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画 第34章 第34画

平静溪水波纹荡漾，船只陆陆续续在水面上划行。船夫清亮的嗓子吆喝这，回看岸两边的行人。

雨漱甘露，暖阳正灿。

小仙姑牵着双修道侣仙君的手，颤颤巍巍地上摇晃的船板，船夫一唱一和的唱着。“小仙子您踮踮脚~~马上就过桥前~~那有等你地俊郎~~嘿哟嘿哟嘿~~~”

这小仙姑被船夫的唱词给唱的心花怒放，情不自禁的去捉郎君宽大的衣袖，偷瞧他英俊的脸庞。郎君晃了晃她，仙子当他是欲擒故纵又把袖子扯了来。

她想着对方脸上总该有些红晕了吧……结果一转头看到一张冷冰冰的脸。

仙子瞬间开了窍，板了板身形对那船夫道：“风靡城内的新唱本听说过没有？我想听那个。”

“哦，仙子您想听这个啊……”船夫脑袋转得很快。“先让我先想想………”

水鬼之事被沈老爷传得飞快，关于这新唱本也是水鬼这事添油加醋编排成的。这一对道侣沉着气听了一段，被仙君抬手打断。“太邪乎了，别唱了。”

唱本本就是编造加工而成的，外加版本太多船夫记得不清楚，唱本和事实相距太多，更加难以分辨出真实和加工的部分。

仙子在旁边应和着，船夫这才想起他刚刚光顾着唱歌而忘了问这两位仙人摆渡到哪里。

“晶水潭。”仙君冷冷道。

“啊……晶水潭……那可是水鬼出没的高发区啊………”船夫脸白两分，歌也不唱了。过了好一会，船夫口中飘飘道：“晶~~水潭啊，生~~鬼祟啊，吞了孩子~~啊，又~吃人………”

船夫倒也不是胆子小。这些外来的仙子仙君大多数都是因为传闻冲那个地方去的。虽说是大多，但仍旧有不少穿成这样的少男少女渡船游玩。他看这对情侣不像是要送死的样子，便想接下赌一把，结果正中下怀。

船夫的脸色有些忧郁，撑着船渐渐驶去。这时正值正午阳光很足，对于盛夏秋冷的第一个回温暖阳，萧宁婉一行人似乎从沈府出来的不是时候……

府邸人少冷寒，听了一个时辰哭腔冻得脑袋生疼。从府邸出来，艳阳高照又热得热汗直流。一冷一热相差甚远，外加方才在沈府的激情演绎。舒亭远忽悠一下便受不住：“师父……我晕……”

“晕什么？刚刚在邸里不扑腾着正欢，到底是在演什么？”

“你没看到他们方才哭得正残，我们也不如装把傻子把话再往外面多套一套。”

萧宁婉道：“你觉得他会藏些东西不一同告知？”

“不。我觉得他会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但是吧，他肯定不是只接过我们这几个人，有些东西讲很多遍就厌烦了，他对我们没耐心，只有我们表示自己上心，才能让他多想想他讲过的再挤出一些有用的来。”

“更何况客栈听来的听书话本能信吗？”

这句话倒是不错，听书话本不比当事人谈话有效用。

但萧宁婉还是觉得舒亭远的举动不太雅观，故作厉言：“下次不可了。”

“啊，一定一定，绝无下次。”

舒亭远嘻嘻笑这，萧宁婉却感觉不自在：“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方才明明可以看着我问不用掺和的。”

“因为你是我师尊啊……”

“就是这个吗？”

“因为你是我师尊啊……”

“你…好好说话。”

“好吧。一码归一码，我补我村落那次的人情债，鞍前马后，尽力而为。不是往事放下戒心，不必介意多想放在心上。”

“原来如此……”萧宁婉轻轻道，那声音小的只有自己才听得到。

他心道这原来如此只是因为不想欠人情，想还上一了百了，从此两不相欠，另作码账。

但舒亭远好像听到了他的心里话，似乎还听出这个人言语里的遗憾。“呃…”舒亭远想要说什么，又硬生生的梗回去。

他觉得没可能，这个人的所作所为都令自己厌恶。

舒亭远被太阳晒得过头了，身子倚靠在离他最近的木柱上，把外衣脱了拿在手上，转念一想又觉得拿在手里不舒服又披回他身上。

这来来回回又晕又热，舒亭远又是挖苦又是无奈……

“到底是谁出门要穿这么多的。”萧宁婉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无语到了，这句话里竟然透点奇怪的埋怨。

舒亭远第一意识下去摸耳廓和耳根………是的，他第一意识下竟然是去摸耳根！

大概是因为上一次在村落被偷听听怕了，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半监视的。他没有窥探到通迅灵力开启的迹象便放了心。恍然之间才意识到萧宁婉这句话是冲着他来的。

