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fectly Wrong 第13章 chapter 13 lure

公主抱对仙道是不可置否的第一次。

这种姿势正常情况下也就还好，但今日的少女由于腿伤所以被换上了短裙式样的病号服，他的手臂将会无法避免而触碰到光滑肌肤。以及裙子真的太短了，被抱起来的时候几乎全缩到腿的根部，顺着裙摆如果视线再往上挪一点的话。

他喉结处一阵动荡，身体微微发热并通过肢体传递给她。

她误以为或许是夏初的缘故，仙道的身体散发着令她心跳加速的热度。令他呼吸更急促的是，这样的姿势会令她的脸庞史无前例的靠近他。吸气与吐气间，阵阵幽香混入鼻腔，只要稍许侧过头，鼻尖仿佛就会相撞。

危险的距离，完全陷在仙道怀中，仿佛生命就停留在一刻也无憾。

他的湛蓝与她的明黄视界混为一抹清晰的绿，世界安静的连夏日的蝉都怕破坏此刻的静谧。明明就几米的距离，可时间像是被冻结，仙道和梨香都感觉这段路走的如同千万米长。

抵达，他将她轻放。

背过身，仙道轻吐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引来了梨香奇怪的猜想。

“有那么重吗……”

她撅起的嘴令他霎时间不知道是否应该如实回答，难道说是因为你差点走光所以抱的时候才会不淡定吗？

“不重，刚刚好。”

深邃的眼睛稍稍颤动了一下，嘴角是勾起了危险的弧度。

从小到大由于各种原因神也曾抱过自己好多次，她都面不改色心不跳，此刻却耳根瞬间蹿出一片红。

她当然也是有知觉的人，物和物的接触总会带走什么并留下什么，仙道温暖的怀抱亦是如此。

温度会透过肌肤传递，她炙热的内心和冰凉的肉/体，以及他平静的情绪和温暖的手掌。电光火石之间，他们曾真真切切地感受过彼此的存在。即使此刻已经被放下，但暧昧的气流持续升温，并没有要暂缓的征兆。

“……”

害羞到需要低头遮掩的梨香对此无言以对，涨红的脖颈已经完全满足了仙道的设想，他的嘴角扬起了弧度就如同球场上的后仰跳投成功了一样，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光把粒子照射的清晰无比，每一刻尘埃都像在诉说着暧昧的言语，停留在纯白的棉被上、仙道的朝天发上以及梨香卷翘浓密的眼睫上。

这和想象中一样却又不完全一样，曾几何时美夏梨香和初恋‘蓝’之间的氛围不会如此暧昧，只是纯而简单的喜欢。但此刻，心跳仿佛再大声一些就会被全世界听见，她实在是受不了来自于对方如此魅惑的眼神。好似近在咫尺的距离还不够，她觉得自己正在他的手中舞蹈着，只要他轻晃一下，便会坠入他鼓掌之中。

“有件事想问你。”

刚在那个令人脸红心跳的话题终于在静默中混了过去，仙道悠悠地望着她。

“什么？”

扯过被子盖住双腿，梨香陷在他双眸深不见底的一片蔚蓝里。

“更早的时候，就见过你。”

怦、怦、怦……

如同站在悬崖边上，一不小心就会跌入他瞳孔中的湛蓝里。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所以他终于将她们的回忆记起了吗？

美夏梨香暮然带着期许的目光向他而来，令他迟疑了片刻。

原本那个‘为什么在书店的梯子上不下来’的问题是他不假思索便会提出的，但怎么尚未开口就迎来她期待的眼神，那道晶亮的光折射在他的瞳孔中，猝不及防。

下一刻，他话锋突变：“美夏，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诶？

怎么和想的不一样……肯定句变疑问句，所以他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他们的过往？原本还期盼着那种久别重逢的场景就这样落了空。

梨香微微皱眉，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但她的反应令他完全可以断定当时书店里梯子上的她，大抵是完全没注意到后方的人是谁。

面对她的沉默，仙道没有追问下去，随遇而安的个性导致他并不是个任何问题都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更何况对方也并不是非得知晓他们曾今的不期而遇。

