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晴从舌苔上站起,拔出长剑跃回舒亭远的那艘小船,她的紫罗兰花边衣裳粘上了血星,好在血渍不多,不影响整体美观。
舒亭远此时才发现蛟蟒的眼神有些空洞,像一具无神的软石,随时都会崩塌。
孟晴紧了紧拴着后槽牙的红绳,把披散的头发扎起。正当她回头,蛟蟒空身躯化作絮柳呼一下散了。
谁知道就这一刹那间孟晴是怎么把袖绳拽下来拴着蛟蟒的后槽牙拔出来的。她端详着的牙齿挂件:“可惜啦!萧仙师刚刚还打过一只蛟蟒,那颗后槽牙被水鞭击碎了!要不然,我还能凑一对呢!”
她嘻嘻一笑,空气之间又清晰了几分。
她把长剑收回剑鞘,蛟蟒化成的柳絮消散了不少:“知道吧,这种蛟蟒最脆弱的地方就是口腔后端的槽牙,槽牙一失这具皮肉就没了灵魂一样。要不下回你试试?”孟晴向舒亭远和晨曦摆了摆手。
沐羽撑着船与他们划开了一些距离。舒亭远道:“所以现在还有几只?”
萧宁婉水鞭收回的极快:“不知道。这些都是聚集灵力幻化出来的,少了这颗聚灵的牙便是失了主人的管控,自然溃不成军。”
舒亭远敷衍的“哦”一声,转身去看此时立在自己背后的晨曦。出于晨曦刚刚话讲一半就被意外打断了,他问道:“黑色的……有头有尾的……蛟蛇……呃,还看到别的吗晨兄?”
晨曦若有所思:“唔…我想想。”
他道:“黑色的还交缠着一些红丝,有一端略扁,像是脑袋。身形特别大,当时雾太重没看清。”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重影,好像……看到两个脑袋。”
线索就到这里。得出来的结论是不止一个脑袋。
“这还不如之前的有头有尾呢。”舒亭远嘴里嘟囔这一句。末鞘别在他腰侧。
这晶水潭上没有风,舒亭远却感到有些凉。萧宁婉这水鞭一阵稀里哗啦的冰晶不凉才怪!
这一别过眼神,就见萧宁婉从水珠子里现出一件外套递到晨曦面前。晨曦愣了两下,把接过,穿上。
晨曦示了谢,萧宁婉去翻袖里另一颗水珠。
也是这条船实在是太小了。萧宁婉的动作舒亭远看的一清二楚。他掏出水珠在手心里攥了攥,手掌张开水珠躺在手心。“有点凉了,衣服穿上吧。”
我……舒亭远看了眼他手心里的水珠,又瞧见他那双好似沾了水汽的桃花眼。腰仍旧很直道:“我不冷。”
“不穿?”
“不穿。”
“水囚使这空气都降不少温度呢。”
“还好还好,还没有感到凉呢。”
“那好吧……”萧宁婉把那颗水珠又收了回去。心里念道:这孩子是不是傻,热不知热,冷不知冷。
舒亭远在这一片凉气冻的手指微抖:自己是哪根筋没搭对,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拒绝萧宁婉本是好心的举动,让自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在这里活受罪的。
寒气在身上包裹,有个东西护住他的后背挡住些寒意。舒亭远抓着那个东西看,原来是萧宁婉默不作声的把外套给他披上了。
萧宁婉道:“该盖还是盖上点吧。”
舒亭远抓着衣服边思索了片刻后把披在身后的外套穿上了。“披着不舒服,我穿上了啊……”
萧宁婉瞧见点了点头,目光转置远处那团隐约翻滚着墨雾浓烟的地方。
两条小船相接,孟晴走回沐羽的那条船。“那个……咱们分头行动吧!看谁先找到那个好多个脑袋的东西。”
“好。”萧宁婉淡淡道。目送他们的小船驶进雾色里……
“走吧。晨曦!”
