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簪凝浅青:墨痕的微漾
昆仑墟的晨,霜比昨日薄了些,却更凉——是那种渗进灵韵里的冷,像落池烟走时,光带里的寒气,缠在璚漪的银发上,一扯就疼。
璚漪是被簪子“烫”醒的。
发间的莲瓣簪,往常是凉的,像冰泉的冰,今早却泛着一点极淡的温,簪尖的淡青,亮得比灵韵灯的星火还明些,甚至能看见一缕极细的墨色灵韵,在淡青里缠了半圈,像游丝绕着玉。
她猛地睁开眼,睫毛上的霜粒碎了,凉得眨眼时发涩。抬手摸向簪子,指尖刚碰到簪身,就传来一阵极轻的共振——不是银白灵韵的清透,是暖的,带着水汽的甜,像落池烟以前用指尖碰她眉梢时的触感。
“烟烟?”她轻声唤,声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指尖凝出银白灵韵,极慢地覆在簪子上。
灵韵触到那缕墨韵时,共振更明显了些,像有人在她耳边轻哼《莲语谣》的调子,软乎乎的,却细得像风。簪尖的淡青,亮了亮,墨韵又往外绕了半圈,几乎要缠上她的指尖。
璚漪的呼吸顿了顿,指尖缩了缩,又立刻贴回去——怕这是错觉,怕一缩手,墨韵就散了,像以前无数次梦见落池烟,一睁眼就空了。
“是你吗?”她的声轻得像晨霜落,“是你在给簪子渡灵?”
簪子的墨韵颤了颤,没再动,却也没散,就那样缠在淡青里,像颗被冻住的墨珠。阿狐被她的动静弄醒,灵韵尾蹭了蹭她的手腕,尾尖碰了碰簪子,然后突然竖起,朝着东南隅的方向摆了摆,灵韵里带着雀跃。
“阿狐,你也感得到?”璚漪低头,看着阿狐的尾尖,那里沾着一点极淡的墨色,是从簪子上蹭下来的,“是她的灵韵,对不对?”
阿狐蹭着她的手心,灵韵尾摆得更欢,像在点头。
璚漪坐起身,银发扫过冰台,几缕泛白的发梢,缠上簪子的淡青,像要把那点墨韵留住。她抱着阿狐,走到莲池边,晨霜还覆在池面,薄得能看见阿莲的瓣——黑纹又淡了些,瓣芯的淡青,和簪子上的色几乎一样,甚至也缠了一丝极细的墨韵,像和簪子呼应。
“阿莲也感得到。”她蹲下身,指尖碰了碰池面的霜,霜化了,冰泉的冷顺着指尖爬上来,却压不住心里的暖,“你们都在等她,她也在找我们,是不是?”
阿莲的瓣尖颤了颤,灵韵共振声比往常亮了些,朝着簪子的方向偏了偏;粉团从池边飘过来,瓣上的粉,居然回了一点,像胭脂水浸过的纸,淡得却真切;小不点缠上她的手腕,瓣尖蹭了蹭簪子,墨韵又颤了颤。
璚漪笑了,梨涡陷在颊边,却有泪掉下来,落在池面的霜上,化了个小坑。“我就知道,”她轻声说,指尖摸了摸簪子的墨韵,温的,“你不会忘的,不会忘了昆仑墟,忘了莲池,忘了我。”
晨霜渐散时,她给灵韵灯添灵韵,指尖故意蹭了蹭簪子的墨韵,渡进灯芯里——灯芯的墨色灵韵,居然亮了些,不再是星火似的,像添了一捻灯花,淡粉的光,映在池面上,晃得阿莲的瓣尖也亮了。
“灯,你也高兴,对不对?”她对着灯笑,“等她回来,我们就不用再换灯芯了,她会用莲茎和粉瓣,给你做新的,比这个亮十倍。”
灵韵灯的光颤了颤,亮得更久了些,像在应和。
上午,她没去冰道补莲纹,就坐在池边,摸着簪子,看着莲。簪子的墨韵,偶尔会缠上她的指尖,像落池烟以前用指尖蹭她的手;阿莲的瓣尖,偶尔会朝着东南隅的方向颤,像在探路;粉团的蕊,偶尔会飘出一点甜香,像在引着什么。
银白的鸟飞起来,朝着东南隅飞了一圈,叫了四声,比往常亮,回来时,翅上沾了一点极淡的墨色,蹭在璚漪的发间,和簪子的墨韵缠在了一起。
“你找到她的灵韵了?”璚漪摸了摸鸟的翅,墨色沾在指尖,暖的,“她离这里近了吗?”
