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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渐轻咳一声，道：“人也找着了，我们这就通知卫兄？”
“可。”迹雪又道：“这点心还有吗？”
赵螭开门唤人来送点心，顺便换了一壶热茶，道：“剑疯子当真是你打败的？还断了三百人的仙途？”
中州不似边远之地，是以他们这一月虽然忙着赶路，但在路上也总能遇着些行人，听到些有趣的传言。
因为迹雪的“丰功伟绩”，现在已经是和双魔齐名的“剑魔”了。
鉴于双魔隐姓埋名太久，加上迹雪展露出的丰厚身家，名声已隐隐凌驾于二人之上。
迹雪是个老实人，点头认了。
东渐更嚣张一些，他看着赵螭，头微微仰着，往迹雪那边侧了侧，道：“比划比划？”
赵螭翻了个白眼，并不理会，提起另一件事来。
“晚些楼里有竞价，你们可以去看看，有看得上的，给你们算便宜些。”
青楼里的竞价，想也知道拍的是什么。
“你也参加？”东渐摇着扇子，讥笑道。
赵螭不服气，道：“小爷可是头牌，每次都是最高价。”
说来也是巧合，他娘本是走个过场，随意给他起了个花名儿挂上去，偏巧那天有个眼瘸的，一眼相中了这名儿，人都没见着，就叫了高价。
楼是赵螭他娘的产业，喊了多少价，关起门来给不给钱都不打紧，于是和那人对喊起来。
少年心性，最是不服输，喊了几轮，直喊得场中鸦雀无声。
自此，“翠花”成了醉红楼的头牌，花魁界的翘楚。
众所周知，翠花每一次挂牌，那年轻人都来，带着更多的钱，在更高的喊价里，气急败坏地离开。
翠花的身价也越来越高，以至于东渐在这房中的一小会儿，都足以让他倾家荡产，最后还得卖身抵债。
左右也无事，免费热闹，不看白不看。
“对了，你们之后就在楼里住吧。”
经他一提醒，东渐突然想到，他们住了那么久的岚溪客栈……
“岚家最是沽名钓誉，明里开客栈，暗中借此坑害外乡人。他们绑了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是在客栈中出的事，他们之前想利用你们，才没对你们动手。”他看了看迹雪，道：“现在他名气太大，又那么强，他们控制不了，已经是个威胁了，难保不会暗算你们。”
迹雪突然问道：“你们家有麻辣长耳兽吗？”
麻辣长耳兽，岚溪客栈特色菜，凤竹必点。
赵螭微愣，一脸复杂地答道：“可以有。”
回头让厨子研究一下，总归不是他动手做。
于是迹雪欣然应允，敲定了未来的住宿地点。
戌时将近，楼里楼外点起了灯，渐渐热闹起来。
竞价是在一楼举行，二楼被布置成雅间，提供给那些愿意花钱的冤大头。
赵螭领着迹雪进了二楼中的一间，他自己也留在雅间里，还送了东渐一个嫌弃的眼神。
“戌时三刻开始，这间是我叫价专用的，他们都知道，看上了谁你们放心喊就是。”
东渐感慨道：“少东家慷慨。”
再度收获一个白眼。
赵螭懒得理他，闭上眼睛修炼起来。
迹雪不需要修炼，但也不搭理他，东渐自觉无趣，也运起灵力。
运转了一个周天，再睁眼时，竞价已经开了头。
醉红楼中惯例是喊一个名儿，那人上来露个脸，表演一番才艺，然后开始叫价。
东渐看了一会儿，就被和着缠绵琴音的温软歌声唱得有些昏昏欲睡。
楼下的人群倒是很兴奋，叫价声一茬高过一茬，伴着好些惊呼又或是倒彩。
就在此时，一个清瘦的人走上了台子，坐下来开始抚琴。
东渐揉了揉眼，确认自己没看错，转头问道：“怎么还有男人？”
赵螭道：“那不是更好吗？男人还不会怀，省一大笔药钱呢。”
东渐的瞌睡醒了，惊呼道：“你不会喜欢男人吧？！”
翻了个白眼，为了自己的名誉，赵螭耐着性子道：“这是青楼，谁没个难处会来这？同是沦落人罢了，你怎么还搞歧视呢。虽然我不喜欢男人，但喜欢男人也没碍着谁，你激动什么？”
“你又从何处看出我‘搞歧视’了，你大可以讽刺我见识短浅，没凭没据的帽子还是别乱扣的好。”
东渐自认为对同性恋的态度还是很宽容的，但是身边有人突然出柜，谁不吃惊呢。
这是两回事。
迹雪看着他俩险些吵起来，垂下眼，看着初篁道：“我也喜欢男人。”
师父=男人，喜欢师父=喜欢男人。
东渐立刻就理解了迹雪的脑回路，有些哭笑不得。
这回换赵螭吃惊了。
从回龙城开始，这就在一起，再加上两个人一路同行……剑魔怎么就这么眼瞎，看上了东渐！简直比次次都来拍他那个人还瞎！
东渐看见赵螭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不知他脑补了些什么，立马解释道：“迹兄和我们说的大抵不是同一种喜欢。我们说的是夫妻之间的喜欢，迹兄对尊师应当是父，师徒之间的喜欢。”
“有什么不同？”
……
东渐：我没办法和你解释因为我只是一只母胎solo，没有师父的单身狗。
他绞尽脑汁，最后瞎编道：“夫妻之间是想要携手相伴一生，师徒之间是师父爱护徒弟，徒弟尊敬师父。”
迹雪思索了一会儿，道：“是夫妻之间的喜欢。”
东渐，卒。
赵螭听了个全须全尾，这会儿也不由得笑出声来，但没有替东渐解释的意思。
众人笑闹一番，又过了几刻钟，始听下面喊了赵螭的花名儿。
原本哄闹的大厅刹那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起价，三万灵石！”拍卖师拿着小锤子，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
这近一年来，因为这位，醉红楼的活是多少同行抢也抢不到的。
对面雅间喊了价，“四万。”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好家伙，上一回的成交价是五万灵石，这回直接喊到了四万！”
“就是不知道哪家的公子哥，这么败家！”
“要我说，还得是左边那间，我耳朵灵得很，回回喊价的都是同一个人，花在这上面的钱得有上百万灵石了，可不得了咧！”
“嚯，当真有这些钱，怎的不赎身？就搁这玩儿？”
“谁知道呢，有钱人的想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