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保留计划 第50章 第五十章 庭审前夕

人类的分化，在原本的社会状况下便有所体现，但是分化程度并不深。

举个例子：大力气的男人和大力气的女人去做体力活，手巧的男人和手巧的女人去做手工活。男人和女人在力气活和手工活上虽然人数比例上有所偏差，但差异相对于改造人之于人类的分化那可谓天差地别了。

在风阳制造的编号改造人体系中，每一任“安乐”，即“01”，都是繁育下一代改造人的母体。容羿本身就是一位“安乐”和风阳的孩子，是亲代双改造人的二代改造人。

说个题外话，风阳对于自身也进行了改造。虽说风阳手下死了两万余名改造人，但他对于自体的改造，显得极为谨慎，小心翼翼到了过头的地步。

容羿遗传了一些改造人的变异基因，加上风阳在他仍是胚胎以及出生后的刻意培养，容羿主要的开发领域是脑域和身体对于环境的耐受性。

02同样是二代改造人，他的改造方向是绝对的身体耐受性，目标是极近距离的调查双子星遗骸。

04不是二代改造人，她是风阳手中最满意的第一代“植物融合人”。她的改造为得是探索人类生存的可能性，还有对于长生不老愿景的实践。

当然，04的皮肤因为改造变得和植物一样，坚硬、粗糙、关节活动不利。她的消化系统也和人类有些不一样。她很难以进食，一小块糖果就足以让她生病。一口肉就能让她消化两三天。

还只能通过比较恶心的当时排泄出来——通过皮肤。

这让她在最初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融入人类社会，不过在养父母的帮助下，她还是逐渐接受了自己的身份，现在是就职于硕省植物园的一名植物学家。

曾经，04一遍一遍地问身边的人，为什么她是一株植物，而其他人……也不全是人。

人类的出生伴随着无数的可能性，而改造人就是权利阶级将人类物化，按需分类，随时取用。

风阳想要优质的后代，那么就要01来繁殖；风阳要探索未来，那么就让02去冒险；风阳需要理念被传承，那么就让03来继承；风阳想要永恒的生命，那就拿04的血来铸就……

这一个一个的代号，象征着一个一个不同种类的螺丝钉。在当今社会或许还不显著，但在改造人高度发达的阶段，他们的灵魂，势必会被属于自己的编号夺走。

而纯血人类，是绝对权力的象征，不需要参与底端的社会分配工作，他们是支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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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明忙完军部的工作后便立即赶回了家。大楼内外里一层燕家保镖，外一层潼省工作人员。小区内原本住了许多政要，现下都避讳着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了，整个小区里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容羿站在窗边往下看，草坪上空荡荡的。他对以往每天早上都能看到的小狗开会场景不见了有些遗憾，不过能够聊以慰藉的是早上总算不吵了。

燕明从家用疗养舱中出来，房间内顷刻间盈满了水汽。

燕明自军部任务完成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回家，而是先把下属的家人安顿好才赶回来。

等容羿见到燕明的那一刻，看见他疲倦的面容和充血的眼睛，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只能默默地把他送进疗养仓，给练寒江打了一个多小时的问诊电话，给江丛加了三倍工资让他这几天和盯钞票一样盯着点燕明。

容羿把纸质书合上，放在茶几上。两人对视一眼，燕明微微偏过头，没继续看他。

容羿走过来站在燕明面前，伸手——

燕明很快凑了上来，湿润的皮肤贴上了容羿的手，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像小狗。容羿心说。

他扒开燕明的眼皮看情况，血丝比起刚回家时已经消退很多了，眼睛的颜色却不能变回来，越来越浅。

“还可以吸一点中和微粒。”江丛翻阅着燕明的新出炉的身体报告，适时在一旁提醒，“中午午休那会儿吧。”

燕明点头，容羿很快抽手，让燕明颇感遗憾。

容羿看着燕明的表情，觉得很有意思。于是装模作样的“呀”了一声，说：“你头发上有东西。”

燕明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头发，看出了是容羿在逗他，于是歪歪扭扭地靠过来：“帮我拿掉嘛。”

容羿推开他，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江丛见两人之间氛围微妙，马上借口离开了。

“你要想清楚，”容羿看着燕明，说，“可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对你确实很有吸引力，但是你别搞错了亲人之爱和伴侣之爱的区别。”

容羿这样说也是有一定依据的。如果燕明真的是从十九岁开始喜欢他，那么他是否能正确判断一个连脑子都没有发育完的年纪得到的感受？

燕明逼近一步，微微低头，带上阴影的蓝色眸子此刻看上去有些妖异。

他说：“其实容羿，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情。”

容羿直视他的眼睛：“什么？”

“你这些的年个人问题是怎样解决的？”

燕明说得如此直白，容羿先是怔了一下，随即不可控地笑了出来，看向窗外。

“怎么解决的，说说嘛，都是男人。”燕明凑上来，抓住容羿的手，按到自己的腹肌上，“说说嘛、说说嘛，我是想着你哦。”

容羿只觉得呼吸一颤，心里说不上恶心，羞赧可能更多一些，还有一些可耻的兴奋。

见容羿没有反抗，燕明更加得寸进尺，把容羿的手往上抬了抬：“想不想试试真的？”

容羿“噌”得一下站起来，甩开燕明的手：“没有！”