鸟蹭了蹭她的指尖,叫了一声,像在说“近了”。
璚漪的心跳快了些,灵韵里带着点慌,又带着点盼——慌的是这墨韵会散,盼的是落池烟真的要回来。她把簪子贴在胸口,感受着那点温,像把落池烟的手,握在了心里。
二、莲绽残蕊:甜痕的余味
正午的光,比往常亮了些,落在昆仑墟上,像撒了层细金粉,冰泉的池面,反射出细碎的光,晃在璚漪的银发上,像落了星。
粉团的蕊,居然开了。
不是以前那样艳粉的朵,是残的,只有三瓣蕊瓣,卷着边,像被霜打过,却透着一点艳,蕊心的甜香,比往常浓了些,飘在池面上,绕着阿莲的瓣,缠着小不点的茎,也飘到璚漪的鼻尖。
“粉团,你开了。”她蹲下身,指尖碰了碰蕊瓣,软的,带着水汽的润,“是在等她回来,给她尝你的甜,对不对?”
粉团的蕊颤了颤,蕊尖碰了碰她的指尖,甜香更浓了些,像在催她摘。璚漪犹豫了一下,还是捏着蕊瓣,轻轻摘了下来——蕊心的甜,比记忆里淡了些,却更清,像冰泉的甘混着水汽的甜,漫进灵韵里,瞬间就想起落池烟蹲在池边,举着蕊递到她嘴边的样子。
“璚漪,尝尝,甜吧?比冰泉的灵韵甜。”那时的落池烟,墨色的发垂在池面,发梢沾着水珠,梨涡陷在颊边,指尖沾着蕊的甜,碰她唇时,暖得灵韵发颤。
现在,璚漪把蕊放在唇边,轻轻碰了碰——甜是甜的,却少了那点暖,少了那只递蕊的手,少了那句笑盈盈的话。眼泪掉在蕊上,混着甜,漫进嘴里,咸的,涩的。
“烟烟,”她轻声说,指尖捏着残蕊,指节泛白,“你的蕊,还是甜的,可我想你喂我吃。”
阿莲的瓣尖飘过来,蹭了蹭她的手背,灵韵共振声细得像安慰;小不点缠上她的手腕,瓣尖碰了碰残蕊,像在抢食;银白的鸟落在她肩上,啄了啄残蕊的边,甜香粘在鸟的翅上,飘得更远了。
璚漪把残蕊分成小块,喂给灵韵小兽们:给阿狐一块,阿狐舔了舔,蹭着她的手;给银白的鸟一块,鸟咽下去,又朝着东南隅飞了一圈;给淡粉的蝶一块,蝶翅扇了扇,缠在她发间,甜香沾在簪子上,和墨韵缠在一起。
最后一块,她放在灵韵灯的灯盏上——灯芯的光,亮了些,甜香裹着光,飘在莲池上空,像给莲们渡了层暖。
下午,她给莲渡灵时,发现阿莲的黑纹,几乎淡得看不见了,瓣芯的淡青里,那缕墨韵,又长了些,像在往瓣尖爬;小不点的瓣,也回了点淡绿,能绕着她的腕转一圈半,灵韵共振声,也亮了些。
“快了,”她对着莲说,银白灵韵渡得更慢,更轻,“等你们都好了,她就回来了,我们又能一起给你们渡灵,一起看你们开。”
阿莲的瓣尖颤了颤,灵韵共振声,像在唱《莲语谣》的调子;粉团飘过来,蹭了蹭她的指尖,蕊心又冒出一点新的瓣尖;小不点缠上她的手腕,瓣尖碰了碰簪子的墨韵,墨韵又亮了些。
傍晚时,她坐在冰台旁,没唱《莲语谣》,只是摸着簪子,看着东南隅的方向。银白的鸟飞回来,翅上沾着更多的墨色,甚至带着点水汽的甜,落在她肩上,叫了两声,然后用翅尖碰了碰簪子——簪子的墨韵,瞬间亮了,像烧了起来,淡青裹着墨,绕着她的发间转了一圈。
“她近了?”璚漪猛地站起身,银发飘起,银白灵韵涌出来,裹着簪子,怕墨韵散了,“她是不是快到了?”
