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女人从手下身后快步走出来,“傅老板……这事用武力可解决不了。”
傅以禾循声望去,脸上瞬间没了戾气,反倒勾出抹琢磨不透的笑:“哦~?”
只见那女人,黑色眼罩斜斜扣在右眼,不仅不显怪异,更添神秘冷酷,左眼狭长锐利,扫过安沐时,带着点审视的冷意。
利落的长发贴在颈后,眉头微微皱起,薄唇抿成冷色,明明是娇绝的脸,气场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傅以禾眼神在顾鹿一和安沐之间来回扫,像在看一场早已知晓结局的戏。
“我当是谁……原来是顾盟主心疼人了。心疼你的好朋…啧,不对,该叫心上人吧?”
“傅老板说笑了,我与她曾经是朋友,现在早已是敌人,何谈心疼二字?”顾鹿一握紧了拳,却没看地上的安沐,只盯着傅以禾的鞋尖,
“要套话就别用这下三滥的招数,人打死了,李一的下落你问鬼去?”
“哦?”傅以禾挑眉,冲手下抬了抬下巴,“停手。”
拳头骤然停在半空,安沐大口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腹部伤口火烧火燎。
她偏头看向顾鹿一,眼底没恨,只剩点自嘲。
原来到最后,她在这人眼里,也只是个“能问出消息”的工具。
傅以禾“哈”地笑出声,故意扭头冲安沐喊:“顾盟主这话没毛病啊,你与她早已是敌人。安盟主,你说呢?”
安沐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只从喉咙里挤出点冷笑:“敌人?她配吗?”
顾鹿一没反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当年是她先转头跟傅以禾勾肩搭背,把安沐往死路上逼的,哪还有立场说“曾经是朋友”。
纯属自找恶心。
傅以禾瞧着两人这副别别扭扭的模样,玩味道:“别逞口舌之快了,安盟主,你老实说,李一到底藏在哪?你母亲当年把他保下来,总不能没给你留线索吧?”
安沐咳了两声,血沫溅在地上,“我说了,不认识。”
她当然知道李一。
李一可是北城最早的老会长,当年帮派火并最凶的时候,是他偷偷给母亲塞了一批武器,才算把灵霄阁从鬼门关拉回来,说是救命恩人都轻了。
后来听说他突然退位,把会长的位置扔给了个姓唐的新人。
这块肥肉位置一丢,倒避开了一群想害他的老狐狸,反而把那新人推上去当挡枪的。
再之后他逃去北城,外头人要么说他没了,要么说他藏起来了,没人再管,全把矛头对准了那个姓唐的新人。
可傅以禾找李一的目的是什么呢?
是想借李一的老会长身份,压服北城残存的势力,甚至搭进公会的老关系网?
毕竟李一当年退位时,手里抓着不少公会元老的把柄,还有些没公开的合作协议。
傅以禾要的从来不是北城那点地盘,是想拿李一当钥匙,打开她进不了的高端圈子,对付想对付的人?
“呵,嘴还挺硬。”傅以禾冷笑一声,直起身,转头看向顾鹿一,眼神里全是看好戏的期待:“顾盟主,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处置她呢?”
她太期待对方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如果顾鹿一说放过安沐,傅以禾就让她和安沐陪自己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如果她选择折磨安沐,那她就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折磨安沐。
顾鹿一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紧紧地盯着安沐看了好一会儿。
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痛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
但也就一瞬,她缓缓吐出四个字,“杀了她吧。”
安沐刚缓过来的呼吸猛地一顿,连咳都忘了。
她偏过头,透过眼前模糊的血雾看向顾鹿一。
那人背对着光站着,眼罩边缘泛着冷光,侧脸半点温度都没有。
是了,从顾鹿一选择和傅以禾联手的那天起,就该想到这一天。
是她自己蠢,还抱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杀了?”傅以禾挑了挑眉,那神情跟早就猜中答案似的,“多可惜啊,她还没说李一在哪呢。”
“留着没用,她嘴硬,问不出东西,反而会碍傅老板的事。”
“碍我的事?”傅以禾轻笑一声,绕着安沐走了半圈。
她停在顾鹿一面前,语气里全是拆穿的嘲讽:“顾盟主倒是替我考虑得周全。可我怎么觉得,你是怕她活着,你这北城唯一话事人的位置坐不稳?”
顾鹿一猛地抬头,眼罩下的左眼闪过一丝慌乱,又飞快压下去:“傅老板多虑了,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是吗?”傅以禾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顾盟主要不…你亲自动手?”
