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照亮了整个江府。
白珩被绑在江屿的房间里,江屿房内摆设整齐淡雅与江屿平日里锦衣华服不符。
一屏风之隔,江屿在后沐浴,而这边白珩撇过脸去,想办法松绑,当他四处环视时,却看见书案上半开的书,里面的东西□□不堪,而且是俩男的?江屿是断袖呐。
他忙转身去,他要是还不知道江屿要干什么他就是傻,心中已经慌乱,他该怎么逃出去?
不多时屋内水汽氤氲,他只见江屿穿着白色里衣出来。
江屿漫步走至白珩眼前,温和的盯着白珩。
若不是白珩被绑着,白珩都快以为他们是自愿的爱人了。
白珩怒瞪江屿,江屿也不恼,只是轻轻挑起他的下巴,作势要吻下去。
白珩以及快速度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抵在江屿脖颈,低声道:“别动,我可不能确定会不会手抖。”
白珩习惯随身携带匕首保命,在马车上江屿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当来这屋子时才让他找到机会。
江屿玩味的看着白珩,轻轻的靠近匕首,白珩轻轻用力江屿洁白的脖颈渗出鲜血。
江屿好像更兴奋了:“你以为就凭这把匕首你就能逃走吗,你若放下匕首我就当这是我们之间的情/趣了。”
白珩紧紧握住匕首,江屿此人太过于变态,他高喊道:“退后。”
江屿就像玩弄宠物似的,假装乖巧退后,随后便要钳住白珩的手。
白珩眼疾手快,匕首划过江屿的手掌,趁江屿吃痛,快步往窗边退。
窗户大开,白珩计算过,只要到窗外,他能借助窗沿以轻功上低墙的瓦上。
江屿见白珩要逃,喊道:“来人,抓住他。”
屋外人急匆匆来报:“公子,季小侯爷带着侍卫闯府了。”
江屿脸瞬间阴沉,白珩一听趁江屿分神,按照之前算出的路线上了低瓦。
江屿见状,取下,弓箭,拉弓射出。
白珩听到箭划破长空的声音,忙往后一躲,箭直直射在他后背,但此时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折断箭羽,拖着伤逃走。
江府侍卫全调往前院,江屿也顾不上白珩,现在需要摆平季云彻,他本以为白珩只是季云彻一个玩物,丢了就丢了,没想到季云彻不惜冒着被言官参一本的风险,带着侍卫来江府。
“去请父亲来。”江屿命侍卫去请江秉川,他披上衣物走了出去。
前院
季云彻一套招式行云如流水,上前的江府侍卫倒地不起。
他剑架在倒地侍卫的脖颈,高声道:“你们主子呢,让他出来见我。”
不多时见江屿披着衣物出来,季云彻瞬间怒发冲冠,剑指江屿,怒问道:“人呢。”
江屿自小与季云彻不对付,说话怎么难听怎么说:“马上就要死了,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季云彻一个箭步冲上去,便于江屿打起来,没有过几招江屿便被季云彻剑架在脖颈上,常年习武的人对上偶然一练的江屿,江屿自然不敌。
“季云彻,难道你就要为了一个奴隶打破江季两家的平衡吗?”江屿质问道。
季云彻剑握得更紧:“我的事容不到你置喙。”
江屿嗤笑:“我想季小侯爷应该比我看得更清楚局势吧。”
季云彻最讨厌被人威胁,相处这么多世,他始终看不透江屿,仿佛这人就存恶根,不管如何改都如此,是该让江屿吃点苦头,什么该动什么不该动,动了该付出什么代价。
他手稍微用力,江屿先前被白珩刺破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
“季云彻你疯了!你要为一个奴隶杀了我?难道我的命比不上那条贱命……”
“手下留人。”
季云彻手一顿抬头看向前面匆匆赶来的中年男人。
“你个逆子,还不住口!”江秉川呵斥道,随后又对季云彻道,“贤侄手下留人,这竖子被他母亲祖母惯坏了,本官定严加管教,还望贤侄买本官一个面子。”
“江大人,令郎绑了我的侍卫,还望江大人归还给我。”季云彻抛出自己的条件。
江秉川怒瞪江屿,季云彻便是这次督办白府之案的人,白云青是他的下属,他此次能被摘干净,其中的事明眼人都知,若不是有宫中那位撑着,他江家早就和白家一样了,他这些时候总是小心行事,没想到这逆子招惹了这个煞星。
“贤侄要的人呢?”江秉川问江屿道。
江屿本不想说,让白珩死了才好,但这次他父亲好像真的动怒,他不情不愿道:“受了一箭逃了,现在应该死了。”
季云彻一听,剑一顿,收回了剑,对江秉川道:“江大人最好祈祷白珩还活着。”
