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不服气,闻叙逸就只能把矛头对准了站在一旁看戏的阮行,转着酸痛的手臂,怒道:“你不管管你手下的人吗?你就是这么管理员工的?!”
阮行挑了挑眉,叹了口气,缓缓走到闻叙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对满脸黑线的闻叙逸无辜道:“我这个儿子啊,太叛逆,我也管不了······”
说着,还摊了摊手。
闻叙白冷眼看了他一眼,阮行举起手,一脸无辜。
“你!”闻叙逸一时气急了,指着两人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作对?!”
这话是问闻叙白的。
他还是不信面前这什么“阮叙”,不是闻叙白。
闻叙白抱着手,沉下眸看他,冷漠道:“商场如战场,你自己粗心大意,就不要怪别人捷足先登。”
“你!”闻叙逸闻言一瞪眼,气上心头,挥着拳头就又要冲过来,却被一旁的阮行一把拦下了。
阮行皱起眉,“在长辈面前都敢随便动手打人,当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这里是阮氏,不是你们闻氏,要撒野,回你自己家撒去!”
说着,也不等闻叙逸回应,阮行就立马扬声道:“安保!”
下一秒,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高马大的男人就冲了进来,一人抬一只肢体,把闻叙逸八抬大轿地给抬出去了!
闻叙逸挣扎不得,临走前拼命扒着门框,冲着屋内人大喊道:“闻叙白!我跟你讲!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这件事咱俩没完!”
“咱俩没完——”
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还能听到他撕心裂肺地悠长呐喊。
闻叙白觉得呱噪极了,烦躁地捂住耳朵。
直到那讨人厌的声音彻底消失不见,才如释重负地放下。
阮行啧啧道:“你这个弟弟,当真是蠢的厉害。”
闻叙白认可的点了点头。
阮行奇了,“嘿,原来你会附和人啊,我以为你只会跟我作对呢。”
闻叙白冷冷瞟他一眼,“确实是只跟你作对。”
阮行的笑容瞬间僵在嘴角,一下就不高兴了,“不是,你懂不懂尊老爱幼啊?”
闻叙白淡淡看向他大敞的衣领,“为老不尊。”
“嘿——”阮行激动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一把年纪了维持这个身材是很不容易的???那可不得漏一下吗?!”
闻叙白再次捂住了耳朵,眉头轻蹙,不耐烦地打断道:“不知道,我没你那么老。”
“闻叙白!”
阮行被气的额头青筋直跳,指了面前人半晌,终是气愤的一收手,咬牙切齿道:“行!你不尊老我爱幼行了吧?不跟你们这些小辈一般见识!”
说完,就愤愤抱住手,一屁股坐在了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闻叙白皱起眉,“你要一直待在这?”
阮行哼道:“这是我公司,我爱待在哪待在哪,爱待多久待多久!”
闻叙白:“······”
闻叙白有时候真的怀疑,阮行真的有五十岁吗?行为举止这么不成熟,跟个小孩子一样。
无语地看他一眼,闻叙白选择低头处理自己的工作。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秘书小姐探进头来,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问道:“那个······行总,叙总,要找保洁来打扫一下吗?”
那是刚才闻叙白与闻叙逸打斗时,不小心掀翻的茶杯和烟灰缸。
闻叙白点了点头,默了又道,“叫完保洁,今天你先回家休息吧,刚才你也被吓的不轻。”
秘书小姐的头发有些散乱,眼睛还有些红红的,此刻站在两人面前,身体都有些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一看就是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可饶是这样,人家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想了想,闻叙白补充道:“带薪休假,工作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秘书小姐这才反应过来,好不容易压在心底的委屈和恐惧,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眼泪霎时夺眶而出,捂着嘴就抽泣了起来。
这下可把闻叙白给惊到了,他本意不是想惹对方哭啊······
他没哄过别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张了又张,最后干脆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递了两张抽纸过去。
秘书小姐哭的更厉害了。
闻叙白:“?!”