“我……。”顾鹿一卡在那,话没说出来。
傅以禾没再逼她,只是笑着站在那,静静地等。
她心中了然,顾鹿一不会动手。
也清楚她为什么不动手。
毕竟俩人曾经是能穿一条裤子的朋友,现在让她对曾经的挚友下死手,顾鹿一就算再狠,也着实下不去这个手。
她等了几秒,见顾鹿一还是没动静,故意开口戳她:“顾盟主,你该不会…下不去手吧?”
“呵,傅老板说笑了。”顾鹿一往后退了半步,避开安沐的视线,“我动手怕脏了您的地,让手下处理吧。”
傅以禾眼底的笑意更浓,偏要把事做绝,抬手拍了拍顾鹿一的肩:“别啊,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这条命,让你收不是最应该的?”
“傅老板,没必要揪着这点事不放。”顾鹿一避开她的目光,“要杀要剐,您随意,别让我动手。”
傅以禾心里感到十分满意。
她走向安沐,蹲下身子,用手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安盟主,你听见了吗?顾盟主要你死。”
“呵。”安沐血沫黏在唇角,却扯出个极淡的笑:“早该如此。”
“啧,顾盟主既然下不去手……。”傅以禾倏然起身,冲手下抬了抬下巴,“把刀给我。”
她接刀的动作利落,转手就从身后扣住许久念的腰,蛮力攥着她的手腕往刀柄上按,“那就让她代劳。”
许久念整个人都是懵的,等反应过来刀已经在自己手里,瞬间炸毛尖叫:“傅以禾你疯了?!”
她哪见过后妈这么癫狂,本能地挣扎,手里的刀乱挥。
寒光一闪,直接划开傅以禾的小臂,血珠子顺着刀柄往下滴。
顾鹿一原本还冷眼看着,直到那刀划在傅以禾胳膊上,瞳孔骤缩震惊住。
傅以禾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去看伤口。
反而把许久念抱得更紧,嘴唇凑到她耳边:“乖~,宝贝,妈妈这是在教你啊,你怎么活下去呢。”
她脸上甚至泛着种扭曲的兴奋。
“教个屁!我不杀!”许久念彻底慌了,疯了似的甩胳膊,刀刃在半空晃得人心慌,差点又划到傅以禾,“你放开我!疯子!神经病!”
她余光扫到地上满身是伤的安沐,脸白了。
刚才划傅以禾那下是本能,可现在看着安沐浑身是血的样子,太可怕了。
哪见过这阵仗?
视线飘到旁边的顾鹿一时,更是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脚往后挪了小半步。
就这一下退缩,傅以禾扣着她腰的手瞬间加力,勒得许久念差点喘不过气。
顾鹿一皱了皱眉,隔着几步远都能看清许久念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恐惧和厌恶。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何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你不敢杀她,那妈妈教你……。”傅以禾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许久念拿刀的手背,逼着她将刀尖对准安沐的胸口。
“宝贝……乖,听话。”
许久念手腕被按得生疼,那把刀离安沐心口不过寸许,蹭着布料划开道细痕,再往前压半分,就能捅穿皮肉扎进心脏。
她盯着安沐颈间暴起的青筋,嘴角凝固的血痂。
恶心,差点当场呕出来。
“宝贝乖,把刀刺进她的心脏。”傅以禾扣着她的手往前压。
刀刃凉得刺骨。
安沐闭上眼,没挣扎,也没求饶。
反正落到傅以禾手里,早就是死路一条,只是没想到最后要栽在个小姑娘手里。
“不!不行!”许久念浑身一哆嗦,手腕猛地后挣,那把刀砸在地上,溅起星点血沫。
她能清晰感觉到傅以禾扣着她的手瞬间僵住,下一秒突然松了手,还往后退了半步。
傅以禾弯腰捡刀,染血的刀刃在她指尖转了个圈。
抬眼时,眼底那点期待早凉透了?
知道,自己无法强迫许久念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顾盟主,还是你来吧。”傅以禾叹着气把刀递过去。
顾鹿一接过刀,手指微微颤抖,先是看了一眼安沐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又将目光转向许久念:“只有这个选择了吗?傅老板她对我们还是有用的。”
“我知道你念着旧情,但你更恨她,不是吗?”傅以禾指尖蹭过手臂上没干的血渍,“这样吧,给你个选择。”
“什么?”
