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琮呲牙咧嘴的躺在郡守府,当归见状手上的劲用的更大。
“姐姐,好姐姐,求你了你轻点。”
当归冷哼一声:“轻点?轻点下一次能长记性吗?这得亏是还不算严重,不然全身上下都得挖一层肉下来。”
现在的情形其实也没好到哪去,原本较深的伤口还是因为奔波被挖去一块。
谢琮是三个中受伤最严重的一个,战乱后的事情权柏也不好交给她,倒给了她一个空闲。
当归出去,外面还有一个不要命的等着她。
宋逾白都是新伤,处理起来比谢琮身上的轻松多了。
宋逾白在外人面前不善表达,能撑得住就不会出声,看得当归都开始心疼。
问郡守府的侍从要了一根筷子让她咬着。
伤口包扎完,宋逾白往里面走,谢琮已经昏过去了。
她见谢琮没什么大碍,才到另一张床榻上休息。
谢琮一觉睡到了昏时。
她赶忙翻身下床,拿起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套。
惊醒了旁边的宋逾白。
“你受这么重的伤不好好休息,这是要干嘛去?”
谢琮拿起案上放着的长剑,抬腿便往屋外走:“今日权枳生辰,我应了她要回去给她过生辰。”
宋逾白下床拦住她:“你还能回得去吗?”
谢琮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见伤口恢复的不错,没有渗出血便也放任自己的为所欲为。
“怎么不能?我现在还能再去同那群山匪大战三百回合。”
权枳带着小白和小青坐在权府门口,今日是她的生辰,虽只是小办却也要来不少人,而身为寿星本人却不想往宴客厅去。
旁人知道她这性子孤僻,而这样的生辰本就是应酬,至于寿星如何其实不重要。
所以对她也不会过多强求。
权枳见一穿着利索的女子风尘仆仆的过来,她抬眼望去。
是赵璞!
权枳又接着低下头看着竹叶青和寸白打架。
它们往对方身上缠,看起来想要绞死对方,却也谁都没有张开嘴。
赵璞见她这样子就知道她要等谁,但今天可能等不到。
“回去吧,博阳那边出事了,你小姨受了伤可能不回来。”
权枳听到受伤好像想起了什么,小声询问:“会死吗?”
“不会,那边的人说是当归已经解决了。”
权枳点头却还是蹲在那里,也不进门。
磅礴大气的大门趁得缩成一团的权枳更加娇小可怜,赵璞不忍心却也没说什么。
生辰宴是午后才开始的,如今还没有人过来。
权玟见人回来什么也没问,只当是人不存在。
反倒是赵璞凑上去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轻声开口:“我回来了。”
权玟点头,将书翻到下一页。
“你不同我说些什么吗?”
“你应该回赵家。”
这话赵璞不想听,将人抱得更紧,仗着这人对自己的纵容将她手中的书拿走扔到一边。
其实她想问,为什么她们还不成亲?但又不知道权玟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得。
赵璞是长在权家的,原本应该一直长在权家。
可就在权家刚出事的时候,权玟就让她回赵家,她说回赵家才是最好的结果。
但赵璞不愿意,赵家人什么样她并不清楚,之前也是只有逢年过节她才会回去一趟。
她一直赖在这里,权玟也没有将人往外赶,而是开始忽视这人的存在。
可这人几乎是粘在她身上一样,甩都甩不掉。
权玟刚出孝期,赵璞就问她要不要成亲。
那时权玟摸摸赵璞的头说,她才十六岁。
但话中意思已经十分明了,就是不想娶她。
赵璞也是那时才发现,自己这么多年一直跟着她却不知道她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不清楚权玟那么做是不是担心权家会拖累她,于是便告诉她自己也是权家人,是她的家人。
但权玟直接将她送到了闻九郡。
赵璞十二岁入朝为官,同权玟一直留在京城的不同,她最开始是派到京城外的。
最初是到益阳郡后又往北大营,正要回京的路上权家出了事。
权家出事后她急忙往京城赶。
那时候权玟病殃殃的躺在牢房中,谢琮还小照顾不了她。
她回去找当归想将当归带进地牢,却被自己那位从未谋面的叔叔发现。
赵毓说让她回赵家,她没有答应,不想却被烧的迷糊的权玟听见。
不知道因为什么,赵璞把她和当归放进去。
权玟醒过来后对她说得第一句也是让她回赵家,可她的姑姑已经没了,不管是亲生的还是其他的兄弟姐妹都不及权家人同她亲近。
那时她才刚从北大营出来,到了京城虽没有像权玟那样被看管起来,却也没有授官。
就像她父亲将她送到权家时想得那样,赵家人太多了,死一个两个的真的没什么。
权玟心思都在被扣在宫里的权织身上,她也不想因为其他事就跟权玟分开。
闻九郡一行于她的仕途而言没有半点好处,却让她看清自己到底能有多犟。
闻九郡是边郡,靠东临海。
赵璞在那待了一年,权玟把她弄回来,问她要不要回去。
赵璞只说,自己是养在权家的。
自那以后,权玟便不再管她。
回想着以前,主动将权玟让她回赵家的话当成没听见,凑到她耳边吻了她的耳廓。
“啪!”
