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魂 第5章 第 5 章

热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但这一次，泪水是温热的。那滴泪珠并未坠落，而是在空中奇异地变形，最终化作一只粉色的蝴蝶，在她面前翩跹舞动，然后缓缓消散。

手心的红光开始急促闪烁，提醒她时空静止的剩余时间只剩十秒。

但她心中已无慌乱。既然找到了，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慢慢确认这份跨越生世的缘分。

金予退回原位，打出第二个响指。时间恢复流动。

宇铭猛地感到脚踝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不禁蹙眉闷哼一声。然而这痛感来得突兀，消失得也迅速，仿佛只是神经的一次偶然错觉。他疑惑地转动了一下脚踝，确认并无大碍，最终将其归结为车祸旧伤未愈的后遗症——他大一时曾经被一辆电动车撞到，脚踝受伤休养了半个月。

来到一楼，他顺利地将毛血旺端上二号桌。正要转身上楼继续工作，目光却不经意间被身旁一位长发女生牢牢吸引——

她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正用一种他无法解读的复杂神情凝视着他。那眼神中有震惊，有喜悦，有悲伤，还有一种...仿佛穿越了漫长时光终于得见故人的沧桑。

宇铭一时怔在原地，忘记了动作。

【仙女落泪】

这四个字毫无预兆地击中他的内心。眼前的女生未施粉黛，穿着简单，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澈如山涧溪流，此刻盈着泪水，更显得楚楚动人。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他心中翻涌，酸涩中带着一丝奇异的熟悉感，让他自己的眼眶也莫名湿润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

"你叫什么名字？"眼前的女生开口问道，声音轻柔悦耳。

宇铭这才回过神，顿时感到血液涌上脸颊与耳尖，话也说不利索了："我、我叫江宇铭。"天啊，他在干什么？居然在一个美女面前结巴了！

"我叫金予，很高兴认识你！"她绽开一个温暖的笑容，伸出右手。

"——我也很高兴！"宇铭急忙握住她的手，却在触碰的刹那如触电般一震，仿佛真有电流自掌心窜遍全身。

而那并非错觉。金予正借握手之际动用神力，温和的力量顺着两人交握的手流入宇铭体内，将他从小到大的经历尽数阅过：那个在田间奔跑的农村孩子，那个在灯下苦读的少年，那个为了省钱每天只吃两个馒头的穷学生，那个在奶茶店和餐厅之间奔波打工的兼职生...

她看到了他的善良——会把兼职赚来的钱寄回家里供妹妹读书；看到了他的正直——即使生活困顿也从未动过歪念头；看到了他的坚韧——在无数个深夜里挑灯夜读...

【这么善良正直，他一定是皓琛的转世吧？】金予在心中默默想着，握着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宇铭的耳廓与脸颊已经烫得惊人。尽管那阵电流感渐渐消退，他却如同跌入蜜罐，整个人甜得晕眩，难以自持。她的手很软，带着淡淡的凉意，握起来很舒服，让他舍不得放开。

就在这时，金予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戴着黑帽和黑色口罩的男子出现在餐厅门口。他混在进店的人流末尾，低着头，风衣下摆隐约露出四个瓶子的轮廓。

危险逼近！

金予微笑着松开手，只留下一句"再见"，便迅速转身离去。她必须去处理那个潜在的纵火犯。

宇铭愣愣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手中还残留着她指尖的凉意，心中涌起一阵空落。

【糟糕！忘了问她要联系方式……】他懊恼地想，这么好的机会居然错过了。

金予挤在人群中向外走，与那个黑帽男子擦肩时，假装不经意地用肩膀轻轻碰了他一下——

瓶中的汽油在瞬间化为清水。

在这人挤人的餐厅里被轻轻撞了一下几乎没有什么感觉，黑帽男子并未察觉有何不对。他连眼皮都没抬，只顾低头往里走，寻找合适的纵火地点。

金予走出餐厅，在对面的一家咖啡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拿铁。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餐厅门口。

约莫十分钟后，餐厅二楼传来骚动。那个黑帽男子果然在旋转楼梯口朝上方泼洒"汽油"，并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掏出打火机。

