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高，但第一邪神 第22章 第 22 章

裁决司会议室里，秦因几人围绕在圆桌前，表情凝重。

关承率先说：“尸体的地点十分偏僻，附近只有一个封闭式寄宿制的小学，名为桐华小学。经过我和秦因的初步排查，基本可以排除那只神秘已经逃窜到其他区域的可能性，所以基本可以确定目标位置在桐华小学内。”

蒋文启默默举起手，问：“关队，为什么神秘不会逃窜到其他地方？”

“因为那只神秘是发现了我们的靠近，临时逃跑的。”秦因回答，“我们赶到小巷时，小男孩的身体只被吃去了三分之一，掩盖尸体的雪花也非常松散，很明显那只神秘是仓皇间逃走。而距离那里5一公里远的地方就安装了一个大型探查监控，一旦神秘靠近，我们就能立刻收到提醒。”

“可今天下午探查监控没有任何异常。”蒋文启喃喃自语，“也就是说那只神秘肯定还隐藏在那片区域，没有离开。”

“没错，而那片区域只有桐华小学一个建筑物。”关承看蒋文启理解了来龙去脉，便没再过多解释，转而看向柏天宇，吩咐，“天宇，你说一下你的调查结果。”

柏天宇点点头：“两个小时前，我和童昊航一起佯装成采风的记者，想进校拍些照片收集写新闻的素材，但门口保安室里的那个老爷爷死活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进去，非说这样会打扰孩子们的生活和学习。”

蒋文启身体前倾，急迫地问：“那你们说服保安开门了吗？”

柏天宇遗憾地摇摇头：“没有，正当我俩为难的时候，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突然走过来，指着我喊哥哥，还抱怨我怎么才来。小姑娘对保安说我俩是她的亲哥哥，一直都在外工作，今天趁着放假回池冬市，顺路来学校里接她回家吃饭。保安听了小姑娘的话，这才放我们进去。我和童昊航跟在她身后进校，你们猜怎么着，在校外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戒指，当我们的脚步刚刚踏进学校的刹那，猛地爆发出极强的灼热感。”

关承脸色有些难看，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推测道：“如此一说，桐华小学这个建筑有异常，可以遮掩住里面神秘的气息，只有当我们也进入学校，戒指才能有反应。”

“没错，我和队长想的一样。后来我跟着小姑娘去教室里收拾书包，学校的具体情况并不清楚。”柏天宇顿了顿，说，“不过我遇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老师，他是小姑娘的班主任，说什么也不给她批假条，还说要给小姑娘的父母打电话确认到底是否有这回事儿。小姑娘一听这话就失控地嚎啕大哭，怎么哄都哄不好，那个男老师看到这一幕反而松口，批了假条，让我把小姑娘带走了。”

童昊航补充道：“进了学校后我和柏天宇分头行动，他跟着那个小姑娘去教室，我则快速地把学校摸了一遍，我待会儿可以把简略的地形图绘制出来，给你们看看。不过我全程没遇到特别的人和事，只是手上的戒指烫得不行，我加入裁决司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强烈的提醒。”

他歪了歪脑袋，觉得这个形容还不够恰当，于是拖了一个比较级出来，说：“大约和上次出现在锦江别墅区的类人形神秘差不多强。”

唐默下意识看向秦因，发现她只是垂下了眼皮，神情并无太大变化，这才塌下肩膀，松了口气。

“根据调查，桐华小学共有372名学生，再加上教职工，就按400人来计算，也是相当大的数量了。所以我认为后续计划的制定，一定要在缴杀未知神秘的同时，尽可能保证小学内所有孩子和老师的安全。”关承皱着眉，冷静思索着对策。

秦因说：“队长，我有个想法。”

所有人的视线霎时间都集中在秦因身上，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认为，桐华小学内的神秘很可能不止一只。”秦因面无表情地丢下一颗炸弹，炸的柏天宇几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追问道：“秦因，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下午我和队长遇到的神秘并不算强，至少它自认为打不过我俩，才会连到嘴的食物都来不及吃完就仓皇逃窜。如果说桐华小学内的神秘就是那一只的话，是肯定无法引起戒指那么大的反应的。”秦因细致地分析自己的观点。

关承眯了眯眼睛：“也就是说，至少存在两只神秘，一只相对强大，一只相对弱小。”

他拿起笔把这个可能性写在纸上，随即抬头看向唐默：“你有什么想法？”

唐默却只是摇摇头：“要怎么杀、要杀谁，你直接下命令就好。”

秦因的视线无意识地扫过桌面，指尖揉捏着袖口，眉头紧蹙，总觉得似乎有什么细节被自己遗漏了。

关承和众人商量半天，总结道：“明天我们借着宣传野外自救的知识入校，让校方把在校的所有学生和老师集中起来，蒋文启、童昊航和柏天宇你们三个守在那里，任务就是确保所有人的安全。至于唐默、秦因和我则需要将那只神秘引出来，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初步计划便是这样，你们还有什么意见随时可以提。”