声音传出,不远处侯着的侍从都被吓了一跳,但主家没开口他们也不敢进去。
赵璞攥住打她的那只手。
凉的。
又将另一只手拉过来,放到自己的脸颊上,轻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权玟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
“这么大个人了,就别再拿自己当小孩子。”
没等她把手抽回去,就又被赵璞拉住。
手上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凉,赵璞仗着自己身体健壮将人抱在怀里,轻声询问:“那阿玟哄哄我好吗?”
原本她跟谢琮一样,管权玟叫姐,但自打赵璞从闻九郡回来她便开始愈加放肆。
各个方面。
宴席开始,权玟派了几次人才把权织给提过来。
赵璞提着人,权枳双脚都不沾地,挣扎几下见没有结果便也不再动作。
两条蛇感受到主人的意识,一人一条缠在权枳的腿上,想将人往回拉,却被一块提起来。
权玟见人回来点头:“这次倒是乖巧,居然肯回来了。”
权枳蹬两下腿,脚依旧挨不着地。
有人武力压制着,她也不敢说什么要回去的话。
被权玟这边的人压着往内室去,换了一身明艳得体的衣服。
权枳思绪飞到天外,权玟适时提醒她,带着她认识官场上的几个官员,让权枳记住他们的官职的出身。
权枳如今十岁了,离入官场不过两年时间,这些人给她认识了会有很大好处。
权枳手上制止着过于活泼的竹叶青,强行将它按在手腕上当配饰,面上却挂着得体的笑容。
来客几乎都是同权氏交好的人家,没人会在这时候为难一个小孩。
人一个个认完权玟才将权枳放了,任她出去做什么。
权枳收拾一下自己便要回门口继续蹲着。
路上有个人叫住她,她回头望去。
是宋逾温。
宋逾温清秀可爱看起来年纪很小,人畜无害让人亲近。
他不敢靠近权枳,倒不是怕那两条蛇咬他,而是看见那样细长的会动的东西就瘆得慌。
“你有什么事情吗?”
宋逾温对于自己麻烦权枳有几分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开口说道:“不知谢家姐姐今日可还回来?”
权枳想说她答应了自己要回来的,但是一想起博阳刚出了事,还是不得不说:“大抵是不回来了,怎么?你要寻她?”
宋逾温摇头,而后又点头:“二姐好久没有给家里写信,我想知道她何时休沐想过去寻她。”
当今的休沐制度与前朝一样,是轮休。
同一处的官员按照规划轮流休沐,但地方官员同京城的又不一样,更多的还是将要休沐的时候攒起来,时间长了凑在一起便可归家一趟。
宋逾白是怎样权织不知道,但她了解谢琮,谢琮是绝对攒不下来的。
但赶巧的是,她的生辰正好赶上谢琮休沐那一日。
虽说现在未必过来,但她们还是觉得有缘。
告别了宋逾温,权织继续往大门那边去。
正要跨出大门就本人叫住,那人是权氏的管家,四十多岁办事妥帖。
权织看着她,一个眼神权思就明白她在示意自己说话。
“家主让奴婢在这搭了一个棚,给小姐乘凉用的。这天虽说已经快要立秋,但正晌午还是热得很,生辰是大日子,若是被热病了不吉利。”
棚已经搭好,其实那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亭子木头作支架,四周垂了纱帐,里面放了冰块。
小亭子在府内。
其实除了管家说得这些外,主要还是权玟有点怕丢人。
直到天将黑这场宴席才散,宾客离开时从权枳身旁路过,知道她在也没人过去打扰。
权玟将人都送走,过去掀开了纱帐。
热气扑面而来,弄得权织一个激灵。
“今天晚上还打算回去吗?不回去我让人安排,给你搬个床榻过来。”
权织不说话,只睁着眼睛看她。
权玟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谢琮现在的样子被人传来,那么重的伤不应该来回奔波的。
但权枳生辰,权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怕她伤心。
“我想她了。”
下一章玉随河和贺雪的番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2章 谢琮在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