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青咬牙切齿:“你再怎么说也是我的种,你没事又如何,你也流着我的血。”
白珩气极反笑,他这父亲从他出生到现在何时管过他一分,还有脸提流着他的血,恶心至极。
“那又如何,你即日问斩,你的那两个儿子也将流放,你猜他们能不能活到北地?”
白云青怒抓起脏污的稻草向白珩扔去,白珩侧身躲过:“这就急了?那你再猜猜账本是谁送去的。”
白云青自以为是常在河边走湿了鞋,没想到,没想到,竟是白珩,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扑向门外的白珩,高喊道:“逆子!逆子!”
一口淤血喷出,倒在一门之隔白珩的脚边。
白珩嫌恶的退了一步,随后蹲下:“你欠我母亲的你们白家这辈子都还不完,你就先下去,随后你的儿子夫人就都来陪你了。”
白云青怒瞪着白珩,他从来没有好好打量过白珩,只知道白珩和他母亲最像,长了一张红颜祸水的脸,就是那个贱人,若不是那个贱人他家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贱人!你和你母亲都是下贱胚子,一辈子都是沦为被人胯/下之人!”白云青故意恶心白珩。
白珩手上青筋暴起,拿出藏在手袖里的匕首,将匕首插在白云青扑腾的手,直直定入土中。
“啊啊啊啊!”白云青吃痛地挥舞着另一只手,但手上有镣铐,无法伤白珩半分。
原处狱卒见状要上前,季云彻拦住,狱卒见反正是将死之人,前面这位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主。
鲜血染红了白珩的手袖,白云青痛苦的抽搐,嘴上还骂着:“贱人!贱人!”
白珩手在将白云青漆黑的手上的匕首用力旋转,抽出,又插/入白云青另一只手,白云青哪受过这个苦,他一直以为白珩是一个病秧子软柿子,没想到如此心狠,他嘴上还在叫骂着。
季云彻怕白珩一不小心真把白云青杀了,上前握住了白珩的手,白珩猩红的双眼看向季云彻,仿佛有无尽的委屈,季云彻心里不由一抽,语气也放缓:“他已是将死之人,不必脏了你的手。”
他扶起白珩又将洁白的手帕递给白珩擦手,带着白珩离去。
玄尘十分有眼力见的揣了白云青一脚,拿了块布捂住白云青的嘴,免得污了自己公子的耳朵,他倒是第一次见自己公子对人如此温和而且还是男人,他家公子不会看上白珩了吧。
到侯府时,白珩久久不能回神,仿佛像一个提现木偶。
“小侯爷,侯爷出事了!”一个急切地声音传来。
季云彻下了马车接过小厮的信,看后他后背一阵寒凉,他父亲的死难道也要提前了吗?
