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盈盈说要请吃饭,谈宇君选择了一家近千的寿司店。
她是高兴了,钱盈盈进门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谈宇君见她眉头撇成八字,笑,“知足吧,我没选那家人均两千的。”
“你还敢考虑人均两千的!”钱盈盈眼睛都瞪圆了,“你是不熟不吃啊!”
“钱盈盈钱盈盈。”谈宇君笑嘻嘻,“你这名字就很显你家家大业大啊,偶尔一顿不会怎么样的。”
“你可别说了吧,那些钱又不是我的。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师,领死工资的。”钱盈盈没好气道:“而且我要是再不领回一个男朋友,你信不信年底分红我妈都不给我。”
“那不是还领着分红吗。”谈宇君不为所动,拿过菜单,“那我可放开点了。”
钱盈盈把眼一闭,心痛道:“点吧点吧。”
但其实她也不真计较这点饭钱,毕竟谈宇君这人,对朋友大方得都令她自愧不如,几千块的皮鞋穿着舒服,也会立马给她来一双,甚至还贴心得选了最适合她上班穿的黑色。
然而钱盈盈给她买什么衣服首饰,若是不合她心意,她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嫌弃摆在脸上,久而久之,钱盈盈也就放弃送什么礼物了,只自觉包圆大多数聚餐的账单。
她俩好一阵没见面了,刚刚又被于映浓的破事打岔,这会儿谈宇君缓过来了,两人才能专心地唠嗑聊八卦,而钱盈盈春节期间的相亲对象自然是话题主角。
钱妈妈大概是卯足了劲儿给她张罗人,又难得春节期间五湖四海的人都回家团圆,钱盈盈跟这些相亲对象之间甚至都用不上六人定律,掰三个手指头就能串出联系。
回想起那群奇葩,钱盈盈满脸痛苦,“全是**东西。”
“黄毛杀马特都已经是最轻的症状了。”她长呼一口气,继续道:“有嫌我老的,有上来跟我谈哲学和人生理想的,有见面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说少看一分钟可能损失几万块的,有要求我婚后辞职在家照顾老人孩子的,还有他大爷的要求先睡后婚的,说怕我忄生功能有问题。”
“是我该怕他忄生功能有问题吧!”钱盈盈越讲越激动,“我见面之前还担心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些人,见完之后,我觉得我的相亲经历录下来都能直接上1818黄金眼,是能告媒人诈骗的程度。”
谈宇君听乐了,“我怎么觉得可能是你妈认为你已经过了赏味期,所以什么歪瓜裂枣都给你安排上了。”
钱盈盈茶杯还怼在嘴边,闻言激动得一拍桌,见旁边的人面带不悦地看过来,才惊觉自己失态,低头朝人道歉,完了一扭脸,又接着谈宇君地话茬说下去。
“真的!就是这样!”钱盈盈苦笑摇头,“我跟她说了这些人都是奇葩,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人被她搜罗来一筐,结果她让我要求不要这么高?”
“要不然我也不能年初十没过完就买票回祁平,”她叹气,“实在是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谈宇君夹起一块寿司,“你这么早出来,你爸不说你?”
“他的重心都在我弟那,早就把我扔给我妈了。”钱盈盈耸肩。
“哦对,”谈宇君口里还有东西,左手掩在嘴前,吐字含糊,“你弟多大来着?”
“明年高考。”钱盈盈面无表情,“我爸一天到晚说他就是没用功,如果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那清北都是保底的。”
谈宇君笑得泪花都出来了,“那依你看,他能考得上祁大吗?”
钱盈盈想了想弟弟那四打头的成绩,客观道:“悬。”
谈宇君贼兮兮地笑,“万一你弟上清北了,升学宴记得请我。”
“包的。”钱盈盈朝她挑眉,“好了,说说你那位圣诞节吧。”
谈宇君斜睨,“什么‘圣诞节’,人家有名字的。”
“那你也得告诉我她叫什么名,”钱盈盈两手一摊,“不然我只能这样代称。”
“任平生。”谈宇君笑,“一蓑烟雨任平生的那个。”
“哟,名字不俗,不像我。”钱盈盈羡慕,“你俩什么进度了?”
谈宇君察觉到朋友态度的变化,调侃道:“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钱盈盈呲牙,“再坏也坏不过……”
她后边的话没说完,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谈宇君自然不会挑明,只说:“还没有‘你俩’呢。她可难啃了。”
“那你加油。”钱盈盈朝她握拳,“上次不是听你说,你去给她过生日,她还挺感动的吗?”
谈宇君回忆了下,“感觉是触碰到她柔软的内心了呀,但这人吧,嘴巴很紧,心也紧,跟蚌似的。”
“总不能局局都是新手村吧。”钱盈盈往嘴里送进一片鱼生,“她哪里人?几岁了?干什么的?”
“不晓得哪里人,听口音不像广南的。”谈宇君挨个回答,“刚三十。搞杂志的,但现在是自由职业。”
钱盈盈惊呼:“三十!”
“怎么啦!三十正年轻!”谈宇君皱了皱鼻子,“咱们也会有三十的时候,到了三十就不活啦?”
