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光 第7章 皇权争霸六

“父皇。”

一身大红喜服的闻人彧给皇帝行了礼，皇帝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彧儿，去了皇子府住，你就已经是个大人了，更何况马上你也要走马上任当朝廷命官，可不要再像以往那么肆意妄为，把父皇的江山搞得乌烟瘴气啊！”

呵，没有我，这江山还不是乌烟瘴气的？闻人彧心里明白着，不说。

“儿臣不敢，父皇都马上要把清水山庄赏给儿臣了，儿臣又怎敢‘忘恩负义’呢？”闻人彧开着玩笑，好似三个月的禁足真的让她接受了赐婚。

“哈哈哈，贾得，现在就派个人去把清水山庄的地契送到闻彧府上，父皇相信你不会‘忘恩负义’的，哈哈。”皇帝很满意闻人彧的识相，又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只可惜你母后去世的早，唉，不然她要是看见你成婚，一定会为你亲力亲为，忙里忙外的。”

闻人彧眼睛闪过泪光，适时哽咽着呢喃：“母后，彧儿成婚了，您看到了吗？”

皇帝没想到自己无心的感慨竟让闻人彧如此失态，想到今日是闻人彧的大婚之日，应该要喜气洋洋的，便立刻补救道：“但彧儿，你母后一定想看见你开开心心地成婚，而不是这样难过，你说对吧？快去迎亲吧，别误了时辰。”

“六殿下，我们走吧。”方奕小心翼翼地问询，始终没抬起头来看这“父子情深”。

闻人彧吸了下鼻子，道：“父皇说的对，母后肯定瞧不起我这小家子气的模样，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我要高兴，父皇，儿臣告退。”心里却在嘀咕：不就是打感情牌吗，我打出的效果比你的可好多了。

“去吧，父皇没办法当你拜堂的‘高堂’，但也会在这里祝福你们的。”

“那儿臣告退。”闻人彧转身，挺秀如松柏的少年穿着夺目的红，与骄阳争艳。

伴着沿路遇见的宫女太监高声的“恭喜六殿下”，闻人彧走出宫门，看到了门边停靠的队伍。

她径直走向绑有红绣球的赤兔马，一跃而上，方奕则默默移到了轿旁。

闻人彧御着马，冷眼扫过队伍，上官皓居然在里面，他大概是当伴郎的。

不再多想，她高声下令道：“整队！”

原先的熙熙攘攘骤然消失，队伍一瞬间变得安静整齐，众人各司其职。

这时闻人彧再度下令：“出发，迎亲！”

响亮的喇叭，敲锣打鼓声此起彼伏。

闻人彧身处队伍的最前方，带领着他们往叶府行进，位于她右后方的上官皓御着马略微提速靠近了她。

“彧兄，听说你接受了婚事，其他兄弟没心没肺都在围观的民众里跟着呢，我今日可是特地来给你当伴郎的，等我成婚了，我可不管那些什么忌讳的，你也要当我伴郎啊。”上官皓嬉笑着，“你看这周围的小娘子，个个一副丢了魂的样子盯着你看，唉，你又干了件不地道的事。”

闻人彧看见上官皓真的是特地来做她伴郎，觉得上官皓是真的重视这段情谊，已有了点拉拢的心思。

闻人彧无聊，就和他搭话：“说说，我怎么就干了不地道的事了？”

“你想想看，你的颜值本来就高，今日又穿得如此倜傥，把那些小娘子的心都收了，你让其他兄弟怎么活啊。”上官皓做出一副对闻人彧深恶痛疾的样子，拍胸痛苦道，“我真恨那些以貌取人的小娘子们，每每和你结伴游玩时，她们就从未正眼看过我。”

闻人彧漫不经心道：“喜服大多都是这种款式，你要是成婚了，到时候你穿的顶多比我现在这身少些金丝纹路，所以其实你也有这条件穿得倜傥。”

想到了什么，闻人彧突然笑着回头看向上官皓，容貌如画的少年在阳光的照耀下似散发着光芒，那张笑脸直击少女们的心灵，有些被迷住眼的女子旁有好友疯狂地摇着她们，压低声音愤怒道：“醒醒，醒醒，这是那个纨绔六皇子啊，你不是说过你不可能被肤浅的美色迷住眼吗？醒醒……”

身处敲锣打鼓声中，对周围民众的实情一概不知的闻人彧只笑着揶揄道：“只不过到时候我给你当伴郎，穿的一定会比你寒酸点，要是她们还看我，就只能是因为，我长得比你好看多了。”

上官皓听见自己已经认定的老大如此插刀，一只手颤抖地指着闻人彧，另一只手牵着马绳，道：“你你你，我把你当兄弟，你就是这么捅刀的吗？你这样会失去我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去，就算读那些该死的四书五经，也不来帮你，让你自己去娶媳妇！”

闻人彧知道上官皓在开玩笑，她也就无聊地顺势接道：“别，是彧兄错了，还望皓弟多多包涵，你要真回去了，我就只能先死乞白赖地请你回来，再娶妻了，毕竟，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们可是逛同一家青楼的好兄弟啊。”

“哈哈，那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闻人彧和上官皓再度无聊地交谈着，他们不知道他们立了一个多大的flag。

—————————————

闻人彧已经到叶府门口等待良久，一旁的上官皓暗暗替她着急，怕她不耐烦，就特地开玩笑问闻人彧：“这怎么还没好啊，彧兄，该不会是叶尚书想抗旨悔婚，把新娘子藏起来了吧？你说，我们闯进去，要多久才能遇到你的六皇妃呢？”

他又转头问旁边一同等待的狐朋狗友们：“兄弟们，你们说呢？”

