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一场相遇与错过 第5章 小城故事

告别皇城，我们来到了越南中部的一个小镇——会安。“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用这首歌来表达来到会安的感觉真的很贴切宋青峰说，看来怎么拍会安，宋导心里早定了基调，于是会安也就成为了我们的“小城故事”。

会安位于越南中部，离中部最大城市岘港三十余公里，是个规模很小但历史悠久的海边小镇。据说远在数百年前，中国、日本和南洋一些国家的商船开始进出惠安港，15世纪时，荷兰人，葡萄牙人、英国人也远道而来寻求商机。到了17世纪，惠安已经成为繁华的商港，俨然是一个国际贸易中心。

因为宋青峰没有忘记之前我提出的拍摄方法，这次就以一个游客的视觉来拍摄，我当仁不让的成为小城故事的“主角”。作为主角，我很重视，那只要面对为数不多的几个镜头，我也不敢马虎，一早起来，我就一头扎进洗漱间，扑粉，描眉、画眼、凃唇，丽莎一直在催促我去吃早饭，看她实在等得不耐烦，我只有让她先去。在我认为一切都无可挑剔，完美无瑕后，我才赶去吃早餐。宋青峰和其他成员已经坐在一起吃着早餐，我也取了早餐坐下。

刚喝了一口牛奶，宋青峰看了我一眼不苟言笑的问：“怎么昨晚没睡好吗？眼圈都是黑的？”

我听他这么一说，急忙掏出化妆镜来看，可能刚才是在洗漱间灯光的缘故，看不出我画的眼影和腮红都有些浓，这会在自然光下看着确实有些奇怪。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目光投向了丽莎。

丽莎看出了我的尴尬，对着宋青峰说：“说话别那么直男癌，好吧！人家不就是画了一个妆吗？你这都看不出来，什么眼力见。”

“噢!我还以为是她昨晚没休息好，今早模样都变了。”宋青峰憋着笑说。

我把头转向丽莎小声问她：“我画的妆真的有这么不堪入目吗？”

“你别把他的话当真，男人不懂化妆，还有就是你平常不怎么化妆，突然化了一个浓妆，他们有些不习惯。不要紧，我帮你再捯饬一下就好了。”说完从包里掏出化妆包，拿着化妆刷熟练的在我脸上来回的刷着，不一会，丽莎对我说：“你拿镜子看看怎么样？”

我拿出化妆镜来一看，果然比之前自然的多，心想化妆也是一门学问，也得勤学苦练啊！

宋青峰在一旁看我们收拾妥当，问了一句：“可以出发了吧！”

我害羞的点点头，就听他招呼大家出发，一行开始登车出发。

重头戏是从来远桥开始的，风雨廊桥又称日本桥，这座桥是16世纪末由来越南做生意的日本侨民兴建的。因为日本经常发生地震，传说都是因为一条蛟龙惹的祸。这条蛟龙头在印度，身在越南，尾巴在日本，所以每次抖尾巴都会在日本引起强烈地震。为了牵制这条蛟龙的行动，保护家乡不受地震的破坏，在越南的日本侨民集资兴建了这座颇具特色的“日本桥”。桥的西端供奉着石狗，东端供奉石猴，就是因为此桥在农历猴年兴建，于狗年落成。除了传说中的镇龙作用，这座桥实际上起到了连接东侧日本人聚居区与西侧中国人聚居区的作用，是名副其实的友好之桥。

这座桥下半部是横跨小河的桥梁，而上半部则是一座寺庙，难怪越南人称之为“寺桥”。至于华人称其为“来远桥”，则是因为1719年越南当朝皇族到访会安，取论语“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之意，用汉字为这座桥赐名为“来远桥”。

不知为什么这座桥又叫为风雨廊桥？不过从外观上看，这座小小的桥确实有种历史的厚重感，黑色的瓦檐，褪色的围栏都是岁月的印记。桥内有寺，供奉着石雕的佛像，据说在这祈愿是可以保祐出门人的平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知道一个国家和另一个国家的人能这样平和安祥的相处，也许是缘于都是外来人的缘故；又或许在外漂泊的人都希望能有一方静土得以安居；还有可能的是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用理解和包容搭建起了一座连结彼此的桥，不是对抗、也不是掠夺，更不是征服。

