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青禁客 > 第6章 维护

青禁客 第6章 维护

作者:春台秋水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6-19 13:56:34 来源:文学城

邓夷宁神情戒备,缓缓后退半步,抽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将刀剑插入缝隙,沿着木板轻轻撬动。“咔哒”一声,暗格被打开,她低头看去,目光一紧。

暗格之中,赫然放着一只巴掌大小的金属令牌,边缘刻着复杂的纹路,正中央刻着两个大字——

镇国。

她凝神看着那块令牌,许久才伸手捏起,指尖触及的刹那,一股冰凉的触感沿着掌心传来。

她当然认得这个东西——镇国令,昔年先帝御赐邓氏的军令,手持此令者不论品阶、不论身份,皆可调动大宣三军。

可问题是,这枚令牌早在她父亲卸甲回朝时,就已被收回,送入皇宫之中,怎么出现在邓府密室?

难道当初父亲没有交出镇国令?

邓夷宁在密室四周寻了一圈,书架、木桌以及这些箱子上的尘埃厚薄均匀,倒不像是被人搜寻过。若这令牌真是这镇国令,那当年父亲交出去的,又是什么?

邓夷宁将令牌收好,心跳愈来愈快。她余光一瞥,落在桌上的一只小木匣上。木匣并不起眼,尺寸不过巴掌大小,被几本书压在下面。她抬手将木匣取出,指尖轻轻一扣,匣盖打开。

下一刻,一封被折叠整齐的纸静静地躺在匣中。她怔了一瞬,抬手取出,将折叠整齐的信纸展开,信首,几个字映入眼帘——“夷宁亲启”。

邓夷宁惊呼出声,这是父亲留给她的?

她陡然一震,纸张险些脱落,这就是父亲的笔迹,她再熟悉不过。那笔锋、那力道,都是她从小在父亲书房里临摹过无数次的字。她屏住呼吸,拆开一封往下看去——

“夷宁,不知何时何地你能看到此信,但若是拆开,便说明我已无法护你周全,邓氏一族,终究败在了我手里。”

纸上字迹沉稳有力,笔笔凌厉,有着被浓墨晕染的痕迹。

“难说朝廷势力分为几何,但太后与陛下并非一心,军中异动,朝堂内外牵连甚广。太子与太后早有谋划,而今不过是借皇命,覆灭忤逆党羽。当年我本可静静守边疆,不入朝政,可陛下召我回朝,我知此去九死一生,故留此信,备于后患。”

“犹记镇国令,此令不属帝王,不属皇族,而属大宣子民。若有朝一日,你能撑起一切,我便全盘托出。母亲与和硕二人,也交于夷宁。”

邓夷宁唇角发白,指节攥紧,心头的颤抖一层覆盖一层。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看下去——

“夷宁,你自小入营习武,性情桀骜,天性不服管束,日后归来定会栽跟头。当年家中之事你不必挂怀、长辈亦是放下,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为父只愿你无忧无虑,日后寻个好夫家,安稳一生。”

邓夷宁死死盯着信纸末尾那一行字,眼眶通红,她缓缓跪坐下来,胸腔翻涌如浪,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原来父亲早知有此劫难,所以那晚才如此反常,一心只想让她拒了那门婚事。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一切恢复原状,检查过未留痕迹后才顺着原路折返,轻手轻脚跃出井口。

后院空着,没什么遮掩。光从东边斜下来,照在地上,落下几块树影。风不大,刮在枝头,沙沙响着。邓夷宁走到院口,脚下刚转,前院那边传来动静,极轻。

她停住没出声,转身靠在廊柱后头,一手扶着木柱,指节微紧。听脚步一点点近了,不快,也不重,像是故意压着力气走,听得出是一个人。

邓夷宁没动,转身掠进一侧厢房门后,把整个人都藏进了门房的影子里。脚步到了门口,停下了,过了一会儿,果然听见那人的声音:“将军在屋里?”

她没回话,只在屋里抽开一个箱子,翻了几件东西,弄出点响动。

门响了一下,被推开了,李昭澜站在门边,还是那把扇子,没开,只握在手里。眼里却带些笑。他扫了一眼屋里,语气平常得很:“天还没亮你便出门,也不说一声。”

邓夷宁没看他,手里动作不停,只道:“一些旧物,不必殿下操心。”

李昭澜笑了下,脚步慢慢进了屋,眼神在她和房中转了一圈。那目光不算咄咄,却也让人察觉几分试探。他走到她身后,忽问:“可需要本殿寻人来助你?”