他有些手足无措,想起之前他哭的时候,齐最是怎么安抚他的。于是闻叙白试探性地轻拍了下秘书小姐的背,安抚道:“呃······别哭了······”
这招果然奏效,秘书小姐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擦了一把鼻涕眼泪,对着闻叙白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哽咽道:“谢谢叙总······”
这才抽泣着从办公室离开。
闻叙白这才松了一口气,头脑有些发胀。
他感觉哄人简直比工作还难,真不知道齐最是怎么每回都那么有耐心的······
想着想着,就又忍不住出了神。
阮行看着他这幅样子,忽然有些不爽,冷哼道:“没想到你还懂得怜香惜玉啊?我还以为你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呢。”
思绪瞬间被拉回,闻叙白这才反应过来,知道阮行误解了,但他懒得解释,于是干脆把思绪转移回电脑上,无语道:“你没有自己的工作要处理吗?”
阮行腾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闻叙白吓一跳。
闻叙白像见鬼一样看着他道:“你干嘛?”
阮行大步走了过来,将一个邀请函拍在他桌子上,大喊道:“有!这就是我工作,给你送邀请函!喏!”
闻叙白不知道阮行又发什么神经,不想理他,可当他扫到邀请函上的内容时,却猛地僵住了。
那是闻家的家宴,与闻家有亲家关系的阮、秦、宋三家也被邀请在列。
闻叙白有些不解,这种非商业的宴席为什么要拉上他一起?毕竟如阮行所说,他现在越少跟闻家人有正面接触越好。
看出了他的疑惑,阮行解释道:“闻庭屹那个老家伙的身子最近越来越不好了,这次突然办家宴,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不管他想干什么,咱们都得去给我那好侄子撑个腰不是?”
“这次去不能带太多人,我需要有人在身边帮我。”
闻叙白蹙起眉,“那叫阮云不就好了?”
话音刚落,阮行就投来一个无语的眼神,淡淡道:“小云一心都恨不得吊在那个闻叙远身上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闻叙白一噎,想起之前几次在宴会上看到两人的场景,确实不太方便。
于是犹豫片刻,闻叙白按住了那封红金镶边的邀请函。
刚准备拿走,却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拉扯力。
闻叙白顺着信封另一端的手看向阮行,不解道:“放手。”
阮行却没有松手,而是借着这个一手插兜,一手撑桌的姿势靠近了他点,一字一句道:“宴席上不准离开我身边,更不准去找闻叙迟,宴会一结束就跟我走,不准逗留。”
闻叙白:“······”
无奈点了点头,阮行才终于放开了手。
将信封放进抽屉,闻叙白一抬头,就见阮行盯着他的脖子处,眼神晦暗不明。
好半晌,阮行才憋出一句道:“你真跟他睡了?是你自愿的吗?不会是他强迫你的吧?”
一连串的问题,硬是将闻叙白脑海中那些,本来都已经被压下去了的记忆给勾了起来。
说实话,他到现在腰部和腿都有些隐隐泛痛,一直在强忍着不表于面上,要不是因为这个,闻叙逸刚刚来找他茬时,他一定不会让他手脚完好的被托出去,而是让他用担架被抬出去。
昏暗中男人英俊的脸庞骤然浮现在脑海中,闻叙白脸上隐隐有发热之势。
阮行:“······”
看他这幅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说实话,从闻叙白今天一进办公室时,那略显奇怪轻浮的走姿,他就已经有所猜测了。等看到脖子上的痕迹,就完全笃定了。
阮行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叹出,不爽道:“我以为他对你多好呢,不也是这样?”
闻叙白摸着脖子的动作一顿,脸色忽而变的有些惨白。
确实,齐最以前在床上都是非常温柔的,也很少会在他身上留下过深的痕迹,可昨天不知是压抑了太久,还是其他,齐最的动作很疯狂。
虽然称不上粗暴,在他真的承受不住的时候还是会缓一缓,却也只是缓一缓,不会像以前一样,除了初夜有点收不住以外,其他都是等到他完全适应在继续,见好就收。
这就导致今天一早起来,闻叙白感觉自己浑身都像被一头上百斤的牛压过一样,骨头都险些散架。
阮行看着他忽明忽暗的神色,无奈道:“闻叙白,我劝你一句话。今时不同往日,闻叙迟早就不是你心中当初那个单纯的男人了,他经历过磨难,经历过打击,而且第一个背叛他的,还是他的‘挚爱’之人,要是换做别人,可能早就陷入癫狂了······”
“总之,我劝你不要太信任他,不然我怕······他会报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