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并非气话。春游那天,正是冷晓玫的生日。晓玫的学校周五下午不上课,她早就告诉我她会在家里举办生日派对,她爸妈都会回避,只有我们几个。我早已跟班主任请过了假,准备在春游当天去晓玫家好吃好喝了。
周五清晨,一洗漱穿戴好我就迫不及待地离开宿舍了,此时舍友们尚在睡梦之中。夏天如同曙光中的白马王子,早已等待在樱花树下。
他穿着一件非常精致的白色衬衫,上面还绣了繁复的图案,有股浓厚的英伦风。如果是在平时,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嘲笑他这件衬衫是如此之娘,但今天不会。似乎特地为了今天,还好好地整理了一下发型的夏天,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过去都只有帅气英俊,他的气质,像极了直接从《傲慢与偏见》里走出来的年轻贵族。
“哟,今天打扮地很正式嘛。”夏天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微微笑道。
我今天披着过肩的黑色长发,换上了一条很少穿的深蓝色长裙,踩着一双深粉色高跟鞋,手腕上除了一如既往的银色手表,还带着一串如月光般皎洁的手链。虽说这打扮有些过于庄重了,但我自觉在初夏的清晨,这样才显得优雅又青春。
在学校附近的泉屋吃了早饭后,因为离约定的时间还早,我们索性捧着加冰的大号奶茶,在泉屋里逛了逛。夏天说:“顺便给晓玫买个礼物。”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夏天,说:“你不会还没给晓玫买礼物吧?”
夏天微微一笑却没有很倾城:“这不还有一个上午嘛。有的是时间挑礼物。”
“我算是服了,她是你女朋友啊,你们都好了三四年了吧,还这么不经心。”
“就是因为好了三四年了,老夫老妻了,那么认真干嘛?”
看了不少又贵又没什么作用的装饰品和少女心泛滥的玩意儿之后,夏天看了一下表,无奈地说:“你送的什么礼物?算我跟你合送的好了。”
“喂,少爷,这是你女朋友好不好!况且我早就把礼物送给她了。”
“这么快。”夏天一脸崩溃的表情,说:“我想我还是送两盒巧克力好了。”
我白了他一样:“没诚意。哎,你要不送她一副墨镜。原来那副被摔坏了。”
我看到夏天一脸敬佩的表情,似乎在夸奖我:“好主意。”
到了快下午一点的时候,吃过中饭的我们坐出租车前往晓玫家。晓玫给我们开了门。见到她的第一眼,我承认我都被惊艳到了。晓玫穿着一条如火般热烈的长裙,,配着她白暂胜雪的肌肤,俨然一位活泼灵动的大家闺秀。她脖子上带着一条黑色的装饰项链,手腕上戴着一个漂亮的银镯子,一头乌发如瀑布一般泻在腰间。十六岁的我们虽然不施黛粉,但晓玫那嫩到可以掐出水的皮肤和水灵灵的标志性大眼睛,却早就胜过了所有的浓妆艳抹。
见到我们,晓玫不涂即红的唇弯成一座桥,笑着说:“你们来啦,快进来。”
我们进了屋,换上了拖鞋,晓玫就忍不住在我们面前转了个圈,裙子像一团飞扬的火焰,笑着说:“怎么样?”
我点点头,表示赞赏。夏天还没有缓过神来,半晌方道:“很漂亮。”
“漂亮?”晓玫轻挑眉毛,反问道。
“惊艳。”夏天改口。
晓玫听后,朝我挤挤眼,说:“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们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说到此时,夏天也奉上了为女朋友准备的礼物:一盒巧克力和一副墨镜。晓玫没有掩饰自己的喜悦之情,轻轻地在夏天脸颊上吻了一下。
我笑着打趣他们:“喂喂,我还在这儿呢,注意一点好不好啊。”
夏天笑着伸手揽我:“你来,你来,我亲你一口。”
我们三个闹了一阵子,翘课的顾伊桦来了,得意洋洋地展示了自己的礼物——一个巧克力榛子蛋糕和一串水晶小手链。看到晓玫没有掩饰的笑容后,他毫不客气地直奔冰箱,自说自话地拿了一瓶雪碧出来,一边喝着,一边跟我们讲他的翘课经历。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衣服。和夏天一样,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却是最普通的款式。没有什么高贵典雅的英伦风格,没有什么繁复精美的古典花纹,就是最最普通的那种白衬衫。就是这样一件没有其他颜色的纯白衬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没有扣好,锁骨在衬衫的缝隙中若隐若现。似乎是存心的**裸的引诱。只因为这两个扣子,一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的白衬衫就这样被穿成了一件性感尤物。
顾伊桦正说得好好的,晓玫突然走到他面前把他那两个没扣好的扣子扣好,眼前的尤物一下子变成了公务员,弄得顾伊桦一头雾水。晓玫瞪了顾伊桦一眼,说:“下次衣服要穿穿好,你看夏夜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我赶紧瞪了晓玫一眼。哪有啊!
晚饭是晓玫事先订好的,不过是把饭菜送到家里吃,其间还用小酒佐兴。酒足饭饱,我们三个瘫在椅子上忘乎所以,夏天起身把顾伊桦带来的巧克力榛子蛋糕的外包装拆开,切成小份,一一递给大家,仿佛男主人一般。晓玫说:“你们要是不怕蚊子咬,我们可以到阁楼上去吹吹风醒醒酒看看星光。顾伊桦你还好吧?我看你快醉了。”
夏天和我的目光一齐转向了顾伊桦。顾伊桦的酒量一直不好,但我们三个人却是传说中的天生能喝。特别是我。这个潜能还是在顾伊桦家里发掘出来的。有一次他为了捉弄我,偷偷在我的饮料里加了一点白兰地,没想到我居然觉得好喝,让他直接给我倒白兰地,还让他跟我一起喝。结果顾伊桦蹲在厕所吐得那叫个惊天地泣鬼神,我还跟没事儿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行动自如。
此时顾伊桦两眼迷离,脸颊泛红,听见晓玫问他,他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只是,微醺。”说完打了个嗝。
我翻了个白眼,说:“去阁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