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祭品 第32章 我在

“习知樾。”

老道士穿的破破烂烂，走的疯疯癫癫，说的语无伦次。

楚洺却从那一堆话里听到了三个字。

楚洺背着的身子一顿。

三个字。

“你说什么？”

老道士神神秘秘，“那个女人，她有家族业力，没还清。”

楚洺目光晦暗，凉道，“你怎么知道？”

“她是不是失踪了？”

窒息，但那三个字，他要一生热烈来对待。

他静下

老道士嘴里念念有词，摩挲着，反复呢喃着

“习…习知樾…”

“她在哪？”

嬉皮笑脸，“我怎么知道。”

“你想要什么？”

“你的全部。”

不怀好意，“你敢么？”

他点头。

老道士躺在台阶上。

楚洺蹲着。

老道士盯着楚洺，悠悠道

“你就不怕我收了东西不办事么？”

楚洺抬头，他瞥了一眼天空

“没有她，我还不如死了。”

凝固。

“为什么信我？”

为什么？

好像一见面，他就觉得这个人一定知道习知樾在哪。

他拼命地回忆，一颤

“她和我讲过，小时候，有一个道士，帮过她一次。”

楚洺眼睛无神，空洞的看向老道士。

老道士没有吱声，一个人看着远处发呆。

半晌，老道士说

“跟我走吧。”

楚洺搬了把椅子，坐在木屋子外面。

椿树生的早，古老的躯干，窸窸窣窣的叶片。

笔直的长腿交叠，裁剪得体的勾勒优雅的线条，他很突兀。

乡野里，嬉闹的孩童，慢悠悠的老人，劳作的年轻人。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编织一只歌。

他想，习知樾或许喜欢这个地方。

她也很适合。

楚洺把袖口解开一点，缓了一口气。

领带扯下。

美到无可挑剔的那张脸，染上几分松散的烟火气。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童年。

她也没有。

门打开了。

他进去。

没有迟疑。

此刻。

“为什么要跑？”

沉默。

“我这样……的人。”

“你什么样的人？”

逼她抬头，几近窒息。

习知樾瞥他一眼，身子颤抖，不成样子，她的身体，早就坏了，薄的，一张随时都可以被撕裂蹂躏的纸片。

闭上眼，她很累，她无能为力，她再一次感到无奈，她本以为，撇去一切，她走到这个位子上，就再也不会有像她过去那样让她感到崩溃绝望的事了。

一颗晶莹的，无色的，透明的，水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惧怕，他脸上肌肉不住的颤抖，他克制住自己的动作，以一个保护的姿势把她抱住，好像要完全融入他身体一样。

绝对掌控的姿势把她笼罩。

呼吸滚烫，刺刀一样剜心。

“别怕，别怕，我在。”

习知樾心里渴望已久的，十八年都他妈从来没有人给过她的，一个叫**的东西，降临了。

在这种情况下，用这种姿态，被这个人，亲吻了。泪珠。

忽然好想把他抱住，抱紧。

她想要楚洺，永远陪着她。

习知樾慢慢伸手— —记忆炸回。

机械的抬头。

僵住。

下一秒，她猛地推开，疯了一样，手臂把自己护住，蜷缩，摇头，嘴角颤。

“不要……不……”

瞳孔扩散，眼白翻出。

“别这样对我…我不要！为什么？为什么……”

失控，愤怒，痛恨。

面目全非的疯子，“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明明都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把我送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捶打，自己，胳膊，胸口，肚子。

心如刀割。

他上前，将所有发泄都受下。

她被他从正面护住。

要挣脱，这个怀抱，瞬间，十年前，痛恨到极致的身影，重合。

一愣，恐惧蜿蜒她脊背。下一秒，伸出手，一巴掌。

睫毛剧烈颤动。

在他的脸侧，习知樾伸出的手，停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