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fectly Wrong 第11章 chapter 11 just u

“对，你呢？”

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

首先，先要确定问的是“喜欢你的也很多”还是“你也喜欢我’”。

是自己的情感太过明显，所以被发现了？

在仙道面前，梨香的确没任何隐藏，就像现在这样。

她能听见空调冷气的呼呼声、靠窗那桌情侣的嬉笑声、后桌女高中生们的窃窃私语声。

仙道的呼吸声，以及在心里想过好多遍并急切渴望能够大声回答的那句——「是的，我喜欢你。」

如果可以不管不顾的说出口，那该多好，只是在仙道想起自己之前，梨香没有十足的把握对方会接受她。

“热吗？”

仙道声音传来耳畔。

“嗯？”

“你的脸看起来有点红哟。”

他是带着笑意说的。

“……”

原来不知不觉中，梨香的脸已经红的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桃粉玫瑰，粉嫩嫩、热乎乎。

“太，太热了啦。”

她说，然后这个话题便过去了，仙道没有追问下去那句“你呢”，侧目yu服务生说了几句后带她找了附近的空位坐下。

“想吃什么？”

他打开菜单递到梨香面前。

“我看看。”

她打开菜单第一页，认真看了起来。

就在梨香翻阅菜单纠结点什么口味的pizza以及小食拼盘和单点哪种比较好时，端着盘子的服务生在他们这桌停下并端上了两个晶莹剔透的玻璃小碗，里面装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gelato。

她欣喜的接过那个装着三个口味冰淇淋球的玻璃碗、举起勺子，眯着眼与他四目相对。

“你点的？”

洁白的牙齿是她掩藏不住的笑意，就好像刚刚没对他生气一样。

“嗯，据说是招牌。”

他想，她也太好哄了吧。

“那你点吧，我要吃啦！”

说罢，菜单又被送回仙道手中。

梨香贪心的挖了一大勺粉色的草莓味冰淇淋送入嘴中，细腻的口感、酸甜的口味以及还能吃到一些草莓果肉，这正是她最最喜欢的正宗的意大利gelato。幸福的表情满溢在脸上，将仙道刚刚握过的手、问过的话全都抛之脑后，她完全沉浸在品尝美味冰淇淋的世界里。

仙道所听见梨香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在烟火大会那夜她对神说的那句“草莓吧，香草刚刚吃过了”，上个周末她忍着痛来海边找他的那晚，她的步伐曾在冰淇淋摊位前慢了下来，那种喜欢的神情令他差一点就帮她去买了。

这是很简单的推理，她爱吃冰淇淋。

这周某天社团结束后，仙道随口向彦一打探了哪里有好吃的冰淇淋，隔天被送上了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纸上罗列了约莫十多家神奈川好吃的冰淇淋店，并被打了分还排了序。本想着这周末去带她去海边附近被推荐的一家，没想到今天梨香忽然现身陵南体育馆前来找他。

洗完澡换上校服的仙道，从包里取出这张纸看了一下，决定带她来这家学校附近以gelato为招牌的意式餐厅。

梨香脸上的满足感，让仙道觉得这是个很正确的决定。

很快所有菜都上齐了，一个双拼pizza、一份小食拼盘、两杯饮品。餐厅里的音乐洋溢着轻松的氛围，周围的女生们投来的羡慕目光、眼前帅气的大男孩手中还散发着热气的pizza、他嘴角的完美弧度，这一切都给了她一种错觉，像是在交往一样。

“喜欢。我也喜欢。”

梨香脱口而出。

“喜欢？”

仙道停下了手边的动作，四目相对。

“冰淇淋！”

面对仙道那么投来的目光，梨香也被自己差点没忍住的表白吓到，便举起手边的冰淇淋杯打算糊弄过去。

“我也是。”

仙道放下手上的pizza，拿起冰淇淋勺伸向梨香的碗里，轻轻挖起一勺往自己嘴里送去。

这可是梨香正在吃的冰淇淋啊！她怔怔望着他挖走一口吃了下去，然后又把勺子伸过来挖走一口继续吃掉。

“我也喜欢冰淇淋。”

仙道若无其事道，好像吃了她的冰淇淋并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你……你自己也有啦！”

眼看冰淇淋被仙道挖的越来越少，她焦急地举起小勺和冰淇淋碗端着快速吃完。

一样是吃她吃过的冰淇淋，神就从未让她如此心颤过，果然朋友间的喜欢和她对仙道的喜欢完全不一样。

看着梨香涨红着脸低头认真挖冰淇淋吃的紧张模样，仙道露出狡黠的笑容，像是什么计划得逞了一样。梨香始终不好意思抬头看他，只能低着头在吃靠近自己这边的小食，连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该是有多红。这顿饭基本上就是在困惑中吃完，直到结账她都没想明白仙道的举动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

走出店门，夏夜的暖风吹在眉间，像是会发光的星星一样，梨香眼眸中的悸动在她的睫毛一扇又一扇下望向仙道。

“谢谢招待，下一顿我请。”

