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您可跑慢点。”随从在后面跟着姜让,奈何姜让跑的太快,随从根本就跟不上。
“我知道了,影七,你不用跟着了。”很清脆的少年音,影七只能在后面无奈摇头。
他家君上总是一副少年气,影七怕真出了什么事,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
百年前,人间,楚国国都誉宁,折枝会。
“谢洵,你跑哪去了?”姜让穿梭在人群中寻找着谢洵的身影,奈何根本就找不到。
最后索性直接找了个清闲的地方,跃上树梢躺了下来。
“你在这儿做什么?很危险的,快下来。”
姜让闭着眼假寐,听到这话时,内心很不屑,他堂堂虚妄族君主千百年的修为,还怕这么一棵小小的树?
姜让偷偷睁开一只眼,打量着树下的人。白金色的常服一看就很金贵,头戴玉冠,一双丹凤眼冷冽的很,偏偏周身的气场,又异常的温和,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好俊俏的小公子!
姜让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慢悠悠的睁开眼朝树下说:“可是我现在下不来了,我害怕,你可以在树下接住我吗?”
宁岑救人心切,并没有怀疑这话。又或许是他涉世未深,并不懂这话。他张开双臂,朝树上的姜让道:“下来吧,我一定接住你。”
“那我下来了,你可要接好我。”语毕,姜让纵身一跃跳了下来,不偏不倚的掉进了宁岑的怀中。
宁岑只觉怀中扑进一股花香,颈上一凉,是有人抱住他的脖子。按照他身体本能的反应,通常是要把那人打一顿的。
但他硬生生克制住,抱紧了那人。
“好啦,我下来了,多谢小公子。”宁岑脖子一松,耳边响起的话语也越来越轻。
“你是哪家的少年郎?这折枝会,你不去参加吗?怎么在这儿?”宁岑是楚国四大家族的公子之一,楚国有头有脸、长得俊俏的少年郎他至少都见过几面,偏偏就是没瞧见过姜让。
“哦,我随便来玩玩。”姜让并不知道面前站着的是几年前才飞升天界的烬世君,随意敷衍回答了一句。
“你不是为这折枝会来的?”宁岑有些疑惑,毕竟楚国的折枝会可是名满天下的。
“折枝会?这会名听起来真有趣。”姜让朝他灿然一笑:“小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宁岑,不知阁下姓名?”
“哦,我叫姜让,字殊平。”姜让向宁岑一作礼。
“姜公子,不逛一逛折枝会吗?”
“我是从外地来的,还不知这折枝会呢,不如宁公子带我逛逛?”宁岑本想拒绝,但姜让已朝他伸出手,示意他牵住自己的手。
“反正也是没事,就当是交个朋友吧。”宁岑快步上前,反牵住姜让。
姜让勾唇一笑,任由宁岑拉着走进人群。
此时还在寻找姜让的谢洵:“姓姜的是被人拐走了吗!”
宁岑:“我是人贩子?”
