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月阁,清新雅致,是达官贵人最喜的一处。
白珩端坐于江屿对面,屋内琴师琴声绕梁,颇有静心之效,白珩此时却无心听琴。
江屿将茶盏放于白珩眼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珩迫于江屿威压,只能顺势端起茶盏,茶水清透,他抿了一小口,入口味香醇,倒是好茶。
江屿直勾勾地盯着白珩,笑着道:“即是请白公子喝茶,那当然不能让白公子白喝。”
他拍了拍手掌,屋外地侍卫便提了一人进来。
侍卫将人粗鲁地压在白珩脚前,白珩看清来人,手上的伤痕不由一疼,下意识放下茶盏忙起身后退。
那人嘴上求饶道:“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江屿见白珩如此惧怕这人,不悦道:“你吓到我的贵客了。”
江屿随后又温和的对白珩道:“今日我便为你报了这个仇。”
“大人饶命啊,小的只是做小本生意。”
白珩看着眼前的人,正是那日卖他的人,江屿此人还真是诚信,说到做到,随后他坐回。
下面的牙人一直在磕头,额头磕出血也不敢停。
白珩虽因这人吃了不少苦头,既然人来了他就要好好算一算那日的帐,他不算什么圣人,做不到别人辱他还不计前嫌。
江屿看出他要干什么,简单眼神示意他随意。
白珩将未喝完的茶水浇在牙人的头上。
茶水流在伤口上,让牙人疼得哇哇直叫,但还是不敢不磕。
“你起来。”温柔无比的声音响起,但在牙人耳中如恶魔低语。
“公子,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是江大人的人,还请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白珩大笑:“大人不记小人过?那那些无辜的女子呢,在你手上有多少无辜的人因你而死。”
牙人爬着跪在白珩脚边,白珩一脚踢开,这种人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这个朝代买卖奴隶白珩无法改变,但那些家庭圆满被他们绑去的无辜之人呢,那日那些无辜的女子,光白珩知道的都不下十个,可他却自身难保。
江屿在一旁看着不由皱眉,随后眼神示意侍卫,侍卫得令出去。
白珩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人,这时江屿起身,拿过侍卫拿来的锋利刀具。
“你还是心肠太软。”
锋利的刀具寒光闪晃过白珩的眼,他倒时要看看这个同季云彻一齐排名的反派有什么能耐。
江屿仔细打量着手里的刀具,语气冷冽不容置喙:“抬起头来。”
牙人缓缓抬头,血水从他干黄的脸颊上流下,求饶道:“公子饶命啊!饶了小的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自己右手小指末节血淋淋地掉落在精致的地板上,他捂住直淌血的手指,疼得死去活来。
琴声一顿,随后又响起,琴声压过尖叫。
江屿手里还拿着血淋淋的小刀,侍卫有眼力见的将烧得通红的烙铁递给江屿。
侍卫扳过牙人的手,江屿将烙铁放上去,滋滋作响,味道瞬间飘满满屋。
牙人痛苦的哀嚎着。
白珩掩鼻,看着江屿沉浸在自己满意的作品中,不由一阵恶寒,江屿此人心理可能已经扭曲,他不能和此人硬碰硬。
“看着可解气?”江屿转身问白珩。
白珩不语,江屿又转身看向牙人,牙人身体蜷缩着,侍卫将其手强力扳开,江屿又一只两只三只……直达最后一只手指,牙人撑不住晕死过去。
江屿手段残忍,饶是这些琴师是见过大世面的,心也不由提起,生怕惹这位公子不快。
此时一个女子第一次随自己师傅来此弹琴,由于过于紧张弹断琴弦,琴声戛然而止。
此时那女子跪下饶命,后面的琴师虽害怕,但还是继续弹着。
江屿擦手的动作一顿,侍卫十分有眼力见的将那女子提上前。
白珩被断弦声刺得耳朵生疼,但看江屿神色好似要对这个无辜的女子动手,他在后静观其变。
江屿用刚擦去血迹的小刀挑着那女子的下巴,女子面容姣好,此时却因恐惧抖得厉害,面色白如纸,她刚见识到江屿的手段。
江屿笑得和煦,但眼底的寒意都快溢出。
那女子声音颤抖求饶:“求公子饶过奴婢……”
白珩开口道:“不是来喝茶的吗?扰人兴致,来人,将人带下去好生管教。”
外面的候着的人听里面的人发话,忙开门让掌柜进去。
被带下去好歹有命活,倘若在这以江屿的脾气,这姑娘可能活不过今天。
掌柜进门忙点头哈腰讨好江屿:“公子您消消气,今日在静月阁的钱全由静月阁出,您玩得尽兴,小的这就将此人带下去好生管教。”
掌柜说完话,额头一阵细汗,随后呵斥那女子,小心翼翼地观察江屿,慢慢退出。
江屿面色阴沉,不悦道:“我让她走了吗?”