从梨香的语气中，仙道可以判断她的心情应该是彻底好了，先前那些小情绪一扫而光。

“呵，应该的。毕竟……让你特意赶来。”

他深邃的眼睛，波澜不惊。

却在下一刻眉头放松，眼神里多了一份尖锐的光，落在梨香的瞳孔中。她感到无比灼热，就好像曾今参加的那些庄严的钢琴比赛面试一样，对方会抛出些什么令她难以招架的难题。

果然，仙道的声音伴着悠长的灯光，向她而来。

“美夏。”

听他叫唤这自己的姓氏，不论声音多平静，梨香的心始终像是被微电流穿过一样。那种异样感，从耳膜传至心脏，再从心脏传递到视神经，令她的瞳孔骤然收紧。

仙道没有放过这一瞬的变化，不知不觉中向她靠近了一步。一半的灯光被他挡在身后，另一半打在他的头顶上，形成一簇好看的光环宛若天使降临一样。

微弱的弧度，象征着他温暖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我在陵南？”

声音悄然划过耳畔，幸好……

幸好，不是接着那个喜欢不喜欢的问题。美夏梨香提着的心瞬间被放下，她轻吐一口气带着理所当然的语气正面回答。

“因为我调查过你呀。”

这句回答的坦率程度令他瞬间出了神，怎么听起来有那么点相田彦一的意思？

“调查？”

仙道侧身靠墙，单手插袋，一副帅气的模样低头盯着她。

灯光被他庞大的身躯遮住了，来自他的目光令她更觉得浑身发烫。梨香不甘示弱，心想着“你这家伙什么时候那么会放电了”，索性也抬起头与他目光相撞。

“对啊。”

她栗色的瞳孔中是他湛蓝色的一波汪洋。

“那，除了这个，还有呢？”

仙道松了松眉头。

因靠得近的缘故，伴着他的吐字，梨香鼻腔中充满了阵阵清新。依旧是阿玛菲海岸的柠檬气息，从他身上伴着暖风传来，令她有好强烈的冲动想要靠的更近些、想要环抱住他。

冷静、不要慌，不要被这该死的迷人气息迷惑。只见她轻轻晃晃脑袋，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眼睛弯着如同一轮新月却拥有万丈光芒。

缓缓开口道。

“不、告、诉、你。”

他没想到，收获这样的回答。

明明刚刚还无比坦率的少女，倏忽间故作神秘，仙道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三个字——有意思。比起收到过的情书与巧克力、排队握手索取签名的请求、接到过的匿名电话表白等等，她的坦率或是直截了当的不坦率，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梨香歪着头注视着晃神的他，用左手无名指轻轻的戳了戳他宽厚的肩膀。就在鼻腔附近移动的手带着一股他喜欢的味道，与其说是蚂蚁般的力气更不如说是这阵香甜唤醒了正出神的他。注意到那根还戳这自己身体的白暂修长无名指，修的光洁而圆滑的指甲，好奇怪的姿势。

怎么会有人用无名指戳人？

仙道的眉头再次微微皱起，嘴唇微张。

“无名指是力道最轻的一根手指哦，不会把你戳伤。”

她从他些许困惑的神情中，读懂了他。

梨香很认真的解释着为什么无名指的力道最轻，又扯着下次带他去弹钢琴让他亲自感受一下每根手指的力度之差，边说还变换着手指轮流戳着仙道的肩膀。

两个人以非常奇怪的姿势站在路边，倾斜靠着墙单手插袋的仙道低头注视着眼皮底下不停变动的指尖，而梨香则不停的像是把他的肩膀当作钢琴键一样用不同的手指在上面弹跳着。

不论哪根手指触碰在他身上，都有种灵动的愉悦感落在肩膀上，这感觉和疼应该是两个极端。仙道完全无法理解那句会把自己戳伤，就凭她的力道，换哪根手指对他而言就像蜻蜓点水一样。

“哈哈……”

仙道终究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梨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太奇怪了，赶紧缩回了手藏在身后。

他肩膀处的白色T恤显然被戳了好多下之后，留下好多凹陷的印迹，才刚被收回的手又被梨香伸了过去。轻轻的掸了掸，白色衣裳就在她手上被捋平，又恢复了干净清爽的好看模样。

梨香已经转过身背对他，仙道任由肩膀上她指尖到掌心的余温蔓延到肌肤上。

“送我去车站吧。”

南北不分的少女往前走了起来。

幸运的是车站的确是这个方向，仙道跨了几步便跟上了她，与她比肩前行。

这一路去车站的路上，据他所说走的快十分钟，慢走的话十五分钟左右也能到达。梨香把步子放的很慢很慢，即使只是一起走着不说话，她当然希望一起相处的时间可以更久，久到将时间遗忘。