旧房子构成会安古城最有韵致的时光。公元15世纪起，荷兰、葡萄牙、英国、法国等西方国家先后在会安港设立商站。其中尤以中国的商船最多。随着商品贸易规模的不断扩大，许多中国商人就在会安购买地皮，建筑房屋，作为销售商品和收购货物的场所，甚至安家置业，所以会安成为越南最早聚居华人的城市。在会安经商的中国人及日本人很多，当局允许在这里分别建立华人和日本居住的单独街道。因此，在会安遍布着中式和日式建筑，且保存完整，既没遭到战火的破坏，也没有因修建高楼大厦而拆过。会安城内除大部分中式建筑外，还有为数不少的法式古典建筑和越式建筑，不同的建筑呈现出不同的文化观感。

我们在阿阮的带领下进到在一所大宅院里，这是一个传统中式宅院，宅院的门不大朝街面，通过一条狭长的小巷来到里面，才发现是一很大的宅院，中间是庭院，四周用墙围着，庭院用鹅卵石铺出不同的图案，靠墙的地方种着绿植，庭院的朝后的中间是两层楼房，一楼是客厅，透雕折叠的门可以收缩，大厅宽敞明亮，挂着屋主先辈们的画像，两边耳房是书房和餐厅，后院不大有厨房和收纳间。楼上是卧室，全是当地木材搭建，冬暖夏凉，居住舒适。虽然没有雕粱画壁，用材却很考究。

宋青峰站在大厅里，脸上的表情有些迷茫，是陷入了沉思还是在回忆着什么？眼神带着一丝落寞。沉默了片刻他忽然问我们：“你们有没有见过宗祠？”

大家回答说：“没有。”

他看我不解，顿了顿解释到：“没关系，只是小时父亲带我去老家看过，看到这个宅院，突然想起那个场景。”

欧少回答：“宗祠是祖庙、宗庙，是供奉与祭祀祖先和先贤的场所，是宗法制家国一体的特征。宗祠，记录着家族传统与曾经的辉煌，是家族的圣殿。”

宋青峰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听欧少这么一解释，我对“家族”的理解，就应该是大户人家。看导演一幅耿耿于怀的样子，想必之前也是出身于大户人家吧！也许曾经的辉煌消失，都会让人感叹唏嘘。

气氛变得有些沉闷，不过没一会这种沉闷就被老彭的一句话给打破了，他雯：“如果条件允许，你们想要住什么样的大房子？”

他这一句话好像登上热搜似的，瞬间打开了大家的话匣子。丽莎抢着先说“我想要一间有很大穿衣镜和超大衣橱，顶上吊着大大水晶灯的大房子，最好还带一个温泉泳池。”

“这不是明星才有的房子。”欧少笑着说道。

“对，就是明星住的那种房子，你帮我想明白了。”丽莎喜滋滋的说。

“你呢，喜欢什么样的房子？”丽莎问欧少。

欧少顿了一顿说：“我喜欢一个可以遥控的房子，我躺在床上就可以通过遥控做饭，洗衣服，还可以足不出户就环游全世界。”

“果真高学历就是高智商，想法很超前。”丽莎说道。

“这么看来你的理想是当宅男，可怎么还成天跟着我们东跑西颠的？”老彭怼道。

“这并不矛盾，人不可能天天都在外旅游，而且也不能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想宅家的时候也能放眼看世界。”欧少雄心壮志的说道。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老彭冷笑着说。

“人要没有理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欧少大声说道。

“心仪喜欢什么样的大房子？”丽莎打断欧少的话问我，因为她知道让他们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又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我想了一想回答道：“我想要一间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透过窗户能看得到一望无际的海的房间。”

“纯净、唯美，符合你的气质。”欧少点点头说。

“我们心仪是有一种纯净柔美的气质，要不宋导怎么招进来呢！你们知道宋导的眼睛很是挑的。”丽莎夸赞着说。

听丽莎着么说，我脸开始发烫，用眼睛示意丽莎不要再说。

丽莎看我不好意思，又把话题转移到老彭身上，她问老彭：“你提出的话题，你还没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老彭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我喜欢五星级酒店，吃喝拉撒睡样样都是最好的，最好还有美女服务员。”