蒋文启习惯性举起手，问：“关队，为什么我们不安排校方临时让学生放假回家？这样一来，岂不是不用担心孩子们的安全问题了？”

关承瞥了正低眉思索的秦因一眼，沉声道：“神秘的等级越高，拥有智慧的可能性越大。如果我们这样做，极有可能打草惊蛇，万一被神秘发现我们的用意提前逃跑，再想抓住它就难了。”

打草惊蛇？

这四个字一出，一抹灵光猛地从秦因脑海中划过，她的眼睛瞪得溜儿圆，终于想明白遗漏什么了。

她探身问童昊航：“你今天查探学校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童昊航一怔，努力回忆着下午的经历，摇头否认：“没有，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很正常，到点上课到点下课，孩子们都还挺有活力的。如果不是戒指一直在示警，光看表面，完全看不出学校里潜藏着神秘。”

“这就是问题所在。”秦因被自己的猜测吓到，语速不由得加快几分，“如果学校里面果真存在神秘的话，为何所有师生一切如旧？”

蒋文启被绕蒙了，疑惑地说：“难道神秘不在桐华小学里？不对啊，刚刚不是说神秘无处可逃，而且就连戒指都有所反应……”

柏天宇立刻想明白了其中关键，他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难看至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他探身将童昊航身前的电脑拿过来，用自己的裁决编码登录裁决司的内部网站，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指尖飞快地按下几个符号，正尽力搜索着什么。

蒋文启仍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童昊航，却只对上了一双同样迷茫的眼神。

秦因声音沉沉地解释：“至今为止，所有的神秘都无肉不欢，嗜血是刻进他们骨子里的冲动，它们怎么可能忍得住到了嘴边的小羔羊？但桐华小学不仅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师生还异常和谐，这很明显不合理，我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她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说：“那就是，这所学校里的大部分人都是神秘伪装出来的，或者说是神秘转化者。”

听到这句话，关承放松地往椅背上一靠，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看向秦因的眼神深处潜藏着淡淡的赞赏。

此话一出，恍若平地惊雷，炸的在场的人都齐齐地脑子发蒙。

童昊航瞠目结舌，大张的嘴巴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他双目失神地喃喃自语：“要想完成转化仪式，必须要有一只湖境及以上的神秘；且当人被神秘转化后，等级直接突破至潭境，也就意味着我们需要面对400名潭境的敌人……”

他由记得上一次遇到的神秘转化者——王浩有多难缠，虽然单打独斗的力量不算很强，但他的确既拥有人类特有的智慧，又得到了神秘的部分超凡能力，某种意义上说集合了两个种族的优势，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麻烦。

不论是基因药剂被毁，还是类人形神秘的屠戮，背后都离不开王浩这个始作俑者。

如果再来400个“王浩”……

童昊航的脑中刚闪过这个可能，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腹诽道：这次任务无疑太可怕了。

“我搜到了。”正当会议室里的气氛陷入凝滞时，柏天宇忽然松了口气，说，“根据裁决司的内部档案记录，这次出现在桐华小学内的神秘极有可能是矛翠蛱蝶幼虫。”

蒋文启来到柏天宇背后，一字一句念出屏幕上的文字：“矛翠蛱蝶本是昆虫纲中最常见的一目，其幼虫具有很强的隐蔽性，当变成神秘后，幼虫的隐蔽性会成指数级增长，甚至连御神道制作的专业探查仪器都不能发现它们的踪迹。矛翠蛱蝶幼虫的攻击力不高，但繁衍速度极快，如果不能一次性消灭掉所有幼虫，它们就能很快再次泛滥成灾。而且只要虫母不死，随时都可以重新制造出矛翠蛱蝶幼虫军队。”

童昊航也凑了过来：“上面有没有说遇到这种神秘，该怎么解决？”

关承滑动着鼠标滚轮，页面往下滑动几帧，可直到几人将资料一字不差地看完，也没找到这种神秘的弱点介绍。

蒋文启抿了抿唇，脸色难看：“不知道弱点，这该怎么办？”

关承的指腹点了点桌面，制造些许动静，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过来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要想杀死矛翠蛱蝶幼虫，需要先杀死能够不断制造幼虫的虫母，再放火烧死所有幼虫。”

“不过有一点要注意，矛翠蛱蝶幼虫不能成为原料，所以明天一旦遇上，就地格杀。”关承补充道。

原料？

这是什么意思？

秦因瞥了一眼深色凝重的众人，知道现在不是问其他问题的时机，只得暂且把这个疑惑压下。

“既然已经明确敌人和弱点，那我们重新安排一下作战策略。”关承将众人聚集起来，“秦因、唐默和童昊航负责将所有师生召集起来并进行保护，蒋文启、柏天宇和我负责寻找并诛杀虫母，都没问题吧？”

