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微亮 第50章 维护

第二日苏晴来方家告别，邵佳晗车子停在外面，两人打算自驾度蜜月。

看到方意胳膊上打了石膏，苏晴急忙把陈若欣拉到一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上下左右，全部问了个遍，并让邵佳晗找关系联系老中医，看看能不能抓点中药养养骨头。

“这丫头就是你妈收养的？”方家老太太慢条斯理地剥鸡蛋，把身子挺得倍直，仿佛高人一等，“山沟沟里的丫头攀高枝咯。”

方意听不惯自己奶奶的嘲讽，立马出声为苏晴辩解：“晴姐姐是我们的家人，是我妈妈另一个女儿，而且成年人不会被任何人收养。”

方家老太冷哼一声：“那又怎么样，吃我们的，喝我们的，连家里房子都有她的一间。又没血缘关系，不是领养是什么？”

“就是，你妈真是闲的，自己亲人没说帮衬一下，搞来个毛丫头当女儿。”方瑞琳跟着帮腔，“她能有我们亲？她能比豆豆亲？”

晴姐姐要比豆豆好一百倍，豆豆就是个人人都讨厌的熊孩子，方意心气不顺，一大早就听到两人对苏晴的喋喋不休，恨不得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给盘问个干净。

“你多看看豆豆，他才是你的血亲弟弟，一天到晚对个外人好，小心外人是个白眼狼。”

正是因为有是豆豆这样的弟弟，方意才觉得附加在自己身上的这种血亲关系是有多恶心：“晴姐姐不是外人，是我亲姐姐。”

生气的时候她会躺床上控诉老天为什么要让她有这样烦人的亲戚，有这么见钱眼开，蛮横不讲理的奶奶。

左手打上了石膏不方便，方意慢吞吞地滚鸡蛋，试图把煮熟的鸡蛋壳给磨掉。

“哈哈哈，残疾人。方意是个大傻子。”豆豆看到方意笨拙的样子，指着方意胳膊笑，还假装自己胳膊折了，逗弄给妈妈和外婆看。

“小豆豆鬼机灵一个。演技这么好，将来可以当大明星。”方家老太将弄成段的卤味火腿肠喂给豆豆，“别这样说你姐姐，咱们乖，吃饭饭啊。”

方意忍无可忍，筷子啪地甩到饭桌上，看着豆豆一字一句地说道：“自己不动手吃饭才是傻子。”

“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老太太见豆豆被方意吓哭了，急忙哄着，“豆豆不哭啊，是姐姐不好，看我来打姐姐，给我们豆豆出气。”话毕，伸手就要来打方意的胳膊。

“你干什么？”陆曙原是想来找方意看大学填报志愿的，却没曾想见到这样一幕。他见过神经病，没见过抽风要来打亲孙女受伤胳膊的奶奶。还好他来得及时，挡住了那只伸向方意的手。

“什么干什么？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大没小，有你这么碰老人的吗？”

陆曙分毫不让，钳住方家老太的手腕不松：“我也没见过为了哄孙子，要打自己亲孙女的奶奶，孙女胳膊受伤了看不到吗？”

送走苏晴的陈若欣赶过来，连忙扯开陆曙。

“老人家跟方意哄着玩的，你还当真了。”方瑞琳急了，护在自己妈妈面前，叉着腰指着陆曙骂，“我们吃饭吃的好好的，你怎么闯进来了？”

方家老太惊魂未定，刚刚陆曙的手劲太大，到现在自己的手腕还隐隐作痛。

“陆曙我们走，我们带黑花出去。”方意去拉陆曙的衣角，想要将陆曙带离这里，她实在不想让陆曙看到自己这么不堪的生活环境。

“她们都这样欺负你了，你还要让着她们。她们有把你当自己的亲人吗？”陆曙痛恨道。

“陈若欣，听听，听听。这就是你女儿朋友说出来的话。他什么意思，我们不是亲人，是外人，我们没有把方意当亲人。”

“妈，大早上的吵架不好，有什么我们慢慢说。”陈若欣隐忍怒意，还是想着亲戚之间不能闹得不和，“小陆也不是故意的。”

“哦，他不是故意的，合着我老婆子就不对了呗，我是故意挑刺的。”方家老太捶胸顿足，“我可怜的儿啊，你死的这么早，你媳妇竟然说你娘的不好啊，我要怎么做你媳妇才肯满意啊。”