“没有什么？”燕明也站了起来。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难得看到容羿这样失态过。

容羿深吸一口气，眼神忽然变了。

燕明只觉得后背寒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地做出防御动作——

只听“嘭”的一声，燕明只觉得自己手臂上的肌肉都在颤抖，一股大力将他整个人都掀翻，不可控地摔到沙发上，震惊地看向容羿：“宝宝，谋杀亲夫啊你！”

容羿呼出一口气来，看向燕明，不知道该作何感想。道：“我还没想好，我觉得我们的婚姻问题还能有最优解。就现在这种情况，我不会答应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拉开门的一瞬，一个听墙角的身影直直地栽了进来。

容羿眼疾手快地去扶，刘然之撑了一下他的手臂，马上站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指了指客厅：“等会儿王宇会来。还有李云和符慎。”

容羿有些意外，就连燕明都探出头来。

王宇和刘然之本就是老同学，交情不错，在西联院又受理事会的辖制，之前刘然之几番劝说，现在想要择木而栖也是常理。李云属于如果继续在西联院干，也就只有部长到头这么一个处境，想要跟着王宇走也可以理解。

可是符慎，这人可是星云集团的一位业务经理，怎么会想在这个时间点来拜访他们？

还有，这是星云集团的主意，还是符慎本人的个人行为？

“他来做什么？”容羿问，又说，“他和王宇他们一起？”

刘然之点头，解释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容羿和燕明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了刘然之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虽说自然饮食是能量制剂饮食的最大竞品，但如果改造人全面推出，那么人类对于绝对安全食物的摄入需求将会大大降低。面对一个出手即高维抄底的对手，还是能从技术领域公平竞争的对手更值得合作。

“星云集团什么时候把总部搬回来我什么时候信他的合作意向。”燕明靠坐在沙发上，抱臂冷笑一声。

刘然之瞪了他一眼：“少说风凉话，等人来了你要有那个闲工夫就来帮忙多套套话。”

“如果祝融集团真的放弃了和星云集团的合作……这么说起来，胡林函那边怎么样？他那边有没有什么新动作？

“还是说……”容羿摩挲下巴，忽然想到了行象战争的情况。

行象移动至天壁一号和天壁二号的交界点。

选择进攻研国空域力量最强的天壁一号防御系统。

以及桫**队“没有报备”的救援。

是真的没有报备，还是当时天壁二号方面，就已经和对面暗通款曲了呢？

容羿忽然打了一个激灵，行象战争发生在他上任的第二天，可种种迹象表明，郭宸璘他们早已经和星际海盗甚至是桫国达成了某种协议。

刘然之看容羿已经反应了过来，伸手摸摸他的头，从容表情下，容羿还看见了一丝冷意：“其实宝宝，最大的问题不在于你上任之后，甚至不在句芒三位负责人出事时。”

燕明接话道：“按照他们现在一力把食物都毁掉的架势，环环相扣配合的熟练程度，那至少也得是——

“归巢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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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的大门打开，刚刚接受完调查询问的陈法医眯起了眼睛。

48小时的询问时间终于结束了，尽管不得不吐露一些事情，但总算最重要的秘密都守住了。

妻子和陈兴逆走廊窗口的着光朝他走来，被警卫挡在门口。

“嫌疑人陈逸，你可以先回去了。”陌生面孔的警卫说。

陈法医站了起来，跨过铁门走向妻儿。

两人看着他，目光欣喜，没有半点埋怨和焦躁，仿佛这是某种正义的牺牲。

“欢迎回家，爸爸。”陈兴说。

迟花繁笑意盈盈地看着丈夫，陈逸难得地笑了，长臂一伸将妻儿搂紧怀里，深深叹了口气。

余光中，几名保镖朝他隐晦地打了个招呼，随后消失不见。

“我们一家人，一起回家。”迟花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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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汨市了。”

王秋暝将调令发给丁暖，丁暖因最近的测试忙地昏天黑地，此刻看上去很是憔悴，肿着两个黑眼圈靠坐在控制台前。

丁暖点头，也没看调令，只是说：“今天下午给你放个假，你去和他们道个别吧。”

“他们？”

“李惊云他们，你们毕竟也算是战友了。”

丁暖观察着王秋暝的表情，微微垂下眼皮：“不去也没关系。”

王秋暝皱着眉看着地面，反问：“是任务吗？”

丁暖拉着脸：“你和他们有仇吗？告别不是应该的事情吗？”

王秋暝语塞：“是，我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

丁暖看着他的背影，揉了揉太阳穴。

这是完美的驾驶员，只是……

叹了口气，丁暖换工作转换情绪，打开军部发给他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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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质已经送过去了，”燕霈倒茶的动作不停，分别递给面前自己的三个儿子和丈夫，“你们准备得怎么样？”

“该策反的都策反得差不多了。”燕商桑率先说。

燕商麦显得有些焦虑：“他们准备得太隐秘，我有点担心他们有后手。”

“肯定有，别想了。走一步算一步。”燕商稷安慰弟弟。

燕商麦觉得他这话还不如不说。

“小羿这件事情无论结果如何，咱们和祝融集团都算撕破脸了。现在主要的目的是要打赢舆论战，让选民们把票多多地投过来，不然然之他们几个算是白白担了风险。”燕霈说着，端起茶盏，“明天我和老裴也会去庭审现场，我们这老的老命、小的小命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几个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