“诶？”蒋文启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任务居然会落到自己身上，有些惊讶地指了指自己，心里不免升起一丝惶恐，但紧接着是一股浓郁的战意油然而生。

从他决定加入裁决司那天起，他就已经期待和神秘对战这天的到来了。况且这个月以来的艰苦训练，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蒋文启捏紧了拳头，毫无退缩之意。

关承默默观察蒋文启半晌，没有错过他眼神的转化，暗暗赞赏地点点头，然后扬声道：“如果没有问题，明天就按这个方案，见机行事。”

“队长，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去寻找虫母？”秦因忽然抬头，“我的嗅觉很灵敏，可以闻到神秘的味道，让我去寻找虫母的话势必事半功倍。”

关承眯了眯眼睛，思忖几秒，点头答应：“好，那你和我换一下。”

秦因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沉着道：“谢谢队长。”

*

翌日。

关承等人驱车来到桐华小学门口时，发现小学的正副校长和教导主任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校长是一个年过半百、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看到一身警服的关承从车上下来，连忙上前赔笑问好：“警察先生您好，我叫丁泰，是桐华小学的校长，感谢你们百忙之中抽空莅临我校，为我校的孩子们传授野外自救知识，真是令弊校蓬荜生辉啊。”

“校长先生客气了，宣传野外自救知识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关承压了压帽檐，礼貌性地回握住丁泰的手，不着痕迹地用中指上的戒指刮了一下丁泰手掌上的皮肤，发现戒指没有任何异动，他嘴角的笑容才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那警察先生您跟我来。”丁泰在前方带着路，领着众人进校，说，“我已经安排好了，半个小时后，所有的师生都在学校礼堂集合，一起学习。”

“好。”关承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丁泰应酬，边冲着秦因使了个眼神。

秦因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刻意放慢了脚步，直到和柏天宇、蒋文启一起落在了队伍的最后。等一行人走进礼堂，三人对视一眼便转身离开，前往校内的其他地方搜寻虫母的踪迹。

“桐华小学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单靠戒指的话的确很难找到虫母。”自从进了校门，手指上的戒指一直在发烫，柏天宇原意是根据戒指温度的不同来判断神秘的大致方位，可现在倒是不用这么麻烦。

期待的目光落在秦因身上，柏天宇问：“秦因，你能闻到什么味道吗？”

秦因仰头瞥了一眼阴沉的天色，丛丛乌云乌压压地聚集在一起，使人莫名感受到一阵压力，换做旁人，心情或许会不自觉地笼上一层阴霾。

但秦因不然，反而微微勾起嘴角，相比较漫天飞雪，她更喜欢阴天，因为大雪会遮蔽掉环境中的味道，让人失去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和警惕。

微风卷着丝丝不甚明显的臭味缓缓飘进了秦因的鼻子，她眸光一凛，对柏天宇、蒋文启二人说：“跟我来。”

*

“诶，还有三位同志怎么不见了？”丁泰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眼睛还没瞎，刚走进礼堂没多久就注意到秦因几人的失踪。

他疑惑地看向关承，希望对方给一个说法。

关承笑了笑，示意丁泰走到角落，隔开了其他人窥探的视线，他压低了声音说：“丁校长，实不相瞒，我们这次突然造访，并不只是为了教授孩子们野外生存自救的知识，更是因为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学校内混入了一个极端危险的恐怖分子。”

丁泰瞪大了眼睛，胖乎乎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和害怕。

“我让您把全校所有的师生汇集在一起，也是因为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全。你放心，如今我的三个队友正在调查恐怖分子的踪迹，等查明那人所在位置后，会立刻对其进行逮捕，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的。”

关承安抚了一下丁泰的情绪，见他脸上的后怕之色慢慢褪去，又试探性地开口：“请问丁先生，您近期在校内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刚刚他用戒指擦过丁泰的手指，戒指没有示警，说明丁泰只是个普通人，并非转化者，是可以暂时相信的对象。那么他身为桐华小学的校长，如果能提供一些线索，势必会很有帮助。

丁泰下意识地摇摇头，正想说校内一切正常，一个可疑人士都没出现过，但忽然，他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

他说：“如果说异常的话，那还真没有。不过从一个月前开始，孩子们都越来越乖了。以前总闹着想回家，还时不时发生打架斗殴的恶**件，但最近一起这样的事情都没有，反而各个变得乖巧听话，从不犯事儿。我个人觉得，这一切和那位新来的老师有关，都是他树下了良好的榜样，孩子们才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不好的行为。”

关承敏锐地抓住关键词：“新来的老师？”

“没错，他现在正担任三年级二班的班主任，是一个很负责人的老师。”

“他来现场了吗？”关承站直了身体，语气也愈发认真。

“应该来了吧。”丁泰的目光在场内逡巡着，可找寻了半天也不见熟悉的身影，奇怪道，“诺曼老师怎么没来，难道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吗？”