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渡辰毫不在意的态度让霍漫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没再理他,刚好这时乔冬云喊她吃饭。
早上大家都没什么食欲,简单吃点后就去为明天的冷空气做准备。霍漫溪从衣柜里面翻出上次用剩下的半截雨布,比划了下觉得够用就给人送去了。
对面的窗前,容征月看着破旧的窗户,眉头紧锁,木质窗框被腐蚀的发黑,用指甲使劲一扣,甚至能扣掉木屑。看到霍漫溪过来,他把手伸过去:“这不会塌吧?”
“你想多了,要塌早塌了。”霍漫溪扫了眼夹在他指甲缝里的木屑,早已见怪不怪,她把雨布递过去,“给。”
容征月看着他递来的,叠的板板正正的一叠雨布,没有立刻接过,而是尬笑一声:“这个…要怎么弄啊?你会吗?”
他习惯性的去看孟渡辰。
孟渡辰默不作声,只是递了个眼神过去,他就懂了。
“你们真的是…”霍漫溪忍住想骂人的冲动,这个家没了她迟早待散。她伸开雨布,对着窗户比划着:“就钉上去呗。”
话落,乔冬云从楼下跑来,手里捧着刚剪好的纸片和几个生锈的图钉:“漫溪…我只剪了这几个。你看够用吗?”
“够用。”霍漫溪看着被她捧在手心的纸片和几个生锈了的图钉:“可以了。”
“好,那我帮你穿好。”
“行。”
“那我们能帮什么忙?”容征月看着两个女孩子在忙活,有些不好意思。
霍漫溪拎着布走到窗前。身高原因,她伸了伸胳膊发现够不到上面后,指使道:“帮我搬个凳子吧。”
“行。我去搬。”容征月进屋,不一会儿拎着那个红色塑料凳出来,放在霍漫溪腿边,“你小心点,这凳子看着质量不太好。”
“没事。”霍漫溪抬脚踩上凳子,一只手捏着雨布衣角。等着乔冬云把一颗颗生锈的图钉穿过剪好的只比指甲盖大一点的纸片,递给她。
霍漫溪接过按在雨布上,又拿起放在窗台的砖,一个个钉进去,孟渡辰看着还在穿纸片的乔冬云,伸出手:“我帮你。”
“哦,好。”乔冬云摊开手看着手里的东西减少。
孟渡辰学着她的样子挨个穿好伸手递给霍漫溪,两人双手触碰到一起。因为拎着板砖,霍漫溪的手冰凉,虎口的位置还沾染着从砖头上蹭掉的土块。孟渡辰身体一僵,片刻后抬眸,眼前女孩子的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十**岁的年纪,同龄人在读书,在看云。似乎只有她,在真正的学生存。
一种堪比药片在口腔中化开的苦涩感在心底弥漫开来,孟渡辰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试图把这种不存在的味道咽下时霍漫溪已经把四个角都钉好了,从椅子上跳下来。
孟渡辰看着往下跳的女孩子条件反射的伸出手,霍漫溪被他的动作整的一愣,收回脚时已经来不及,就这么措不及防的跌进他怀中。
“小心。”孟渡辰护住她,却忽略了胸前的拉头。霍漫溪额头不偏不倚刚好撞了上去,“嘶…”
霍漫溪抬起手摸向被拉链磕到的地方,发现没留血松了口气:“还好。”
“没事吧。”乔冬云凑过去查看,看到额头被拉头硌出个印子,她对着那处吹了吹。
霍漫溪被逗笑了,她推开孟渡辰笑道:“没事,已经钉好了。”
说着,她看向容征月:“不过要是刮风了,声音会大,影响睡眠,你们要不要换个位置?”
“不用了。”孟渡辰抢先道,语气不抬自然,“耳塞挺好用的。”
“啊?换位置?耳塞?你们再说什么啊?”容征月一脸懵。他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的扫视,期待着回答,但对方各自睨了他一眼,都没吭声。
“诶,不是,你们是不是…”
“好了,没别的事了,我就先去忙了。”霍漫溪忍不住打断他,拉着乔冬云,“我们要去给电动车穿衣服了,省的下午出去玩降温了。”
给电动车穿衣服?容征月挠了挠脸,更懵了。直到看到两人拿着挡风被下楼,容征月才恍然大悟。
“那我们的自行车怎么办啊?”他趴在护栏上朝下喊。
“凉拌!”霍漫溪回答。
“嗯?凉拌自行车?”容征月看着楼下,两人给电动车绑上挡风被,而自经常骑得自行车孤零零的梭在一旁。这时,一阵风吹来,容征月打了个哆嗦,他望着那辆自行车已经幻想出去玩时被冻成狗的样子了。
果不其然,下午出门幻想成真了。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容征月实在是太冷,不得不让孟渡辰去骑车,自己抱着相机缩在后座,冷的声音都在发颤:“还有多久啊?”
“前面过马路,左拐在右拐在左拐。”霍漫溪嘴上说着路线,车头却一扭,拐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后座的乔冬云被逗得抿嘴一笑,随即困意袭来,眯上了眼睛。她靠在霍漫溪后背上打盹,午后,没有一丝温度的阳光勾勒着她的侧影,容征月余光瞥见,心中一动。悄悄举起相机,将镜头对准她,按下快门。
“咔嚓”一声。乔冬云睫毛颤了颤,下一秒竟缓缓睁开了眼,目光正对上容征月那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相机,“你在拍我吗?”