“好咧!”晨曦回答着,竹竿撑着船向前划行。迷雾没那么容易冲散,越近潭心迷雾越深浓重。
进入潭心后,闷沉的捣水声断断续续的打碎原本的寂静。一条白蟒扭动着身子从船边划走,它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异样,正到游出去半尺距离它才回神要咬船上的人。
长剑豁开它的口腔,晨曦剑尖上挖着白蟒的后槽牙。
这白蟒比刚才的蛟蟒还要大一卷,仗着身子大脑袋不好使而把命给玩没了。
长剑入鞘,晨曦的眼亮了几分。
晶水潭是在水城边上的一片水域。这片水由于只进不出,河流流入藏污纳垢的缘故,成了水城渔民众所周知的死海。
死海水流欲集欲多,大部分流出的水渗透到潭底和岸边的土壤。土壤源源不绝的吸水,使潭边缘和潭底吸满了水中残留的矿物和其他别的东西。
他们没去潭心的最中心。而在潭心的边缘处斩死了一条又一条蛟蟒。迷雾逐渐褪去,直到他们弯下十一条蛟蟒槽牙之后,空气明显清晰。
舒亭远和晨曦都感到很累。毕竟一口气干掉十多条巨蟒也要消耗不少的体力。
他们瘫在船板调整呼吸,体力在缓慢恢复。
“看清……了。”舒亭远道。“我们……现在可以趁雾还没卷起来去找那只晨兄说的怪物了。”
萧宁婉道:“不急,雾散了,会有人替我们去找的。”
萧宁婉的语气沉稳,示意的让他们向前看。
大小不一的船舶向这边聚拢,船与船之间可以清晰的看清对方的脸庞。
不远处船上的几名年轻仙姑向他们瞧来。“那条船上好像是三个帅哥呢,哈哈好像之前那道蓝光红光就是他们打出来的吧……好厉害,我还没看清,是不是他呀……”
一位胆大的姑娘之间站起身朝他们挥动手臂:“喂!多谢!!”
“不谢。”萧宁婉向她们点了下头。
浓雾散去,在晶水潭上漂泊的船都找到了方向,不敢靠前的可以驶船返回,余下的人可以不受干扰找到潭心。
大多船只都汇聚在这里,孟晴一眼从船只之间看到萧宁婉几人。
“嘿……萧仙师!”
沐羽有些慌神:“宝贝……快别叫了……”
他们这才发现孟晴和沐羽的船只方向是反的……
…………
孟晴显然是被弄懵了:“你怎么搞的,原来我们一直往相反的方向去。”
沐羽不好意思:“雾太大……看不清……”
一番折腾下,沐羽终于将小船转过来了。
所以说他们在潭中徘徊肯定不是一次或一条船路过潭心。迷雾大看不清方向,时常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是常事。可是沐羽的船向明显是穿过潭心的,却也什么也没察觉到。
潭心水下的东西真是精明的很。潭中心没人的时候它出来透气,等人游到潭中心它又藏进水底。
就这样给人产生没到快要到了,到了但好像没到的错觉。
“那现在怎么办。”一位小生道。
“得有人愿意去水里把这东西引出来……我试过在水上施法它只能往水底缩。”
“不是谁试那个!正常人你呜呜轩轩在上面不往下躲啊!”说话的这个人有些气愤。方才就是这个人把露出一点脑袋的怪物吓回水里去的。
“你没啥发言权,我就想问谁能下水去看看。”
“要看你看嘛……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有人敢下水谁还在这耗着了。”被说的这个人不服气,狠狠的怼了回去。
…………
这群人正争执不休。一回头沐羽的船上只有孟晴一个人。
“沐羽呢?”
