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处有南柯 第9章 我还不够高吗？

抛物线球馆内。

因为罗柯无事时都会在球馆健身或练球教学，所以希望早早来到球馆想等罗柯一起去吃饭，但此时罗柯和陈辰等羽球协会的人在办公室里开会，希望只好独自在场地等待，球馆顶灯洒下冷白色的光，林希望蹲下系鞋带时听见高跟鞋碰撞地面的声响，抬头看到是吴如愿。

“一起打球？”

林希望怔愣一秒，吴如愿接着说道：“虽然我也好久不碰球拍了，但应该还够资格教你吧？”

是啊，吴如愿辉煌时期也是和罗柯一样强势的存在，后场杀球速度无敌，女重炮手，任谁被她指导也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谢谢你，但我是想说......我的水平，可能还不如旁边那群小学生。”

“试试呗，就当练球了。”

希望点了点头。

吴如愿换上自带的一身专业套装，鲨鱼夹简单卡住乌黑秀发，裸露部分的双腿依然呈现出紧实的肌肉线条，眼神坚毅，可以想象出当初在赛场上的年少风采。

吴如愿让林希望先发球，林希望中规中矩地发了球后一拍被吴如愿扣杀。吴如愿举手示意。

“抱歉啊，肌肉记忆，我再慢点。”

“没关系，我反应就是会比较慢。”

林希望当即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和她打球，这不是纯纯找虐。

吴如愿开始挑起了四方球，林希望满场踉跄慌张接球，最后一记爆扣球擦过希望耳边。对于希望来说，能接到球，都是难能可贵，更何况这种力度的扣杀。

吴如愿又吊起了高远球，林希望急退反手接球时，步伐凌乱，连人带拍摔倒在地，膝盖轻微擦破。

“对不起，你没事吧？”吴如愿连忙拉起希望。

“没事没事的。”

此时罗柯和陈辰等人散会后来到球场看到了吴林二人，罗柯眉头一紧，目光落在了希望的膝盖处，走到希望面前毫不犹豫地拉起希望胳膊就走，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

“阿柯，正好你来了，我们一起......”

不等吴如愿讲完，罗柯自顾自地拉着希望走向医务室方向。

“去医务室给你消毒。”

“哎不，不用，没这么夸张真的没事。”希望内心OS：这点小伤口再不治疗就要愈合了。

陈辰见罗柯没有回应吴如愿，立马上前打破尴尬局面。

“吴姐！好久不见，稀客啊！”

“陈总还是那么有品位，装修的真不错。”

“谬赞谬赞，喜欢要常来。”

“行啊，正好我闲人一个。”

“是嘛，那我这可长期缺人，吴指导！”

陈辰对罗吴二人的故事是门儿清的，但碍于与二人的交际层面，他从不会提起，只当自己不知道，表面上对吴如愿的态度也要圆滑一点才说得过去。

医务室内。

罗柯用酒精棉轻轻擦拭着希望的膝盖擦伤处。

“啊！停停停……疼！”

“你刚刚不还说没事？”

“是啊，本来是没感觉的，你一擦当然就疼了！”

希望连连叫屈，自己本来就是疼痛敏感体质，到如今都惧怕打针，一点点疼都受不了，这还不如不处理，本来也只是擦破点皮。

“你还敢和吴如愿打球？”

“就......练练呗。”

“周围那群小学生不够你练的？”

“我也想进步啊，人要往高处走嘛。”

“我还不够高吗？”

罗柯抬头直直凝视希望，眼眸漆黑，声音低沉却清晰，带着一丝胜负欲的戏谑与温柔，希望也同样看着罗柯，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希望耳畔突感温热，微微垂眸，突然觉得罗柯颇有一分撩人心弦之感。

“噢。”

林希望嘴角拭着一抹不算分明的腼腆笑意，乖乖的点头。

翌日，小雨淅淅沥沥，天空阴阴沉沉。

这种天气最适合宅在家里睡觉，所以希望呆在罗柯家里哪也没去，睡醒时已是下午4点多，看了眼手机时间，睡眼惺忪的爬起来给自己烧了个热水，只记得睡前罗柯说会早早回来和她一起吃晚饭。

只听门外咚咚敲门声，希望瞬间清醒，因为入户门是指纹锁，所以来者必然不是罗柯，又恰逢可视对讲机故障，无法识别来者何人，要是物业人员还好，如果是罗柯的朋友或家人，岂不是会很尴尬。装听不见更不是个办法，还是犹犹豫豫地去开了门。

