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彻顿了一下,黑沉的目光中掠过一抹柔和的光。
郁彻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温柔的撩拨:“雪语,你好心软。”
郁彻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斐雪语的手机响了。
郁彻道:“我的手机号码。”
斐雪语点点头,保存到联系人里。
车子驶入一座豪华庄园,花草繁茂,流水潺潺。
又行驶了一会儿后,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斐雪语跟着郁彻在别墅内行走,直至一间雕工繁复的门前。
推开门,室内的装修设计俨然一间充满艺术气息的美术馆。
壁墙与样式奇特的木架隔开了许多空间,增添了一丝迷宫寻宝的神秘氛围。
一进门,斐雪语就被最近的一幅画吸引过去了。
斐雪语站在悬挂着《侃大山》的壁墙前,认真地欣赏着。
近距离欣赏着那纤毫毕现的笔触,斐雪语听见了自己兴奋的心跳声。
“背包给我。”郁彻温声道。
斐雪语的眼睛一眨不在地看着画。
郁彻摘左边的背包带时,斐雪语就展开左臂,郁彻摘右边的背包带时,斐雪语就展开右臂。
郁彻将斐雪语的背包放在了沙发上。
管家端来一壶刚刚熬煮好的浓香四溢的奶茶,郁彻接过来,放在吧台上。
郁彻给斐雪语倒了一杯奶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郁彻望着斐雪语纤挺的背影,慢慢啜了一口酒,喉咙滚动。
郁彻一手拿着酒,一手拿着奶茶,走到斐雪语身边。
斐雪语侧头看了郁彻一眼,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
郁彻道:“雪语,喝奶茶吗?”
斐雪语道:“好呀。”
斐雪语尝了一口奶茶,入口丝滑,香甜而不腻。
斐雪语道:“很好喝。”
斐雪语又走到悬挂着《流星划过的夜晚》的壁墙前,郁彻一直跟在他身边。
斐雪语看画,郁彻看斐雪语。
斐雪语的睫毛又长又浓密,宛若舒展的蝶翼,黑亮水润的眼睛里春波摇曳,鼻梁挺秀小巧,薄唇嫩红诱人。
斐雪语喝了一口奶茶,探出一小截红软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唇。
郁彻看着斐雪语唇上的一点水光,仰头喝了一口酒。
斐雪语道:“许明镜老先生出过一本限量的收藏版画册,我抢到了,里面有收录这幅作品,不过真品我还是第一次见。”
斐雪语看着漫天划过的流星,轻轻抬手,好似能接住一个愿望:“真品更令人身临其境。”
郁彻道:“你想许什么愿望?”
斐雪语放下手,眉眼间像漫上了一层薄雾。
斐雪语轻轻道:“我已经过了喜欢许愿望的年纪了。”
斐雪语又走到悬挂着《候鸟迁徙》的壁墙前。
太震撼了。
成群的鸟儿挥动着有力的翅膀,在天空中上演着一场盛大的迁徙。
每一只鸟儿都不是简单的重复作画,而是各有其独特的神情与姿态。
有神情坚定的,有蔫头蔫脑的,有一脸憨相的……
有梳理羽毛的,有说悄悄话的,有偷看别鸟的……
斐雪语神情专注地欣赏着。
斐雪语又走到悬挂着《吃瓜》的壁墙前。
夏天,一家人在院子里吃瓜乘凉,好不惬意。
斐雪语浅浅笑了一下。
不知不觉两三个小时过去了。
郁彻道:“雪语,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
斐雪语道:“嗯。”
管家送来下午茶。
郁彻从繁树样式的架子上取出一本素描本,递给斐雪语:“这是许明镜年轻时候随手涂鸦的素描本,不知道雪语你感不感兴趣。”
斐雪语惊喜道:“我看看,一定很有趣。”
郁彻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雪语,我去书房开个视频会议,你随意就好,房间里的任何东西你都可以动。”
斐雪语乖乖道:“好。”
郁彻晃了一下手上的手机:“有事给我打电话。”
斐雪语又乖乖道:“好。”
郁彻忙工作去了,斐雪语翻开素描本,喝着红茶,吃着小点心,一页一页地慢慢看。
斐雪语看到某一页时,忍俊不禁。
素描纸上用夸张的手法画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下午第一节课,甚困,甚困。
斐雪语想让郁彻也看一眼,抬头没看见人,才想起郁彻工作去了。
斐雪语又看了一会儿,一时手痒,也想画点什么。
斐雪语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32开的小素描本,又从笔盒中拿出2B铅笔和橡皮。
斐雪语趴在桌上,画得专注,连郁彻站在身后了都没发现。
斐雪语画了一只长着翅膀翱翔的猫猫,仰着毛绒绒的脸,表情很是惬意。
斐雪语搁笔,郁彻道:“这是什么意思?”