孟晴递出一个眼神,食指举到唇边“嘘”的一声。萧宁婉仿佛心领神会,静静的盯着潭心看。
大约过了一晌时间,水底迸出一道极粗的水柱。水柱直冲云霄,不知冲出多少米后洒落成满天飞雨。
一条脑袋呈三角状的巨蟒,攒着眼球间绿莹莹的幽光,向这边张开它尖锐的毒牙。
幽绿的眼睛打亮着萧宁婉上下,盯紧住萧宁婉指向他的鸣尘剑尖,悲鸣一声,离他们相反的方向游去。
“它是想跑!”众人一下子就慌了……毕竟耽搁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东西它居然还想要跑!
巨蟒窜动的飞快。它虽身形庞大,但周身都隐藏在水下。对于水上拥挤的船只来说拥有相当得力的局势。
它冲过聚集的船墙,向众人身后方向游去。
水面上行船拥挤,大多数人为了不延误时间纷纷弃了船改用剑等法器飞行去追。
萧宁婉也不例外。手一甩鸣尘侧身把舒亭远拽上剑来,晨曦紧随其后。他向孟晴看了一眼,孟小姐已经架上她的屠龙飞出不远了。
他们赶在那些人后面不快也不慢的飞,萧宁婉的鸣尘行驶的很稳,至少萧宁婉是这么想的,舒亭远脸上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
他们离水面很远,高傲在最上面的高度飞着无所畏惧。
巨蟒划出的水纹细小,不细盯住便会销声匿迹的跟丢。
但他也没有想往下飞点,哪怕即将看不清波动的水痕。
“孟晴!沐羽怎样!”
“很好!很顺利!”
孟晴这般答道,自己离水面又近了些。水面近的使她蹲下伸手便能触及到水纹。“给我一点时间,这个怪物正在水下三米左右处潜行,正向水城城内移动,预测还有半柱香的时间经过一处浅水区,它会搁浅露出水面。”
孟晴手指边窜出一缕水柱,她别过身子堪堪躲了过去。“潭水下正在苏醒,务必抓紧时间。”
萧宁婉道:“好。”脚下的鸣尘猛劲,提速了一大截。
剑下卷起的风生猛,亏得没离水面太近卷出一**潮汐大浪。猛劲冲到最前头,由于置位于最高处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孟晴静静的跟着他,看到他们冲到最前头,指法升起一道透明的屏障将除萧宁婉他们的其他人隔在晶水潭内部。
打头的那伙人撞上了屏障,此时又正巧迷雾升起,孟晴撤掉了屏障避免猜疑。
萧宁婉跟随水纹一路猛进,距离巨蟒的距离迅速缩短,眼看即将到达浅水区,水鞭先发制人勒紧巨蟒的脖颈。
水囚拴住一个脑袋,从水下立刻窜出另一个脑袋立马咬断鞭绳。
两个脑袋………萧宁婉放出水鞭就要捉另一个脑袋,只不过脑袋伸进水中就又消失了。
巨蟒眼里攒动着绿幽幽的光,立刻窜进水里狂奔。
鸣尘剑高速移动,剑背上还多载了一个人。紧急之下他一把抓住舒亭远就往晨曦的方向扔去。
一道白光如释重负,闪电般的激烈使萧宁婉闪现到巨蟒面前,一道水光劈下,巨蟒粗厚皮肤的红痕清晰可见。
巨蟒吃痛,脑袋埋下立即换了一颗没被打过的脑袋出来。脑袋张开尖牙嘶吼着,依旧不与萧宁婉正面对抗,窜进水里又想继续往水城里游……
怪物绝对不能进城,必须要在这里解决它。萧宁婉索性连剑也不御了,脚下腾空荡着水囚穿梭。
蓝光溅起,四面环冰。
萧宁婉踩在炼造出的冰晶上,目光犀利……
此时将至暮夜,虽然迷雾散去,但摸黑战斗也不是很精明的举动。
鸣尘亮响了几度,莹白的冷光透着轩昂戾气的眉间。
巨蟒悲鸣了几响,转头去撞萧宁婉锻造的冰墙。萧宁婉手上未停歇,水囚化作的水鞭交缠勒进皮肉里。
一声长啸如约而至。巨蟒口腔震慑天地嚎叫使水鞭缓劲冰墙倒塌。巨蟒在冰晶爆裂的欲聋回响中离远了萧宁婉的视野。
萧宁婉漂亮的脸黑得骇人。
他擎风极不情愿的接通通讯。“我失败了。你们守着我随后就到……”
对面的两个少年随后一怔。
晨曦道:“他说什么?”