"毁灭吧！地球！"他疯狂地大喊着，将点燃的打火机扔向地上液体最密集处。

然而，预想中的大火并没有燃起。打火机落地的火星被液体浸灭，连半点火苗都没有窜起。

二楼瞬间炸开了锅。趁男子发愣的功夫，厨房里三位壮实的厨师抄着锅铲与大铁勺冲了出来，以压倒性的力量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真是个疯子！神经病！快报警！"

"还想毁灭地球？看我先把你给灭了！"

他们怒喝着，手中的"兵器"毫不留情地落下，金属的脆响与男子的哀嚎交织，直到他再也无力挣扎。

男子被制服时，帽子和口罩都被扯掉，露出秃顶和右脸一道长长的刀疤。他一边挨揍一边百思不解：

【明明装的是汽油，怎么会点不着？地上的液体连半点汽油味都没有，到底怎么回事？】

直到警察赶来将他铐走，他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经此一事，许多顾客心有余悸，纷纷离店。老板赵澎承——一个圆脸福相的中年男子——连连道歉，又是打折又是赔笑，尽力安抚受惊的众人。

最后只剩下五楼几位胆大的顾客还在继续用餐。

老板将十名员工和两名兼职生召集到一楼开会，严肃训话："大家注意，今后上班都要多留个心眼，仔细观察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进店。发现任何异常，立即向我汇报！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员工们异口同声，回答响亮。

这时，金予再次走进餐厅，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

"那是哪位明星？"

"不知道啊...长得好像**菲..."

员工们窃窃私语。

老板最先回过神，立刻笑脸相迎："美女您好，是用餐吗？"

金予微笑点头。

老板亲自引她走上三楼雅座。上楼梯时，她和正在下楼的宇铭目光交汇，眼波流转。

【太好了！还有机会！】宇铭内心激动不已，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问她要联系方式。

老板赵澎承是玥悦餐厅的第三代传人，圆脸福相，笑起来憨态可掬，经营这家餐厅已有八年。他拿着点菜单，眉开眼笑地热情招呼："靓女想吃点什么？第一次来的话，强烈推荐我们的招牌白切鸡，保证您不虚此行。"

金予翻阅着菜单，微笑道："要一例白切鸡，一份清炒菜心，一盅川贝海底椰炖雪梨。"

"好嘞！"赵老板爽快地应声，笔走龙蛇地在菜单上记下菜品，随即朝身后唤道："小卢，上茶！"

"来咯！"应答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小老头，他身材瘦小，比常见的袖珍人略高些，行动间却十分利索。

当被称为"小卢"的老人端着茶壶走近时，金予望着他那张熟悉的面孔，不由得恍惚了一瞬——他长得太像那位曾对她施以援手的邻家叔叔金康安了。

当年十岁的她失去双亲，与年近八旬的奶奶相依为命，正是康安叔叔在外辛苦打工，不时寄来几百元生活费，才让她们熬过了最艰难的岁月。这份恩情，她一直铭记在心。

按惯例，小卢只需将热茶送至桌边即可，但这次他却主动执壶，为金予斟了一杯。

"客官请用茶~"面对这样一位清丽的客人，他脸上洋溢着朴实的喜悦。

金予悄然在餐桌下用右手幻化出一个红包，随即递向他，含笑轻声问："若给你小费，会被老板没收么？"

小卢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位客人不仅容貌出众，心地也如此善良。他赶忙接过，凑近她耳边，用手半掩着嘴低语："别让老板知道就成。"

就在这时，金予瞥见刚走上三楼的宇铭正注视着这一幕，他的神情略显尴尬。

小卢也察觉有人，迅速将红包塞进裤兜。他转身仰起头，对上一米八的宇铭，立刻板起脸警告："兼职生，你要是敢说出去，小心我让你丢了饭碗！"

宇铭其实全然不在意红包的事，心头那点不自在，只是源于看见他们方才挨得那般近。他手里紧攥着用热水和洗洁精仔细洗过的抹布，微微欠身，示弱道："卢总，我什么也没看见。"

这个回答让小卢十分满意，他脸上重现笑容，迈步上楼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向金予恭敬地鞠了一躬。

一钻进顶楼储物间，他迫不及待地偷偷打开红包。刹那间，他惊得瞪大了双眼——那夺目的金色光芒几乎晃花了他的眼睛，里面赫然是一片沉甸甸的金叶子！掂量着分量，少说也有20克重！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金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