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你了 第11章 双碰

精疲力尽四人组占用公共资源，卖掉老王人情，心安理得地待在医务室。最后被忍无可忍的美女校医连拖带拽又扔鞋地轰出去。

钱兴远捡起地上的鞋，龇牙咧嘴弯腰穿上，愤愤不平。

“怎么就丢我一个人的，嘶，痛！”

“谁叫你动作这么慢，没瞄何校医恐怖的眼神吗！暴风雨前的宁静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宁静。”

“那你们都不提醒我。”

“这还用提醒，远啊长点心，别傻乎乎的不会看人眼色，况且我们已经偷一整个下午，值了值了”孙慧撑赵晓晓的胳膊，腿微微轻颤，恨铁不成钢教育他。

钱兴远哼哼，不想跟她搭话，他向来说不过她。赵晓晓架着孙慧胳膊往教室走，方程自顾自插裤兜走在最前面。

四人慢悠悠地向前，看看天又踩踩地，突然后面的三人脚步一顿，齐齐停下。方程瞧见依旧目不斜视，脚步没停继续向前。

双方人马距离拉近剑拔弩张，气氛如蓄势待发的弓，只等一声惊雷引爆。

“李湘民……方程脚步都不带停的，对比之下会不会显得我们很怂？还有我们是不是赢了他们接力？”孙慧小声嘀咕，眼眯眯地瞅前方。

“怂什么，又不是打仗。哪有赢了还怂兮兮的！走，咱们大踏步向前！你看你家远远叫会看眼色，身体都快贴死方程了，那小胸膛挺得直愣愣的”赵晓晓声线压低略带一丝小兴奋。

集合接力比赛把李湘民队伍狠狠压下去，瞧瞧他们个个面色铁青，尖酸刻薄的脸，跟个小喷火龙似的。

“让开，狗不挡道。”李湘民面露寒霜，冷硬出声。

“对啊，汪汪队你们拦在路中间干嘛。”方程轻嗤，双手稳稳插兜，脚步丝毫不让。

“方程你别欺人太甚，你们班不就赢了一个小比赛得意什么。”何洛洛娇喝一声，大步向前，挡在李湘民前。

“赢了又怎么样，赢了还不是弃权。难道你们打网球的都喜欢弃权？”错开何洛洛，李湘民再一次将视线紧盯方程。

“嘴里放什么狗屁，这么臭。”

“哎哟哟，就一场比赛就让你们集体躺医务室了，都说七班身体素质不行，还没到冬天都关起窗来哈哈哈哈笑死。你们班既然这么多病秧子就别上场了，老老实实坐在教室看看书解解题不就行了。”

“哈哈哈照这么说等下寒风一吹，笔都拿不动了怎么办。”李湘民同行之一相继出声，仿佛内心不甘靠一张嘴就能宣泄出去。

孙慧不干了，立马摆脱赵晓晓搀扶，嚷嚷地向前。

“你说谁班病秧子！怎么是谁输不起搁着放屁是吧。果然是没读过书，狗被人打了都知道绕道跑，怎么看着你们还不如狗呢！”

“孙慧！！”

“别喊我名字！还知道你爷爷大名？别吧，怎么跟在李湘民后面就以为是条名犬了，从狗嘴里吐出我名，我都觉得慎得慌。”

……钱兴远把手悄悄伸向后面，默默比了一个大拇指。

赵晓晓觉得孙慧嘴骂人太毒了，这架势她看着有点害怕，没看见对面那女生脸色都变了。她揉着酸痛的腰想上前拉一拉还在疯狂输出的孙慧。

何洛洛憋地脸涨成紫红色，双手握紧又放开，手心都是汗，眼底迸射出火花。嘴又说不过，实在忍不住，上前伸手想要捂住破口大骂的嘴。

孙慧眼睛一眯，瞬间警惕向后撤退，开玩笑动用武力这件事让阿式他们去！然后直直撞上欲拉架的赵晓晓，两人本来就全身酸痛，软绵绵的。

“啊！”

“啊啊！”

赵晓晓撑得住后退的孙慧，没稳住自己酸软的腰，意识到不对。随即双眼紧闭，双手紧抱住自己，脑中闪过各种倒地的姿势，还在判断哪种擦伤范围最小，身子软软地向后倒去。

方程一声闷哼在赵晓晓头顶响起，没有感受意料之中的疼痛，取而代之是温热厚实的胸膛，心脏还会砰砰跳动那种。

其他人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停止休战。一脸震惊看着赵晓晓以一种泰山压顶的气势，狠狠压倒在方程身上。