“不如你劝劝她?只要她说出李一的下落,或许我会考虑放过她。”
“好。”
“那傅某就不碍眼了,顾盟主,给你两天。”傅以禾说完,扯着许久念的胳膊转身就走,身后的手下跟着列队撤,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没了影。
顾鹿一握着刀的手松了松,刀刃掉在地上。
她蹲下身,指尖悬在安沐手腕的麻绳上,却迟迟没动。
那绳子勒得太深,早和渗血的皮肉粘在一起,一扯就是撕心的疼。
她哪能不明白?傅以禾让她来劝,根本不是给机会,是故意借她的手,往安沐心上捅刀子。
“痛吗?”顾鹿一的手颤得厉害,轻轻蹭掉安沐嘴角的血。
安沐闭着眼没睁眼,感觉到她的动作,也没吭声。
周围肯定藏着监听的,傅以禾哪会这么好心给她们独处的机会。
她早猜透了,李一根本没死,就藏在顾鹿一那。
傅以禾查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只因为顾鹿一藏得严实。
毕竟那是她导师的恩人,安然母亲临终前特意托付要护着,顾鹿一怎么可能松口?
可这话,她死都不能对傅以禾说。
李一的下落倒不重要,可顾鹿一呢?
说了,顾鹿一就完了。
“晚意……,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晚意这名字是还没有进北城时顾鹿一为她取的。
那时候多好啊,没这么多算计,没这么多刀子。
如今却如破碎的琉璃,刺痛人心。
“我不怪你。”安沐终于开口。
顾鹿一没接话,就那么盯着安沐,眼神发直。
她知道安沐肯定猜到真相了。
面对傅以禾的威胁,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李一。
安沐也懂,顾鹿一选不了她。
所以现在,她们俩谁能活,全看顾鹿一怎么选。
一边是养她多年的导师的托付,另一边是自己的挚爱。
顾鹿一埋着头,肩膀控制不住地抖。
选安沐,李一就死。
选李一,她就永远失去安沐了。
怎么选,都是不好。
“鹿一……。”安沐虚弱地喊着。
“嗯?我在。”顾鹿一没抬头,压着噪子应。
她比谁都清楚,这屋里藏着的监听设备正滋滋录着音。
才挤出那句试探:“晚意,你服个软吧……就一次。”
安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若自己服软,与她一样支持北城继续杀戮的想法。
顾鹿一就能把李一交出去,傅以禾那边饶她一命。
可她眼皮都没抬,头摇得斩钉截铁,不想支持这种残暴的想法,北城的和平才是至关重要的,也许北城的人大多没有亲人牵挂,但这绝不意味着可以肆意杀戮。
“鹿一,我知道导师说过北城必须要有杀戮可为什么不能去改变呢?”
顾鹿一垂下眼帘,沉默片刻后开口,“改变不了。”
“为什么不能试试呢?导师也是因为杀戮没的,你不记得了吗……?!为什么这么固执?!”
“够了!”顾鹿一打断她,“别说了,固执的人是你!”
安沐被她吼得一噎,嘴角的血痂又裂开点,腥甜漫开时,倒笑出了声:“是,我固执。可我至少没忘了,我母亲临死前说要北城的人好好活,不是护着这破规矩。”
顾鹿一当然没忘。
可傅以禾的刀架在脖子上,她除了硬撑,别无选择。
“你不懂。”顾鹿一别过脸,声音发哑,“傅以禾要的不只是李一,是整个北城的势力。我松一步,不光是我,灵霄阁剩下的姐妹全得死。”
“所以你就看着她把北城搅得鸡犬不宁?看着我被追杀,看着安然姐躺在医院等死?”安沐的声音陡然拔高,扯得伤口疼,却不管不顾,“顾鹿一,你护的到底是姐妹,还是你那点面子?”
这话像针,狠狠扎进顾鹿一心里。
她猛地回头,左眼通红,伸手就抓住安沐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人提起来:“我护的是所有人!你以为我想跟傅以禾合作?我每晚闭眼都是姐妹们的尸体!可我没得选!”
安沐被勒得喘不过气,却扯着嘴角笑:
“鹿一…你变了,早就不是以前的你了……”
顾鹿一抓着衣领的手松了半分。
地下室的霉味裹着两人之间的沉默。
她盯着安沐苍白的脸,那些没说出口的委屈、被逼到绝路的挣扎,全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是,我变了。总好过像你一样,抱着和平的破念头,让所有人跟着你送死。”
安沐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突然没了力气反驳。
地下室的空气又沉了下来,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混着窗外隐约的风声。
顾鹿一缓缓松开手,指尖蹭过安沐衣领上的血渍。
深知安沐不会答应,但仍抱有一丝期望,“晚意……,我求你了。”
“你…什么意思?”
