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熙与萧行澈沿着江照邻留下的标记寻去,终在一片榕树林看见了白绮萱,她正静静地站在一棵榕树下,不时地朝远处眺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而江照邻正坐在不远处的另一棵榕树上盯着白绮萱,二人见此跟了上去。
江照邻警觉地回过头,见是二人才放下心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沈惟熙问道。
江照邻:“只有她一个人,没有见到其他人出现。”
三人又等了一柱香的时间,忽然,远处传来利箭破空的声音。
江照邻反应极快地将匕首往箭上掷了过去,试图拦截。
可惜只斩断了箭羽,箭还是朝着白绮萱射了过去。
“哐当!”沈惟熙扭头,只见萧行澈抬起手,射出一只袖箭,精准地将箭射落了下来。
“行嘛,有一手。”沈惟熙忍不住夸了一声萧行澈。
“那当然......”萧行澈小声地嘀咕着,脸上的笑容根本压不住。
江照邻没有一丝犹豫便往射箭之人处追去,沈惟熙与萧行澈则跳下榕树去与白绮萱谈判。
而此时的白绮萱已经被刚刚那一幕吓得瘫倒在地上。
一抬头,只见一男一女稳稳地站在她面前,她下意识地便往后瑟缩了几步。
白绮萱:“你......你们要干嘛?”
“刚刚没有我们,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你说我们要干嘛?”萧行澈可不会给她留面子。
沈惟熙捡起她落在地上的手帕,递给她说道:“白二小姐应当不是傻子,今日是谁约你出来?是谁想杀你?你敢说你不知?”
白绮萱接过帕子,看着上面的字迹,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萧行澈:“白二小姐和这白老爷一样,可真是识时务啊,不愧是亲生父女。”
沈惟熙从怀中拿出那沓信件,在白绮萱面前晃了晃问道:“杀害白绮云的凶手是你们二人吧?”
“我知晓动手杀人不是你,若你与我们回县衙供出实情,你最多落下个从犯的罪名,且你如今身怀六甲,依照本城例律,可免死罪与杖责。可若是你不说,我们可不保证能救你下一次。”
“姐姐,抓到了!”江照邻将刚刚放冷箭的贼人抓捕回来了。
“孟书!真的是你,孟其琛你的心可真狠啊,我腹中怀着你的孩子,你竟一点情面也不顾。”
白绮萱温柔地摸着小肚,随后狠狠说道:“你们带我回县衙吧,我要告发孟其琛!我要让他万劫不复!”
孟书见此大喊:“你这个疯女人,休要胡说八道!”
“除了那些信,我还有其他证据,孟其琛真当我是蠢货呢!哈哈哈。”白绮萱捡起地上的箭,看着上面孟家的标志,已然有些癫狂。
三人将白绮萱与孟书押回了县衙后,又派人通知在孟府看守的衙役将孟其琛带回县衙。
......
“你们为何抓我,少女失踪一案江海源乃是主犯,我父亲至多是从犯,还不至于祸及家人吧!这件事与我一点干系也没有!你们凭什么抓我!”孟其琛奋力甩开衙役,十分不配合。
他抬头,看着面前跪着的孟书与恶狠狠看着他的白绮萱,顿时心如擂鼓,哑了声。
白绮萱掩面啜泣:“大人!我要状告孟其琛指使其手下意图杀害民女!”
孟其琛见此连忙哄着白绮萱:“阿萱,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今日派孟书是去接你的!”
“你真当我傻吗?孟其琛。被你骗一次就够了,我不会再傻第二次!这箭上有你们孟家的标志,人赃并获,我看你怎么抵赖!”白绮萱仰起头,对着他微微一笑。
“若你还想要我娶你的话,便乖乖跟我回去!”孟其琛凑到白绮萱耳旁,用着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哦?难不成你是想用杀了我姐姐的手段,把我也灭口了吗?”白绮萱依旧灿烂地笑着。
“这么说来,白绮云是你杀的?”孙知县像是听见了什么秘密,佯装惊讶地看着孟其琛。
“大人,这女人疯了,你可不能相信她。”孟其琛笃定她没有证据。
沈惟熙举起手中的信件说道:“这些信上面记录了你和白绮萱的密谋过程,我们已经将其与你的笔迹对比过了,系一人。”
“我做人证!是他让我在慈幼院偷偷给凌越泽下毒,是他将大姐姐勒死的!”白绮萱喊道。
孟其琛微微勾了勾唇角:“毒可是她下的,而这些信件,最多只能证明我有杀人的动机,可证明不了我是凶手!”
白绮萱突然站了起来,笑着望着他道:“孟大公子这么笃定我没有其他证据吗?”