滴一声弹开门，猝不及防的面色一怔，门外人也同样脸色微变，二人眼底均掠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如常。

来者正是吴如愿。

轻微扫视了一眼林希望，头发微微凌乱随意披散，身穿宽松肥大的T恤睡衣，睡裤一半挽起一半拖地。

“你，一直住在这里？”

“不是，我也......刚来。”

空气凝固成冰，希望下意识理了理头发，放下了裤子边角，苦笑自己衣冠不整的样子。

吴如愿径直走进了屋子，动作带着一种娴熟的侵入感。

只见客厅沙发上堆着几件女生衣服，茶几上是没吃完的薯片以及敞口的化妆包，笔、镜子、化妆品等随意置在桌面，地毯上还有两张大幅设计图纸。在吴如愿的认知里，眼前这一切，在向来井井有条、近乎洁癖的罗柯家里，是格外刺眼的。

随即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我还是第一次见阿柯家里这么......不拘小节。”

林希望略微僵硬的尴尬一笑，顿时底气不足，心里还在叫苦：大姐你进门还没换鞋呢......

仿佛是目的性一般，吴如愿走到涵盖罗柯荣誉墙的客房里，一件件奖杯奖牌仔细观摩着，看到C位的二人领奖合照，轻轻拿起，不禁眉梢挑起，脸上微露喜色，嘴角上扬。

希望当然看得出来，吴如愿审视的也不光是照片，是曾经的青春。

“这个我知道！是你们最厉害的冠军那次对吧？可惜我以前不怎么关注体育新闻，要不然我初见罗柯的时候估计会和她要签名了哈哈。”

“她收藏的很好，我认为重要的，都在这里。”

林希望机械化的认可点了点头。

此时入户门的门锁滴滴声响起，希望知道是罗柯回来了，欢快地跑去迎接。

只见罗柯两只手满满都是大包小包鼓鼓囊囊的便当盒子，热气腾腾的食物香气，异常诱人。

罗柯得意洋洋地炫耀般抬起左手：“炸鸡奶茶小蛋糕！”

又举起右手：“鸡腿鸭翅烧鱿鱼！”

“怎么样，都是你爱吃的吧？”

不等希望开口，吴如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罗柯瞥见希望身后的吴如愿，表情瞬间拧出一抹凝固，眼神映射出冷淡的凉薄，放下了手里的袋子。

“有事？”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起伏。

“来看看你，顺便来看看我们的来时路。”

这也是吴如愿第一次见到罗柯的另一面，以前的罗柯总是自带一种忧郁气质，哪怕是对你温柔的关心，也总给人一种疏离感，而如今对林希望邀功的姿态像个小孩子般。

林希望见状主动缓解气氛。

“那就，一起吃饭吧大家！反正我看买的也挺多的。”

“谢谢，但我从来不吃垃圾食品的，阿柯以前也是。”

“你也说是以前，而且我只买了我们两个人的，她比较能吃。”罗柯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希望瞪大眼睛白了她一眼。

“天气不太好，没什么事你早点回去吧。”罗柯语气依然平静寻常。

“啊对，外面下着小雨，罗柯你要不要送......”

要不要送一下吴如愿，这句话还没有完全讲出来，便被罗柯打断。

“需要帮你叫车吗？”

“不用了，那我先走了。”

吴如愿勉强的笑了笑，面对罗柯的冷意自己也不是没有过准备，但当真的面对时，还是会冲垮自己心底的那道防线。

屋里只剩罗林二人，空气里芳香浓郁，暖烘烘的热气。

“傻站着干嘛？趁热吃啊，你知道我排了多久吗？”罗柯说着敲了一下对方脑袋。

“嗯！爱死你了！”

罗柯一边拆着包装袋和便当盒，一边假装若不经意的说：“看来让你自己在家也不安全，什么人都敢放进来啊。”

“她是别人吗？”

林希望靠近了一点罗柯，单手托腮，刻意用一种玩味的语气，压着嘴角笑意问着。

迎来罗柯浓烈压迫感的眼神杀。

“我错了。”

希望见好就收，立马乖乖道歉。随即往嘴里塞了一只鸡腿，死嘴，怎么敢说的啊，人家给你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去戳人家的敏感点，还间接的让罗柯发觉了自己都知道她和吴如愿的前尘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