舒亭远也被惊住了道:“师父失败了,我们先守着。”
随后他们就看到一条巨蟒呼啸着奔来,后面跟着风风火火追过来的萧宁婉。
方才在萧宁婉与巨蟒拖延之时。晨曦拽着舒亭远一路狂奔,在水城最近的河道边上提前摆开了法阵。
法阵才刚摆好,接到这样个通讯都有些猝不及防。
舒亭远道:“怎么这么快?师尊竟然当场没拿下它。”
“你快点,它们冲过来了!”晨曦结印结的慌乱,绿莹莹的光在摆阵内的莲花灯亮起。
由于时间仓促,此时的莲花灯只能起到照明的作用。
依照金箔阁整理出来的六张纸件,叶晓禁记下的两张书信显然易见的可能是在自己身陨之后准备告知于众。
这上面的各种事项步骤,以及行程等关键信息都被陈述的十分完整。对于叶晓禁这般聪明如斯的人来讲,还没必要记录的那么清晰。
这种好似诱导陷阱般的方式,使人既不能装作若无其事,也不能全身心投入受中圈套。因此秦岑奉命来青峦峰寻萧宁婉,便也只能因为身为琅千刃徒弟大致与此沾有半分源缘。
萧宁婉聪慧,倒也不用翻阅几遍才能粗略大概,脑袋明确清晰:这只巨蟒的眼睛与平生记忆里师父的绿眸极为相似。
书信断言:叶晓禁因由琅千刃身中蝎毒,寻药无解,寻投毒者又遇因意外身亡,身弱欠佳……
舒亭远的末鞘终归是抽晚了。衣袖被尖牙高高挑起,在空中360翻转,顺手薅蛇胫上的壮鳞,抓着鳞片悬空荡漾了两下被巨蟒猛然一甩抵在唇边,脚上轻缓,一个猛劲的兔子蹬鹰把脑袋踹回到水里。
萧宁婉余光问他:“要多长时间?”
舒亭远回道:“半柱香。”
“好。”
舒亭远踏着萧宁婉锻造的水带在水面上穿梭,冰晶算准了他每一步的落处,末鞘滋啦的声响配合这右手指上旋转的战略匕首,腾空一跃,对准住巨蟒眼眸的位置。尖刀未靠绿瞳立即转身,蓝光溅起以迅耳之势,削下这颗脑袋。
这条河道说宽不宽说窄不窄,宽可以放得下巨蟒的整个身子还有一部分可以藏于不知多深的水底。
说窄是因为活动空间很紧凑,在巨蟒庞大身躯之间,他们与它的距离不超过两米。
这个河道算是近浅水区之后唯一一条宽裕的,河道两岸的居所不算太多,河道两岸上开阔,能够顺利摆下这七十六盏凝神锁魂莲花灯。
晨曦在一片灿绿之间强行催法,舒亭远与萧宁婉负责在河道里尽力拖延。
萧宁婉斩下那颗脑袋实在是太出乎意料。巨蟒失去这一颗脑袋显然对它没产生太大影响。
失去脑袋的脖颈缩回水里,它被激怒换出来三个脑袋。
三颗脑袋并驾齐驱。抖擞着脖颈处的利鳞,挤压舒亭远萧宁婉剩余的活动空间。
一下子钻出三个脑袋可不是强人所难的三倍叠加那番简单。舒亭远一刀击碰后颈大动脉处的锋鳞,叮当响声后迅速回身抓住递过来的水带躲开了凑上前来的尖牙。
萧宁婉事先在他们身上渡过荧光,避免他手上凶器的戾气误伤。
蓝光迷乱一颗脑袋的视线,舒亭远抓紧机会猛刺,一别身子刀刃又从另一个扑过来的脑袋脸上划去。战略匕首被攥着生响,迸裂的寒光宛如捥肉冷血剥开坚甲硬鳞,血气一片,从另一颗伸来的脑袋横叉过去。