孟其琛顿感不妙,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后悔没有早点将这个疯婆子除掉。
“你杀害我姐姐的时候,我看见姐姐她将你腰带上的一颗宝珠扯下来吃进嘴里了!就是你身上这条!我亲手做给你的!你们看那,是不是少了一颗,哈哈哈。”
“让仵作再查验一番我姐姐的尸身,便可真相大白!”白绮萱这番话成功激怒了孟其琛。
孟其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腰带,随后抬起脚一脚朝着白绮萱踹去,好在萧行澈及时地拦住了他,将他按倒。
一脚没踹成,孟其琛便破防大骂:“你这个蠢货,我随便两句挑拨你便信了,我之前都是骗你的,之前那些造谣你的话都是我传出去的!还是你的好姐姐帮你摆平的!”
“你说什么!”白绮萱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碎了。
“没错!是我骗你白绮云在外造谣你,是我骗你去给凌越泽下毒,那次我给你毒药被她撞见了,勒她的时候,她一见到你过来就不挣扎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白痴!”孟其琛即使被萧行澈压在地上,嘴上依旧没有停下来。
......
白绮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子有两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
白绮云:“阿萱,这个叫璇玑锁,在里面刻上你的名字,然后放上我去灵谷寺给你求来的白玉髓,定能保你岁岁平安。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再将他的名字放进去,保你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是老规矩,我们一起把它埋在玉兰树下!”
孟其琛:“阿萱,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人还爱你了,他们都是骗你的!杀了凌越泽,杀了他,定是他挑拨你姐姐和你的关系,你姐姐才会在外面说你的不是。杀了他,你姐姐眼里就会和以前一样只有你一人了!”
白绮云:“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去哪我们都要在一起!我的就是你的。”
孟其琛:“你姐姐不喜欢你了,她在外面说你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等她嫁入凌家了,你们便不是一个阶级的人了,这么多年就是施舍你罢了!”
白绮云:“阿萱......救我......救我。”
孟其琛:“阿萱,她该死,她知道凌越泽的事情了,她若不死,死的便是我们了!”
白绮萱脑海里反复闪烁着白绮云死前的画面。
“啊——”白绮萱疯狂甩着头,想将这个画面从脑海中抹去。
沈惟熙看她如此,从孙知县处拿出来那块白玉,问道:“你可认得这是何物?”
白绮萱猛地朝沈惟熙扑了过去:“还给我!这是我姐姐给我的!”
“不对呀,我明明将它从璇玑锁里面拿出来扔了!它怎么在你这!”白绮萱说罢便紧紧抓住沈惟熙的双臂质问她。
沈惟熙没有推开她,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我们找到璇玑锁的时候,锁里只有这块白玉,没有你说的心爱之人的名字。”
白绮萱听罢松开了沈惟熙,大哭了起来:“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孙知县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女子真是蠢,谁是真情,谁是假意,你竟看不出。我查过了这可是白玉髓,灵谷寺一物难求,你姐姐特意送给你的,你就这么扔了!定是她看见了偷偷又给你放回去的,顺带把这负心汉的名字扔了,多好一个姑娘!”
白绮萱再也支撑不住,气急攻心昏了过去。
孟其琛看她这副模样,解气般地放声大笑:“她死之前还在劝你回头是岸,她说她不怪你,你就这么站在门外,眼睁睁看着我把她勒死,现在装什么姐妹情深!”
“将白绮萱先送回白府救治,严加看管!诞下婴孩后再抓捕归案。孟其琛押入大牢。”
孙知县长叹一口气说道:“这都是什么事!你说!”
萧行澈咬着牙说道:“这两人真是畜牲!一个忘恩负义,一个阴狠毒辣,真配!”
江照邻也气急了,拔出腰间的软剑比划着:“大人,我现在去当侩子手还来得及吗!”
沈惟熙一言不发,只默默地往停尸间走去,与毛仵作一同将白绮云体内的证物取出。
证据确凿后,孟其琛也被下了狱,不日将与孟淮生、江海源一同押往城主府定罪。
......
“阿念,今日恐怕没办法送你回家了,我还有要事,就让阿邻送你回家,我明日再去看你。”沈惟熙一刻也等不了,想去凌府将此事告知凌越泽。
“行,姐姐有我在,你就放心吧!”江照邻搂着秦念便走了。
明明只有一刻钟的路程,沈惟熙兜兜转转了小半个时辰才敲开凌府的大门。
“沈姑娘,请进!您来给公子看诊啦,公子这几日身体好了不少,都能站起来走两步了。”孟管家见是沈惟熙,忙将她迎进来。
“我今日先不去给凌公子看诊了,带我去凌夫人处吧,杀害白绮云的凶手找到了,我怕凌公子听完真相接受不了。”沈惟熙怕凌越泽情绪激动,病情恶化,决定先告诉江愫音。
“凶手抓到了!我现在就去喊夫人来。”孟管家将沈惟熙带往会客厅后,便匆匆地去通知江愫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