方瑞琳也跟着哭：“哥啊，我跟妈寄人篱下，看嫂子的脸色过生活，每个月都得指望着她那点救济金过日子啊，谁叫我们没本事呢，吃人的，喝人的，你女儿朋友都敢上手打妈了。”

陈若欣气得浑身发抖，被方意拉到沙发上坐着，一言不发，客厅的三人沉默着听餐厅两人的鬼哭狼嚎。

“阿姨，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去道歉。”陆曙自责，想要过去跟方家奶奶道歉，不就是道歉吗，他陆曙能说的出口。

陆曙刚走到餐厅，就被方意拽住：“这不是你的错，跟你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你说什么？”方瑞琳怒目而视，眼睛瞪得恨不得眼珠子都能蹦出来，“方意你个白眼狼，当初不是妈决定留下你，你还能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过？”

陆曙再次忍不住想要冲上前，被方意死死拉住，只得强忍内心的怒意。

方瑞琳看到陆曙护方意，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天天跟男人出去鬼混。我们在的这几天，他来找你几次了？说是朋友，指不定是哪个男朋友呢。一个毛头小子，屁都不懂，一点教养都没有，还敢打老人。这就是你看上的人，你想勾搭怎么不勾搭个好的啊。”

方瑞琳觉得说的还不过瘾，继续斥责：“姑姑是看你也姓方，跟你说句好的，别一天到晚想着勾搭小男生，你不知道他看你什么眼神吗？你要是把心思全都放在学习上了，你高考能考差吗？要不是谈恋爱把心思弄野了，弄花了，能考不上自己想去的学校吗？”

左臂骨头断裂的胀痛没能让自己落泪，方瑞琳三言两语的污蔑让她内心的那堵墙轰然倒塌。

她没想到对自己的造谣竟出自自己所谓的血亲，是何等可笑，又极具讽刺。

“也不晓得你妈妈怎么教你的，她会教女儿吗？教的一身骚毛病。”

“你！”陆曙想要捂住方意的耳朵，却被方意扯住。方意朝陆曙摇了摇头，走到方瑞琳面前：“陆曙很聪明，是可以考北城大学的高材生，他很有教养，是我见过最有礼貌的男孩子，他浑身上下每一点都比你儿子豆豆强。豆豆又懒又贪吃，没教养还笨，小学四年级还不会用筷子。”

“真正讨人厌的是姑姑和奶奶，蛮横不讲道理，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从不珍惜妈妈对你们的善意和好。你们得寸进尺到觉得所有人都上辈子欠你们的。”

“我高考考试失利是我自己的原因，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陆曙反而会在学校教我做题，如果非要有影响，那应该是陆曙帮助我成长的更好。”

“我妈妈忙，要养家，忙工作，照顾我，还得分精力来赡养奶奶，要给不工作，坐享其成的姑姑汇款。我妈妈教我虽不多，但样样够用。真正不懂教小孩的是姑姑和奶奶，把豆豆养成了所有人都讨厌的，没有家教的熊孩子。”

方瑞琳说的呆立在原地，向来闷声不吭软柿子的方意，突然伶牙俐齿，转变的猝不及防。

等方瑞琳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扇方意巴掌，结果被两个人钳住。

陈若欣跟陆曙挡在方意身前，把方意护得严严实实的。

“方瑞琳，我给你半天时间，带着你妈妈收拾好东西从我家出去。这是我家，我不欢迎你们。”陈若欣眼眶通红，但没见到眼泪落下，她盯着自己的小姑子，十分厌恶，“道德感低的人才会觉得谁都讨厌谁都恶心，我的女儿是什么样的孩子我最清楚，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她。”

方家老太冲上来就要跟陈若欣拼命，被陈若欣的话堵在原地，再没了力气。

“方意爸爸走了，方意的户口在我名下，我家现在只有我跟方意两口人，作为外人的你们请赶紧离开我们的房子。我养你们家这么多年已经仁至义尽，我没有义务继续养着你们。”

“也不用想着趁我们不在老家，四处造谣。当年方意被泼脏水的那些事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如果想打官司，我奉陪到底，刚刚你污蔑我女儿的话已经被我录下，想回老家被街坊邻居听到你们撒泼耍混，随你们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