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渐远,霍漫溪看着他进屋,才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把吉他。仔细查看一番后,发现吉他摔得不算重,只有琴颈断裂还有松开的琴弦。
她轻轻抚摸着那道裂痕,她没有接触过这些。但直觉告诉她这把吉他应该很贵。就这么丢掉似乎有点可惜。可如果修的话应该也要花好多钱吧。
不对…她为什么要帮孟渡辰修?她看着像钱多没地放的人吗?
霍漫溪把东西放回原位,欲要起身时耳机“啪嗒”掉在了地上,一只耳机夹在她指缝中,而长长的耳机线垂落在那把吉他上。霍漫溪动作一顿,再次望向那把吉他。许久才迈着腿往房间走,而刚才耳机线掉落的位置,随着她的离开早已空无一物。
周日,十一月的最后一个好天气,对于这个来之不易的假期霍漫溪和乔冬云都格外的珍惜。
可昨晚还说要睡个一上午的霍漫溪,早上七点就睁开了眼,她轻手轻脚的起床,从车棚里退出电动车,车篓里放着一个用塑料袋包裹严实的一把琴颈断裂的吉他。打结处用绳子绑在车把上,以免掉落。
听到楼下的动静,睡眠极浅的孟渡辰皱了下眉,藏在被子里的手下意识的去摸枕头下的耳塞,塞进了耳中。
清晨起了大雾,湿冷的空气扑面向她袭来她脸颊往围巾里缩了缩,稳着车把。车轮辗过石板路,电动车发出轻微的颠簸声。
驶出小巷,霍漫溪跟着导航来到这座小县城最繁华的地段,在一座商场前停下。由于太早,商场里大半店铺都还拉着卷帘门,她抱着吉他,找到三楼角落的那家名为“知音琴行” 的店。玻璃门内透着光。
霍漫溪试探性的一推,门竟然开了。
“有人吗?”她抱着吉他走进店里。
这时,以为穿着黑色大衣的年轻女人从里间走了出来,看到她脸上挂起温柔的笑:“有。”
“你好,能帮忙看看这把吉他还能修吗?”霍漫溪扯开系的严严实实的塑料袋,将那沾染了冷空气的吉他递了过去。
女人接过,指尖轻抚过琴颈的裂痕,又检查了品丝,动作很是专业。
“琴颈断裂,加上品丝也需要更换。能修,就是价格不便宜。”
“大概多少钱?”虽然提起就做好了准备,但霍漫溪听到“价格不便宜”的时候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一千左右,修的话大概需要十几天。”
一千块?!
听到这个数字的霍漫溪差点原地去世,这都赶上她半个月工资了,就是为了修这把破吉他?她真是疯了,可她有一想,或许这吉他本身就很贵吧 ,毕竟是孟渡辰的。
“行吧。”她咬咬牙,态度坚决道,“修!”
“好的,那你留个联系方式。修好我通知你。”女人拿出登记本,随后掏出手机摁开,“可以先付500定金,取琴时再付尾款。”
霍漫溪掏出手机扫码,看着屏幕上弹出的“支付成功500元”,内心还是一阵的抽搐,她立刻截图,心道:“等修好了就把这截图发给孟渡辰报销。”
办完手续,她转身欲走。
“请等一下,”女人突然在身后叫住她,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在那把吉他上,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请问,这把吉他是你本人的吗?”
霍漫溪疑惑的回头:“不是啊,是我一个朋友的,怎么了?”
闻言,女人摆摆手笑笑:“没什么,修好了我会联系你的。”
霍漫溪觉得莫名其妙。
从商场出来,原本就稀薄的雾散的差不多了,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小部分的光线挣扎着露出头,洒在身上却让人感受不到温暖。
霍漫溪捏着棉服拉链拉到顶,围巾扯开又重新系着。她看了眼刚才截的图,仿佛付出的不是五百块,而是自己的一半体温。
她找到电动车,没了那把吉他,车篓都减轻了不少,可心里却一点都没轻松起来。
她一遍心疼自己的钱,一边又控制不住的去想刚才修琴那个女人为什么问她那把吉他是不是她的。
不过问一下也正常,那把吉他看着就贵。可她呢?全身上下加起来不到一百块,棉服是反季打折买的,裤子也是,鞋是网购,29.9还包邮。怎么看都不像是买起那把吉他的人啊。
霍漫溪想着想着,又开始心疼自己的钱包。可一想到过不了几天就要发工资了又觉得有了盼头。
车子拐进那条通往家的石板路小巷。清晨的安静被打破。巷子旁的自建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小孩的哭闹声音以及争吵声,霍漫溪记得这条小巷子的名字,合欢巷,可这一刻,连名字都是讽刺的。
八点整,霍漫溪准时到家。本以为大家都还没醒,而就在她要上楼时,路突然被堵住。
她缓缓抬眸,孟渡辰的脸出现在视线,他穿的整整齐齐,肩膀上扛着双棉被。
“额…早?”霍漫溪打了声招呼。
“嗯,早。”孟渡辰微微颔首,霍漫溪偏过身让出位置,她嘴唇动了动,还要说些什么时,听到厨房传来声音。
“小心点别切到手。”
霍漫溪伸着脖子往厨房看去,乔冬云正在做饭。旁边的容征月帮忙。她抛下孟渡辰跑过去:“冬云。”
听到声音,乔冬云落在煤气灶开关上的手一顿,转头看去:“漫溪,你去哪了啊?我一醒来就找不见你了。”
“嗯…我那个手机睡了一觉开不机了,我去修了修。顺便扔了个垃圾。”霍漫溪说谎时脸不红心不跳,还故意咬重“扔垃圾”三个字。
“那修好了吗?”乔冬云没有丝毫的怀疑,甚至语气中还夹杂着对她的关切。
“修好了。”霍漫溪拿出手机晃了晃,而后走到她身边问,“天气预报明天有雪,我们也晒一下被子?”