邓夷宁头也不回:“多谢殿下美意,臣女一人足矣。殿下还是请回吧,这院子脏乱不堪,殿下身子金贵,不易涉足。”

他“唔”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瞥见她身后那扇门未掩,眼神顿了顿,似要说什么,却转了身往那边走去:“上回来得急,没顾上看后头。你阿爹说过,后院有棵——”

“我饿了。”她打断他。

李昭澜脚下一停,转头看她,那双眼含了点笑意,像是在等她说下文。

“找了半天也没见什么值钱的,倒是弄得一身灰。”邓夷宁起身拍了拍衣袖,若无其事道,“昨日饭菜太淡,今日殿下若不请我出去吃些好的,怕是说不过去。”

李昭澜唇角微扬,笑意从眼角勾至眉梢。折扇轻叩掌心,目光不动神色掠过她身后半开的门:“夫人这是……在支开本殿下?”

“是。”她看着他,毫不避讳地点头。

李昭澜倒是愣了一下,随后笑出了声,语气懒洋洋地:“夫人倒是坦率,本殿若是拒绝,便有些不识抬举了。”

他侧头瞥了眼后院的方向,眸色微沉,旋即收敛情绪,神色如常道:“既然夫人相邀,本殿自然奉陪,不敢怠慢。”

二人步行了约莫一刻钟,李昭澜熟门熟路地领她转入一间酒楼。酒楼不大,生意却极好,楼上厢房临窗开阔,能俯瞰街市。

邓夷宁进屋便径自入座,随意拣了个靠窗的位置,掀帘望了一眼街景,随手唤来店小二,毫不客气地点了一桌好菜。李昭澜站在她身后片刻,见她打点好一切,说了句“稍等”便转身出门下了楼。

邓夷宁挑眉,等了片刻,从窗户边望下。只见男人身影转过街角,朝西而行,不过几步路的功夫,便淹没在人群之中,了无踪影。

“又搞什么鬼。”她小声嘀咕着。

对穿的风从窗户灌入,冷不防扑在身上,她打了个寒噤,起身便想要去关门,就见门口站了一个男人。

那人未报姓名,径直而入,神情傲慢不止,邓夷宁不认识他,但来人显然对她并不陌生。来人环顾四周,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抬手一挥,身后几人随之鱼贯而入,各个面色轻佻,显然不怀好意。

“这不是邓家那位女将军——哦不,现在是公主。诶哟,这么说来草民还要拜见公主了。”

跟在他身后的男子一个个笑了起来,邓夷宁眼神微冷,挨个扫视。

“看来公主不记得我了,在下苏鹤庭,幼时与邓家二郎是私塾玩伴,深交好友。”

邓夷宁微微抬眸,她忽然想起幼时,弟弟身上总会添一些新伤,恰好是私塾开课的时日,家里人问起他也总是敷衍过去。那时父亲总以为是她带着弟弟贪玩造成的,如今再看苏鹤庭那张嘴脸,往日种种便对上了。

这纨绔仗着家世显赫,仗势欺人乃是惯例,大宣不少世家子弟都与他沆瀣一气,平日里专挑软柿子捏,却独独不敢招惹她。毕竟邓夷宁六岁那年,就揍得苏家这小子掉了两颗门牙,哭着跑回家,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整整半月不敢出门见人。如今再见,倒是又长了几分胆子,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了。

“怎么,这将军变了公主,倒也不似从前那般意气风发啊,你这公主之名跟那冷宫里的妃子有何区别?”苏鹤庭给自己满了杯茶,一副欠揍的嘴脸,“你那皇子夫君呢?莫不是觉得你泼辣蛮横,被赶出家了?”

邓夷宁抬眼扫过苏鹤庭,带着淡淡笑意:“苏公子这般关心本宫的婚事,莫非是羡慕?也对,毕竟你现在还未娶妻,是不是无人肯嫁?”

此话一出,旁边跟着苏鹤庭的几个男子神色微变,有人忍不住低笑了一声,连忙掩住嘴。苏鹤庭脸色一变,狠狠地一拍桌子:“邓夷宁!你少拿嘴皮子讨便宜!装什么清高,一家老小都是叛徒,也只能出你这么个小叛徒!”

他身旁的一个跟班见状,立刻跳出来替苏鹤庭撑场面,冷哼道:“你不过是仗着自己会些拳脚功夫,真以为能在这大宣横行无忌?如今你已不再是大宣第一将军,不过是靠着皇帝恩赐的虚位横行霸道,脱了这身衣服,你算个屁!”