白珩此时才慢慢回转,听这话,他明明记得季云彻的父亲大概是一年后死的,而季云彻也是因此彻底黑化,彻底沦为皇帝的走狗,难道是因为他,剧情都提前了。
季云彻命人安置好白珩大步走入府。
白珩随着带路小厮来到一个房门外,小厮道:“这就是你的住处。”
白珩谢过小厮,他仔细打量这间屋子,是下人住的,屋内摆设质朴,却什么都不缺,旁边还有几处一模一样的屋子,应是其他侍卫住的。
屋内整洁,他不用再收拾,他看向院外,院外秋风习习,又是一年秋,整整一年了,自他穿越以来,外面的大事都是按照书中来的,而他将白府被抄的事提前,好像书中所有重大事件都提前了,如果他救得下季云彻的父亲,那季云彻就不会彻底黑化,那后面呢。
他很纠结,如果季云彻不彻底黑化对他没有坏处,那书中世界是否会崩塌,他是否会因此回到现代。
他合衣躺在床上,也许改变季云彻的命运,书中许多人不会因此被迫害,他虽知道自己是穿书,但当真正接触到这些人时早已不是书中的纸片人,而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他的母亲、冯婶,包括季云彻,都是活生生的他好像做不到袖手旁观。
他沉沉的睡去。
翌日一早就有人敲门,白珩起身打开门见玄尘抱着一叠衣物。
玄尘将衣物递给他道:“昨夜见你睡下,就未将衣物送来,快些换上吧,马上就要当值了。”
白珩接过衣物,这套衣物和玄尘穿的是一样的,应是府里侍卫所穿,他都快忘记自己是季云彻买来当侍卫的。
他换好衣物出来,玄尘难以置信的拉着自己衣摆左看右看,心里不由惊叹,明明是一样的衣物,他穿出来中规中矩,而白珩穿出来却如此俊逸,随后又咳嗽了几声掩饰不礼貌地盯着白珩,他尴尬道:“我叫玄尘,以后就是朋友了。”,
“白珩,多谢你送来的衣物。”
“不必谢,应该做的,公子即刻就要去刑场监斩,我们在侯府门口马车候着就行。”
白珩颔首,默默跟在玄尘后面,玄尘话多将整个侯府的事都讲给白珩听,叽叽喳喳的。
说罢,又补充道:“你别看公子平日不苟言笑,其实只要对公子忠诚,公子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人的,你就放心在侯府干,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哥,哥罩着你。”
“多谢。”
玄尘摆摆手:“谢什么,大家都是兄弟。”
待到侯府大门,他们二人同侍卫一同候着,不多时季与彻状态不佳的从侯府出来,众人行了礼,季云彻一眼就看见同样服饰中出众的白珩,微微对他颔首。
随后上了马车,众人也像刑场去。
刑场
因这次处斩的事贪官,百姓及其气愤,纷纷准备烂菜叶和石子朝囚车上的犯人扔去,囚车断断续续有十辆,皆是季云彻顺着证据一一查出,为首的白云青,白云青等人被砸得头破血流。
百姓们咒骂着,口中都是杀得好云云。
主位上坐着的是刑部官员,季云彻只是负责监斩,坐的左侧方,白珩玄尘立于季云彻身后。
白珩双眸怒盯着白云青的囚车,白云青见白珩也恨不得冲出去掐死白珩。
此时人群中一个身穿锦缎摇着折扇的人顺着白云青的视线看向白珩,转头问身后的侍卫:“那是季云彻新收的侍卫?”
那侍卫顺着主子的手看去,楞住,随后回道:“禀公子,此人正是那日属下出一百两也没能买到的奴隶,原来是被侯府买去了。”
江屿骨节分明的手摇了摇折扇,饶有趣味地道:“是季云彻身边的那更有意思了。”
江屿的视线一直在白珩身上,而此时白珩就要亲眼见仇人死,眼里根本没有其他人。
季云彻向下扫去,目光停留在江屿身上,江屿很快察觉,回了一个挑衅的目光,江屿是户部尚书的独生子更是被宠得无法无边,季云彻与江屿一同长大,两人自小就不对付,他有的江屿必定要有,哪怕是抢,现在随着二人长大,彼此也在暗中较劲,而江屿此人最是危险,为得想要东西更是不择手段。
正午太阳热烈,香快燃尽时,白云青等十人已被压上刑场,刽子手长得五大三粗,裸着上半身,手持锋利大刀,朝大刀喷了一口烈酒。