迎着一阵沉默，梨香决定换个话题：

“今天，还是不能赴约呢。”

“钓鱼吗？”

仙道并没有忘记今天的相约。

“嗯。不如……你现在去吧。”

甜而不腻的口吻、明媚的笑容，梨香把这句话说得如此轻松。要不是抓住了她眼中一瞬短短的失落，他就会信以为真。明明是希望他留下来陪伴的，却故作坚强让他走，在这一点上和其他的女生倒是一样。

仙道浅笑着回应，摇摇头并没有要离开的样子，他是打定主意今天奉陪到底了。

原本以为下午的时光会在你看我、我看你的炙热眼神交替下度过，直至医生与护士的突然造访打破了平静的午后。

到了时间要给伤口换药这样的事实击垮了刚才还沉浸在富有恋爱感的丰盈泡泡下的梨香，她声嘶力竭的抗拒着：

“不要！！不换可以吗！！！”

结果就是被护士和医生轮番嘲笑，诸如“高中生还和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啦、“只是换个药怎么那么大惊小怪”啦或是“还没碰你怎么就哭了呀”之类的。

说到哭，并不夸张，梨香对疼痛的恐惧可能是世界第一敏感的。护士只是伸出手靠近她的左腿，她就一副要死要活宁可伤口腐烂也不要揭开换药重新包扎的态度。

仙道看着眼前带雨梨花妄想四处逃窜却又无处可跑的她，突然想到了刚进病房不久时，她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方才还故作坚强，此刻却惊惶失色，这样的反差令他产生一种幸好留下来才没错过的庆幸。

护士和医生一脸尴尬的站在病床边，抽搐的脸部象征着濒临不耐烦的情绪，如果她再继续挣扎指不定就会遭遇麻醉枪的突袭。

此刻最冷静的就是在一旁观看这一切的仙道，护士大抵是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给他使了个眼色。其实即使不被投来这种目光，他也打算介入了。

因此，绕过床走到梨香的另一边，仙道不紧不慢的开口了：

“美夏，换过药就能吃松饼了。”

吃松饼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美夏梨香游走在崩溃边缘，但这并不代表她神智不清，这种话完全游说不了她。

“不是本来就带给我的吗！”

她不依不饶躲在被窝里，并且用手把被子攥的更紧了。

仙道轻吐一口气，勾勾唇，看来要加码才行：

“喂你吃。”

有魔力的字眼透过棉被从头顶上落了下来，梨香带着满脸泪痕的脸蛋从被窝中冒了出来，又像一只纯洁无辜的小兔子一样。

她一脸视死如归、背过脸将白暂的双腿伸了出来，使了劲咬牙轻吐出一句不能更勉强的“来吧”。

医生和护士见她那副准备就范的坚定眼神便举起套着白色手套的双手，层层叠叠的白色纱布被一圈圈拉扯了下来，露出来的是触目惊心的红色伤口，左腿上的口子的确是最严重的，约莫有十几厘米那么长。

那天把她抱上救护车担架的人是仙道，但血流的太多以至于根本无法看清伤口的情况，到了医院后便立刻送去了急诊室。等送出来的时候已经像个残破的洋娃娃，满身补丁状的包扎。那天夜里他几乎是待到快半夜才回去，一是医生说麻醉药的效果较强外加头部受伤不可能那么早醒，二来梨香的母亲说会陪夜让他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想着第二天再来看她，也就带着担心的心情回了家。第二天早上没有睡懒觉直接去了篮球队参加训练，光是准时到这件事就惊吓到了整个陵南球队，等他和教练提出有朋友住院了要早点离去大家才放下心，不迟到早退就不是他们的任性皇牌仙道彰。