“向我服个软。”
安沐苦笑一声,“鹿一,如果我说不呢?”
顾鹿一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就不能服个软?
就一次,哪怕就一次……她就能顺着台阶把李一交出去,傅以禾大概率会杀了自己,但安沐就能活啊!
为何如此固执?!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都没开口,可眼神里撞得全是话。
那些没说出口的怨,没讲明白的难,还有藏在最底下的舍不得,全在眼神里翻涌。
她们曾经是能睡一张床,分吃一碗面的人,现在却成了敌人。
好一会儿,安沐的声音弱下来,“鹿一……你要……好好的。”
顾鹿一浑身一僵。
她听懂了。这是安沐的交代,在这生死关头上,能活一个是一个。
她再也撑不住,毫无顾忌地蹲下身,额头抵着安沐的额头,亲吻她冷汗涔涔的眉心时,手控制不住地发颤。
那处皮肤又糙又凉,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血渍,可她还是顿了两秒。
地下室的小窗透进点昏光,刚好照在安沐眼底。
那点光里没有恨,只剩点释然,像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顾鹿一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我知道你不会服软,但我想告诉你,我爱你,从始至终,一直都爱。”
安沐的身体微微颤抖。
这辈子她听顾鹿一说过无数话,却头一次听她这么直白地说“爱”。
可惜啊,太晚了。
“我………。”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抬眼,想伸手碰一碰顾鹿一的脸。
那是她从小看到大的脸,可手刚抬到半空,就没了力气,垂了下去。
“有什么就说吧,让我最后再听听你的声音。”顾鹿一说这话时,眼眶几乎泛红。
“鹿一…我……。”安沐靠在她怀里,仰头盯着那片遮住半张脸的黑眼罩。
底下藏着的那只瞎眼,是当年为了护她,硬生生替她挡下的伤。
“你这眼睛是因为我没的…我马上就能还你了……。”
“别说傻话。”顾鹿一抬手直接捂住她要往下说的嘴。
安沐被捂着眼,却能清晰摸到她手背上的冷汗,鼻尖蹭到顾鹿一颈间,全是她强压着的哽咽气声。
“你哭了?”
“我没有。”顾鹿一否认。
头埋得更低,额发垂下来挡着脸,连耳根都红透了。
她哪敢抬头,怕安沐看见她绷不住的样子,怕自己这副狼狈样,成了安沐最后记着的画面。
安沐忽然低笑一声,“鹿一,你撒谎的技术真的不怎么样,太烂了。”
顾鹿一没吭声,圈着安沐腰的手更紧了。
安沐抬抬手,指腹轻轻蹭过她挂着泪的脸颊:“抬起来,让我最后再看看你脸。”
顾鹿一好半天才慢慢抬头。
眼罩边缘还沾着点泪渍,左眼通红,连睫毛都湿成一绺一绺,哪还有半分平时冷硬的模样。
安沐盯着她的眼,忽然扯出个浅淡的笑:“还是这么丑。”
“你才丑。”顾鹿一哽咽着反驳,却抬手抹了把脸,把眼泪蹭得更花。
“鹿一,别哭,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顾鹿一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个微笑,“好,我不哭。”
安沐抬了手,指尖都快碰到她眼上的眼罩了。
那是顾鹿一的逆鳞,打认识起就从没让人碰过。
一想到这个,手伸到半空又停下了。
顾鹿一却主动抬手,指尖勾住眼罩的系带,轻轻一扯。
那片遮了多年的黑布滑落,露出底下那只早已失去神采的眼。
眼窝微微凹陷,眼睑上一道浅粉色的疤蜿蜒至眉骨。
“你……。”
“看。你不是一直想看看么?没什么好看的,丑得很。”
“疼吗?”安沐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疤的边缘,不敢用力。
“早不疼了。”顾鹿一扯了扯嘴角,却偏过头,躲开她的触碰,“别碰,丑。”
“不丑。”安沐固执地追着她的脸,“一点都不丑。”
顾鹿一微笑着,系回眼罩的动作慢得像在拖延时间。
“傅以禾给的期限是两天……我会想办法,你再撑撑。”
安沐没接话,只是轻轻“嗯”了声。
她哪会不知道,顾鹿一所谓的“办法”,不过是自欺欺人。
傅以禾要的从来不是妥协,是赶尽杀绝。
剧情纯属于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