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幻游记 第131章 爱莲堡（15）

“什么叫生活在空气里？”米愣住了，哪有人不是生活在土地上的，人不是鸟，无法在空中飞翔。

“哦，米你不用急。”爱莲抱住米的脑袋安抚她。米再次将感官打开，爱莲脑袋里吵成一片，“哎呀，米知道人只有死了才会埋进土里吗？”“米好可爱好可爱啊！”“人又不是鱼，只能承受空气的压力啦。”“我要怎么对米解释呢？”爱莲小心翼翼地观察米的脸色：“米，喘气，你喘气。”

“啊，我没有呼吸吗？”米被爱莲的话说得一愣，她早就学会了将身体设置成正常人类的模样，怎么会忘记了呼吸？

“你看——”爱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空气中形成一小段气流：“空气流动。”

“嗯，我知道，空气一直流动。”

“你真聪明！整个世界，到处都是空气，不同的气，花之国也好，星星也好都是生活在空气里，气体无处不在。”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状态叫做真空？”米再次陷入混乱，她好像回到了女巫森林跟着艾尔学习的时候，不是，她好像回到了学生年代，学习她从不曾了解的知识。

“真空？”爱莲摇摇头，“绝对真空是不存在的，米所谓的真空就是用器皿隔绝出来的一个空间。你看花之国的土地，有些地方就是没有空气的，可是当土壤被移开，空气又充斥了这个空间。世界的本源是空气，任何物体都可以汽化，你看到的土地啊树木啊石头啊只是空气里的小分子堆积而成的。”

“所以世界是有空气组成的？空气里的不同成分？”

“空气好像也不太对呢？”爱莲有点苦恼，长寿种并没有老师，她从母亲那里得来的传承就是如此，世界就是不断的分裂组合。

“那你也是空气，我也是空气？”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你们长寿种找命定之人就是找臭味相投之人？”

“哎呀，哪里像你说得那样啦！”爱莲嗔怪道：“你是味道最好闻的人，一点也不臭，不臭。”

“哎，你不要说我，继续说空气。”

“你知道空气里面充满了物种，世界上所有你能看到的物质，我们吃的食物会跑到空气里，喝的水会跑到空气里，衣服放久了也会融化在空气里，人也是。”

“哦，好吧。”米不得不承认，这是非常唯物主义的观点了：“那么有没有不存在空气的地方，例如人可以用器皿隔绝出一个真空来，那么也有人可以将空气装在一个容器里吧？”

“嗯，米你可真聪明！”爱莲再次大力夸奖起米来，要不是米一直将女巫丝线放在爱莲身上，几乎要就相信她了。爱莲脑袋瓜子里面充满了声音：“哎呀，米不知道无论什么器皿最后都会汽化的啊，真空关不住，空气也关不住。”“米可真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了。”“哎呀，我解释不出来，米会不会笑我啊？”“小唯，小唯你快来，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米抽回了女巫丝线，爱莲真是太吵了。她再次陷入沉思，如果整个世界都是气体，固□□体都是空气里的尘埃气体凝聚，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太阳是个一火球，火在普通眼里就是燃烧的空气，地心据说不仅是熔岩，地心是液体还是气体呢？会不会有一天太阳从气体变成液体再变成固体？不对不对，反了，太阳本来是一个固体才对，现在烧汽化了，那么地球呢，最后会变成另一个太阳吗？如果是这样，流浪地球就变成流浪火球了。

爱莲看着米发呆，安静地贴在米的怀里，暗自好奇，米怎么那么多问题，父亲一直说我是一个好奇宝宝，我的命定之人也是一个好奇宝宝呢。爱莲抿着嘴偷偷地笑，可是她又很苦恼，想着是不是去找另外一个见识更广的长寿种来回答米的问题。

米忍不住拿出女巫发带，灰色的气团缠绕她的手腕上，米戳戳女巫发带：“你也是空气吗？”

“米你不是空气啦，你已经是空气里的——凝聚物。”爱莲双手团啊团，表示她已经从空气里分离出来。

米不得不放弃思考，如果这一切都是空气运动，那么究竟有没有观察者？有没有更高等级的生物开启一个又一个实验箱子？米怎么想还是觉得不对，运动是有规律的，整个世界都是相连的。那么那些拥有更高科技的人必定会开启不同实验，就像人一样，天知道人类一共进行了多少实验。她看向爱莲：“长寿种的心又是什么？是曾经和我生活在一起的空气？”

“啊，是这样的吗？”爱莲也被米说糊涂了，“你真聪明，怪不得我这么喜欢你。”

这孩子太单纯了，米都不忍心再逗弄她：“找到命定之人交出长寿种子之后要怎么办？”

“有了心跳，生活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爱莲说，“很多长寿种会选择和人类一样生小孩，小孩对长寿种的吸引力仅次于命定之人，也有长寿种选择到处走走看看。”

