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你了 第3章 汇合

赵晓晓找到实验班，其实就是七班。她站在班级后门，背靠门框，双于交叉环抱在胸前也不进去，就在门边往里慢慢看。

七班的学生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黑板被擦的干干净净，桌子上杂乱无章堆放新领的课本正在背他们一本本放平规整。

有的学生埋头在新课本上落下自己名字；有的学生低头沉默写题；有的双方还在窃窃私语；还有的手撑桌面支着脑袋，百般无聊地向窗外遥望。

秋风吹动淡黄色的窗帘，窗帘掀起一角露出窗台已枯菱的盆栽，显得毫无生机。阳光趁这个机会偷溜进来，洋洋洒洒地落在窗台。

窗台的盆栽，不知道谁给它浇灌过，水滴还挂在枯黄紧皱的叶片上。轻风徐来，阳光包裹住细细水滴，铺盖在表面映衬出细碎的银色。现在的它，微光盈盈。

孙慧还在跟人讨论假期过的如何风生水起，感受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转头看到赵晓晓倚着门框出神。随即起身溜到后门，一脸犹豫地上下打量赵晓晓。

“是你耶，还记得我吗。”孙慧怕对方不记得，兴奋地眨眨眼，摇着手重复两次提及单车。

赵晓晓回神，看着眼前的少女点点头。

“你是西中的学生吗，怎么不穿校服。不对，你在这儿肯定是学生，几班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孙慧话不带停地问。

这个问题今天似乎也有人问她，赵晓晓之前没有机会回答。

“赵晓晓，刚转过来，我应该也是这个班的……吗？”她保持怀疑的态度，由于中途出了点岔子，校服也没得领，现在到这里也没看见班主任，一切都很未知。而且大家看着都挺忙的，反正目前没人理她。

孙慧了解，解释道：“这里是七班，高二实验班。如果你通知书是写这儿，就没错。老王一大早就说他有事晚点到班上，你要不要先进来，我们班很好的。”

赵晓晓摇头，她进校就发现，西城中学是一个有自己特色学校，校门口立一座高2米的雕像，目测是一个青铜制的羽毛球。校道宽敞干净，白墙蓝瓦，校道旁排列一栋栋教学楼与各种功能教室楼无不彰显这座学校财力之雄厚。

现在教室里的座椅都是人手一套，学生的桌椅都标有自己名字，不容易混淆。缺点也还是人手一套，没有多余的。她现在进去只能站着像猴子一样被人注视，她不想再经历一次索性就在门口等待。

“你上次怎么敢一个人追那个黄…毛，万一……”赵晓晓换了个话题。

孙慧就知她就不了解情况，眼睛左右扫了扫，确定没人注意他们，歪过头贴近赵晓晓悄声说。

“不会的，首先那一块里面基本上住的要不政府公务员，要不就是有名气的文艺老教授。在那块地儿犯事就算当时能够跑掉，后面也十分容易被查到，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基本上我们都会选择在那边交易。而且我钱都已经给他，是他贪得无厌还想拿一张票套两个人。总之，他绝对不亏。”

“你们？”

“小渠道，小渠道。如果你想要什么票，比如球赛或者演唱会的票都可以搞到手。”孙慧含蓄表达，还想再说些眼瞥到后面的人，立即冲他们挥手。

“你俩搞什么，幸好老王没在，别害我，你俩不在，他准抓我拷问，还不给走，烦都烦死了！”

赵晓晓跟着往后看，柳眉一挑，满眼促狭：“哟！”

钱兴远本来计划先去休息室把自己身上的运动服换了，套上自己的校服后找方程。结果在休息室撞见同样回来换衣服的方程，他刚想问。

方程先他一步将食指竖在微薄的唇瓣之间，嘘的一声，一幅你先别说我都懂的表情，一脸神秘莫测加速换校服，出去等他。钱兴远急速换衣，追上他时还不忘捎上赵晓晓的校服。

此刻，四个人眼对眼，两两相望，面面相觑。

钱兴远率先打破令他不安的气氛，扭脖子怒瞪质问方程。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问你一路还藏着掖着打马虎眼，搁这等我呢！你把衣服拿过去给她，不然咱兄弟情今天就得完！”说着人还委屈起来，本来伤到人就有点难受愧疚，方程还有空逗弄自己。

五指并拢成拳，使劲锤打两下方程清瘦的后腰，顺手把校服转给他，往他身后避了避，心虚不敢看赵晓晓。

方程拿着衣服，单手插兜，迈开修长的腿不急不缓漫步向前，把手里的衣服递给赵晓晓。

孙慧一双眼滴溜溜的在方程的赵晓晓之间来回移动，转头用眼神示意钱兴远，你们什么情况，唱哪出戏呢现在。钱兴远缩梗着脖子，不语。

“一言难尽”，赵晓晓接过衣服查看码数。

“有点误会。”方程手放下，乌黑浓密头发下的眼睛往她右肩停留片刻，目光转开。

“都杵在外面干嘛，没听见铃声响吗，是不是属黄瓜的，一个两个这么欠拍！站在门口是有什么国家大事吗，也跟我说说！”

