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你了 第2章 开学

接下来的几天，赵晓晓配合赵女士提供学籍证明，以及各种奖章奖项证明，为她入学申请表增光添彩，如有神助。

赵女士摆弄她之前学考成绩单，与各项奖励证明沉默。这一刻，她对女儿本来就是品学兼优的孩子有切实的感受，去西城中学提供材料走路都带着风。

校方早就收到申请，在赵晓晓各种成绩提供上来的时候，十分爽快同意，大手一挥随意把她分到.......高二重点实验班。

赵晓晓是赶在开学前一周到西城，整理完手上的事情就在小区附近转悠特别像个本地人。她每天含一根冰棍，懒洋洋地走那一段长坡，肚子饿了就去吃热乎乎的牛肉面，无聊就在群里问何雪雯作业赶到哪儿，引来二人无情咆哮，日子过的简直不亦乐乎。

等到秋风横扫，树叶凋落，牛肉面品不出新鲜牛肉味的时候，9月开学轰轰烈烈地来了。

此时，西城中学网球场观众席底下。

赵晓晓身穿白色小黑猫简约T恤盖住手臂下紧实的线条，浅蓝色牛仔裤站在队伍末端排队领校服。

西城中学内部是自己定制的校服，所以在外面买不到。赵晓晓一个高二转校生混在一群刚被军训折磨的小可怜队伍里面十分显眼，与晒得肤色不均的小可怜对比下，她白得亮眼与天上的太阳一样。齐肩的短发被她随意抓起来，发圈后只有一小节头发挂在后脑勺下配合一身装扮，青春靓丽。

这会儿，赵晓晓所在的队伍突然停滞不前，前方还能听见前面校服老师大喊。

“快报尺码，不要挤!有序!!什么叫有序你知道吗!军训教练没教吗!杵在这干嘛呢!!”唾沫星子四处乱飞。

与她隔壁同列也有一个没穿校服的男生，背着一个羽毛球双肩包，位置比她多前进一个人。赵晓晓很想提醒他，书包拉链没关，里面的球拍摇摇欲坠，要掉不掉的挂在上面。她刚想开口，被前面学生苦喊打断。

“老师!这裤儿太长了!求您给我换个，求您了，孩子只有1.2米小长腿啊。”

王忠国又忙又烦心里还挂着事情，往年都不是他在这里帮忙，他不知道这群小崽子要求多杂，非要要求板板正正合适，不是裤头宽就是衣服紧。想当年他们读书哪有衣服领，有穿的就不错了。

人挤人一窝蜂涌上来，相互推来推去，旁边的老师嗓门都要喊冒烟儿。

这场面混乱简直天理难容，这天理还他娘的是自己手背抽签抽出来的。开学最忙的就是老师，整个高二教研组老师集体抽签，他“荣幸”代表高二教师过来协助帮忙。

越想越心塞，脸色沉下，头顶的太阳突然被一片云彩挡住，风雨欲来。

“求求求你个玩意儿，你今年不长个儿明年不长吗，不长个儿也就算了怎么都不长长脑子………求我有什么用！码只有这几个！爱穿不穿，别在这求求求……”

众小可怜纷纷委屈不服，敢怒不敢言。

与此同时，远处网球场有个尖锐惊恐的声音传过来。

“球球球！！！躲开啊！！”众人呆呆地往声音的方向扭头看去。

一颗鲜绿色带白色条纹的球，迅疾袭向观众席，眼看着要直挺挺砸向人群。众人的目光由呆滞变惊恐看着还没反应过来，赵晓晓果断伸手抽出前面男生书包的球拍，手握拍炳，向上一挥挡。

球撞到球拍边缘飞出一道曲线，后作用力把赵晓晓的手和球拍震掉，球拍被撞飞。右手连着右肩膀顶不住球的力量往后一折。赵晓晓感觉右肩剧痛，左手抓右肩膀蹲下，冷汗直冒，痛得深吸了一口气。

本来袭向人群的球被拍子一挡弹飞，改变了原定的轨迹，砸到偏高的观众席座位，爆出巨大的碰撞声，塑胶座位随即出现一个半球型凹坑。

碰撞声敲醒了目瞪口呆的人，王忠国毫不迟疑推开面前的人群，焦急快步走向赵晓晓的位置。其他的老师见状采取行动，立即指挥学生马上散开，不要拥挤。就这样，本来在队伍后面的赵晓晓一下子被清了出来。

王忠国蹲下扶了扶赵晓晓，发现人还起不来，急切道，“哪里痛，还有没有感觉能不能动，学生你哪个班的！”转头看见不远处拿网球拍傻傻站在对面的人更怒了，眼底冒出火花，怒吼声整个球场不断在回响。