到了医院几乎是中午，神宗一郎和梨香的母亲都陪在床边，满脸疲倦。而美夏梨香就像是做了一场很美的梦不舍得起来的模样，带着淡淡的神情躺在病床上。那个下午太过于静谧，所有人都坐在床边不说话，直到医生来查房说了不用担心最晚明天就会醒来，大家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虽然是私立医院住的也是独立病房，但为了避免打扰病人休养，探病的人数还是控制的比较严格。三点多左右的时候梨香的亲人也来了医院，仙道就是在那个时候离开的。这一天梨香依旧在睡觉，就像童话里的sleeping beauty一样安详。

喂你吃。

这样的话就如此随意的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有些怪怪的。并不是觉得喂女生吃东西太过轻浮，只是超出了预期，何况对方伤到的地方是腿而不是双手。

牵手、拥抱或者是亲吻，仙道交往过的女生也有那么几个，只是从来没有喂对方吃过东西。他向来都是被对方投食的那一个，在感情中相对被动的那一个。

和美夏梨香在一起，他越来越多的会泛起类似这样的异样感，崭新而不明所以。

或许往往越是坚强的人，在脆弱的时候就越是惹人心疼，他或许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

或许。

在强忍与挣扎下，每一处伤口都被重新清理包扎过，梨香完全倒在床上化作一滩。光是与疼痛作斗争就消耗了她许多的体力，此刻全然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只见她嘴唇微撅，眉眼间尽是绝望的神色，刚才虽然没再大呼小叫，但是咿咿呀呀的抗拒声既令人心疼，又散发出一种容易引起无限遐想的呼之欲出感觉。

医生与护士离去的病房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娇喘的呼吸声以及唾液的吞咽声像光一样占据了整个空间，梨香惊恐的苍白脸色随着阳光的微妙倾斜片刻后也逐渐恢复了血色。

仙道忽然想到上次她跑来海边找他的那夜，遇到身体不适的时候，她总是意志坚强而果断，只是身体似乎非常柔弱的感觉，因为没几分钟后，她竟然。

毫无预兆的，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伴着她有节奏的气息像悬浮在真空中的蒲公英一样，绵密又轻扬。没有烦恼的煽动着，即使是几微米的幅度，也足以撩拨另一个人的心。

完全属于意料外的情况，对方睡着的话自己到底还要留下来吗？这一觉如果睡到明天呢？幸好他有备而来，从书包里取出一本新买的《海边十日谈》，将椅子的方向调整好、就着光读了起来。

书的内容是主人公因为工作上的不顺决定辞职搬迁至海边，在十天的独居生活中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和景慢慢地改变了他对原本生活的看法。目前仙道读到了刚过二分之一的地方，此刻主人公已经在退潮的时候遇见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这并不算是一本传统意义上的爱情小说，更多地讲的是主人公的心路历程，而真正吸引仙道的还是书名以及内页的各种插画。他是真的喜欢大海，喜欢那种辽阔、平静以及自由。

很小的时候，仙道就有想过以后要住在海边，迎着海风、看潮起潮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是他想要的生活，就如同书中的主人公一样。

读到这，他才发现自己这个周末根本没留出时间去垂钓或是散步，连续三天都跑来医院了。

梨香终究是没把空调打开便睡着了，懒洋洋的光落在仙道身上，体温的升高会让神经放松，没看多久他的视线已经变得模糊起来，哈欠连连。

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三点半了，梨香似乎睡的更沉，呼吸声平缓的犹如上了发条般有规律。仙道的目光由上至下的扫过她全身，就像是有着心电感应一样，原本熟睡着一动不动的她竟然侧过身，连带着原本完全覆盖在双腿上的白色棉被。

印入眼帘的先是纤细的脚踝，视线顺着修长而匀称的小腿上移，白暂而细腻的肌肤令画面更诱人。最终，这套过短病服的裙摆下若隐若现的是：

粉色的……

糟糕，这个视角太犯规了！

蕾丝的……

以及姣好的曲线令他内心一怔，喉咙口有种满溢的感觉。

绅士应该移开双眼，他便立刻起身去帮她盖上被子，视界中又只剩下单一而纯洁的白。然而现在仙道脑海中全是刚刚的美好画面，挥之不去、意犹未尽。

病房内的温度急剧高升，不是虚幻而是真实的，午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温暖。梨香又一个侧身，直接把棉被夹在双腿之间，虽不见粉色但这样的姿势配合着好身材，依旧能够惹的十七岁的少年血脉喷张。