撂下这句话,便带着侍卫去出去寻白珩。
“还不将公子扶起来。”江秉川怒喝侍卫。
侍卫将江屿扶起起来,江屿摸过脖颈沾了一手血:“父亲,为何让季云彻如此嚣张。”
“啪”江屿狠狠的挨了一巴掌,江秉川也是气急,打了江屿。
“带公子下去,不要在这丢人现眼。”
侍卫忙将江屿带下去。
今晚,后半夜,乌云蔽月。
白珩强撑着不知走了多少屋瓦,他走在小巷中,这离江府应是很远,这里屋子应是平常百姓所住,屋子较高门大户比较矮小拥挤。
他缓步走过去,此时已到半夜,不知走了多久,他打算在一院子外墙壁处歇会儿,里面传来女子低声抽泣声,如此晚了竟还有人哭泣,只是这声音很是耳熟,他与那院子隔了一道墙,隔音很差自然能听见。
他本想缓会儿再离去,京城布局实在太大,他不熟悉更走不出去,只能凭运气,更何况他现在身受重伤。
他缓缓起身,却因无力气,起身时碰落墙角下的破篓框,声音惊动屋内哭泣的女子。
“谁。”
“小景发生何事了?”屋内虚弱的男声问道。
“哥,你和母亲待着,我去看看。”
“不妥,你一个女子,怕有危险。”
白珩听里面对话,不想给人惹麻烦,但他实在是动不得,他现在唇白如纸,无一丝血色,应是失血过多。
院门打开,一个身穿粗布洗得发白的男子,手拿油灯往白珩处看去,见白珩无力倚靠在墙角,此时一个女子站在男子身后将头伸出去望,见白珩,不由瞳孔一缩,随后道:“哥,这位公子就是今日救下我之人。”
男子一听,虚弱地咳嗽了几声,抬步上前去。
女子声音如脆铃般喊道:“公子,你为何会伤得如此重。”
白珩看清眼前人,就是今日他从江屿手下救下的姑娘,没想到他竟误打误撞来到了这姑娘家门前,他眼神涣散,快撑不住了。
“哥,你教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日若不是这位公子救了我,我恐怕不是丢了静月阁的营生这么简单。”陆景恳求着陆昭。
陆昭虽怕招来横祸,但这位是救他家妹妹的人,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他与陆景花费了很多力气,将仅剩一丝意识的白珩扶进屋。
陆景小心翼翼查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才把院门死死关住从里上锁。
他们将白珩放在床上,陆昭让陆景去烧热水,陆昭久病成医,学了些皮毛,看过医书,也是为了省一点看大夫的钱,他妹妹就不用抛头露面去外面找活计赚钱来给他与母亲看病,只是母亲的病情日渐恶化,妹妹不得已去静月阁弹琴。
热水到了,陆昭要替白珩拔剑,要褪去衣物,陆景是女子,不适宜待在这便让陆景出去。
陆景轻声喊道:“公子,公子?”
白珩被痛醒,回了一句:“多谢救命之恩。”
“公子我的医术只懂皮毛,看过医书,你这箭上需立马取出,止血,公子你可信我。”
白珩温道:“那便麻烦你了。”
“你将这咬住,可能会有些疼。”陆景将一块干净的帕子递到白珩嘴边,白珩咬住帕子。
陆景擦去额间细汗,小心翼翼褪去白珩的衣物,见箭射得不深,瞬间松了一口气,随后用巧力将箭拔出,白珩一阵闷哼。
带血的断箭扔在地上,陆景清理了伤口,便将前些时日陆景上山采的止血药药粉撒在伤口。
白珩疼得汗滴大颗大颗落下,都快弄湿了被褥。
“好了。”陆景替白珩把伤口包扎好,本就身弱的他,头有些晕,他将被褥盖在替白珩盖上,推开门出去。
带陆昭将门关上,陆景才低声询问道:“哥,他怎么样了。”
“今晚应该能撑过,看他衣着不凡,应是大户人家的,明日便打听了让他的家人来接他。”
陆景还在想今日江屿的手段,这位公子肯定是被江屿折磨的:“哥,他今日与江屿一起,你若送他出去,不会是羊入虎口吧。”
陆昭长叹,他这妹妹太过心善,从没有想过他们的处境,在这些权贵眼里他如蝼蚁,当年若不是那人,他不至于落到这地步。
陆景见自己哥哥不语,便知哥哥又在想那年的事,便道:“哥,你无须多想,想来明日那位公子就醒来,他应有去处。”
陆昭摸了摸陆景的脑袋道:“你无需自责,静月楼的活计丢了就丢了,只要人没事就行,明日我再去外支个摊子,替人代写信件。”
陆景赶忙道:“大夫说了你不能受风,你不许去,明日我去绣坊看看。”
陆昭痛恨自己像一个废物一样,护不住家人,还得靠妹妹苟活于世。
“哥,没事的,我不辛苦。”
此时天雷炸响,眼看就要下雨,陆景忙给陆昭推进屋:“哥,快些回去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