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守 第10章 说媒

柜子里有干净的锅碗瓢盆，前两天刚用过，宋雨时拿出来仔细清洗了一遍，从屋后抱了一捆柴生火，肖屹搬着小板凳坐在屋子外洗菜。

以前在家没干过活，笨手笨脚的，一颗青菜洗老半天。

“这是什么？”他从袋子里拿出一把鱼腥草，捂住鼻子一脸嫌弃的说，“我们中午要吃这个？”

“你不喜欢，以前吃过吗？”

他摇头，他没吃过，但那个味道闻起来很上头，他不敢轻易尝试。

“其实挺好吃的。”

“那你自己吃，我可不吃。”

“可以试试，不骗你。”

“我不要。”

好吧，宋雨时放弃劝他，专心烧火。

洗好菜后肖屹坐到火边去，饭已经快好了，闻到香味后肚子开始唱空城计，宋雨时拿了小面包让他先垫垫。

“你从哪儿变出来的？”

“早上买的。”

他觉得宋雨时和外婆有得一拼，好像有个百宝箱，随时随地都能拿出你需要的东西。

炒菜时他看着宋雨时娴熟的动作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做饭的？”

“差不多十年前。”

怪不得这么得心应手，十年前他才几岁，能提得动锅吗？想想自己十年前在干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没进过厨房，连电饭煲都不会用。

突然觉得会做饭的人挺厉害的，啥时候他也要学学这技能。

说了不吃鱼腥草，但看宋雨时拌好后尝了一根满意的点头，他也偷偷夹了一根放进嘴里，刚开始味道是有点冲，没嚼两下就咽了下去，犹犹豫豫的又夹了几根，就这样很快适应了那个味道，好像还行。

“好吃吗？”宋雨时站在他身后问。

“不好吃。”

宋雨时笑笑，不想揭穿他。

吃完饭肖屹成功的洗到了碗，最后洗锅的时候蹭了一身黑灰，他想用水擦，被宋雨时叫住，宋雨时用手替他把灰拍掉说：“用水越擦越脏。”

“没事，回去洗洗就好了。”

“不好洗。”

“洗不掉就扔了。”

宋雨时看着他笑：“你不是说要省钱的吗？”

说的对哦，不过没事笑那么灿烂干嘛。

风一吹屋后那一片竹林“沙沙”作响，竹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枯黄的细长叶子随风飘到屋前的小院坝。

周围还有此起彼伏的鸟叫声。

如今的社会，这地方勉强算得上世外桃源了，亲近大自然，适合颐养天年。

他问：“你小时候在这里住过吗？”

“放寒暑假回来住，平时基本都在街上，上学方便，老头腿受伤之前大多时候住在这里，要种庄稼，腿伤后就住街上了，每天扫公路，划船。”

所以他从那时候起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从上学开始就自己做饭吃，肖屹都不太能想象得出来那时候有多艰难。

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至少他不行。

两个人休息了一会儿后继续干活去了，天气不热，太阳也不大，这天气就适合干活，他们干一会儿歇一会儿，东拉西扯，不慌不忙，但一天下来肖屹还是累得够呛，手都被锄头磨得起泡了。

还有三块地没种，等车的时候肖屹问宋雨时明天什么时候上山。

“你还要来，放假没作业吗？”

“有啊，不多，做不了多久。”

“你的手明天还能干活？”宋雨时开始以为他只是好奇来看看，没想真让他上手，早知道就不该让他来，他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不适合干这些粗活。

他无所谓的说：“这有什么，小水泡而已，挑破了很快就好。”

“明天就不上来了，可能要下雨，你安心在家写作业，下午不是还要回学校上晚自习嘛。”

“好吧。”

第二天并没有下雨，因为太累肖屹一觉睡到中午，吃了饭做完作业就收拾东西去学校了。

不住校的学生平时才能凭借蓝色学生证出入校门，住校的学生学生证是红色的，平时不能出去，班长也住校，他有一张蓝色学生证，是班里一个女生的旧的，他把头那一块扣掉，后面放了张自己的照片，放学的时候出入的学生那么多，门卫不会仔细看，和班长混熟后班长答应帮肖屹也弄一个。

过两天班长果然给他弄了一个。

“谢了。”

“客气，你这周别回去了，周五晚上一起去吃饭。”

“怎么？”

“英语课代表过生日，请客吃饭，让我叫上你，班里好多人都去。”

肖屹和英语课代表说过几句话，上次英语老师让她来问肖屹跟不跟得上进度，如果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可以找她帮忙。

早晚要融入他们，他想了想说：“好。”

英语课代表说不用准备礼物，大家还是一人出了点钱给她买礼物，订蛋糕。

周五中午他打电话给外婆说这周末不回去了，外婆就怕他在学校不能和同学好好相处，听他说要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很高兴，让他好好玩。

吃饭还早，放学后他先回宿舍把衣服拿去洗了，李宏知道他把衣服拿回家洗后告诉他学校有洗衣房，洗衣机洗一次五块钱。

半个多小时后班长来叫他，说可以出发了。

他换掉校服，和班长一起去校门口，住校的同学说好六点在校门口集合。

路上班长问他：“你酒量怎么样？”