鸟叫了三声,翅朝着东南隅摆了摆,像在说“快了”。
璚漪走到冰道尽头,看着虚空——还是空荡荡的,却比往常亮了些,能看见一缕极淡的墨色灵韵,在远处飘着,像烟,像落池烟的发。她凝出银白灵韵,朝着那缕墨韵飘过去,想碰一碰,却在中途散了,像被什么挡着。
“烟烟,是你吗?”她对着虚空喊,声里带着颤,“我在这儿,昆仑墟,莲池边,我等你。”
虚空里的墨韵,颤了颤,朝着她的方向飘了飘,又停住,然后慢慢淡了,像被风吹散。
璚漪的身体僵了僵,指尖的银白灵韵散了,落在冰道上,化了霜。“没事,”她轻声说,对自己说,“你只是还在赶路,快了,就快到了。”
银白的鸟蹭了蹭她的发,灵韵共振声细弱,像在安慰。
三、虚空影踪:墨痕的牵念
昆仑墟的夜,长庚星亮得比往常艳,淡金的光落在冰台,落在莲池,落在璚漪的银发上,像铺了条金路,从长庚星,一直铺到冰道尽头。
灵韵灯的光,亮得像颗小月亮,灯罩的粉瓣,居然又粘回去一片,是新的,淡粉的,像粉团刚落的瓣;灯芯的墨韵,不再是淡的,亮得发黑,和落池烟的灵韵几乎一样;光里裹着甜香,是粉团蕊的味,飘在池面上,绕着阿莲,缠着小不点,也绕着璚漪的发。
璚漪坐在冰台上,怀里抱着阿狐,肩上蹲着银白的鸟,发间缠着淡粉的蝶,手里握着簪子——簪子的墨韵,亮得最艳,像墨珠滚在淡青的玉上,偶尔会和灵韵灯的光缠在一起,共振出《莲语谣》的调子,软乎乎的,像落池烟在唱。
“三纪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暖,不再是以前的霜气,“你走了三纪了,烟烟。”
三纪的时光,冰泉的冰结了又化,化出的冰纹里,都刻着莲的影;莲池的莲枯了又荣,荣出的瓣上,都缠着墨的痕;灵韵灯的灯芯换了又换,换过的灯芯里,都留着甜的香;她的银发白了又白,白透的发间,都簪着那支凝着墨的簪。
“阿莲的黑纹没了,”她对着簪子说,指尖碰了碰簪尖的墨韵,温的,“粉团开了残蕊,小不点能绕着我的腕转两圈了。灵韵小兽们,都很好,银白的鸟能飞到东南隅的边,淡粉的蝶能扇着翅跟着飞,阿狐的灵韵尾,能缠上我的腰了。”
簪子的墨韵颤了颤,缠上她的指尖,像在摸她的手。
她笑了,梨涡陷在颊边,没再掉泪,只是把簪子贴在胸口,感受着那点温,像落池烟靠在她肩上的温度。“我知道你快到了,”她说,声里带着盼,“银白的鸟找到了你的灵韵,灵韵灯亮了,莲开了,连阿狐都在等你。”
突然,银白的鸟猛地飞起来,朝着东南隅的方向叫了五声,翅上的墨色亮得像火;淡粉的蝶也飞起来,跟着鸟的方向,翅上的粉沾着甜香;阿狐从她怀里跳下来,灵韵尾朝着东南隅摆得欢,朝着虚空叫了两声,像在唤。
璚漪猛地站起身,银发飘起,银白灵韵涌出来,裹着簪子,朝着冰道尽头跑——虚空里,那缕淡墨的灵韵又出现了,比傍晚时浓了些,像条墨色的丝带,朝着昆仑墟飘过来,带着水汽的甜,带着《莲语谣》的调子,带着她日思夜想的、落池烟的味。
“烟烟!”她对着虚空喊,声里带着哭腔,却亮得像星,“我在这儿!昆仑墟!莲池边!”