仙道不是普通的十七岁少年，他的眉眼微松，靠着椅背气定神闲的欣赏了起来。总之，现在这都不能算是犯规了。

梨香睡觉的时候十分安然自在，像婴儿一样持着微微的香甜的笑容，就连此刻发出的声音也是轻柔又动听。

“嗯……”

打破原有的静谧场景，画风再次走向仙道无意之中正在避免的方向。想着兴许是太热了，他的目光终于在扫过病房后定格在梨香枕边的空调遥控器上。她揉了揉眼睛，又一个转身隐约感到有个庞大的身影正在靠近，带着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

仙道伸手去拿遥控器的霎时之间便被另一只手抓住，手腕能够触到她传递着的温热，梨香就这么突然醒了。睁开双眼便看到仙道在眼前，和梦境比起，原来现实可以更美好。她没有松开手，甚至忘了自己刚睁开眼看见一双宽大而洁白的手就抓了过去这件事。

“我醒啦。”

富有元气的声音伴着笑容印在仙道的瞳孔中，还有她弯着恰到好处的弧度宛若新月版的眼眸。下一刻，又变成了一脸疑惑。

“诶？你没回去吗？”

梨香意识到自己睡了一个午觉，但仙道却没离开。也就是说……在这无所事事的午后，他一直陪着自己？以及，睡觉的时候表情会很难看吗？有没有流口水？奇奇怪怪得想法从脑中冒了出来，一阵紧张，这样的情绪也通过正攥得更紧的手传递着。

“等你醒来吃松饼啊。”

原来是这样……吃松饼……

那句淡淡的“喂你吃”再次重重的击在梨香的心上，赶紧点着头“嗯”了一声。

“美夏。”

仙道淡淡的声音传来，距离自己很近很近，他正俯着身子望着自己。

目光交汇之际，暧昧的气息流窜在空中，原本因为燥热而睡醒的梨香此时此刻身体越发的感到烫，直到仙道开口接着说下去：

“手，要一直握着吗？”

从脚底扶摇直上的热度传遍全身，最终在耳鬓留下一阵微醺的粉，她慌忙的松手说道：

“我……什么时候……啊？？”

索性像只乌龟一样，撩起被子盖过头，把脑袋蒙了进去。伴随着一声“滴”，空调遥控器被按下了打开，冷气嗖的穿梭在暖洋洋的病房里。不仅热度被冷却了下来，梨香慌乱的心也冷静了下来，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回答“对，我想一直握着你的手”这样的话。

缓缓的扯下白色棉被，梨香探出头，只见仙道已经拿来了松饼，一副‘我准备好喂你，你准备好吃了吗？’的神情。

赶紧就着枕头坐起来，先是拿过床头柜上的水喝了几口后，便朝着仙道笑脸盈盈的张开嘴“啊”一声，像极了小朋友等着大人喂饭吃的样子。

“呵。”

喜上眉梢的眼角，仙道也被梨香的好心情感染着，用叉子轻挖一小勺松饼、沾着奶油、再带着一小颗水果丁一起送向那张期盼着的小嘴。

啊呜一口，美味的松饼就被含入口中，甜蜜的滋味令她流露出那种喜欢的表情，空气中隐藏着的粉红泡泡一个接着一个冒了出来，触到心间然后化为情愫。

“学姐！”

门被突然打开，随着开门声一起传来的是熟悉的稚嫩声音，炸毛的小学弟清田信长此刻就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注视着他们，声音里满是惊叹。

“……”

梨香正咀嚼着甜品的口腔没有发声的余地，如果知道清田接下去要说的话，她绝对会立刻冒死咽下满嘴的松饼也要阻止他。

“学姐……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进门的那刻恰好看到仙道拿着叉子抽回的手，以及一脸甜蜜的美夏学姐，清田疑惑的问道：

“学姐不是和神前辈在交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