他换了一个姿势，抱臂道：“谁知道这个时候天这么热啊，在村落的那天晚上我还觉得冷呢。”

在萧宁婉视角看来舒亭远就是停滞了两秒，看样子就是思考了两秒钟。萧宁婉却“哧”一声：“什么要想那么久。”

这属实让舒亭远没想到。他重新组织语言：“呐……我总要想想我当初穿那么多是为了什么吧。我怕坐船走水路，晚上风吹着凉。”

“你着凉了吗？”

“没。”

“那你现在把外衣给我吧。”

舒亭远！！！“什么……”

“不不不，我穿着就行了不热了用不上脱，我其实有点着凉的就在村落被晨曦推下水的时候有点冷，我需要这件外套师尊你不用……”

“水囚有收纳功能，当初你都能被它容下，更何况是你的一件衣服。你的外套被刮脏了，我用水囚替你洗洗。”

时间窒息了几秒……“脱了！”萧宁婉厉声道。

舒亭远一整个蚌住。

半晌过后舒亭远双手恭敬递到萧宁婉：“请。”

一阵蓝光包裹上整个外衣，被压缩成一颗晶亮的水珠收进萧宁婉袖中。“好了，什么时候想穿了唤我把它拿出来。”

舒亭远估计不会再想穿那件衣服了吧。

不远处驰来一条小船，晨曦立在船头杖着竹竿向他们招手。。他换上了一套轻便单薄的便衣，把袖子和裤脚都挽到小臂和腿肚。“我管沈老爷要了条船，咱们去晶水潭都方便。”

小船驰到他们跟前，晨曦拉着舒亭远登船：“师弟把外袍脱了呀，我就知道天热受不了，外袍是给师尊了吧，我的也是。”

舒亭远乜一眼萧宁婉。

萧宁婉却错过目光把玩起新到手的两颗水珠。

舒亭远心中“冷哼”一声，傲娇的坐下了。

小船真的是好小。除了舒亭远坐下的一旁有一点能坐的地方外没有别的地方能坐了。

萧宁婉在他旁边那个空位坐下，两个人紧贴的都要挨在一起。

舒亭远紧着往船边靠，萧宁婉不情愿的往船边上挤。直到船身不稳定的晃动了一下，两个人都险些掉进水里。

“我们快要到地方了！”充当船夫的晨曦吆喝道。

两个人向船头看去，雾蒙蒙一片吞并了大半个船身，甚至连晨曦的脸都看不清了……

“晨兄啊……你离我们近一点啊，我都快看不清你了！”

他声音喊的极大，生怕被喊话的人下一秒就被迷雾生吞。

好在那个人极快的给出回应：“我没事！”

迷雾蔓延的极快，顷刻之间已经爬置舒亭远脚前，舒亭远为了防止同伴走失下意识去捉萧宁婉的衣摆，迷雾太大看不清楚，这一抓抓住了萧宁婉冰凉的手掌。

萧宁婉结符的手被打断，他顾不上那么多，一阵蓝光照亮了以他为中心三尺的区域范围。

晨曦的脸重新出现在他们眼前，他见晨曦的脸都是错愕的。

“刚刚。有个东西。极长极宽从船头隐去了。”

晨曦的视力一向很好，他说有东西就一定有了。

舒亭远紧迫道：“还有么，还看到什么了？”

“黑色，周身蔓延着红丝……身子特别长，像一条有头有尾的巨蟒……”

周围的怪异和气氛的凝重使晨曦没有再讲下去。有头无尾的……难不成还能没头没尾………

舒亭远抿了抿嘴，飞快的占据了船尾的一角……他与晨曦各占上一头一尾，这是最稳妥的防守方式。

他向萧宁婉递去眼神，萧宁婉掌在船心不明所以的蹙了蹙眉，手中的灵光又升高了几寸。

艳蓝的光泽又照清了一丈多远的范围。舒亭远向萧宁婉传迅道：“有东西爬上来了。”

三个人的动作极轻。悄悄爬上来的白色身躯还没闻寻到猎物的具体位置就被立即割断了七寸。

他们动起手来毫不客气，许多水蛇还没吐出信子就没了声响。

那些蛇的尸体聚集在船上，欲聚欲多，他们又不得已将这些堆积在船边的白花花挑回水去。

空气里静得异常，连细微的摩擦声都能使他们起一身鸡皮疙瘩。

按照在村落水域那次，晶水潭的水蛇太安静了。

安静到使人浑身不自在。

它们像故意隐蔽起来似的，偏偏不发出一点声响一点动静，把自己融和到灰蒙蒙的雾气里去。

借着雾气悄咪咪的爬到猎物脖子上去，一口咬爆那个人的血管凶残而又冷气。

舒亭远三个人被搁在明处，水蛇们藏匿在暗处。

稍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命断此处。

空气安静到可以听清彼此的心跳呼吸，他们握着剑的手不由自的握紧了剑柄……

庞然大物莽然崛起，从水面跃起扑向船头，激起的水花打出千丈多高，全身的蟒鳞攒动着钻进了船尾的水面。

“晨兄，是这只吗！”