周围的狐朋狗友都嬉笑讨论，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把门边守着的管家吓得不轻，上官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闻人彧不动声色地把这管家的神情尽收眼底，莫名好笑，她知道上官皓是在为她出气，更是在提醒她这是皇帝赐婚，叶进不敢做什么手脚，要她耐心一点，但她还是像没察觉到上官皓的用意一般，纨绔皇子模样再现：“我觉得，我们应该实验一下，这种没试过就瞎猜的事，本殿就没干过。”作势就要进府。

叶府管家忙上去，正想开口阻止，上官皓就已经急了，赶紧跑上去堵住去路，又慌忙问那个管家：

“怎么还没好啊？”

天知道他多想抽自己一个嘴巴，竟然忘了闻人彧这纨绔烂泥扶不上墙。

管家擦着额上不存在的虚汗，赔笑：“快了快了，这姑娘家打扮，总是这么磨磨唧唧的，我们得给她们点时间让她们打扮得好好的才行啊。”

上官皓替闻人彧质问：“还给时间？这吉时都要过了，你难道想让我们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府不成？出了事谁担着？你吗？还是，你们把新娘子藏起来了！”

闻人彧一直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兴致缺缺，现在又走回去玩起了赤兔马上的红绣球，赤兔马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糟糕处境，不时朝叶府大门发出嘶鸣声以示警告。

“这这，这我们哪敢啊，这可是陛下赐的婚，我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敢藏新娘子呢！可是，我一大老爷们也不好去后院催啊，这，我们只能等着了。”

上官皓憋屈，怒道：“谁说要让你去叫的？你随便找个丫鬟去催不就是了吗？”，他环视四周，刚看到个丫鬟就立马道：“你，对，就是你，快去后院看看，催催去。”

丫鬟小心地看向管家，管家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上官皓就催促道：“还愣着干嘛！快去啊。”

丫鬟吓得一哆嗦，连声道是，就要跑去催，这时府内有一群人慌慌忙忙地过来了。

“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

只见喜娘拽着叶禁尘快步赶来，叶禁尘人小腿短，好几次差点摔倒，身边没人说什么，也没人注意着来帮她，都在注意门外。

闻人彧想到之前收到的“叶弃女谋利”的消息，皱眉迎了上去，挡住路。

都快被嫁出去了，他们连样子也不装吗？

一路紧赶慢赶的喜娘看见闻人彧，赶紧放开叶禁尘，停了下来，行礼，后面的叶禁尘顶着红盖头没来得及刹住直接撞进闻人彧怀里。闻人彧下意识搂住她，往后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有点无语，小姑娘撞人的力道着实有点大啊。

闻人彧把叶禁尘从自己怀里拉出来，刚好瞥见叶禁尘红盖头下有些薄汗的小脸，闻人彧眉头不由皱得更深了。

旁边赶来的叶进赔笑：“来了来了，贤婿等急了吧，这姑娘家打扮还真费时间，没办法啊，那，喜娘，你这就背新娘上轿吧。”

叶进着急把叶禁尘嫁出去，喜娘正顺从地做着背人的姿势时，闻人彧就已经直接抄手把小姑娘公主抱了起来，小姑娘的双手安分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闻人彧冷着脸，瞅了一眼喜娘，就转身迈步朝外走去，冷冽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传播开来：

“麻烦，别给本殿搞这些浪费时间的烦人礼节，不知道本殿已经等很久了吗？赶紧弄完。”

莫名的，闻人彧就是不想把小姑娘交给这些在她看来都是洪水猛兽的人，她方才和小姑娘零距离接触，却敏锐嗅到小姑娘身上有淡淡血腥味，但是不知道具体在哪，心情越来越差了。

这么不受待见吗？

闻人彧快速看了眼小姑娘，小姑娘丰润的嘴唇抹着胭脂，小脸比起第一次见面时明显肥了些，红盖头下未被遮住的婴儿肥脸颊表明了主人的生活安逸。

看起来不像啊。

闻人彧明智地没有选择这时去问叶禁尘血腥味是怎么回事，只是更加小心地抱着小姑娘，而后把小姑娘稳稳当当地放在轿子上。

小姑娘没说一句话，顺从地进了轿子。

闻人彧为这听话的小人叹息，冷傲是冷傲了点，虽然被好好养着，可爹不疼娘不爱，还被亲爹卖了换取利益，又要嫁给一个“无权无势”，女扮男装的“纨绔”皇子，原剧情里一年后还会被姜擎杀死，着实可怜。

闻人彧漫不经心地想着：如果可以的话，这样的无辜小姑娘还是不要再被这糟心的皇权争霸牵连到吧，能救一个是一个，她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罩着小姑娘，让小姑娘接下来活得安安乐乐的，给她找个好归宿，这也算是给小姑娘“嫁错郎”的补偿吧。

闻人彧不符合规矩的行为没人指出来，叶进不敢说什么，他巴不得叶禁尘早日嫁出去，怕只怕现下这第一纨绔闹出别的什么事。

闻人彧这时又翻身上马，不再管那多事的叶府，看向轿子道：“起轿，回府！”

队伍又热热闹闹地向闻彧府行进，上官皓再次策马靠近闻人彧，强忍着激动，控制住自己不发出太大的声音，笑道：

“彧兄就是彧兄，刚刚你那动作真的帅呆了！你不知道那喜娘看见你抱着六皇妃走时，她笑容瞬间就凝滞了，太搞笑了，哈哈，呃，不行，我要绷住，可不能给你丢脸了。”

闻人彧无感，只对着上官皓道：“你去招呼那些人走快些，我们在叶府耽搁太久了，现在要快点。”

“好嘞。”上官皓放慢速度等自己的随从跟上，再命令随从去传递消息。

一行人开始不露痕迹地提速赶往闻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