老彭这话一语惊四座。

“看不出老彭你还有这样的追求，干脆搬到拉斯维加斯住得了。”丽莎大声说道。

“为什么要去拉斯维加斯住？”老彭问。

“那里一应俱全啊！。”丽莎坏笑着说。

“俗，特俗。”欧少摇着头说。

老彭看到欧少这样，大声说：“有些人就是爱装，心里想却又不敢说出来，我不装，我只是说出了男人的心里话。”

“这是躺着也要中枪啊！我必须严正申明你的男人不包括我。”欧少严肃的说。

“好，有人你是正人君子，我是小人，反正我们不虚伪对吧！”老彭拍拍大李的肩膀套近乎的说。

大李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拿了下来，绕开老彭老彭说：“离我三米以外，我可不想躺枪。”

老彭看大家都对他的话都发怵，沮丧的说：“好我承认我俗，你们都是阳春白雪，我是下里巴人好吧！”说完做到一边抽烟起了烟。

场面一下从之前的人声鼎沸到鸦雀无声，似乎有些尴尬，丽莎怕阿阮以为我们吵架，接着说：“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大李，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大李想了想，刚想说，丽莎又说：“你先别说让我猜一猜，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吧！”

大李笑着点点头。

“我猜，你想要一个摄影工作室，里面有很多摄影器材和你作品的陈列，对不对？”

大李一听，眼睛一亮。

欧少见他不说话急忙问道：“是不是这样的？”

大李做作了一个揖说：“丽莎姐厉害，小弟佩服。”

“知弟莫如姐吧!姐也是善于观察人的。”丽莎得意的说。“阿阮，该你说了。”丽莎接着说。

阿阮没想到丽莎会问他,想了一下说：“我现在住的就挺好的。”

“你现在住的是什么样的房子？”丽莎问。

“就是你们在街上见到的越南民居。”阿阮回答说。

“是那种层高4到5层，细长条的房子。”丽莎问。

“那可是别墅，怪不得你不想再住什么大房子了。”丽莎感叹道。

“越南人都是政府分给大家土地，然后大家自己盖房。普通居民都是住这样的房子，所以这里的高楼大厦没有你们的多。”阿阮说。

“高楼大厦看着现代，可如果让我选择，我还是想要有一个你们这样的小别墅。”丽莎说。

“买别墅你和你老公应该有这个经济实力。”欧少说。

“谈何容易，我和老公都是工薪阶层，有孩子要养，还要上学，看着家旁边的别墅，实在是囊中羞涩啊！”丽莎感叹说。

“在我们这买这样的房子不是很贵，你可以带着家人过来啊！”阿阮说。

“人生地不熟的，不现实。”丽莎回答说。

“我能体会，之前我在你们那留过学。”阿阮说。

好像这个话题越聊越有些有些沉重，大家都不说话。

宋青峰突然冷不丁的冒了一句：“你们聊那么久，怎么没人问问我的想法。”

欧少说：“宋导你的房子不是大宅门么？好像最先提起就是你想要的房子啊！”

“错。”宋青峰说。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大房子？”欧少问，

“一顶帐篷。”宋青峰说。

“什么我没听错吧!一顶帐篷？”欧少惊诧的问。

“天当被，地当床，岂不比任何房子都大。”宋青峰说。

“听上去怎么感觉是一种天高地阔的感觉，导演我觉得你的气场强大到可以和欧根尼相媲美。”欧少赞叹着说。

“你小子是讽刺我还是称赞我。”宋青峰问。

“我是发自肺腑的崇拜有这种胸襟的人。”欧少解释说，但回过头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老彭看他俩说得欢，搭不上话，悄悄的问大李：“欧根尼是谁？”

大李冲他摇摇头。

又到饭点了，阿阮说安排好吃饭的地方了，大家一听非常高兴，毕竟吃饭还是一件让人感到高兴的事。于是大家鱼贯而出，又准备大快朵颐去了。

沐浴着清柔的海风，成群的游客散落在小城的各个角落临海边的房子都被当地人改成了小小的餐吧，许多欧美的游客一个披萨，一瓶啤酒、一本书，仿佛时光就此静止了。老邓走在街上东张西望，满大街走着金发碧眼的长腿美女，让他心旌摇摆，见到美女们满脸堆笑，热情的上去搭讪，他只会简单的几个英语单词，在一番费劲的比划和有限的表达后，美女们纷纷摇头摆手，带着一脸的迷惑离去。老邓尴尬了一下，回头看到欧少用英语和金发美女相谈甚欢，他也凑了上去，虽然听不懂他们再说什么，但那兴致勃勃的样子，就像小学生在上课般认真。大李放了摄像机，拿着相机各种拍，我在想以他这样的拍发，就是大浪淘沙，也得淘出几张精品，宋青峰说要不了几年，大李可以建一个图片库了。丽莎拉着阿阮给她做翻译，一头扎进卖沉香的店里。在这样一个纷繁交错，时空无限的小城里，谁都在享受着逐梦的快乐！