“我不是这意思。”钱盈盈讪笑,“这不是大你六岁嘛。”
“我觉得挺好的,找个比我小的,还得反过来让我照顾她啊。”谈宇君不甚在意,“你看我这样,像是能照顾人的吗?”
钱盈盈回想她平时飞扬跋扈不着调的样子,刚想附和,又想起她为了于映浓那狗东西,连下厨都能学会,嘴边的话兜个弯,最后什么也没说,只问她接下来什么计划。
“就刷好感呗。”谈宇君眯眼笑,“这事急不来。”
说完,她接着又道:“原本想趁上班前去找她见个面,现在也不是很有心情,接下来几天就跟你玩啦。”
这话听得钱盈盈心里发怵,怎么琢磨都觉着她不像认真的,但方才才见过她为前任失魂落魄的狼狈样,她倒是真希望谈宇君早点步入新恋情。
亲疏有别,就算她真的只是借人家过渡一下,钱盈盈也赞同。
毕竟,死道友好过死贫道的亲友。
而另一头的任平生不知道有人正在背后说起自己,只一味忙碌地打包东西。
经过这些天的修整,禾子已经缓过来了,也决定要跟潘齐磊分手。
他们合租的房子是不能再住了,她得趁假期没结束,赶紧搬走,而她最新的落脚点,就是悄悄家。
乍听到这消息,大家为她及时止损高兴之余,又有些惊讶,因为悄悄家离禾子上班的地儿可不算近。
实际上,悄悄家离她们谁都不太近,就连她自己上班也要挤好一会儿地铁,当初狠下心来买房子,这屋已经是她负担范围内条件最好的了。
禾子却不以为意,“悄悄能收留我已经很好了。”
“别别别。”悄悄摆手,“我没那么伟大,我是房东,你是租客,我租你半张床而已。”
鸟毛皱眉,嚷嚷道:“那你怎么不搬我家去住,离你公司还近点。”
她撩着自己为了过年应付父母才染成棕色的发丝,“到时候我染头发的时候,还能顺道给你也染了,不收钱。”
“你天天神仙作息,在你那住,要么就是我这个凡人猝死,要么就是阻碍你飞升。”禾子故作苦恼地摇头,“算了,我们还是不要互相耽误了。”
任平生接话,“而且那些大胆的发色,只有您才能震得住,普通人都不行。”
禾子跟悄悄听得哈哈笑。
笑完,悄悄摸着下巴,盯着她的脑袋,“看你顶着这么中规中矩的头发,是真的很不习惯,以前约见面,老远就能认出你来,现在是不行了。”
“等出了十五我就染回去。”鸟毛将头发拨到一边,“不然要被说的。”
禾子被她一脸嫌弃的样子逗笑了,笑着笑着,想到后天就要上班了,又叹一口气,“等开年了,还是会见到他的。”
鸟毛百无禁忌,“当他死人算了。”
任平生也点头,一本正经道:“实在搞不定,就叫鸟毛找人弄他。”
“喂喂喂,”鸟毛叉腰,“都说文明社会咯。”
任平生提醒她,“你现在看着就很不文明。”
鸟毛作势要打她,但张牙舞爪一顿闹,只有她一个人气喘吁吁,任平生还是一样气定神闲。
“好了,省点力气收拾东西吧。”悄悄怕她把自己气着了,“早点收完早点走。”
鸟毛偃旗息鼓,乖乖跟着大部队收拾东西。
但生活了五年的家哪是那么容易理清楚的,一开始大家只晓得低头猛干,可只有一个禾子知道哪些东西该拿哪些不该,所以她像陀螺一样,谁喊她都得立刻过去,后来众人学聪明了,让禾子专门负责把自己的东西拣出来,其余的人一人一个箱,只需要往里装就行。
可饶是这样,大家还是忙得腰酸背痛,鸟毛一个平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熬夜仙人,更是崩溃大喊:“禾啊,我给你叫个专业的搬家公司行不,钱我出。”
禾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太贵了……你出我也觉得贵……”
“闭上你的小嘴巴,”任平生踢了踢鸟毛的脚,“刚好让你锻炼身体。”
鸟毛委屈地瘪瘪嘴。
好在搬东西上下楼这事不需要她们操心,禾子提前联系了货拉拉司机。
等箱子都装得满满,就差封口时,在沙发上瘫坐着的禾子忽又跳起来,“差点把洗地机给忘了!”
她一边将底座缠好塞进箱子里,一边恨恨道:“那坏女人!还敢说我买洗地机是浪费钱!让她儿子趴着擦地去吧!”
这话说得像赌气的孩子,又把累得要吐舌的几个人逗得哈哈大笑。
等箱子都封好,大家能做的就剩等待,等司机上门了。
“货拉拉上坐不下这么多人,”任平生道:“待会儿我一个人跟车,你们坐我的车去,鸟毛开。”
“OK。”鸟毛比了个手势,“我办事,你放心。”
禾子和悄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吞了口唾沫。
唯一一个注意到她俩小动作的任平生,低头闷笑。
最近就上一本《江湖梦》上了个榜,完结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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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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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朋友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