“一般。”说不好有点假，说好又怕被灌，只能说一般，让他们自己去琢磨。

十来个人出了校门后一起往饭店走，他慢悠悠的吊在最后面，大家都很热情，路上一直有人和他说话，慢慢把他围在了中间。

这一顿饭吃得相当饱，还得知了不少八卦，比如班长有个女朋友在楼下的文科班，比如班上的文艺委员和体育委员是青梅竹马，语文课代表和学习委员从高一就在一起了，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也暗搓搓的谈起了恋爱，还比如英语课代表的后桌在追她，表白三次被拒还锲而不舍。

看来说谈恋爱影响学习都是针对那些原本成绩就不怎么样的人的，肖屹发消息给吴小谦，嘲笑他之前谈了一个月的恋爱期末差点考了个班级倒数第一。

吴小谦骂了他一顿。

吃完饭他们又去唱了歌，肖屹喝了几瓶酒，后面装醉逃过一劫，和班长一起先走了，英语课代表送他们出来的。

班长的女朋友打电话催了好几次，估计是真生气了，回去的路上班长在电话里哄了好久。

“你真没女朋友？”班长问他。

他摇头。

“不会吧？”班长上下打量一番，“唬谁呢，你这样的没女生追？”

有倒是有，只是他不喜欢。

班长凑近：“我问你，你觉得英语课代表怎么样？”

“什么意思？”

“我觉得她对你有好感，可以试试。”

“不了。”

“怎么，看不上啊？班里女生就她长得最漂亮了，她可是我们班班花。”

班里总共就那几个女生，至于哪个长得漂亮他没注意。

“你眼光太高了，我跟你说，高一有个女生长得特别好看，啥时候带你去看看，估计你看得上。”

“你不怕你女朋友吃醋？”

“我这是帮你说媒，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她哪里会知道。”

他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想法，摆手拒绝：“免了，真的。”

因为肖屹是空降到班里的，没人知道他成绩如何，他自己说一般，根据班长这些天的观察，他上课确实不是特别认真，会打瞌睡，开小差，刚开始还会自己做作业，借班长的抄过一次后自己几乎都不做作业了，每天上课也不积极，都是踩点进教室，班里四五十个人，就他学习态度最散漫，班主任都忍不住敲打过他两次，但显然没多大用。

这个年纪要做的就是读书和谈恋爱，他又不爱读书，恋爱也不想谈，有点不正常，班长问：“为啥？”

“不为啥，就是不想。”

“好吧。”班长猜测他心里可能是有人了。

班长的女朋友在校门口等他，肖屹先回宿舍了，他们还要说会儿悄悄话。

晚上穿梭在通往宿舍的小道上真能遇到不少并肩而行的男女，不敢太过亲密，只有手臂在走路时偶尔碰在一起，然后心照不宣的低头窃喜。

平时上课都是来去匆匆，不知道是他没注意还是因为有老师在学校这些人不敢造次，这一到周末一个个胆子都大了起来。

不过这和他没什么关系，回宿舍洗漱后赶紧上床睡觉，平时上课睡眠严重不足，把手机设置的几个闹钟统统关掉，明天一定要睡个懒觉。

第二天睡到快中午肖屹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是宋雨时打来的。

他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打扰到你睡觉了？”

“没有，都十一点了，也该起床了。”他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掀开被子问，“有什么事吗？”

“我在你学校门口，你外婆让我给你带了几件衣服，你出来拿一下。”

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翻身下床：“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你慢慢来，不着急。”

挂掉电话他才看见一个多小时前宋雨时给他发的微信，说他来学校了，学校周末也是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出的，他不会一直等在校门口吧？

花两分钟飞快洗漱完，穿好衣服一口气冲到校门口，站在宋雨时面前气喘吁吁。

“跑这么快干嘛。”宋雨时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他。

他喝了口水，问宋雨时：“你什么时候来的，应该早点给我打电话。”

“我猜你没那么早起床，先去买完东西再过来的，衣服拿给你就回去了。”

“这都中午了，吃完饭再回去啊，一起，刚好我也饿了。”

宋雨时还没答应就被他拉进了旁边的小饭馆里，找位置放下东西后问他要吃什么。

“你看看想吃什么，我请客。”

坐都坐下来了，宋雨时也不好起身走人，他说：“都行，你定吧。”

他刚点完菜班长就和另一个同学一起走进来了，班长坐在他们后面的桌子，班长转身和他说话，问他们吃的什么。

紧接着李宏也进来了，看了肖屹他们一眼后就出去了。

班长冲宋雨时笑着点了点头，问肖屹：“这是你朋友啊？”

“嗯。”

“之前好像没见过啊，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他抢在宋雨时前面说：“他不是我们学校的。”

说完看着宋雨时，宋雨时笑笑没说话，其实他早就习惯了，这没什么。

班长还想问什么，被肖屹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