“没,”容征月连忙移开视线,收起相机,“我在拍你后面的树。”
“哦。”乔冬云没再追问,又闭上了眼睛,直到霍漫溪一声“到了”才将她唤醒,
目的地是栖江,一条环绕着整个栖云县的河流,它沿着旁边的栖峡坡直通最北边,虽地处在这座小县城最偏僻的一角,但胜在清净。对岸就是一条大路。
天气暖和时,经常有人来散步,摆夜市,偶尔也会有情侣约会到这边。不过想现在这样冷风呼啸着的冬季,除了他们四个,便再没其他人的身影。
霍漫溪把车停在岸边,牵着乔冬云走在前头。她们走下河堤,踏上那条通往河中央亭子的铁皮小路。容征月跟着两个女孩子往前前,一时都没注意到孟渡辰没有跟上来。
几人走到亭子里,冬日的江风向他们袭来,容征月冻得跺了跺脚,但依旧挡不住他举着相机一顿拍,乔冬云也把脸埋进围巾。
“这水里会不会有鱼啊?”容征月突然按在亭子里的长椅上,镜头对准江面,“孟渡辰你要不下去看…”
正说着,容征月一回头,这才发觉不对劲:“等等,孟渡辰呢?”
亭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三人环顾着四周,空荡荡的亭子,来时的铁皮路,对岸的街边,哪都没有孟渡辰的身影。
“我去!怎么一转眼把他丢了。”容征月拍了拍脑门,然后手忙脚乱的掏手机,“我给他发消息,不对,打电话。”
霍漫溪皱着眉,她相对冷静些,目光继续四处搜寻这孟渡辰的身影:“别慌,光天化日之下,他还能丢了不成?”
“丢倒是不会,怕他做傻事。”容征月说着拨通电话,响铃数秒,对面传来的不是熟悉的男声音,而是一道机械的女声。在安静的空气中显得极为清晰。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连续几次听到同样的提示音,容征月再也忍不住了,把手机从耳边拿下,破口大骂:“卧槽,孟渡辰他有病吧。”
“行了。”搜寻无果的霍漫溪站起身,“我对这边比较熟,我去找他,要和我一起吗?”
“走走走。”
几人在岸边来回的找了几圈无果后,霍漫溪抬手遮住有些刺眼的阳光,目光飘向了旁边立着的路牌,栖峡坡。那是这个栖云县唯一的一个小山坡,能俯瞰县城的和栖江,也是个看落日的好地方。
“要不,上去找找?”霍漫溪看了眼通往山上的小道提议,可不等两人回应,她率先沿着山路走去。
山坡不算高,但偏陡的土路走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霍漫溪第一个登顶,视野突然开阔。整个县城的风景被尽收眼底。可还不等她感叹,目光先被山崖边那个孤零零的背影吸引,孟渡辰抱着膝盖蹲坐在崖边,旁边的干枯的草从风吹的摇摇晃晃。
“你在这发什么呆?”霍漫溪撑着膝盖喘气,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紧跟其后的容征月看到那熟悉的背影,立刻冲了过去,一把揪住孟渡辰的后领将人拽起来:“孟渡辰你有病吧。跑这干什么?”
孟渡辰踉跄着转身,脸上带着一丝茫然,似乎没想到三人能找过来:“你们怎么…”
“你还好意思问?”容征月气的直接给了他肩膀一圈,“电话也不接。我们找你这么久,电话你还不接,我们还以为你淹死在河里了。”
“死了不正…”孟渡辰似笑非笑,话没说完就被霍漫溪从后面捂住了嘴,“我们快累死了,你嘴也闭会儿。”
跟在后面歇息的乔冬云,见到人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她双手撑着膝盖,抬头时目光被眼前的景色吸引,“这里…好美啊。”
她感叹着,又看向被容征月勒着脖子的孟渡辰,轻声问:“你…是来看风景的吧?”
最近的评论也都看到了,再次感谢5863254宝宝的评论,你提到的生死题养殖员已经做完了,往后只剩下选择题。但是养殖员不得不感叹,自己真的遇到了很好的读者,但至于上上这一章的问题,养殖员今天想明白了些。(就一点点)就结合本文来做个解释吧[撒花]。
提起这个故事,主要的字眼就是双向救赎,但这个救赎我想让大家看到的不止是霍漫溪和孟渡辰之间的,还要让大家看到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间的救赎,以及男孩子和男孩子之间的,毕竟是朋友。
养殖员说一下前者,女孩子和女孩子,这里也指我们。身为创作者的养殖员和作为读者的你们,我们靠文字来连接传递感情,让文字也有了温度。之前也有说过,养殖员是为爱发电。可是没有了评论和反驳只一味的坚持这个过程也是很痛苦的,我有一百个不写文的理由,可是,在不写文的时候,我和孟渡辰现在的孟渡辰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世界在我眼中是灰色的,人是不完整的。只有泡在文字里才能看希望。然后就在想。养殖员写文,大家来看文,这算不算一种救赎呢?因为我怕被骂,但目前遇到的读者,虽然不多。但是你们每个人都在温暖治愈着养殖员,我会截图每一条评论。在卡文,写不下去的时候翻出来看一眼,就像上次说的,大家为我托起一片星空。这本身怎么就是一种救赎,而救赎本身,对养殖员来说也有活下去的意思。我为每个故事而活,但少不了你们的支持。而你们,或者暂时真的找不到想不到这个问题,活着是为了什么,但有一点肯定,你们的存在确实很重要。能够撑起别人的希望。这怎么不算人活着的理由呢。就像霍漫溪也不知道,明明就是在正常不过的帮组竟然能救下一个少年。好了,这个问题可以翻篇了。大家可以沉浸式看文了。[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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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