“这折枝会本是让文人作诗,将士比武的。但经过千百年的演变,成为了楚国的一大盛会,也不仅仅于此了。”宁岑耐心地朝姜让介绍的折枝会,姜让心却不在此。
“哦,听起来很是有趣。宁公子朝那边看。”宁岑顺着将让所指的方向望去,只看见了空空荡荡的树枝。
“什么?”宁岑出声询问,姜让朝他一笑:“没什么,刚刚那边原有两只鸟的,不过不巧了,被人吓走了。”
宁岑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姜让却在内心直呼可惜了。
“不过话说回来。”姜让又起了个新话题。
“宁公子,难道没有字吗?”在楚国的风俗里,字是只有很亲近的人才可以叫的,比如父母、爱人。宁岑朝姜让看去,见他一脸好奇的样子。
“或许是不知道吧。”宁岑以为姜让不知道这个风俗,所幸自己的字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便道:“我字子策。”
“宁公子的字是真的很好呢,不如以后我就称公子为子策,如何?”姜让原本牵着宁岑的手岑,见他面露犹豫,便直接抱住他的手臂撒娇。
“公子是不愿意么?那好吧。宁公子要是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殊平从来就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姜让语气中带着明晃晃的委屈。
“我愿意的!”话出口,宁岑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急切的回答。
“那就好,子策?”姜让见他答应,展颜向宁岑甜甜一笑。
美人一笑,自是极美的。姜让本就生着一双桃花眼,每次瞧着别人时,总是带着认真又深情的意味。
“我……我。”这一笑直接把宁岑看愣了,半响红了脸颊,只能呆呆的任由姜让牵着走。
“这有花灯,小公子不如同我一起放。”姜让把宁岑径直拉到摊前。
“我喜欢这个。”姜让挑起一盏桃花样式的灯,宁岑将手伸进袖中,正准备付钱,姜让先一步将一锭银子放在摊前,拉着宁岑走了。
“你钱给多了。”小贩在身后喊。
“小爷我今天开心,多少钱都买不来。”姜让转头回答,再往宁岑那一瞥,径直撞上宁岑看他的眼神。
“被我帅傻了。”姜让在他面前挥手,绯红的袖子在他面前飞舞。
“不去写字条吗?”姜让的疑问才让宁岑骤然回过神。
“我这是怎么了?”宁岑在心中暗暗的疑惑。
“我的写好了。”姜让将自己写好的字条卷起,放进了花灯内。
“你难道都不好奇我写的什么吗?”姜让在宁岑旁边探头探脑的
“写的什么?”宁岑顺着他的意思,沉声询问。
“不!告!诉!你!”姜让义正言辞道。
“小孩子气罢了。”宁岑无奈摇头,没在意,也并没有执着于花灯的内容。
“你只要再问一次,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姜让垂下眼,紧盯着地面,默默的想。
可宁岑没再开口询问,只是托起花灯走到河岸边。
宁岑一定不想到,他没看的这盏桃花灯里,藏着少年经年埋葬的爱意,在多年后正中眉心。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确实,这不是姜让与他的第一次见面。
十二岁的子策没能见到十八岁的姜殊平。
十八岁的宁岑亦没能见到二十岁的姜殊平。
十二岁的子策活到一生中最好的年纪,却没能在最好的年纪见到最好的爱人。
是遗憾,是幸运,亦是注定。
“好无聊。”姜让伸手搅动着河水,有几尾锦鲤亲昵的在他手心蹭了蹭。
“这人刚刚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现在又一副厌厌的样子,好生善变。”宁岑疑惑的看向姜让,姜让却朝他一笑。
平常又怪异
“好啦,子策,我们走吧。”姜让看着花灯飘远,起身上前刚要牵住宁岑的手,一股清郁的桂花香扑来。
“姜殊平,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都不等我!”是谢洵抱住了他。
“他是谁?”谢洵指着宁岑委屈的询问。
“啊?这是我认识的好友。”姜让一边解释一边摸了摸谢洵的头。
“叫哥哥。”
“我不要。”
“小孩子就是孩子,一点都不懂礼貌。”姜让一边在心底摇头,一边向宁岑道歉。
“没事。”宁岑善解人意道。
“绿茶!白莲!”谢洵在心底暗暗吐槽。
可比起宁岑,你更像白莲吧!
“好了,天色已晚,不如我们下次再聚。”姜让打原场。谢洵更是巴不得,宁岑瞧了瞧天色,点头同意。
姜让马上拉走谢洵与宁岑道别。
“你今日怎的这样淘气?”姜让在回去的路上询问谢洵。
“我今日等了你这么久,也没见你来。原来是在陪别人。”谢洵也不甘示弱回怼,早已没了刚才那副乖顺的样子。
“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那个哥哥也是我的好朋友啊。”姜让感到很诧异。
“难不成他真的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了?”
“可我不想跟你只做好朋友。”谢洵最终没有回答姜让,只是默默跟他回了住处。
谢洵就是雾,后面经历了一些事入魔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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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岑让(一):子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