赵晓晓尝试挣扎爬起来确认方程的情况，上身使劲刚起来一半，身上的肌肉瞬间发出警告，齐齐控诉不满。随后她又软绵绵地倒了回去，重回方程的怀抱。

…….其他人微张着嘴，有些愣神地看着她的二次操作，她她她是不是友军，试图一己之力压死敌方方程。

方程发现赵晓晓撑不住孙慧而摇摇欲坠，眼疾手快上前拽住她，不料她属于一整个重心不稳，这力道拽着他不由自主地向下甩。随即手臂一收一紧瞬间把赵晓晓圈至身前，人往后倾。

后背擦过坚硬的地面划出一道血痕，火辣的刺痛感席卷大脑，太阳穴突突猛跳，方程痛得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呼出去，紧接着遭受赵晓晓二次碾压。他不怒反笑，干脆放弃直接躺在地上，脑海还有闲心闪过先前器材室外怎么警告此刻身上的少女来着。

“我我我不是我没看路！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是碰瓷的”赵晓晓感受头顶袭来阵阵阴沉沉的冷笑，急忙解释，在他怀中还不安分扭动抬头寻他，刹那间与方程漆黑的眉眼撞上。

两人瞬间一愣，彼此感受对方的呼吸以及接触面的温热。方程立体的眉眼骨完全映衬在赵晓晓浅褐色瞳孔，紧挨地肌肉滚烫灼热，热度缓缓上升她脸，泛起一片红晕。

“这这这…….英雄救美还是投怀送抱。”孙慧微掐下巴，试图自己双眼将面前的一幕看得更清晰，深度思索二者的区别与联系，反正就是没上前拉开他们。

“虽然不知道你脑子在想什么，但我方哥的表情怎么还带一丝痛苦的愉悦？”钱兴远努力睁开眼窥探试图解读方程表情，双眉紧靠，搅着手指也没动。

李湘民一行人既没说话也没动作，冷眼旁观。

最后还是赵晓晓自食其力，撑着方程手臂缓慢爬起来，孙慧二人见状回过神来，立马上前各自搀扶。

“完了，刚出来你又得进去。”赵晓晓指了指方程后肩胛骨受伤的位置，眼神四处摇摆就是不敢与他对视。

“赵晓晓”

方程起身缓了会儿劲后喊她名儿，下颌线绷紧，眼睛紧盯她半响，唇角微勾起。

“你别光吃只涨体重不涨脑子。”

“什么鬼？！”少女怒目而视，视线触及他微垂的肩膀连忙躲开。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现在校医室门前，将门口的光线挡住，校医室投下一大片阴影。何悦脸色一沉，刚泡好还在冒烟的龙井被重重放下。“当我这客栈啊！还带有来有回的！”

方程上前一步，露出渗出丝丝血迹的后肩。

何悦起身连忙拉他坐下，轻扯衣领查看情况，专心检查头也不扭道：“还有事吗，其他没事都给我出去！这么多人站这挡光了！”

“高二四班葡萄糖粉冲剂用完了，周老师让我来校医室领取。”李湘名表明来意。

“门口桌子上拿笔填写登记，东西在抽屉底下自己取。再说一次！其他人没事别在这里呆着，特别是一整个下午都在这里浑水摸鱼的！”

赵晓晓跟着人出门，紧咬腮帮子，眼中满是担忧，跨出校医室大门时悄悄回头望一眼。

此时，医务室变得空荡，何悦专心帮眼前学生处理伤口避免感染，李湘民弯腰低头登记。

“是不是你们跟她说了什么？”冷淡的质问声打破空气寂静。

“什么”

“教练给你们班主任的赵晓晓入队申请被她自己拒绝了，怎么连她自己的选择都要被你们影响。”

方程缓缓睁开眼，像是听见好笑的事情：“没本事留人，在我这里叫什么，刚怎么不当她的面直接问，怕丢人？”

“不是最好，如果她真入校队你们也会这个态度对她吗”

李湘民嘴角一扯讽刺道，这些胆小如鼠不敢与校方力争权益，只会私下针对他们，并在各个方面使绊子跟老鼠屎一样甩都甩不掉。

何悦左瞅瞅右看看，内心想法各种打转，想着要不要回头跟洛洛提一下，羽毛球校队最近也没有选拔赛啊，那什么李湘民的不是她搭档吗。

天气转凉，西城中学秋装运动服设计时为了与夏装区分特意增加其含棉量，所以同样都是短袖，秋季的运动服比夏季的略微厚实。方程上衣被磨损极大程度保护了他的后肩，虽然还是擦伤到了但不是很严重，只是衣服破损加上鲜红的血迹让人看着恐怖。

从医务室出来的方程收到赵晓晓发来多条消息，殷勤地问他明天要想喝什么水并配一个猫猫鞠躬的表情。

捏着手机的指骨轻点手机屏幕，沉默片刻把手机揣回兜里。黑亮浓密的碎发随风轻扬，目光笔直地望向前方被黑夜吞噬的教学楼，不疾不徐缓步而行。

还未走出校园，霎那间盏盏路灯被引亮，昏黄的灯光半浮在空中，打碎满地的黑暗，头顶月影似钩，方程低头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