一道响亮的声音由后向前劈来，打断四人。王忠国只手提着泡好的菊花茶，另一边揣个厚实的文件袋，站在走廊楼梯口。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教室霎时一片安静，教室里的学生终于注意到后门几人，目光朝他们看去。

“哟哟！”赵晓晓觉得这世界简直眷顾她，她答应赵女士来西城绝对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老师好。”赵晓晓挺身站直。

“同学，你伤没事吧，你怎在这？方程你怎么回事，不是叫你带去医务室，来这干嘛……”王忠国两步并做一步走，快步向前。

“老师，我是赵晓晓。”

“还不赶紧带，哦……恩恩？！赵晓晓？”

“嗯嗯”。赵晓晓特意摸了摸被砸的位置，明眸稍弯，点点头。

王忠心中五味杂陈，怀疑喝的菊花茶一点效果都没有。这才刚开学，不仅学生要适应新的节奏，老师也同样面临许多计划之外的安排，随后很快反应过来。

“你先跟我到前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方程你们楞这干什么，再不进去今天就别想进去。”

教室内，台下的学生们视线集中在台上。

王忠国把保温杯和文件袋往讲台一放，双手向前伸，撑在讲台两侧，对他的小崽子们叹气。

“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像黄瓜的一届！”

“……”不知如何反驳，天将横锅。

“新学期，本来不想刚上来就狂拍你们的，耐不住某些人净给我找事。黄瓜属性，欠拍欠收拾！都高二了，收收你们活络的小心心好吗，捡起你们课本练习本成吗。我尤其再次重申一点，实验班是一定要出成绩出效果的，校方压力现在都碾在高三实验班，没空管高二。眼睛往上瞅瞅，明年今日就是你们这批小可怜。”

王忠国语重心长。

“看看你们学长学姐痛苦的脸庞，疲惫的身躯，以及为数不多的头发。要是高三不想这么难受，高二就注意积累，厚积薄发的道理你们懂不懂。进入实验班只是起点啊同学们，终点还是得靠自己搏来的，这一点谁都帮不了你们，就连老师自己也只是在旁边替你们着急而已。新学期了，大家稳重点，懂点事成吗。”

众人望着台上的王忠国沉默，他的话敲进每个人心中，泛起一道道涟漪。能进入实验班都是聪明的孩子，得知自己能进入实验班时都带着一点隐秘的庆幸，这份欢乐一直持续到假期结束，似乎有些忘乎所以了。

话音刚落，台下众小兵们纷纷低头，自我检讨。王忠国觉得效果差不多了，点到为止。

“这学期咱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低着的脑袋又瞬间抬起，有好奇也有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赵晓晓。

赵晓晓……大可不必。

她踏上台阶，手抓着校服颠了两下，不慌不忙，面朝台下，言简意赅。

“赵晓晓。”

孙慧热烈响应，手掌都要拍麻，脚也不得闲，伸腿踹前方的方程和钱兴远，眼神胁迫他们一起鼓掌。

台上站着的少女，报了个名字就不出声。窗台的微风卷起窗帘，轻呼少女干净白皙的侧脸，试图动摇她饱满额头上的丝丝碎发。

“没了？再说点。”王忠国催促赵晓晓多说点，见她微微摇头，深藏功与名。

赵晓晓的资料，在入学前一周就已经到他手里。优秀的学生谁不爱，且根据他的初步判断，赵晓晓和方程预计是一个路子出来的，这种双向兼顾的学生有一个是一个，单个拎出来也都是好苗子，他也愿意收。既然赵晓晓不愿意多说什么，也不勉强。

王忠国注意到没有多余的桌椅，喊钱兴远和方程带赵晓晓去仓库登记领取，扛一套桌椅到教室，顺带指了位置给她。

方程进来后坐在位置上，背贴着椅子，双腿略分开双脚垂地，手臂松弛地搭在钱兴远椅背，半坐半瘫，慵懒又随意。

听见老王的吩咐，钱兴远双腿站直，迅速起身回应，椅子瞬间向后冲，导致方程原本倚靠的手臂一空，上身一个踉跄。

“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你爹我一个早上忙前忙后还不够意思？”方程语气带有警告，又听见老王喊自己名字，手指骨用力敲了敲桌面，眼神扫过赵晓晓，甩了甩头认命般站起来。

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走出去之前还不忘带上一个。

手臂一张，禁锢住钱兴远的脖子，拽着他，腿往仓库方向迈。

赵晓晓连忙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