“钱兴远！！！！你给我滚过来！！谁让你在这打球的！开学场地被征用不懂吗？！”那男生吓的网球拍掉在地上，表情惶恐不安，知道自己这回犯错事，老老实实跑过来。

比他先到的是方程，钱兴远瞎搞反挥那一球的时候他就知道要出事。右腿一屈，燥热的身躯半蹲在赵晓晓面前，修长有力的手掌轻碰赵晓晓右肩后背，没敢使劲，感受后肩一点突出。抬头与护在旁边的王忠国说，“好像有点错位，不知道是不是骨折，别扯她肩。”

随后低声问赵晓晓：“怎么样，缓过来了吗，我带你去医务室。”

赵晓晓缓了一会儿，又深呼一口气，抓右肩膀的左手慢慢放下，想站起来，发现没力气一个踉跄拉扯到右肩，脸色又一白。左手急忙攀住旁边一个有力的臂膀，稳住。那人肯定是跑过来的，浑身是汗，冒着热气，微凉的手贴着湿热的手臂撑起来。

原本被痛得低着的头抬起，看清了前面那人。清爽的头发剪到眉眼之上，五官立体，面部线条流畅带着汗。看向赵晓晓的双眼微敛，神色紧绷，眼中透出关切与愧疚。

“……..我没事，就是太疼了。老师，你是领校服的老师吧，那个……我的校服要M码。”赵晓晓忍着疼咬牙一字一句，这趟不能白来，等下万一挂个绷带还要过来重新排队，她赵晓晓不干这种亏本的事。

王忠国哎哟一声，这时候还关心这个，随即指着正过来的钱兴远吩咐，“你！帮她排队领衣服。方程，你先带她去医务室看看。我分完衣服就回班里，刚开学就给我整事，放学留下！都先别跑！！”不容置疑的两下就把事情敲定，瞧见钱兴远犹犹豫豫，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以为不服，刚想开骂。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到你的，就…….有点距离懂吗，距离。”钱兴远往前一步朝赵晓晓说道，手拉开比划了一下。他也觉得很倒霉，他根本不想伤人。要知道老王在这，他绝对不来开学第一球。

这下王忠国面色才好看一点，催促方程快点带人去医务室，继续回去派发校服，赶紧结束这个工作。

有个人影捡起掉落的球拍，紧盯球拍边沿的裂痕，脸上看不见神情。随后收进包里，稳稳的拉上链条。

人多往赵晓晓那里聚，没人注意到他。

赵晓晓上身僵硬不敢乱动怕扯到，然后双腿稳步走出网球场，整个人走路姿势僵硬奇怪。方程插兜在后面闲闲的跟着，也不说话。她停下缓缓，他脚步也停着等她缓了重新起。

赵晓晓忍不住了，脚下停住，僵硬转身，一脸无语道：“能不能走我前面，或者点个方向。”

方程眉头轻挑：“新生？”

赵晓晓用未伤的手，指受伤的位置示意。

“残破新生，英勇就义。”

然后目光谴责看着他，要不是她的反应快，被击中的人估计都起不来。赵晓晓身上的疼痛都在叫嚣，那网球力道真的太猛了。

“这球不是我打的，我的球不伤人。医务室先左转，在食堂后面。”方程迎着谴责的目光，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这劣质轨迹球线，光有蛮力，打出来都是对他的侮辱，这锅不能帮钱兴远背。

赵晓晓按路线左转，边走边说：“你们是一起的。”

两人一起走到医务室，校医见状，轻车熟路走上前询问情况，手摸了摸赵晓晓肩膀。示意她往里走，坐在医务室病床上，拉上滑帘。

方程在外面找了个有风扇的位置，手拉开椅子，坐下对着风扇吹热气。

赵晓晓检查出来，看见他大大咧咧的背靠着椅子吹凉风闭着眼。摸了摸可以活动的右肩，觉得没什么问题了。走过去，脚尖碰了碰方程，把他唤醒。

“高二实验班怎么走，几号楼几层。”

方程腿被人轻踢，缓慢说：“医务室往后数2栋楼，第二栋就是。实验班……嗯？……嗯在7楼。”

赵晓晓见他没睁眼，也不想麻烦。想想时间不早了打算先去教室报个道，跟班主任解释一下校服的情况。对着方程说一声谢谢，自己直接走出去了。

方程听见人走了，睁开眼从椅子站起。风吹进他运动上衣，带来一丝凉爽。目光在后面追着赵晓晓往实验班走去背影，为钱兴远同情一把。

受害者见义勇为，抽拍断球是他新同学，目击证人老王是他铁血无情班主任。况且受伤的还是老王的新兵蛋子，想到刚刚老王也不认识赵晓晓的样子。这个事由前往后捋，由后往前看，最后痛苦的都会是钱兴远。

钱兴远还不知道他的好兄弟在为他默哀，此刻他手里捧着一套女士M码校服，茫然的站球场门口。他晃了晃脑袋，转身冲回人群，挤入老王旁边。

“老…..王老师！您知道那个女生的班级吗，我给她送衣服去赔罪道歉。”

王忠国抽空想了想，发现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找方程，他带人走的应该了解一些。”

钱兴远眼前一亮，屁颠屁颠攥着衣服找他好兄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