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雪语眉眼清丽,眸光湿润,纤颈优美,像细雨中亭亭的芙蓉。
斐雪语就这么微微仰脸看着郁彻,愣住的模样也那么楚楚动人。
郁彻道:“好些了吗?”
斐雪语轻轻一眨眼睛,声音轻软:“我没事了,谢谢郁先生关心。”
“还有,”斐雪语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颤,“刚才的事,谢谢你出手帮忙。”
“不客气,”郁彻道,“我送你回家休息。”
斐雪语道:“经理姐姐说,一会儿安排好后续工作后,会送我回家。”
郁彻道:“正好我没事,我送你。我让助理通知你经理。”
郁彻语气平和,却又不容拒绝。
车上有淡淡的清冽的香气,时而还有流萤般的灯光倏然滑过。
斐雪语报完自己的住址后,就静静地看着窗外。
郁彻的声音低低响起,语调温和,音色深沉迷人。
“斐雪语。”
斐雪语心尖一颤,侧头看向郁彻。
郁彻道:“你看起来很喜欢许明镜的画。”
斐雪语眼中闪过一丝星芒。
斐雪语点点头:“是的。”
斐雪语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拍下了许明镜老先生的新作品,你也喜欢他的画吗?”
郁彻的目光深深地看着斐雪语:“我之所以拍下他的新作品,是因为你当时看得入迷。所以我想,这幅画一定很有收藏价值。”
斐雪语轻轻眨了眨眼,像一只慌乱的蝴蝶。
这是肯定他的眼光吗,还是有其他意思?
郁彻没有再深入地说下去,而是换了其他话题。
郁彻道:“你是清和美院的学生?”
斐雪语道:“是的。”
郁彻道:“为什么喜欢画画?”
斐雪语认真思考片刻,思绪一打开,一些遥远的回忆浮上心头。
斐雪语垂下眼睛,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
郁彻道:“好像让你不开心了。”
斐雪语轻轻摇了摇头,将遥远的记忆又锁回百宝箱中。
斐雪语眼睛里闪烁着微光:“沉浸在画画里的时候,灵魂变得轻盈、自由、快乐,可以与世界万物对话。”
回答完郁彻的问题,斐雪语绷紧小脸,郑重其事道:“我没有精神病。”
郁彻顿时忍俊不禁:“我没有这么想。”
到了小区楼下。
斐雪语道:“郁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
“郁彻。”郁彻字正腔圆地开口道。
斐雪语:“……”
可能因为太字正腔圆了,还带了点播音腔。
斐雪语茫然道:“嗯?什么?yu che?是再见的意思吗?是哪国的语言?”
郁彻:“……”
郁彻再次忍俊不禁:“郁彻,我的名字。”
斐雪语:“……”
斐雪语白皙的脸颊上染上淡淡的粉。
斐雪语硬着头皮没有立刻逃离现场,忍着尴尬礼貌道:“我记住了,郁彻,再见。”
郁彻道:“好梦,斐雪语。”
斐雪语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从白皙光洁的肌肤上流淌而过,细密的水流声轻轻地舒缓着神经。
将遇到的垃圾以及垃圾带来的负面情绪全部清除干净。
斐雪语靠在床头,膝上放着A3素描本。
不过没有动笔,而是在发呆。
今天看到了许明镜老爷子的新作品,线条是那么流畅自然,用墨是那么浓淡相宜,构图是那么精妙舒适。整幅作品技巧卓绝,又趣味十足。
斐雪语反复回味着,唇边泛着淡淡的笑意。
视线从许明镜老爷子的画上移开,撞入一双黑沉而深邃的眼睛。
斐雪语簌簌动笔。
一双俊美而令人心神震颤的眼睛渐渐成型。
眸底暗流涌动,灼烫而危险。
令人震颤而难忘。
斐雪语合上素描本,裹着柔软的薄毯,恬静地睡着了。
郁氏集团的大楼冰冷气派,直入云霄。
郁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郁彻一边签着合同,一边听着林特助的汇报。
“截止到目前,一共买到了许明镜老爷子四幅作品。一幅未公开展示过的国画新作品《侃大山》,两千万;一幅在《群星国际绘画大赛》上获得金奖的油画作品《流星划过的夜晚》,三千五百万,一幅在《永恒国际绘画大赛》上获得一等奖的国画作品《候鸟迁徙》,四千五百万,一幅许明镜老先生在著名画刊《栖息之地》上的首发作品国画《吃瓜》,一千八百万。此外,我们还买到了一本许明镜老先生年轻时候的随手涂鸦的素描本,一千二百万。总计一亿三千万。”
郁彻点了一下头。
林特助将一张刚印好的名片卡放在郁彻的桌子上:“这是斐雪语的联系方式。”
郁彻看了一眼名片卡,将斐雪语的手机号存到了手机里。
林特助又将一份文件放在郁彻的桌子上:“这是斐雪语的课表,他是国画和油画双修。”
郁彻总体扫了一眼:“把斐雪语的课表裱起来,放我桌上。”
面对这奇怪的要求,林特助语调平稳,像一台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好的。”
林特助退了出去,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
郁彻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目光幽远。
他克制住了想将斐雪语调查个透彻的**。
关于斐雪语的一切,他想听斐雪语亲口告诉他。
斐雪语下午没课,在食堂吃完午饭后,边在校园里散着步边往小区走。
天气晴暖,斐雪语的肌肤在阳光下像清透的美玉。
从枝叶繁茂的小径拐出来,斐雪语愣了一瞬,楼下停着郁彻的车。
车门打开,郁彻从车上下来,回身,望向斐雪语。
斐雪语慢慢走近。
郁彻斯文又绅士地问道:“雪语,可以邀请你看陪我一起看画吗?我买了几幅许明镜的画,但自己一个人看实在无聊。”
斐雪语应道:“好。”
宽敞、豪华而又舒适的后车座上。
斐雪语忽然意识到什么,今天又不是周末,郁彻怎么知道我下午没课。
斐雪语抿了抿唇,长睫垂了下来。
斐雪语抱着自己的背包,盯着前座的靠背发呆,像一只生闷气的猫猫。
郁彻道:“雪语,虽然你生闷气的样子很可爱,但我更想哄好你,可以给我一个哄好你的机会吗?”
斐雪语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
斐雪语抬眼看向郁彻,眼睛里水波摇曳,声音轻软:“关于我的事,你还知道什么?”
郁彻道:“只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和课表。”
斐雪语目光定定地看着郁彻。
郁彻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找人调查你的其他信息。如果我撒谎了,就让我……”
“别乱说话。”斐雪语急切地打断了郁彻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