“你们不恨外界人吗？”

爱莲摇摇头：“长寿种子并不是我们想要有的东西，生命的长短只是轮回时间的差异。有些生命只活一天，只为了那道光，飞蛾扑火也是为了光，命定之人就是我们的光。”

又是光，米忍不住开始走神，是谁说过要有光？所有生物都在追求光吗？米看向眼前的爱莲，一个温柔的绿色泡泡上面泛着红色橙色粉色的光，如果用意识来看爱莲就是一个过分活泼的光团，世界在她的眼里就是不同的光的集合体，米忍不住问：“我是什么颜色？”

“黑色，无比璀璨的黑色。”爱莲满心欢喜，她描述了一种米无法想象的颜色，黑色和璀璨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

“黑色的光？”

“对！”爱莲再次大力点头，她突然说道：“米你知道点吗？就是一个点，你就是一个点，我是另外一个点，我们之间连城一条线。长寿种子就是一个定点，命定之人是另外一个定点，我们注定要组成成一条线。”

米伸手从床头柜上拿来纸和笔，她画了许多点在上面：“这么多点，你怎么能确定哪一个是会和你连城线的点？”

爱莲接过笔在黑点外面画了一个圈：“这是点的位置，”她又翻过一页点了一个点：“这个是命定之人的位置。”爱莲将纸张折叠，让两个点可以连城一条线。她很认真地说：“米，长寿种并不知道命定之人在哪里。”她在不同纸张上点下不同的点，“我们没有寻找的方向，只能固执地留守在原地，等待着不同纸张被翻动折叠，最终形成线。”

点、线、面、折叠——这是空间和维度？米突然一惊，长寿种是什么，是一维生物吗？他们画地成牢，死死守住出生地居住地，外界人的介入，让很多点得到另外一个点，最终连城了线。长寿种固执地守着与命定之人的约定，哪怕因此被杀害？

“长寿种子对你们来说有什么用？”

“除了拥有漫长的生命，其他用处不大。”爱莲急速地说，“长寿种子就像一个盒子，关闭了我们所有的感官，活着就像一种使命，快乐和不快乐没有差别。米，遇见你之后我是人，有心跳、会欢喜；遇见你之前，我就像爱莲堡一样，就在那里。”

什么叫就在哪里？米突然有些心疼起眼前的小姑娘，一个人怎么能够就在那里，无意无识的就在那里呢。米摸摸爱莲的脑袋问她：“那么取出长寿种子对你们有什么影响？”

爱莲低下了头，好久不说话。米不得不放开思绪，爱莲的小脑袋瓜子里面再次吵作一团：“我要怎么告诉米，没有长寿种子并不是损失？”“可是取出长寿种子会生病，米那么好，她知道了一定不会再要我的长寿种子了。”“我有两颗长寿种子。”“最好米现在吃掉一颗，然后我就可以生很长很长时间的病，让米一直照顾我。”“米那么聪明一定能看出来我是假装的，我要怎么办啊？”米收回思绪看着爱莲小脸变来变去，她不知道长寿种是不是都这么单纯还是爱莲特别单纯。爱莲最终还是涨红了脸说：“取出长寿种子，我们会生病，如果命定之人照顾我们的话，很快就会好的。”这个聪明的长寿种，把她小小的心思表露无遗。

“你们是遇到命定之人心才开始跳，还是取出长寿种子之后心也会跳？”米没有搭理爱莲的小心思，她已经是一个拥有无限生命的巫了，肯定不会用到爱莲的长寿种子。

爱莲突然瞪着米，她愣了好一会才说：“那是不同的，遇到命定之人的心跳就像是种子发芽，我能够开始感受生命。如果没有遇到命定之人，强行使用长寿种子我们也会开始心跳，就像是一种强制开启，我们一样会学着观察这个世界，就像是画画，我们会重复一些事情，有时候只是看到了本能的重复；有时候就会漠视，看到了像看不到一样。”

“那是什么意思？一个是带有感情的，一个是机械化的？”

“什么是机械？”爱莲瞪圆了她的猫眼睛，里面充满了好奇。

“就是——”米突然发现，花之国没有任何机械，一切都靠人力和畜力。她努力给爱莲解释：“就像是风铃的响声，一个是你用手去碰触发出来的，一个是被风吹动发出来的，虽然同样有铃声响起，但是力的来源不同。”

爱莲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又拿起纸笔，她将笔按在纸上花了一条线，又花了一条曲线：“命定之人就像是直线，我们知道要走向那里，强行取出长寿种子就像是曲线，不知道为什么要拐弯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停留。”

“你们不会恨那个强行取出长寿种子的人吗？”米怎么听都觉得取出长寿种子改变了长寿种的人生轨迹。

“可是只有取出长寿种子，我们的生命才能从点走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