乔冬云:“好。”
霍漫溪:“那我去晒?顺便把清风哥的屋的东西也搬出来晒晒,省的发霉。”
“那我们下午再出去玩?”好不容易切完菜的容征月插嘴道,“我们那个窗户好像不太行,有点透风,我怕下雪更冷。想一会儿给他堵一下。”
“透风?”霍漫溪侧眸朝他们房间看去,她想起来自己的房间之前也透风,最后才订上了防风防雨的雨布,“行,我那还有半块防风的雨布,一会儿你拿去用吧。”
“OK,谢谢啦。”
霍漫溪回到房间,抱起床上的被子下楼。
院子里,晾衣绳前。孟渡辰刚把被子晾上,手里突然多了把穿着红绳的钥匙。
他看了眼钥匙,抬头时正对上霍漫溪的目光。
“他们在做饭,只能使唤下你了。”霍漫溪把被子搭上晾衣绳后,指着对面的木门,“房东的东西也要晒一下,你帮个忙。”
孟渡辰捏起钥匙去开门,生锈的钥匙,插进锁孔里时有些艰难。
随着“咔嚓”一声门开后,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他咳嗽两声,想起刚来的时候,来这里搬床。
“啧,霉味还是这么大。”霍漫溪绕过他往里走。
计清风的房间的一个橱柜里,落着锁。孟渡辰跟过来:“要晒什么?”
“把钥匙给我。”霍漫溪伸出手。
孟渡辰把钥匙递去,他看着霍漫溪在那一串钥匙上一个个扒着,最后找到一个只有小拇指大小的钥匙,开了那把上在橱柜上的锁。
锁开了后,几双大红棉被露出头。霍漫溪装起钥匙,抱出那几双棉被,塞给孟渡辰:“小心点。”
孟渡辰接过棉被,几个醒目的囍字映入眼底:“这是…结婚用的?”
他皱着眉,似乎不太能理解婚被为什么要放在这里。一股霉味和木头味。还怎么用。
注意到他的神情,霍漫溪像是猜到了他内心所想,解释道:“对,清风哥他妈还在的时候,一针一线缝的,不过现在应该用不到了。”
霍漫溪边说边从橱柜的最底层抱出几个同款的枕头:“很多年了,都染上霉味了,也都放的不暖和了,结婚有的话…有点拿不出手了。”
“那为什么还留着?挺占地方的。还麻烦。”
“麻烦?”霍漫溪挑了挑眉,反问道,“不留着还能扔了吗?这只是不暖和了而已,又不是破的一点不能用了。”
话里的意思太明显,孟渡辰看她一眼,知道她是在点自己。
但他没在吭声,只是跟着她扛着被子出去,直到全部晾上后,才开口:“我的那把吉他你…”
“我扔了。”霍漫溪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不是你说的,断了,扔了的吗?”
“扔了…”孟渡辰眼角抽了抽,那张一向神情淡漠的脸上,爬上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那把吉他是在写完《六月过往》后,对方唱完爆火后送给他的。算不上多么的贵重,不过收藏价值还是有的。
起初他也确实是收藏,可是后来情绪失控摔了太多的乐器他为了改掉这个毛病不得不使用。
然而,如今被扔进垃圾桶也不能怪这个女孩子,谁让他控制不住自己呢。
“对啊。”霍漫溪没有看他,只一味专心的拍打着棉被,驱赶着灰层,:“我早上扔垃圾的时候扔的。你要是返悔的话,现在还能去找,就在那个巷子口旁边的垃圾桶。不过有没有被捡起我就不知道了。”
孟渡辰深吸一口气:“嗯,扔了吧。”
叮咚养殖员来了。
上一章的评论养殖员看到了。5863254这个宝宝的评论我也看了[让我康康]但是目前养殖员实在是想不到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但我想到了一定回复你,也感谢拾忆宝宝和椰椰卷宝宝对养殖员的大力支持,还有猴子的猴哈哈哈好有趣的昵称,祝天天开心,不管是为了什么活着,能活就行了,大家一定开心[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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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