我呼吸着微咸的空气，漫步在灯影交错的小巷，上发现一个小书店，走进去一看是有关当地风土人情的书籍，都是越文，看不懂，随便翻看一下里面的插图。在屋子的门口，有许多彩色的图片，看了一下是印着会安风景的明信片，拍得很写实，有些想买来做个留恋。一旁的店员见我左右翻看，上来和我沟通。在用几句简单的英语和一番比划后，我购买了一套明信片。在要离开时，店员又指着旁边的邮筒告诉我说，可以邮寄，我还不太明白。这时宋青峰进来告诉我说，他明白外地的游客可以买一张你现在所在地的明信片，写上几句话，邮寄给家里的自己。

我听了，忽然眼前闪过一个身影，怎么离开那么远又那么久，我好像还没忘记。思考片刻写上了一句：不管过去和将来如何，愿每一天都像今天一样快乐！

宋青峰看了一眼说：“怎么，还有往事不堪回首。”

我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然后把明信片递给店员，指着邮箱，她明白我的意思，把明信片投进了邮桶。

我和宋青峰出了书店，在满是灯笼的街道漫步，夜晚，很多人家和店铺外悬挂的灯笼都亮起来，影影绰绰、朦胧而又色彩斑斓。感觉和宋青峰没有这样独处过，我小心翼翼的走在他的旁边，沉默让我感觉自己的心跳的飞快。

还是宋青峰打破了沉默说：“你喜欢灯笼吗？”

“喜欢。”我小声回答。

“你觉得这的灯笼和你以前看到的灯笼笼有什么不一样吗？”他问。

他这么问，我仔细的看了一下，还确实有些不一样。于是我回答他说：“我之前看到的灯笼都是很大的红色的圆形的灯笼，而这里的灯笼却是五颜六色椭圆型的灯笼,感觉少了几分热闹，却多了几分诗情画意。”

“红色的灯笼给人的感觉是喜庆，五彩斑斓才是人间烟火。”说得不错。接着他又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灯笼？”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小声说：“粉红色的。”

“粉红色是少女喜欢的颜色。”他柔声说。然后径直朝一个卖灯笼的摊位上，和摊位上的商贩说着比划了一番，就拎着俩个灯笼过来，走到我面前对我说：“送给你的。”

我被他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摇头。

“你有哥哥吗？”他突然问。

我点了点头，“那你就把我当哥哥吧！像家人那样，况且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只是你没来过越南，这也算是一个纪念品。”说着把灯笼递过来。

我犹豫着接下了灯笼，道了谢，他微笑说不用谢。

我们住的客栈在河的对岸，我们慢慢的向河对岸走去，这一路都挂满了灯笼，他的脸在五光十色的光影下呈现出另外一种模样，随和、亲切、善解人意，像邻家的大哥。

回到客栈，丽莎看我拎着一红一绿的两个灯笼回来，打趣的说：“怎么不买两个一样的颜色的灯笼，一红一绿，你这审美也可以回溯到唐朝了。”

“这是传统，传统也很美不是吗？”我说。

“这说词怎么越来越像宋青峰了，好像越来越有文化了。”丽莎笑着说。

是吗？我心里一怔，然后又想，也许吧！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的相处，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宋青峰身上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以后我才知道，是要通过时间的打磨才会闪现的光芒，是一种成熟的吸引力。而我身上更多的是一种未经世事的天真无邪，当天真遇上成熟是美好的开始，还是逃不过的劫，我还来不及细想，人生就是充满了无数个未知，开始与结束都不由自己控制。

丽莎看我不出声，问道：“想什么呢？”

我说：“没什么，可能是潜移默化吧！”

“听上去挺有道理的。”丽莎小声说，像是梦呓一般。

我也慢慢的坠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