掌柜连忙跪下。
江屿缓缓道:“滚。”
掌柜尽力救这位女子了,但在江屿的权利下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让那女子自求多福了,掌柜默默退出。
那女子眼泪大滴大滴滚落,颤抖地跪在生硬的地板上。
江屿看向白珩,问道:“你想救她?”
“只不过是一个奴隶罢了,还不值得江公子出手。”白珩缓缓道。
江屿拿过先前烧红的烙铁,饶有趣味地在那女子眼前比划:“你说这张脸要是一辈子留着一个烙印她会怎么样。”
白珩震惊,江屿竟会如此变态,要毁人容貌,他忙上前制止道:“如今这世道女子生活本就不易还望江公子手下留情。”
高位的一句话便决定底层人的一生,他只能尽他所能帮这位姑娘一把了。
姑娘哭红了双眼,倘若这烙铁留在脸上,她这一辈子就毁了,她还有卧病在床的母亲,和常年靠药吊着的哥哥。
“白公子这是要上演英雄救美吗?”江屿晃了晃手中的烙铁,“那不如白公子替她受了。”
白珩缓慢闭眼,算了,大不了以后戴面具,他感觉脸前灼热,准备迎接时。
“嘭”火星四溅,江屿将烙铁扔回炭盆。
“白公子这张脸我可舍不得。”随后坐回位置,端起茶喝了一口。
白珩示意身后的女子出去,那女子起身逃似的出了雅间。
江屿抿了一口茶,示意白珩坐,白珩回到原位置,茶水已经换了新茶,他喝了一口压压惊。
“白公子欠我一个人情,白公子打算怎么还。”
“这是江公子宅心仁厚,愿意宽恕下人。”
白珩答得无错处,但江屿却不吃这一套。
“不如白公子来我府侍奉我。”
白珩险些呛到,原来江屿从一开始打的就是他的主意。
“江公子有所不知,我如今是季小侯爷的侍卫,恐由不得我做主。”
江屿嗤笑:“他争不过我的。”
白珩假装听不懂,看向外面日头:“今日本是向季小侯爷告半天假祭奠家母,时辰也到了,茶也与江公子喝,那我就告辞了。”
白珩起身行礼,转身要走,江屿手轻叩桌面,白珩将门打开,锋利的两把剑架在他脖颈前。
“白公子这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江屿语气里带着不耐烦,这是他今日第一次花费这么多时间,早就不耐烦。
白珩退后一步:“公子何至于如此。”
江屿朝他招手,他被迫上前。
随后侍卫在江屿示意下拿上绳索绑住白珩,江屿掐着白珩下巴,强制白珩看他,道:“季云彻如今忙他父亲都事都脱不开身,你只是一个侍卫而已,还指望他来救你,你若是听话一些,便能少吃点苦头。”
白珩撇过头,随后被侍卫粗鲁的拽起,推搡出了雅间,跟着江屿下楼,楼下众人见怪不怪,这些权贵就喜欢强抢,只是这次绑的是个男子,但看见江屿后,众人都觉得再正常不过。
白珩被押上马车,江屿随后上了马车,白珩双手被绑动弹不得。
江屿看着白珩这张脸,道:“季云彻的眼光倒是不错。”
白珩看着江屿打量自己就一阵犯恶心。
江屿指节分明的手滑过白珩的脸颊。
“别碰我!恶心!”
江屿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又好似被白珩骂爽了,嘴角上扬,先前那些玩物无一不是顺从,倒没有白珩有意思,他很有信心能征服白珩这个硬骨头,不知白珩求饶是什么样。
侯府
季云彻揉了揉太阳穴,这时间线提前,他却没有准备,这次他不能再让父亲被奸人所害,他决定前往淮州,但他强制脱离剧情恐会强制回来走剧情,对了,白珩。
“来人。”
屋外侯着的玄尘推门而入。
“现在何时辰?”
“回公子戌时五刻。”
季云彻沉思如此晚了,白珩为何还未回来,难道逃了?
“白珩还未回府?”
玄尘支支吾吾道:“听小厮说白侍卫好像从江屿江公子的马车上下来,去了静月楼。”
季云彻想起今日江屿的眼神,那眼神看的不是他,而是白珩,他怒道:“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属下以为白侍卫是江公子旧识,叙叙旧就回来了。”玄尘不敢说是自己的私心,江屿此人他见识过,白珩落在他手里绝讨不到好。
季云彻不想追究,只想将白珩带回来,要是江屿折辱了白珩,以白珩清高的样子,恐对今后不利,如果这次能救出白珩,日后也好让白珩死心塌地跟着他。
“召集人马,去江府。”
“是。”玄尘不情不愿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