再走到下个路口，就会没有高楼的遮挡，夜里起的暖风把梨香的紫色短裙吹的纷乱飘扬。她不得已停下步伐，试图用手压住裙摆避免走光。在朦胧的月光下，较好的双腿曲线无比清晰，他又想起了她站在梯子上的模样，当时也是害怕走光，把他也当作猥琐的人急着压紧裙摆。

确保能很好的控制不再让裙摆飞舞后，梨香有些欢愉的一蹦一跳起来，像只小兔子一样在他前方带路。也会突然回一下头看看他，眼眸里是某种熟悉的晶亮。仙道会提前在路口告诉她往左还是往右拐，然后看她咻的一下消失在眼前，等他也转过弯又能见到她深棕色的长卷发在月光的普照下闪动着丝绸般的光泽。

然后这只好动的小兔子，突然在最后一个路口停下，从背后仙道都能感觉到前方一阵惊讶。只见梨香右手高举过头，朝着马路对面挥了起来，伴着一声清脆的叫喊。

“神！清田！”

对面的车站下摆放着一台自行车，一人坐在后座，另一人则站在车旁。身着紫色运动服的长发炸毛少年带着一根毫无违和感的头箍，虽然一脸的敌意，但也举着手打着招呼。在他旁边的那位清爽短发少年则是一脸和蔼的笑容面对着仙道和梨香，手中还攥着另一件印着“KAINAN”的紫色运动服。

仙道很快就认出来短发少年是海南大附中的三分射手神宗一郎，去年的县大赛联合决赛上曾交过手。长发少年看他的眼神有点匪夷所思，似乎是有些不爽？

“学姐快过来啊！”

长发少年发话了，着急的语气带着些低龄感，既然叫的是学姐那看来应该是一年级生。他的存在衬得一旁原本有着稚嫩脸庞的神宗一郎俨然有了学长的模样，不紧不慢的隔着马路轻“HI”了一声。

梨香也没料到神会来接自己，而且还带这个拖油瓶……那也好，两个人来接总好过一个人，神若一人前来那更容易被误会。

“同学和学弟担心我迷路，所以来接我啦。”

梨香侧过头，解释道。

“那我就送到这。”

说话的同时，仙道也朝着对面的神宗一郎招了招手。

“嗯，仙道君。周日三点，不许迟到啊！”

梨香轻抬头歪了几度，距离很近所以又顺着风把香甜的气息传至他的鼻腔。脸上挂着与之匹配的甜美笑容，然后端过身面对人行横道线的方向，在安静的夏夜留下这么一句俏皮的话：

“爱迟到也是调查的结果哦。”

背对着仙道，梨香仿佛能感知身后嘴角微笑的弧度，如一盏明月照亮了她的背影。带着这样的幸福感，她赶紧趁着绿灯刚闪还有几秒的机会向前走去。

路灯将她行走时的影子拉得老长，带着小碎步过马路的梨香又像一只小兔子一样，长长的头发像是柔软的兔子耳朵垂在腰间一晃又一晃。不论从背面还是正面看，都是一副清纯又美好的景象，直到一辆卡车极速呼啸着靠近。

“梨香！”

“美夏！”

“学姐！”

三位少年的声音伴随着卡车触碰到她的同时一并呼喊了起来，瞬时之间场面一度混乱。

美夏梨香觉自己好像在这夜空转了个圈又重重的回到地上，她的视线里有向她蹦跑着而来的步伐，以及周遭越来越多人影。她的手好像被谁紧握住，握住她的人一直在发出声音，应该是在呼唤她。只是那重重的落地是她瞬间耳鸣，所有声音就此消失了，最后的知觉则是手臂贴着地面的那一阵冰凉。

仙道是第一个跑到梨香身旁的，他的神情失去了以往的平静，一把握住梨香冰冷的手掌。

“叫救护车！”

接到指示的神宗一郎带着满脸的恐慌与惊讶，在欲蹲下抱起梨香之际，立刻回应了他。

“梨香交给你了。”

血从梨香的紫色裙摆下蔓延开来，像极了盛开的玫瑰花，和她脸上惨白的肤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就连她粉嫩的红唇在此刻也失去了颜色，看起来比上次肚子疼的时候糟糕一百倍。仙道用最温柔的力量将她抱起，靠近胸膛，轻唤着她。

“美夏……”

他用手将她黏在额头上的发丝拨开，长长的睫毛下曾泛着星光的眼眸现在却不见了，就像是月亮藏在云朵背后一样。

“不要睡……”

原本只有她甜甜的体香，但现在他鼻腔里充斥着的则是小苍兰的清甜与血腥交织的怪异气味。

“……”

霎时之间，她的嘴角努了努，像是咕哝着什么话。

“……”

他将耳朵凑近她的嘴角，试图听懂她的轻声呢喃。

“喜……”

远处传来的嘀嘟声，高音一秒、平音一秒、间隔一秒、循环反复，是令人心颤的声音。

衬的此时来自耳旁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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