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再往上一点。”
赖悦看着校园内分工合作的同学,拿着各级刚统计好的外来人员名单,去会议室。
“杨鸣。”在门口碰到了熟人,赖悦打了声招呼。
男生站得笔直又安静,点点头算作回应。
如果杨鸣在这,那说明……
“会长。”赖悦敲了敲未掩严实的会议室的门。
“呀,小悦。”旅良絜原本正在和景向琛聊着,抬头看了眼来人,“你来得正好。是外来人员名单吧?都统一完了是么?”
“是的。”赖悦朝向自己微笑的景向琛也点头笑了下,把名册从写字板上取下,放到了旅良絜面前,就离开了会议室,出门时又和杨鸣打了招呼,“杨鸣。我先去忙了。”后者仍是点头,未发一言。
景向琛和杨鸣曾帮助过赖悦的母亲。五年前赖悦中午下了兴趣班后回家发现正怀着孕的母亲不在,也拨不通正在油畦工作的父亲的电话。去母亲常去的商业街问了说早上没见到母亲,一个路过的街坊认识赖悦,说是见到母亲上了一辆面包车。赖悦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晴晴,那个,我妈妈她不在家,你能不能让你父亲帮我问问。”贝倾晴和赖悦之前是很好的朋友,但开学后贝倾晴去了星班,两人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聊天了。
没得到回复,赖悦又找了班里家里是公务员的同学,但过了一个多小时没能联系上母亲,一通忙的同学让赖悦去槐源路的教堂附近找景向琛,说是会帮忙的。
赖悦听说过景向琛,也是星班的,在学校也打过几次照面。
槐源路是附近一带都是风情街,天主教堂也在那。
“你好,我是赖悦。”认出了常和景向琛一起走的杨鸣,“景向琛在么?”
杨鸣把手上的传单塞到了赖悦手上,转身扛起了两箱纸箱,男生的青筋明显,看着不轻。
“咦?”赖悦不理解,但忙跟上杨鸣。过了马路后进到一处像食堂一样的地方。
“人带来了。”
天主教背后马路的对面是居民区,有很多新教和佛教教徒,一些教徒把名下的几栋别墅让了出来,常组织一些活动,隔天下午2点前会免费提供斋饭,在一楼大厅用餐,不论是否是信徒,也不论富裕或贫穷,都能打餐,新教教徒还会收一些食物赠给需要的人。
“杨鸣旁边那个就是附近新教的人员哦。”
“?”赖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拿着一个餐盘排着队,听着景向琛介绍这个地方,最前面就是打饭的窗口。
“你和贝倾晴是好朋友?”景向琛吞了口白菜,香香甜甜的。
“嗯,但她分到星班后,我们就没怎么一起走了。”
景向琛和赖悦吃着斋饭,没有见到杨鸣。
“你见过她妈妈么?”
“?”赖悦愣了一下,这么说,有小半年没见过了,“半年前见过一次……”
杨鸣回来了,朝景向琛点点头,景向琛朝赖悦眨了下眼睛,“你妈妈的事情别担心,你回家就能见到她了。”
“!”赖悦感激到,“谢谢。”
赖悦回到家后果真见到了母亲。
后来过了些年,赖悦才知道执行带走后一般要很久小半天到几天,说不上营造什么氛围,但有时候人多时要排队联络家人,缴够后就能离开,赖母说执行的人刚开始说一不二很严肃,后续倒是十分客气,态度转变得奇怪,估计是知道自己带了卡吧。
赖悦曾问景向琛和杨鸣家里是否有计生委的,得到的回复说不是。
“那条油柏大道的尽头,有很多区内各公务员的办工楼,饭点的时候常常是一个部门的人集体去附近吃饭,饭点的时候杨鸣去帮你找那边人问了。”
难怪那一片的餐饮都是工作日的白天才营业,逢年过节鲜少开门,十分冷清。
之后赖悦和杨鸣道谢,杨鸣说不需要,倒是景向琛向杨鸣道歉了。赖悦后来才知道,杨鸣是不能离开景向琛身边的。
“摆成这样可以?”有人问着赖悦现场部置是否可以。
“可以,接着把剩下地摆完。”赖悦也搭把手,和同学一起部置现场。有些事不好多说,因为两年前赖悦看到了贝家的人带过一个和贝倾晴很像的小男孩,赖悦曾和贝倾晴十分要好,后来贝家接送后者上下学,两人又不在一个班,关系淡了,简讯上分享生日时刻,有人在底下讨论小孩可爱,才知道小孩姓黄,那是贝奶奶母家的姓。
可能在圈内某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如果不是景向琛曾问起,赖悦自认为自己也不会起疑,再到反应过来。
杨家从事海上贸易。赖悦不了解景向琛家是做什么的,圈内的人只说是和杨鸣家一样。
赖悦明白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但升上国中后也是积极表现,被选到学生会。
真幼稚。赖悦现在是这样看自己的,其实比起有什么特权,更多的是开不完的会和干不完的活。周末还经常要参与活动,会长助理更甚,还有和校报沟通改稿等工作。
“没能完成工作都是小事情。不干活也没什么。”私下旅良絜会吐槽,说些有的没的,赖悦一般忙麻了就只给个眼神,学生会的工作都是一阵一阵地,忙时特忙,还要校内校外到处跑,闲时会长都忘了自己还是会长,放飞自我了,事实上忙的时候会长都是最后离开的,“悦悦你别又这么看我,那我不干活了不还有你们俩么?还有那么多人……”
旅良絜嘻皮笑脸。
“呵,不嘻嘻。”副会长面无表情。
“唉,说实在话你们不搭理。”
有一回景向琛和杨鸣也在,旅良絜又开始絮絮叨叨,说着中庸什么的,问景向琛看法,得到的回复是会长一职活该是旅良絜的,很有觉悟,副会长说得奖励会长做一辈子会长,气得旅良絜从座位上跳起来,“以后没在体制内看到你们,都是人民的损失!”不做事总好过使用特权做坏事、浪费资源做错事,赖悦明白会长想表达的意思,自己都能明白,副会长和景向琛肯定也能听明白旅良絜说的话是这个意思,但他俩反夸旅良絜,会长不是那种重形式不干活的人,气得不行。赖悦慢慢觉得,有特权的人也不是都一样的。
“杨鸣你这嫌弃的眼神伤到我了。”旅良絜笔划到没水。
“会长不能没精神。”杨鸣捆完一扎废纸面无表情道。
“哈哈哈哈……”副会长和景向琛都笑了。
“屁!你们一个个正得发邪!我平时一直正能量……”旅良絜合上抽屉嚷个不停。
赖悦也是做了助理才知道旅良絜私下是这样的,每次要工作很久时办公室的门都帮忙上锁了,毕竟会长人前还是要随地大小讲,在旗下、在台上,影响不好、不好……
一开始赖悦也觉得自己实在是贴心,会长你就偷着乐吧。后来熟悉了一段时间,发觉会长何止偷着乐,简直乐到脸上,闲了一段时间后来活时,去班上操场上都找不着人,乐不思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