“不是！是黑色的！”晨曦的声音十分清晰。

黑色的黑色的……我要找能将这该死的迷雾驱散的东西，我管它是不是黑色的！

迷雾实在是太大了，萧宁婉的灵光实在是太弱了。舒亭远置身在看不清摸不到的世界里，与一片漆黑不胜区别。

他怕黑，他不喜欢玄色，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萧宁婉手中的灵光陡然升高几丈，方圆十里的范围都被蓝光照亮。水波粼粼，星光缎纱。

他或许觉得还不够，蓝光迅速扩散似要包裹整片水域。

晨曦错愕：“师尊！！”

萧宁婉眼色极快的瞥了眼舒亭远：“你师弟他晕船了！速战速决！”

晨曦这时才发觉已经脸色苍白的舒亭远。

如剑如刀的末鞘攥在他手里，唇色发白显出几分病态，眼神里漂浮不定已经分不出几分惊愕几分惶恐。

“凝神！舒亭远你凝神啊！！”

晨曦焦急的呼喊着，但效果甚微………

舒亭远直怔怔立在那里，在蓝光照耀下看不出血色。

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真正的害怕在什么时候了。能记得那种害怕离他好远好远………隔着千万杏树，河岸对畔，此时正趴在他耳边呻~吟。

他咬上了嘴唇，滚热的血珠从咬纹翻滚出来，手中的末鞘升起一片红光，在晨曦的寒拓剑帮他击退在他身后伺意偷袭的水蛇后刃光发劲。

目光炯炯有神，在咬破嘴唇的后劲后清醒。

红光与蓝光交相辉映，将迷雾褪去了几度，黑夜宛如白昼。

舒亭远他们小船驶入晶水潭范围内的时候正是阳光最明媚的下午黄金期。潭中迷雾大，大多数进入的人都在迷雾漂泊了好久……

看到细微的蓝光时不敢相信，蓝光陡升欲亮时怕是有炸，等到这红蓝辉映亮入白昼看清那两个人的脸时，不免有人替他们竖起大拇指。

光亮逐渐递升，潭中的人看清了他们，也同样吸引了些庞然大物的注意。

银白色的蛟蟒逐渐向他们的小船靠近，水蛇卷曲发狂的往他们船舱里钻。蓝光亮得彻底，白光剑刃划开了三丈过高的水障。

不小心掉进来的被除尽，搁在外面的撞破脑袋都进不来。而作为那个庞然大物是可以跳进来的，可萧宁婉不就是在等他么？

银白色蛟蟒一跃而起，猛然看见萧宁婉手拽着一条极长的水鞭……它的身子实在是太大了，还没等到攒动的白鳞做出反应，就被水鞭缠住了身体。

水鞭嗡嗡的响着，白鳞被狠狠勒进肉里。

银蛟的大嘴嘶吼着，在无声的空气中震耳欲聋的清灵。众人看着白鳞从皮肉上剥离，叫声响彻天际。

萧宁婉拽紧水鞭一头用力一抽，蛟蟒在水光的压迫下爆成一团银星白花，冰花在残鳞间绽放，方圆十里混杂着冰晶冻裂的血腥……

舒亭远和晨曦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早早各捏法决给自己做了灵力护体。蓝光和红光降生，在冰花之后显出几分模糊和迷离。

冰花爆出的冰晶在绽放，刁钻的寒气打进爬进其他人小船的水蛇的七寸，给萧宁婉刷新了大好人的人设。

扒在船边的水蛇褪去了，迷雾散去了几个度数。萧宁婉回头赞许道：“徒儿好眼力，这果然是横生迷雾的根祸。”

舒亭远状态恢复的不错，虽停滞了几秒但很得意的回道：“那当然。”

剑弩相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其他船上的修士腾出空隙向萧宁婉他们这边招了招手，有些修士离得太远，于是将灵力做燃料在指尖点燃，向他们示意感谢。

星光点点，忽明忽暗，倒是像极了天边的银河，繁星呼唤……

舒亭远这才发现在这晶水潭上漂泊的人真是不少。

离得他们最近的一位女修士长发及腰，鬓发在风浪里翻滚兴奋的立在船腰。手卷成筒状向这边呼喊：“萧仙师啊！你怎么在这里！！在下………千机阁阁主！孟晴！”

“真巧。”萧宁婉看着那向他们驶来的船只表露轻笑。直到那女人踏着船板跃上他们的船时，舒亭远看到萧宁婉收回了笑意。

女人仆仆风尘，狂风吹乱她特意编好的发型，头上别的花如数吹散了，花碎偏落在她的肩头和衣袖。一身装扮干净利落，除了头上的凄惨外，手臂裹袖的布绳，卷起来的裙边都现出这个人的风流飒爽。