斐雪语仰头,抿唇一笑:“开心到飞起。”
郁彻道:“画的是心情。”
斐雪语道:“对。”
斐雪语问道:“你开完会了?”
郁彻道:“还没有,我让大家休息十分钟。”
郁彻道:“可以将这幅画送我吗?”
斐雪语道:“当然。”
斐雪语将这一页撕了下来,撕完后发现多撕了一页空白的。
斐雪语将画递给郁彻,随手将空白的那页一折,一捋——
“啊!”斐雪语轻轻叫了一声。
娇嫩的指尖被纸页划出一条口子,血珠涌了出来。
斐雪语吃痛,紧紧咬着下唇,手臂没有力气地放在桌子上。
郁彻抬起斐雪语的下巴,目光又黑又沉,温声哄道:“雪语,乖,松开牙齿。”
斐雪语的眼尾泛着湿润的红晕,闻言,牙齿咬着嘴唇的力道慢慢松了一些。
郁彻的拇指顺势顶开斐雪语的唇齿,探进了斐雪语的口中,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命令的沙哑:“咬我。”
斐雪语含着郁彻的拇指,呆住了。
僵持片刻,郁彻的拇指从斐雪语口中退了出来,指腹轻轻摩挲着斐雪语薄软的红唇,声音低哑:“以后痛了就咬我。”
斐雪语眼尾湿红,脸颊发烫,呼吸凌乱,无措地看着郁彻。
脑中炸开一阵一阵的烟花。
郁彻道:“我去拿医药箱。”
这间屋子里就有医药箱,郁彻去拿了过来。
斐雪语道:“我、我自己来,你该去开会了。”
郁彻不容反驳道:“不急。”
郁彻轻轻握着斐雪语的手,用镊子夹着沾了碘伏的棉球轻轻给斐雪语擦拭伤口。
然后小心又仔细地贴上一张创可贴。
斐雪语站起身,声音湿软:“我该走了,我晚上还有兼职。”
郁彻也跟着站起身:“雪语,你的手指受伤了,请个假,回家好好休息。”
斐雪语看了一眼贴了创可贴的左手手指,声音清润:“只是个小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而且我只是在一家清吧当驻唱歌手,不累的。”
郁彻沉吟良久:“我让司机送你去兼职的地方。”
从“Breathe”下班回到家。
斐雪语坐在床上,拿起放在床头的素描本翻开。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含着郁彻手指的画面。
斐雪语的唇微微张开,舌尖也不敢乱动,好像口中还含着郁彻的手指一样。
斐雪语:“……”
斐雪语合上唇,紧紧抿着。
斐雪语沉浸在绘画中,画完后,纸上赫然是自己含着郁彻手指的一幕。
大脑:谁让你画这个的!
手:准你想不准我画啊!还有没有天理地理人理了!