极近惊人的弧口,在相距三尺距离的间缝拨云见日。
连绵起伏惊动的水花,爆裂的轰响不动声色逼迫庞大的身躯后退,蓝光起伏跌宕向上一挑,一跃而起的寒光坚韧近如血色的红光抵在尖牙之间划出一条三寸长的血口子。
末鞘的确是一件又稳又狠的厉器。红光浮起的利刃下快如绞肉断骨,看巨蟒鳞片的质感,舒亭远不由想起在禁地幻境内甲级怪物的藤条铠甲。
一个猝不及防在一个脑袋的逼近下,他被吞进另一个脑袋的大嘴里。
舒亭远肺子都气黑了,萧宁婉传讯接收过来。
萧宁婉:“你怎样。”
舒亭远:“还没死。”
他已经说不上是什么心情还给他这么一句话。舒亭远站在黑丘丘的口腔暗室里胡诌。
…………
他此时就站在宽大的舌面上,一阵强硬的风将他往内部去吸,垂下的一个肉球左右晃动,像是它的咽腔和喉咙。
这真是一个脑袋。舒亭远心里暗骂。手指燃起明火在腔壁的烧燎,另只手抓过舌苔免得它摇头晃脑掉进肚子里去。
末鞘在给口腔里挂彩,外面的脸色瞬间五彩斑斓起来。
在萧宁婉视线里,这三个脑袋忽然有一个脑袋表情狰狞,紧紧的闭着嘴巴连尖牙都不敢露出微分,脖子竹筒的抻直不住的做吞咽动作。剩下两个脑袋不解疑惑发愣的看着它。
脑袋的脸色由黑转白,由白转红,由红探出一些绿出来。
咕噜一声怪响,大嘴巴坚持不住把烫嘴的小虫吐出去。它这声音像是在哭,绿幽的眼睛里尽是被欺负后的委屈。
“小虫”从接住他的水带冰面上站起身,面容狼狈。
巨蟒的另两个脑袋这才发觉发生了什么事,渐渐从同情改为愤怒。
舒亭远感觉这条巨蟒有一些怪,他说不不上哪里怪,就单单在它口腔里闻觉的味道不是腐烂的熏臭,而是淡淡清茶的叶香。
更像是伴随着灵力出来的带有某个特定的人的灵力味道。
巨蟒看样子还要比萧宁婉削下它一个头的时候要愤怒,看着更多的头从水里拔起,舒亭远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一个接一个从水面伸出,直挺了身子……
这下他们看清了这条巨蟒的真正面容。
含过舒亭远的那颗脑袋依旧愁眉苦脸,余下的脑袋除了那个被萧宁婉凶光斩下的脖颈外,都戾气横生凶神恶煞。
脑袋下的脖颈长长的连着共用的身体,像是一桩粗壮的树干连着许多枝横生的枝节。而在每一个枝节之端都是一个生着鼻子眼睛嘴巴都有的脑袋状的……花。
莲花灯的光芒从幽绿转为白灿,白光亮彻环景,在时间的推移下潜移默化改变只能照明的功能。
也已经用不上太多时间了。
许多个脑袋将整个河道都挤满,舒亭远萧宁婉从在水面上移动变为在脖颈之间窜空子。他们被身躯包裹,偶尔间隔的空隙才能使他们冲出困兽囚笼。
他们在狭小之间穿梭……因为相比之下娇小灵活,巨蟒的大脑袋一时间也拿这两个虫子没有办法。
两个人一拍即合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