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的都对 第16章 第16章

第二天一早，两人并一娃默契地一声不吭去了卫府。

晋窅然对自己被排出在外的境遇心知肚明，心中酸涩，又不敢多言，憋着一口气在房中修炼。

卫询受的是内伤，折了些寿数，好得也慢。休息了一夜，倒是比昨天好一些。

迹雪不知想到什么，在储物戒里搜索一番，摸出个白玉瓶子，递给卫询。

卫询也是个爽快人，什么也不问，倒出一粒糖豆似的丹药，囫囵吞下去。

面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许多。

他自己体内的变化，自然知道得更清楚些。双眼微微瞪大，忙不迭又倒出一粒，细细端详。

“这可是那传说中的大还丹？”卫询激动地问道。

大还丹，传说中东岭双魔之中擅炼丹那位的畅销产品之一，每年只从黑市中流出少许。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他们对东岭双魔口诛笔伐，一点也不影响他们对其出手的丹药符箓大肆追捧，一粒大还丹每年都能炒出天价。

现在，这样的天价丹药，摆在卫询面前的，有一瓶。

迹雪不知道大还丹是什么东西，有些不解，“师父说，甜的，吃完药可以吃。”

在场之中，除开嘴里没实话的凤竹，东渐最了解他，也不想替他解释，捂着脸别开了头。

卫询想起传言中，眼前这位似乎是东岭双魔师弟，便问出来，“那丹魔当真是你师兄？”

迹雪想了想，山上只他和师父，下山没有遇到过他说的人，便摇摇头，道：“不认识。”

卫询看他不似作伪，又好奇得紧，“当真不认识？丹魔丹朱，符魔墨成。”

丹朱，墨成，便是那东岭双魔的名讳，世人忌惮，不愿提起，又不知是哪个混不吝的，根据他们二人长处，起了个上不得台面的称号，竟也传开了。

迹雪继续摇头否认。

卫询继而想到他提起过师父，又问道：“尊师怎么称呼？”

“师父说，他的名头太响亮，怕世人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与我为难，我外出历练达不到效果，不同我说。”

卫询哑然，便不再刨根问底。

众所周知，东岭双魔自丹魔出事后，从不分开半步，甚至有传言说二人已结为道侣。卫询和迹雪相处不过两天，但知他有一说一，他说的师父只有一人，便不可能是那两个魔头。

于是这一桩无头官司暂且放下了，转到正事上来。

细细问了卫询对于新剑的想法，两人商议一番，迹雪心中有了雏形。

“你喜欢红色吗？”迹雪想起昨日他披着赤色袍子，意气风发的模样。

“谈不上，”卫询长出一口气，道：“换个吧，换个绿色的。”

迹雪点头应了，换东渐上来，与他商量具体事宜。

“我大约有些想法了，”卫询来了些兴致，显然对这想法很是得意。“藏木于林，藏水于海，你认为如何？”

“愿闻其详。”

“戚家的回信最迟明天就会传回来。到时我本命剑断裂之事不说人尽皆知，但是该知道的都已知晓，我再广发请帖，遍请中州铸剑师为我重铸本命剑。”卫询停了停，端起桌上的茶水浅尝一口，复又继续，“届时在场地上做做文章，将众人格开，迹兄弟混淆其中。即便引来天雷，谁也不认，自然无从得知。”

东渐打着扇子，颇为认同，“可天雷既出，引得旁人窥探，该当如何？”

卫询知他所说的旁人意有所指，笑道：“大可放心。重铸本命法器事关重大，我重视一些，隔绝阵法多放一些无可厚非，想必旁人也会给卫家这个面子。”

“听卫兄的罢。”

二人于是相视一笑。

了却一桩心事，内伤也好了大半，卫询便邀他们逛一逛这东门城，尽一尽地主之谊。

没想到迹雪提前结束了这一趟出游。

“先去铁器铺。”

卫询这两日只想着天雷的事，旁的人也不知迹雪将为他铸剑，没个提醒，还未准备所需材料。

今日被迹雪一说，招来管家，准备吩咐一番，刚说了两句，被迹雪听了一耳朵，张口就来，洋洋洒洒列了一份长长的清单。

他自己个用惯了这些，不大清楚其中价值，也不管筹备这些东西会有多麻烦。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眼神直射向他，惊疑不定，唯恐遇上了骗子。

卫询惊讶之外，更为好奇，兴致勃勃与迹雪探讨起各个用料的功效。

东渐无聊地喝着茶，听这两个手工发烧友侃大山，自己一趟一趟地跑厕所。

末了，迹雪看他一眼，道：“吃补药吗？我有糖。”

……

“茶很好，是我贪饮了。”东渐硬着头皮在卫询了然的目光里解释。

卫询便贴心地收了话题，招呼众人移步饭厅用午膳。

饭后，待凤竹小睡片刻，迹雪就要出门。

“迹兄去哪里？”卫询问道。

“铁器铺。”迹雪感到奇怪，这是上午说好的，耽搁了些时候，理所当然就该挪到下午。

卫询本以为他上午提出此事是为了准备材料，吩咐了管家去置办，这行程便取消了，未料他竟另有用意。

他是个脑子转得快的，当即安排了人去铁器铺打点，邀着迹雪三人慢慢走过去，路上就着摊贩的商品，为他们介绍一番当地的特色，讲解几句风俗人情，很是悠闲。

到了铺子，老板已经打点好了，正在门口迎他们。

铺中一应商品，都被分出个高低贵贱，从最贵的开始，挨着去过迹雪的眼。

迹雪离群索居许多年，他师父可能比他还久得多，这许多年过去，矿藏品种竟也没更新。

成品兵器也没什么亮点。

迹雪最后在几块赤砂铁面前站定。

伸手捏下一小块，在手中碾成砂，仔细分辨了一番，问道：“这是哪里产的？”

店家不敢怠慢，也不显得谦卑，“东城这一片的赤砂铁，都产自三十里外的矿场。”想到这人是卫询带过来的，又对其他东西都看不上，赤砂铁这样的大路货必不可能得他青眼。猜想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揣度一番，加上一句，“那矿场是岚家、伍家，并几个小家族联合开采的。”

神游天外的东渐立时就清醒了。

他反应太明显，卫询心中有了计较。

离开铁器铺，东渐提出卫询有伤在身，不宜操劳，再婉言谢绝一番好意，带着迹雪凤竹匆匆走了。

迹雪师父：徒弟只要坑不死，就往死里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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