萧宁婉道：“抱歉。我们的事打扰到两位过蜜月了吧……”

“不打紧，倒是沐羽这死脾气，好家伙收到秦岑的请求信后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过来了，脸拉了个死气。也正好我们凑巧离这水城不远，知道你们要来这晶水潭，我们也不去找你们直接往这晶水潭奔来了。”

“哎我跟你说，刚开始看到蓝光我还不大相信，直到后来看到这水鞭出来了我就确信了。除了峰主您谁还能使出这么漂亮的水鞭，那个红光是谁来的？”

“哦，我徒弟。”

“怪不得怪不得，这些日子没见长高了不少啊！我看看是不是个帅哥……”

这个女人闪现到舒亭远面前，捧着他的脸又撸两把他的头发：“不错不错，还记得我没？”

舒亭远被女人一把捧住不明所以，按照萧宁婉之前没空就把自己按到阁主阁上看管的习惯，他脱口说道：“阿姨。”

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姐姐。”

“不打紧不打紧，说阿姨也没问题。”她回头瞧了她夫君。这位名为沐羽的仙君风光儒雅正看着她。

“这个水鬼传的还挺快的呢，我们还没进水城就听闻了不少，还说给改成了话本听曲，我们早晨临行时听船夫唱了一段，感觉有些夸大其词了。依沐羽所言说是太邪乎，那怎么唱来着？”

“晶水潭生鬼祟。”不开口的沐羽道。

“啊，对。吞孩子又吃人。”女人有意无意回望沐羽一眼。“你看我们在这潭水上漂了那么久，也不见得有人死在这里嘛。”

她按了按胸口道：“就是有一点……瘆人……”

萧宁婉道：“不过好在能来这里的人胆子都不小。”

“那倒是，载我们来的船夫还没到晶水潭潭边就被吓跑了，我夫君给够了钱，连船都当白送。这能来晶水潭的果然就是胆识过人的义士了。”

沐羽道：“所以你是在自夸了。”

“哎，我难道还不够厉害吗？”孟晴去瞧沐羽。沐羽脸上稍有一些红晕。

“你早晨逗你的时候不红现在倒红起来了。”

沐羽尬笑一下：“失雅。”

萧宁婉会笑：“沐羽怎么不怎么说话。”

沐羽支手拘礼动作有些随意调皮：“我想说的我媳妇都替我说了嘛…”

千机阁阁主，沐羽孟晴，这两位是一对夫妻。对于十二阁其他阁主来言，他们这一对可是与金箔阁那两位姐妹之外唯一一对两个人合力管理阁内事物的阁主。

立两位阁主共同仪事的情况可不多见。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个人如果矛盾相加，还不如一位阁主办事有效用。况且人都不喜欢有人与自己能力不相高下在一个屋檐下平起平坐，更何况阁内再多一位阁主。那必然会引起冲突和矛盾，闹出一些不愉快的笑话。

由此可见，这两位之间的信任和感情有多好。

孟晴讪讪笑着，所谓的云游就是跟相公出去过蜜月，至于过蜜月的小插曲嘛，她本人是丝毫不放在心上的。他们夫妻两人一向与青峦峰交好，也早就把萧宁婉的事当自己的事做了。

沐羽自己一人掌着那条船，看妻子还聊的正浓焦虑的向她挥了挥手。“小晴，快回来，我这条船板底下好像有东西。”

“什么……”呀，孟晴这句话最后俏皮的“呀”字还没“呀”出来，就被充满了惊呼的“呀”字代替了。

沐羽脚下的船板翻转着，从船底窜出一条银白燈亮的蛟蟒，若不是沐羽轻功极好，踩着船边使船在水面上翻滚，这庞大的身躯真就能将船身钻成两段。

“哇塞！这么厉害，这叫什么？这叫什么？锦鲤附体。这么短时间两只蛟蟒了。”孟晴兴奋道。手中的长剑出鞘指着蛟蟒的大嘴。“来呀，快看我屠龙宝剑！！”

啊呜一声闷吼，蛟蟒一口吞掉一跃而起的孟晴……

萧宁婉：“……………。”

晨曦：“………？？”

舒亭远：“……………！！”

沐羽：“……宝贝快别闹了。”

银白蛟蟒的下巴闭合处隐约透出紫莹莹的光色，光**亮，终于从白蛟的口缝处刺出。

长剑的剑尖贯入蛟蟒的上牙膛，鲜血如注。女人半蹲在宽厚的舌苔上，牙齿间衔着一条红色的细绳，绳下垂着一颗白色布血丝的物件。

是蛟蟒的一颗后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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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