待最后一节香燃尽,香灰断落,掌刑官员抛出斩首令牌,下面百姓瞬间噤声。
刽子手得令抽出犯人背后的犯由牌,随后手起刀落,白珩看着白云青的头颅滚下刑场,身体血如柱往外流,太过于血腥的场面,不少人捂住双眼。
白珩心里没有快意,只有无尽的恨意,就这样死了好像太便宜白云青了。
江屿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白珩,他有些不解,随后又会心一笑,好似更有意思了。
季云彻起身向掌刑的官员行了一礼,随后转身看似无意的碰了一下白珩的手,白珩久久沉浸在这场刑中,被季云彻冰冷的手一碰才回过神,随后不动声色的跟着季云彻离去。
季云彻上了马车,白珩在窗外道:“公子,属下想去祭奠家母,还望公子准半天假。”
里面沉声道:“去吧,可要人跟着。”
“多谢公子体恤,属下一个人能行。”
白珩径直去了香烛铺,买了香烛等祭奠用品。
一人出了城,城外树林枯叶簌簌落下,纤细的手捡掉坟头落叶,白珩经常来打理过,坟头并无一株杂草,他用火折子将香烛点燃,在白母坟前烧着纸。
“白云青那畜生已死,但他的两个儿子和那女人还没有,您放心很快我就会让他去地府团聚。”
白珩想到当日母亲带他去找白云青时就无比痛苦,那是冬日,大雪约一尺厚,母亲穿着单薄的衣物跪在雪地,他虽已不是母亲的儿子是异世来的一缕孤魂,但他母亲在知后依然跪在白府大门苦苦求那个畜生,却被这一家蛇蝎心肠的人,带入府内折磨而死,他至今都记得,他要他们白家所有人偿命。
白母是一个至纯至善之人,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他却无能力护她。
随后他又转身去旁一个没有墓碑的坟堆前,点燃香烛,这是他为原身立的衣冠冢。
“委屈你了,你们应早已团聚,希望你们来世投一个好胎,不再受今生这样的折磨。”
这世上除他便无人再记得原身,皆是苦命人,只望他们不再受这样的折磨。
他久久站立在坟前许久,风吹干了他的泪,在这世上唯一让他有执念的事只有报仇,每次他来到这都会觉得无比安心,短暂逃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白府。
远处,江屿远远看着白珩,原来看似牢不可破的人,原来也是有软肋的。
“公子,此人叫白珩,是白家的奴仆,但这气度不似是奴仆。”
江屿浅笑:“奴仆,是一个聪明人罢了。”
“属下再去调查。”
“不必了,不管他身份如何这人本公子要定了。”江屿就想看着季云彻不舒服,季云彻不舒服了他就心情愉快。
白珩掩面清咳几声,秋风渐凉,不宜久待,他最近觉得自己病好了不少,应是将压心里的大石推开了,他待火烛燃尽,并无火星后,正欲离去。
“白公子外面秋风寒凉,不如与我去酒楼小酌两杯。”
白珩听着陌生的声音,有些不悦看过去,只见一位华服公子手持折扇,笑得和煦地盯着他,他脑海里只冒出一个字,装,他婉拒道:“我不胜酒力,这位公子还是另寻他人吧。”
被拒绝江屿也不怒,反而更加温和道:“那喝杯茶。”
白珩看着江屿身后的凶煞的侍卫,有些眼熟,他不想与这些权贵的公子扯上任何关系,依旧婉拒。
“季云彻这些时日匆忙,白公子就不想给曾经羞辱你的人一个教训吗?”
白珩更加确定江屿身后的人了,昨日在地下黑市虽然那人掩面,但这样高挑的身材在里面尤为出众,更何况他也仔细打量过那人:“这位公子就这么想管这份闲事吗?”
“此言差矣,我诚心邀请白公子喝茶,不如这样,你喝一杯茶我就替你杀一个昨日羞辱你的人,可好?”江屿依旧和煦地笑。
白珩却在看出江屿藏眼底的不善,这人这么想让他喝这茶,他不信江屿没有图谋,但江屿后面的侍卫功夫应不差,想逃恐怕是逃不了。
他假意答应:“既然公子如此诚恳邀请,我再不去,就太不识抬举了不是吗?”
江屿本想白珩不同意,哪怕绑都要将他绑去,没想到这人如此识趣,倒快让他失了兴趣。
白珩上了江屿的马车,向城内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