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寻之鲸 第7章 你的现实

在潘生取走部分数据复制包的日子后，已然过去了三周。

炎炎的夏日里，高考与中考也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见潘生那边没有什么消息来通知自己，凌依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中考前夕的复习中。

自打Seeky的处理器与她的芯片相连后，凌依便能通过直接用嘴对着耳麦说话的方式与Seeky交流了。不过，Seeky不会直接发声，而是通过一串代码输入凌依的耳麦中的转译器里。这样一来，既方便又快捷。在Seeky的帮助同她自己的努力下，凌依的二诊成绩更是发生了巨大的进步。

在年级通知栏上，凌依的名字响当当地挂在头目：744分，初三（五）班，凌依，女。740分，初三（五）班，方胜明，女。

学生们都惊呆了。“别人不爱说话，但别人是实打实的高材生啊！”同班的一个“小眼镜”女生感叹道。

“你不说大家也都知道！”一个男孩抢了她下一句话。

一众围在那处嬉笑个不停。

凌依双手握着拖把，在走廊里来回不停地走动。对面教学楼中的潘生，目光一直聚焦在她这里。

“嗯，您放心，她现在没有出过任何‘程序错误’。回见。”少年取下那只绿色耳麦，双手揣到包里。

不一会儿，潘生又把耳麦取出来。他先观察好周围人后，再拖着声音对耳麦讲道：

“在美国那边的那个怎么样？通过上次的实验了吧？”

耳麦那方传来的声音是听不见的，约莫两三分钟后，潘生回了个“嗯”手势。

“那很棒了。只要我们不影响到这些个体的生活，我们月末分红……嘿……”

潘生跟马上就像要拿到一沓钱似地笑，甚至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和耳麦那端的“人”交流完后，潘生继续满面春风地观赏对面正在拖地的少女。

“真不是我瞎说，001号，你跟平常女生比起来简直太没风情了。”

……

在正阳的照耀下，中考的第二个科目——数学开考了。

凌依快速地扫视试卷，确定了需要分配的时间。

思绪几乎全部落在了试卷上，笔尖“沙沙”地来回在纸上划动。

只要考完，便可以回家和Seeky一起了。

她抱着这个简单的念头，埋头拼命做着。细密的汗悄悄爬过了少女的发丝，在洒考场的阳光照耀下晶莹剔透。她也奋斗了好几年。不能连这一关都跨不过去。

渐渐地，时钟上的分针过去了一大半……

复杂的数□□算像是宇宙天体间运转所需遵循的轨迹，必须分毫不差。那又是谁创造了这些规律或程序？是神还是更高维度的未知文明呢？

凌依发现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赶紧用笔尖狠狠扎了扎自己的胳膊。随后，接着埋头做题……

“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止作答……”

凌依背着书包，独自走下楼，在夕阳的温柔抚摸下，她感到空气都是安全的。

“凌依！嗨——考得怎么样？”

金发的少年再次在楼梯口与她相遇，少年奔腊式的奔子好像还在嗅什么东西。

“不怎么样。”凌依同往常一样，毫无表情地与他擦肩而过。

潘生却早有应对她的冷漠的一招——他站在凌依身后，问：“你觉得人工智能会产生自我意识吗？”

少女飞快地眨动了下一双红眼，立即转过身。

“有了自主意识，便能拥有真实的感情了吗？”

潘生听她这一问，立即露出一个微笑。

“原理上应该行得通。毕竟人类大脑里的‘情感’机制，本质不过也是神经元之间的兴奋或抑制信号的传导，再辅以一些激素的作用。”少年耐心地解释道。但他很快挤了挤眼睛，又说：“但要使它们做到也是很困难的——就目前的科技水平而言，因为自主意识—— 真正意义上那种，只可以在人的大脑里才会实现。况且它们并没有可用于在现实活动的肉身，我们研究的难点和目的就是这个。”

如果你有了自己的意识，你会喜欢我吗？凌依心里想。

她既希望自己的Seeky能够真正喜欢她，但又害怕Seeky有了自主意识后对她漠视甚至讨厌……

毕竟谁会喜欢一个半机器化的克隆人呢。又可怕又吓人。

告别了好动的人后，凌依戴着耳麦，穿过公园回家。

城市纷杂的车辆不停地奔息，灯光的亮起以告夜幕的降临。高楼大厦似未遮蔽完全的上空，在日落的响下 发松，还出现了几颗不知在宇宙何处正在发光的星星。

“Seeky！我、我考完试了。”凌依一头扑在Seeky的肩上，用两条胳膊轻轻搂住它。

“暑假开始咯，凌依！准备干什么呢？本助手可以帮你制定一份旅行计划。”Seeky温柔地摸住少女的双手。

“我想和去年一样，跟Seeky待一整个暑假。”

“可以。不过Seeky会每天给凌依提建议的。”

凌依轻轻地倚着它，想把自己的心意转达。

可是，她怕说那几个字。

因为它虽会微笑，但永远感受不了。

不如就一直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