虚空里的墨韵,飘得更快了,越来越近,能看见那缕墨韵里,缠着一点淡青,像她簪子上的色;能听见那缕墨韵里,传来极细的声,软乎乎的,像在说“璚漪”。
璚漪跑过去,伸出手,银白灵韵朝着墨韵飘过去,想抓住它,想抓住那个墨发如烟的女子,想抓住那句等了三纪的“我回来了”。
墨韵飘到冰道尽头,停在她面前,缠着她的银白灵韵,像在抱她;里面的淡青,缠上她发间的簪子,两缕淡青缠在一起,融成了更深的青;里面的声,更清了些,像在说“璚漪,我找你找了好久”。
“我在,”璚漪的声颤了颤,伸手想碰那缕墨韵,指尖却只穿过了灵韵,碰不到实体,“你怎么不出来?我在等你,等了三纪了。”
墨韵颤了颤,围着她转了一圈,蹭了蹭她的银发,蹭了蹭她的手,蹭了蹭她胸口的簪子,然后朝着莲池的方向飘过去——飘到莲池上空,绕着阿莲转了圈,绕着粉团转了圈,绕着灵韵灯转了圈,然后又飘回她面前,缠上她的发。
“你是不是……还不能出来?”璚漪轻声问,指尖碰了碰墨韵,能感受到里面的灵韵还弱,像刚醒的蝶,“是不是还要等?没关系,我等你,多久都等。”
墨韵缠上她的指尖,像在点头,然后慢慢淡了些,却没散,只是飘在她身边,像在陪她。
灵韵灯的光,亮得更艳了,淡粉的光裹着墨韵,裹着璚漪,裹着莲池,裹着灵韵小兽们;长庚星的光,落在她们身上,像铺了层金;阿莲的瓣尖朝着墨韵的方向颤,粉团的蕊飘着甜香,小不点缠上墨韵,灵韵小兽们围过来,都在陪着那缕墨韵。
璚漪坐在冰台上,怀里抱着阿狐,肩上蹲着银白的鸟,发间缠着淡粉的蝶,身边飘着那缕墨韵,手里握着簪子——簪子的墨韵,和身边的墨韵缠在了一起,亮得像一颗墨色的星,暖得像落池烟的手。
“我陪你,”她对着墨韵说,声里带着暖,带着盼,带着三纪的执念,“等你灵韵够了,等你能出来,我们就一起守着莲池,守着昆仑墟,守着我们的家,永远在一起。”
墨韵颤了颤,缠上她的手腕,像在答应。
昆仑墟的夜,不再是冷透的静,有灵韵灯的光,有长庚星的暖,有莲的共振,有小兽的互动,有墨韵的陪伴,还有璚漪的笑——梨涡陷在颊边,亮得像星,像三纪前,落池烟靠在她肩上时,她的笑。
夜风吹过,带着水汽的甜,带着《莲语谣》的调子,带着墨韵的暖,吹起她的银发,吹起那缕墨韵,吹起灵韵灯的光,吹得莲的瓣尖颤,吹得小兽们的灵韵共振欢。
璚漪知道,她的等,快有结果了;她知道,落池烟,就快回来了;她知道,她们的约定,就快实现了。
她握着簪子,陪着墨韵,坐在冰台上,看着长庚星,看着莲池,看着灵韵灯的光——昆仑墟的夜,还长,却不再漫长,因为有了盼,有了伴,有了那缕缠着她的、墨色的灵韵。
“我等你,”她轻声说,对着墨韵,对着长庚星,对着莲池,“等你回来,烟烟。”
墨韵缠得更紧了,像在说“好”。
宝子们!第八章读下来,是不是像守了三纪的冰泉,终于冒了点甜暖的泡? 这章的空气里都飘着“盼头”,像簪尖突然亮起来的墨韵,像粉团开得怯生生的残蕊,暖得人心里发颤~
开头簪子“烫”醒璚漪那段,我直接跟着心跳加速!那缕细得像游丝的墨韵,缠在淡青里晃啊晃,阿狐尾巴竖得像小旗子,银白鸟往东南飞着叫——天呐,这哪是灵韵动了,是三纪的等待终于有了回响呀? 璚漪摸簪子的手都在颤,连眼泪掉下来都是甜的,像冰泉里融了颗糖。
最戳我的是粉团开残蕊那段!三瓣卷边的蕊,甜香飘了满池,璚漪捏着残蕊喂小兽,最后一块放在灵韵灯上——那哪是喂小兽,是把“等她回来尝甜”的念想,一点点撒在莲池里。还有银白鸟翅上沾着的墨韵,蹭在璚漪发间,和簪子的墨缠在一起,像在说“她真的近了”?
晚上虚空飘来墨韵那段,我差点笑出声!璚漪跑着喊“烟烟”,墨韵围着她转,蹭她的银发、蹭她的手,明明碰不到实体,却把“我找你好久”的心意裹了满昆仑墟。灵韵灯亮得像小月亮,长庚星铺了金路,连阿莲都在颤着瓣尖唱《莲语谣》,这哪是等,是“双向奔赴的灵韵在牵线”呀!
三纪的等待,终于从“一个人的守”变成了“两个人的盼”。簪子的墨韵越来越亮,粉团的甜香越来越浓,连虚空里的影都在往这边飘——原来“等”从来不是空的,那些渡进莲里的灵、补过的灯芯、刻歪的莲纹,都在替璚漪喊:“烟烟,这里有你要找的家。”
宝子们是不是和我一样,盯着那缕墨韵盼着“再近点”?下一章落池烟就要攒够灵韵啦,咱们一起蹲守昆仑墟,等那道墨色灵韵真正落在冰泉边,等那句迟了三纪的“璚漪,我回来了”~ 这次的等待,终于有了甜回音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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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簪回墨韵·虚空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