邓夷宁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那人一眼,目光从他头顶扫到脚下,缓缓道:“先不说大宣第一是怎么传出的,光论你这一身穿戴,就比旁人低了好几个档次,也不知苏鹤庭怎么看上你的。”

那人被她目光盯得发毛,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邓夷宁语气懒散,慢条斯理点评:“袍子倒算得上是绫罗,勉强入得了眼,可惜颜色太贱,跟那庙门前讨喜的跳神戏子,还衬得你肤色暗沉,远看活像一块油光发亮的糙玉。你看你这腰带松垮成什么样子,若我不说,还以为你是刚从集市上回来卖鸡屎的。再说脚上这鞋,边角都起了皱——”

邓夷宁看了眼面色铁青的苏鹤庭,继续道:“怕是你主子赏的吧?还有这发冠,戴着不过也是掩耳盗铃罢了。”

她每说一句,那人的脸色便难看一分,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不过话说回来,苏公子身边的人一向如此,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笑声断断续续地响起来,不大,却密实,像是在屋子里撒了把细碎的石子,落在每个人的脸上。那人一时间涨红了脸,说不出话,只能狠狠看向苏鹤庭,声音发紧:“公子,她这般侮辱你,不能就这么算了!”

苏鹤庭没有急着开口,只是垂着眼盯着手里的茶盏,像是听见了,又像没听见。良久,他像是终于懒得再遮掩,抬眼看向邓夷宁,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你如今是公主,也是皇子妃,该守的规矩,心里自己掂量清楚些。”

“别以为仗着几句嘴利,就能压过人。”他顿了顿,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那三皇子……你以为他喜欢你这个样子?”

屋里人还未回神,门口传来一声轻笑,轻飘飘地,却叫人后背发冷。

几人同时回头。

李昭澜站在门口,身上穿着常服,手里提着两壶酒。没怒容,也没笑,神情平平,只眼角那一丝淡意,叫人说不清是懒散还是冷漠。

苏鹤庭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去,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李昭澜一步步走进屋,慢条斯理将手中酒壶搁在案上,声响闷实。他不紧不慢地坐下,靠在邓夷宁一旁,眉眼如常,口吻却轻得叫人心寒:“这雅阁本殿先至,没想到人多,说话也多。”

他语气温和,嘴角带着懒洋洋的笑意,听着春风拂面,可落在众人心头,却不寒而栗,“你就是苏家那位?读书出身,懂得几本礼法,也晓得言辞当有所分寸。这话今日本殿站在这里,你讲给本殿听,若出去了,是打算讲给百官听,还是讲给你爹?”

无人敢应声,几人神色僵冷,苏鹤庭捏着衣角,满眼惊慌。却在此时,邓夷宁站起身来,神色冷淡,理了理袖口,抬眼扫过屋中众人,语气比李昭澜更冷三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殿下何须理会。”她转向苏鹤庭,唇边带着淡淡的讽意,“你说我仗着三殿下倒也罢了,可你们仗着的是苏家,是你祖上换来的名声。你要说我丢人,我倒想看看,你今日这副模样,哪一点争得过你家挂在厅堂的牌匾。”

她每说一句话,苏鹤庭的脸就白一分。到最后,他几乎是咬着牙吼出来的:“邓夷宁!你莫太放肆——”

话未落,他身边一人“蹭”地站起,脸涨得通红,显然憋了一肚子火气,抡起手臂就要冲上来。

邓夷宁没动,眼神都没给一个,只稍一侧身,那人冲得急,没收住,被她反手一带,整个人“哐”地跪在地上。没有华丽招式,也没什么脆响声,只是一条胳膊被拧住,骨节错了位,动不得。

那人跪着,冷汗直冒,叫的凄惨。

她低头看了那人一眼,语气淡淡:“一只手罢了,至于叫得这般难听?”

苏鹤庭怒从心起,也顾不得尊卑和体面,张牙舞爪就扑了上去。邓夷宁冷眼一扫,直接利落地踹中对方膝弯,后者一个趔趄扑倒在地,额角磕在木凳上,见了血。

其余几人本想上前帮忙,可见同伴一个个倒下,便都生了怯意。再看邓夷宁站在一片狼藉之中,神情冷峻如霜,身姿比那三皇子都挺拔坚立,没人敢再动。

邓夷宁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目光扫过他们,语气发狠:“动手之前最好想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别跟条疯狗一样乱咬人,你们苏家出了你这样的腌臜之人,苏老爷子在天之灵怕是不得安生。”

苏鹤庭捂着脸,眼中闪过怨毒之色,似乎还想再争辩,可在邓夷宁冰冷的目光下,他硬生生咽了回去。最后只咬牙冷哼一声,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能带着人灰溜溜退了出去。

屋内终于静了下来,饭菜也陆续上桌。

李昭澜这才缓缓起身,从地上拾起邓夷宁方才打斗时落下的步摇,又笑吟吟地将那两壶酒打开。斟了两杯,推了一杯到邓夷宁面前,含笑道:“将军这么维护着本殿,倒是让本殿分外感动,这杯酒敬将军护身之命。”

邓夷宁目光全落在那两壶酒之中,闻出了是那日在香芜阁喝的醉八方。

“懒得听你废话。”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