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有恙 第9章 秘密现

苌茗大脑快速运转，捏住鼻子，企图学老鼠叫。下一秒，一只大手捂住苌茗口鼻，将苌茗往后拖拽。

“是我。”掖尘的声音贴着苌茗耳朵响起，苌茗恐惧全消，后背往后紧挨着掖尘。

掖尘搂住苌茗，滑入一旁的假山深处，再用手变幻出一只猫，蹿到苌茗方才所在处。

很快，萧经亘衣衫不整小跑过来，待看到猫，一脚将其踹飞，气呼呼往回走。

“是猫，真晦气。”

“不是我说你，就知道劝我，自己倒乱了阵脚。”阎菡妖媚的声音传来，接下来，皆是娇嗔。

掖尘捂住苌茗的耳朵，苌茗只觉两只耳朵温温润润的，外界的声音都听不到，唯有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突突突打鼓，掖尘身上的檀香混杂着淡香，弥漫至鼻腔。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俩，时间都禁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掖尘的手松开，率先跳出假山，伸手拉苌茗，以最快速度回到自己的院子。

“师傅，疼。”关上房门的一瞬，苌茗惊呼。

掖尘松手，不悦看着苌茗：“说多少遍了，不要到处乱跑！”

苌茗委屈巴巴，一双眼噙着泪望向掖尘，后者立马心软，面色稍缓。

“这山庄复杂得很，你还是个孩子，为师怕你瞧见不该瞧见的，遇到危险。今日若非我在，你准备如何脱身？”

苌茗支支吾吾：“左不过被打一顿，关起来，师傅总会找到我的。”

“为师无法总在你身边。”掖尘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比了个十字，“先教你师徒咒的手势，以后遇到危险，第一时间默念咒语、打手势，为师就知道你在哪儿了。”

苌茗跟着掖尘比划，很快记住了咒语和手势：“多谢师傅。”

“别再乱跑了，你若实在无聊，每日起床先扎马步、背经文。”

“师傅，这阎菡不是萧经亘的小妈吗？怎么在一起了？”

“萧家复杂，为师今日去偷窥，就是为了搞清楚几个人之间的关系。眼下只差萧夫人，还有萧经年的下落。”

“可是，师傅，他们并不希望你治好隔壁的萧老爷，已对你起了杀心。”

“为师知道，在这山庄，除了来房间和去看病，别的事我都是悄悄去的。”掖尘轻拍苌茗肩膀，“乖，先把饭吃了，为师出去了。”

掖尘提着药箱来到萧庆昌门外，推门的一瞬，后者抬头，掖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药箱放在萧庆昌脚边，推开窗柩。

“他们对我已起了杀心，我去探探你夫人的底，任何人来此间，你装疯卖傻即可。”掖尘说完，跃窗而去，直奔佛堂。

一位头发半白、腰板挺直的老妇人，跪在佛像前，手握念珠，不知嘴里默念着什么，模样虔诚。

掖尘一步步靠近，并未掩盖步伐，老妇人却纹丝不动。直到掖尘顿住脚步，方睁开眼，那是一双苍老却清亮的眼睛。

“你便是那位让老爷好转的大夫？”

掖尘笑了：“进来前，我还在想，该如何向夫人解释山庄的情况，应萧老爷之托，送您离开。如今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萧雯兀自起身，上下打量了下掖尘：“看您气度、身形，不像个大夫，倒像个历经人间沧桑的神仙。”

掖尘心里“咯噔”一下，这萧夫人什么来头，在她面前，一切皆成透明。

“夫人说笑了，山庄既还有您的人，可否告知，犬子的下落？犬子萧经年，是萧老爷唯一的心结。”

“他自己造的孽，何故叫人承担？我儿如今很安全，也避免了和阎菡那个贱蹄子相见，甚好，就不劳他费心了。你也不必告知他，免得他连装疯卖傻都不高兴了，白丢了性命。”

掖尘皱眉，这女人，过于聪明了：“夫人，近日山庄恐生事端，听闻您是王族之后，还请您借口回娘家，及时避开。”

“我自有打算，就不劳大夫费心了。大夫你若是明白人，还是莫要蹚这趟浑水的好。”萧雯说完，继续跪拜于莲花蒲团上诵经。

掖尘原路返回萧庆昌处，后者已昏昏欲睡，面色明显好转。

“怎么样？”看到掖尘的一瞬，萧庆昌重振精神，满眼期待。

“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萧雯是贵族之后，萧经年也流着她的血，谁敢拿他们怎么样。”掖尘说完，取出针灸包，给萧庆昌扎了三针，“我会将毒素自你体内逐渐排出，在此期间，你不必好得太快，装作病情反复的样子，懂吗？”

