，见只有宋喆叫闹肚子，心里一下子来气。

“你们后排女同学都一声不吭要跑三圈，怎么到你这就嚷嚷嚷的。这么着，要不你列出来，站在一旁站着，看着大家跑步，怎么样？”对待说谎想尽办法托词借口的学生，李老师总有他的办法说服他们一定要跑完三圈。

宋喆闭上了嘴，手也不捂着肚子了，看样子她将自己说过的话都算了，浑当她没说过。

李老师轻哼了一声，用力吹口哨：“男生在前面跑，女生在后面跟着，好好跑，注意腿部力量和胸腔里的气息运用好。”

李老师一边说，男生们就开始两只胳臂摆好跑步的姿势，长腿下的运动鞋一迈立马绕着红跑道跑了起来。

“皎皎，怎么办呀！怎么每次上体育，李老都要咱跑步。”顾茜在何皎皎身后，嘴里哼哼唧唧，极不情愿。

“我跟林夕陪着你跑。”何皎皎回头，看顾茜跑步的姿势松松垮垮，一点跑步的精神都没有。

“你要是跑不过，我和皎皎一边一个架着你也要把三圈跑完。”林夕在最后一排队伍里也说。

“对，再不济，让我这个班长背着你跑一圈，怎么样茜茜？”带头的班长何晓也听到了，回头看顾茜。

顾茜摇头如捣蒜，说：“算了，还是林夕和饺子架着我跑好，你背着实在太显眼。”

“她意思是说你显着她了呗！”后面林欣也透热闹地打趣。

“哈哈，谁叫她举手只说自己肚子痛，浑然不想为咱们女生说一句情。”何晓边跑边说。

“哎，这话不是我提的，是宋喆！”顾茜抗议地看向何晓。

“哦哦，我记错了，待会让宋喆背你跑，这才让我觉得出一口恶气！”何晓努力跟上前面男生队伍跑。

“宋喆她就这样，关键时刻掉链子！”林夕说完，宋喆就听到了她们谈论起她来。

“要不，为了表达我的怂包歉意，待会跑完之后，我去小卖部给你们买水买饮料呗？”宋喆在队伍中间讷讷地提议。

“好，你说的，我们对你不客气了！”顾茜跑步姿势不好，手总有一下没一下去拉前面何皎皎校服后头下的衣料。

林夕侧头，一眼看到顾茜不是跑步的料，伸手扶她几把：“我托你几下，就三圈，跑完三圈——哎，皎皎咱们这回跑步会不会计入成绩啊？”

何皎皎一边匀气地跑，一边说：“我听说高考也要把咱们跑步计入分数项，这回可能是平均分。”

“要是平均分，接下来是不是有个测试？”何晓问。

林夕和宋喆恍然大悟：“怪不得李老师死了一条心就是叫咱跑三圈呢！”

“我喊肚子痛也没用！”宋喆嘀咕一声。

“你肚子里本来什么都没有！”顾茜也嘀咕一声，蛐蛐一次宋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