斐雪语:“……”
斐雪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合上素描本躺进了被窝里。
斐雪语裹着薄毯,闭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没有睡着。
手机响了一声,是聊天软件弹出消息的声音。
斐雪语打开床头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是郁彻发来的好友申请。
斐雪语心头一颤,轻轻点击屏幕,通过了郁彻的好友申请。
郁彻:雪语,手指还疼吗?
斐雪语:已经不疼了。
郁彻:你的素描本落在我家里了,等我从国外出差回来给你送去。
斐雪语:好的,谢谢。
斐雪语:我都没发现……
斐雪语:【猫猫捂脸.jpg】
郁彻垂着眼睛,掩去了眸中沉沉的情绪,其实他当时就发现了。
三四天后,斐雪语的手指完全愈合了。
因为郁彻每天都会关心他的手指的恢复情况,所以,在完全愈合后,斐雪语拍了一张左手的照片,给郁彻发了过去。
斐雪语:已经完全好了。
郁彻点开照片,呼吸顿时深沉急促。
斐雪语的手指细白柔嫩,指尖泛着瑰丽的粉。
简直是在他心上肆意抚摸挑逗。
眸底的欲念滚烫翻涌,郁彻回复斐雪语:好,那我就放心了。
夜深人静。
斐雪语在床上随意翻看着之前画的素描。
郁彻发来一条语音——
雪语,叫我的名字。
郁彻的声音里带着灼热深沉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里听得斐雪语耳根发烫。
斐雪语轻轻叫了一声郁彻的名字,发送了过去。
郁彻反复听着斐雪语的叫声,过了许久,终于释放出来。
斐雪语是“清和美院猫猫志愿者协会”的成员,平时志愿者群里会发布任务——喂食、采买、带猫猫去绝育、带生病或受伤的猫猫去医院、修理猫屋、更新猫猫资料等等。
大家在“清美喵星人管理员”app里领取任务,根据要求完成任务后,在对应的任务上上传过程及结果。
今天有些阴天,阳光在云层后艰难地想露个脸,然而却只是给云层镶了个不太明显的金边。
斐雪语拎着一大袋猫粮和一桶1.5升的桶装水,给猫猫们换粮换水。
每换好一个地点的猫粮和水,斐雪语便会拍一张带着日期和时间的照片,等全部换完后再一起上传到app上。
有猫猫过来蹭斐雪语,斐雪语就和猫猫玩一会儿。
天空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
斐雪语加快了换粮换水的速度。
任务全部完成后,斐雪语将猫粮和桶装水放回储存室。
斐雪语往小区走。
雨渐渐变大了,从毛毛细雨变成了啪嗒啪嗒的雨点,最后变成了哗啦哗啦的大雨。
斐雪语跑到了最近的一栋教学楼内避雨。
斐雪语浑身都湿了,头发黑亮湿润,薄薄的春衫湿漉漉地贴在肌肤上。
斐雪语简单用纸巾擦了擦。
斐雪语趁着这空闲,把所有照片上传到了“清美喵星人管理员”app上。
斐雪语站在廊下,看着雨幕里的景色。
天渐渐黑了下来,路灯亮起。
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
郁彻。
斐雪语接起电话。
郁彻的声音在漫天雨声里低沉响起:“雪语,我在你家楼下,你在家吗?”
斐雪语想到了“yes or no”里的or。
即将到家,但是卡路上了。
斐雪语道:“我在我们学校的一栋教学楼内避雨。”
郁彻道:“把位置发给我。”
先是车灯的灯光穿过雨幕映入眼帘,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行驶了过来。
郁彻从车上下来,身姿挺拔,风度翩翩,撑着一把宽大的黑伞快步走上台阶,到了斐雪语站立的廊檐下。
车开到了小区楼下,虽然只有几步路的距离,郁彻还是撑伞将斐雪语送到了廊檐下。
郁彻将装着素描本的漂亮袋子递给斐雪语。
斐雪语仰着脸,眼睛里水光潋滟:“谢谢。”
郁彻看着湿漉漉的斐雪语,眸光幽深:“雪语,我可以上去坐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