“大夫，老朽不必活太久，只需确认妻儿安全即可。”

掖尘无可奉告：“我会救下你，别的，暂无法给你肯定的答复。”

掖尘无视萧庆昌眼底的失落与忧愁，推开房门出去。守卫已换了一批，经过一天的观察，掖尘发现，山庄的守卫每四个时辰换一批，轮换时是戒备最松懈的时刻。且只有萧庆昌所在苑子有大量守卫，别的苑子仅两三个，阎菡的苑子更是一个不留。

掖尘甫一回到房间，敲门声响起，掖尘看向背书的苌茗，示意后者不要出面，自己去开门。

守卫打扮的人拎了个五六层的菜盒子，面带微笑：“今日家主有事外出，不便和大家一起用膳，吩咐将饭菜送往各苑，这是大夫您的，请慢用。”

“有劳。”掖尘面不改色，接过菜盒子时，偷偷将一锭银元放入对方掌心。守卫眼里的复杂一闪而过，作揖离去。

子时，恰是山庄主人们陷入沉睡、守卫换班的时刻。掖尘替苌茗掖好被角，换上夜行衣，打开窗户飞出去。临近佛堂，念珠转动的声音虽微弱，但在掖尘耳中却逐渐清晰。转动声戛然而止的一瞬，掖尘默念口诀，隐藏起自身，没入黑暗中。

“东西都带齐了？”萧雯的声音白日刚听过，掖尘辨认出来。

另一个怯怯的稚□□声响起：“带足了半月的换洗衣物、口粮。”

“行，走吧。”萧雯话音刚落，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和脚步声响起。

掖尘自屋后出来，紧跟上萧雯、女婢和两个守卫的步伐。

四个人来到后花园，进入假山后消失。掖尘紧跟其后，很快发现一处狭窄小洞后，竟是密道入口。

这八岐山庄，还真是卧虎藏龙，怎么个个都有秘密。

掖尘跟着几人弯腰进入密道，石门自身后阖上。眼前漆黑一片，掖尘听着前面人的脚步声行走，阴冷、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

这几个人能在如此环境下熟稔路线，足见往来次数之多。走了约莫一盏茶功夫，隐约看到尽头的光亮，弯腰出了石洞，四周被密林环绕，耳边皆是狼嚎。

“主子，到了。”婢女小心翼翼扶着萧雯，往右手边走去。

掖尘定睛一瞧，沿着他们行走方向十里处，有一小屋。虽比不得山庄恢弘，却方正宽敞，看得出建造之人的用心。

不过，门楣灰尘堆砌，角落蛛网密布，许久无人打扫了。萧雯上前一步，自脖颈中拽出一根绳子，将绑在绳子上的钥匙插入门锁。

木门发出“吱呀”的叹息，打破山林间的寂静，引得四周鸟兽乱蹿。

众人尚未来得及反应，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冲出来，扑倒萧雯，婢女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尖叫，两个守卫一齐上阵，皆不是对手。

掖尘在暗处再按捺不住，撤了隐身术，折了一旁粗壮的树枝当武器，直逼对方命门。四目相对，掖尘看到一双和萧庆昌发病时一模一样的眼睛，心下了然。

萧经年常年习武，也非掖尘对手，几番对阵下来，被掖尘擒住要害，乖乖服软，只嗓子眼发出骇然的嘶吼。

“快，捆住少爷，进去！”萧雯是第一个冷静下来的，对着两个守卫发号施令，后者很快自腰间取出粗绳，早有准备的架势。

萧雯满脸警惕看向掖尘：“看来，白日说的话，大夫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可以救他。”掖尘直言不讳，“夫人可能以为萧庆昌在演戏，实则不然，他也中毒了，但不如令郎深。”

萧雯眼底的复杂一闪而过：“先进来吧。”

掖尘踏入屋内，快速打量，发现这里前后院都有，和古代中上等家族居所无异，显然是萧雯的手笔。只是，萧雯从何时起在山庄打了密道，又在半山腰置办了产业？她到底在防什么？

待萧经年安静下来，掖尘才发现，这是个五官清秀的美男子，模样和萧雯有些相似，只是乌青的眼底、发紫的嘴唇、青筋凸起的手背……身体各处呈现出不寻常。

“你先给他看看吧。”萧雯对掖尘道。

掖尘点头，伸手触碰萧经年的手腕，果然，比萧庆昌中的毒更深，时间也更久。

“夫人可有怀疑之人？”掖尘收了手，给萧经年施针，缓解毒素流向，同时摆出诚意。

“除了那贱人，还能有谁？”萧雯恨恨道，“不过，快了，等那贱人自己中了毒，便能知道解药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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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秘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